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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了元槿的,並未用鄒義的馬車,匆匆出了門後,去了最近的車行雇了輛車子,往端王府行。

  門房的人或是旁人問起來,她只說自己要去外頭給姑娘買個急用的書冊,是做姚先生布置的功課要用的。

  因為往日裡是秋實跟在元槿身邊,在公主府照顧她,所以元槿功課上需要用的一些東西,都是她幫忙採買。所以她說了這話,倒也沒人懷疑。

  馬車急匆匆地往端王府行,秋實依然在不住催促。

  下了車後,她多付給了車夫一些銀子,讓他在旁邊街角稍等。這便趕緊往大門行去。

  誰料還沒走到門房處,旁邊馬蹄踏地聲響起。緊接著是勒馬聲,而後是熟悉的聲音響起。

  “秋實?你怎麼來了。可是槿兒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藺君泓翻身下馬,急急問道。

  秋實沒料到王爺居然從宮裡回來了。趕忙將元槿的話與他說了。

  藺君泓聽聞後,臉色驟變。

  他就是聽聞一些消息後,覺得心裡不踏實,趕緊趕了回來,想著要不要往將軍府去。

  ——方才在宮裡的時候,繁盛匆匆地去找了他,與他說,今兒一大早,永安侯府的高老爺子就出了門去,親自置辦物品。

  若只是尋常的置購過年物品就也罷了。偏偏老爺去的地方,選的一些東西都是送禮要用的,而且,並非是平日送給親朋好友的那種。

  而是提親議親時,走那些慣常程序時,所用的精緻物件。

  繁盛覺得此事非同小可,趕緊進宮稟了藺君泓。

  藺君泓哪敢大意?

  當即歇了在徐太妃面前探口風、想要尋求母妃幫忙的念頭,獨自策馬狂奔,一路趕了回來。

  原本想要好好想想應該怎麼應付。如今聽了元槿讓秋實帶來的話,他再也不敢大意,當即回身上馬,趕往將軍府去了。

  第55章9新章

  藺君泓到了將軍府的時候,府里正張羅著擺午膳。只不過,這僅限於青蘭苑裡。

  雖然老太太的晚香苑裡如今也是鬧騰一片,但都在忙著整理東西準備搬走。

  她已經被大兒子氣得一刻也不願在這裡多待,打算去了二兒子那裡再用膳。

  二太太杜氏原先還有些怨憤,看到老太太也要離開,反倒心裡出了口怨氣。

  ——這回可沒人敢說是二房的錯了。連親娘都能趕走,鄒寧揚這人的心有多黑多狠,旁人應當能夠看得出了吧?

  不過,一想到脫離了將軍府後,鄒寧遠招來的那個女人,必然只能由著自己這個正妻搓圓捏扁,二太太的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老太太片刻也不敢耽擱。晚香苑東西還沒收拾好,她就留下了蔣媽媽在那裡照看著。她則跟著收拾得差不多的杜氏的車馬一同往宅子趕去。

  浩浩蕩蕩一大隊車馬剛剛駛出大門,便見一人一馬疾馳而來。

  因著前一日元槿她們過生辰時見過面,所以馬上少年大家俱都認識。正是端王爺藺君泓。

  看到他後,所有人都趕緊下了車下了馬。老太太和杜氏也被攙扶著下了車子,向端王見禮。

  藺君泓正急得心急火燎的,一下馬就打算往裡沖。

  沒料到前頭就是那麼長一個車隊。竟然有那麼多的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藺君泓想撇下這些人趕緊進府。誰料當頭兩個婦人竟是直接攔在了他的跟前。

  “不知端王爺蒞臨寒舍,有失遠迎,還望恕罪。不知王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老身必定……”

  “鄒大將軍可在府里?”

  藺君泓打斷了那喋喋不休的問候,直截了當地問道。

  鄒老太太一個不妨,沒能接上話來。

  倒是杜氏說道:“大將軍如今就在府里。王爺可是要尋將軍?”

  說著,她喚人將車馬往旁邊移了移,給藺君泓讓出一條路來。

  藺君泓朝她點了點頭,大跨著步子往前行去。

  老太太斜斜地看了杜氏一眼,只覺得這是個沒有眼力價的。平日裡等閒和端王搭不上一句話,她倒是好,輕輕鬆鬆就放過了這個機會。

  好在有杜之逸的事情在心裡惦念著,老太太終是什麼都沒有多說,催著人趕緊上車上馬,繼續前行。

  藺君泓往裡行了不多久,繁武跟了上來,輕聲與他說了老太太將要搬去和二老爺他們同住之事。

  原本繁武是看到藺君泓被攔阻,所以特意打聽了下。

  但藺君泓聽了這話後,卻是眉心微蹙,頗為憂心。

  ——鄒寧揚性子頗為剛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但凡他認定了的事情,不太容易有轉圜的餘地。

  因著惱了老太太暗中謀算亡妻嫁妝,又對其子女暗存其他心思,甚至借著孩子攀上太子府,所以,鄒寧揚寧願不要那勞什子的名聲,也要想了法子將老太太弄出府去。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藺君泓一路往裡行去,心裡轉了無數個念頭,最終暗嘆一聲。

  他也不知道鄒寧揚是個什麼主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罷。

  藺君泓剛剛進大門,門房的人就忙不迭通稟去了。

  不多會兒,鄒寧揚迎了出來。

  看到藺君泓,他心中雖然詫異,卻也不敢大意。恭敬地將人迎進了外書房。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平日裡那麼肆意張揚的一個少年郎,此刻卻行止頗為收斂,待他很是客氣,客氣中甚至還帶了點尊敬在裡頭。

  鄒寧揚愈發奇怪起來。

  當初兩人吃酒的時候,稱兄道弟也有過。怎的如今王爺這般拘謹?

  再看王爺神色……

  因著看上去太過於平靜無波,所以瞧不出什麼。

  但鄒寧揚生怕發生了什麼大事,故而一進書房,他就遣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又親自上前,將門拴上。

  在戰場上呆慣了後,鄒寧揚並不太講究那些個沏茶的繁文縟節。茶水入得了口就行。溫度?不冰就可以。

  所以,屋子裡時常備著茶水。

  鄒寧揚拿了乾淨杯子從茶壺中倒了一盞茶,拿到了藺君泓跟前。

  “我這兒也沒什麼好茶,王爺先將就著喝吧。”鄒寧揚笑道:“剛剛遣了人去槿兒那裡要些好的來。等拿來了再給王爺另泡一盞。”

  藺君泓原本坐下了,此刻又起身接過了茶,笑道:“您不必如此客氣。”

  說著,他將茶擱到了一旁。

  兩人面面相覷,互相做了個請的手勢。

  鄒寧揚看著藺君泓半天不落座,疑惑了很久,慢慢地扶著扶手坐下了。

  藺君泓這才落了座。

  鄒寧揚心裡只覺得愈發怪異,不由得將聲音壓低了兩分,問道:“王爺此次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些緊張,藺君泓忽地有些口乾。

  他摸過那盞茶抿了幾口,又將茶盞輕輕擱下,這才淡笑著說道:“聽聞將軍家之女性子嫻雅品貌端正。不知可曾許了人家沒有?”

  摸著良心說實話,藺君泓用這個作為開場,當真只是想來個中規中矩的起始罷了。

  誰曾想,鄒寧揚頓了一頓後,認真地細觀他神色半晌,最終竟是含笑道:“算是有了吧。”

  藺君泓心裡咯噔一聲,暗道壞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先說一句自己有意於她,一個大石頭砸向鄒家。而後再聽聞鄒家這個意向,好歹也已經把話說開了。

  如今鄒寧揚說出有了意向,他再講出自己的意圖來,未免有點想要硬奪的意思了。

  藺君泓心裡暗暗嘆氣。

  想他身臨戰場依然能夠毫不畏懼。為何到了這個時候,反倒自亂陣腳?

  都怪那小丫頭……

  一想到她,他就亂了方寸。

  藺君泓努力穩了穩心神,高深莫測地一笑,問道:“可是高家的公子?”

  鄒寧揚沒料到藺君泓一開口就說到了高文恆。

  他雖早已知曉端王手腕通天,但還是忍不住暗暗驚異。

  鄒寧揚慢慢往椅背上靠去,雙手十指互抵,斟酌著說道:“這些是鄒家的私事。王爺身份尊貴,不該如此過分追問吧。”

  這就是在暗示藺君泓要自持身份,莫要這樣咄咄相逼,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藺君泓暗暗苦笑。

  思量了一番後,他覺得和鄒寧揚轉彎抹角扯來扯去端的是浪費時間。

  於是,端王爺破釜沉舟,忽地一笑,說道:“我願傾我所有求娶令愛。不知將軍可否答應?”

  這句話宛若驚雷,將冷靜沉穩的鄒寧揚擊得恍惚了一瞬。

  他猛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藺君泓。

  卻見少年雖唇角微勾,但眉目堅定,神色決然,全然不見絲毫的玩笑與嬉鬧。

  分明是極其認真的。

  鄒寧揚慢慢坐了回去。

  端王品行極好。

  果敢,堅毅,心性堅定。從未和女子有過任何瓜葛。

  這都是他極其讚賞的品質。

  只不過……

  鄒寧揚暗暗嘆了口氣。

  對方既是單刀直入地講了,他也直截了當地表明觀點,“這事兒,怕是不能成。”

  藺君泓早就摸透了鄒寧揚的顧慮,但是此刻被這樣拒絕,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直接墜到了谷底。

  女孩兒的笑顏在腦海中不住浮現。往日裡覺得欣喜,此刻卻覺得微酸。

  他努力定了定神,問道:“將軍為何不肯?莫不是高家和鄒家已經過了六禮?”

  若真過了六禮,旁人怎會不知。

  鄒寧揚心知藺君泓是明知故問,也不得不照實答道:“並未正式過禮。”

  “那為何?”藺君泓笑問。

  鄒寧揚斟酌了下。

  原因有二。可不知先說哪個為好。

  思量過後,鄒寧揚簡短說道:“先前槿兒身子不好,老侯爺自小就讓文恆照顧槿兒。這事兒是許多年前就已經約定好的。更何況,王爺聲望太高,你我又同為武將,兩家結親,怕是不太明智。”

  藺君泓心下暗暗吃驚。

  他沒料到,高老爺子居然那麼早就做了打算,從小就讓高文恆來行這一步。

  他怔忡著,苦笑道:“原來是因為他們用時更多,耗費的精力更多,所以將軍拒了我。”

  鄒寧揚聽著這話不對,忙道:“王爺位高權重,何必跟小孩子們過意不去?天下好女兒千千萬,也不差我家小丫頭一個。”

  “若我說我非她不娶呢?”藺君泓側身看他,目光灼灼,“若我說,除了她,誰都不能入主端王府,那將軍又是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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