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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老太太反倒訓斥她:“既是讓你好好反省,就不要做這些投機取巧的事情。討好了我沒有用處,需得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那才是真正有成效。”

  鄒元杺說得委屈,杜氏也在旁幫腔:“杺杺很寶貝這香囊,努力地一針一線在做。花費了這麼大力氣,老太太都不肯原諒她。”說罷,嘆了口氣,“所以說,喜歡的,便是只說兩句話、只摸兩下貓也是好的。不稀罕的,費了再大的力氣,也根本不屑一顧。”

  她這話里話外都在說老太太有了元槿後就不搭理鄒元杺了。

  鄒寧遠卻沒心思去聽這個。

  他忽地轉過身來,望向一臉委屈的鄒元杺,問道:“今日你摸過針?”

  “是啊。”鄒元杺有些莫名其妙地答道:“不摸針,怎麼把香囊收尾。”

  鄒寧遠莫名地就想起了鬧鬧腳底下的那半截繡花針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過多疑了。

  將軍府里的針線多了去了。就針線班子上,都能尋出上百根來。

  哪就那麼巧了?

  於是稍微鼓勵了鄒元杺幾句,他便轉而往鄒元楨那邊去了。

  晚香苑內,待到眾人都走後,老太太親自拿了傷藥給鬧鬧塗抹傷口。

  疼痛的本源去除後,小傢伙非但沒了之前的張揚跋扈,反倒比起往常來更為乖順了許多。只好生地趴在老太太的膝上,低低的嗚咽著。

  不多時,蔣媽媽推門進了屋。又轉過身,把房門合上。

  “怎麼樣?”老太太緊盯著手中的小貓爪,頭也不抬地問道:“可是吩咐下去了?”

  “已經安排好了。”

  此時只有老太太、蔣媽媽和鬧鬧在,蔣媽媽說話便少了許多顧忌,“和喜梅她們都說了,務必把各人的話都好生記下來,一點也不放過。說不得誰的一兩句話,就能幫老太太找出害鬧鬧的那個人來。”

  “嗯。這事兒,可得好好查查。”老太太語氣平靜地說道:“現在就惦記到我這裡來。往後那手往我這裡伸得長了,怕是要害到我這個老婆子頭上了。”

  蔣媽媽忙道:“或許是意外呢?”

  “我問過槿丫頭了。那針是正正地直刺上去的。若真是意外,那也太巧了些。”

  提到元槿,蔣媽媽有些擔憂地看了看老太太。

  她是不懷疑三姑娘的。可是,不知道老太太是個什麼主意。於是試探著說道:“三姑娘居然能找出這根針來,會不會她……”

  “不會是槿丫頭。”老太太低哼了聲,“那人連槿丫頭都想害!怎麼會是她做的?”

  “害三姑娘?”

  “我不過是伸了伸手,鬧鬧就把我抓傷了。按照槿丫頭的習慣,一見鬧鬧就往懷裡抱。如果出了意外,她傷到的恐怕就是臉了。”

  想到三姑娘不顧白貓發狂、依然敢把它抱起來,蔣媽媽就有些後怕。

  老太太想到剛才的情形,倒是欣慰得很,“三丫頭是個重情重義的。誰待她好,她便全心全意地想著誰。即便是只貓兒,也不會棄之不顧。”

  思及此,老太太愈發拿定了主意。

  “太子妃今日與我說,過幾天,公主府上舉辦消暑宴,她和太子都會過去。明天她就會和明樂長公主說一聲,給將軍府下帖子。這幾天你給槿兒好生打扮打扮。”

  “是。”蔣媽媽笑著應了一聲,想到今日之事,又有些遲疑,“要不要給大姑娘也準備些?”消暑宴這樣的宴請,靜雅藝苑想必也會休假一日。

  “與她何干?”

  “大姑娘很入得了端王爺的眼。”蔣媽媽斟酌著說了今日聽到的一些事情,又道:“怕是與那惡犬之事有關。王爺心懷愧疚,待大姑娘自然有些不同。”

  老太太合目沉吟了會兒,搖頭道:“不妥當。”

  鄒元楨和元槿是堂姐妹。可端王爺和太子,卻是叔侄。

  若真成了事,那可亂了套。必須捨棄一個。

  “那天的話,元楨還是不要過去了。”

  但端王爺那邊,也不好得罪。若鄒元楨真的入了他的眼,貿貿然拘著鄒元楨,怕是要惹了王爺不快。

  當年先皇十分疼愛端王,下了很大的力氣來培養他。

  給端王啟蒙的授課先生是顧閣老。教他兵法的,是穆大將軍。槍法是鎮國公親手所授。騎術的老師是九門提督許大人。

  甚至連笛子,都是人稱“玉面笛音”的國子監祭酒謝大人所教。

  這還是大家明面上都知道的。更遑論那些未曾公開說過的端王的老師們。

  老太太沉吟許久,說道:“想法子悄悄往護國公府那邊遞出話去。就說,當日經歷了惡犬之事的,不是元楨,是元槿。”

  若徐家知道了這事,端王必然能夠知曉,繼而疏遠說謊的鄒元楨。

  依著端王不愛美色的習慣,他即便知道了經歷那事的是元槿,恐怕也不會放在心上罷。

  第22章

  鄒元楨剛到靜雅藝苑,便覺得學堂內氣氛不對。

  昨日裡對她或是無視或是嫉妒或是吹捧的眼神,俱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顯而易見的嘲諷與蔑視。

  她不知發生了什麼,短短時間內引起了眾人這樣大的變化。又顧及臉面不好開口去問,於是只得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神色平靜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嘁。裝得倒挺似模似樣的……果然騙人騙得多了,就裝成習慣了嗎?”

  一個女學生當先發難,別人也跟著她嗤笑了起來。

  鄒元楨本就想藉機弄清是怎麼回事,聞言暗暗鬆了口氣,擰眉不悅地看了過去,“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另一個女學生半掩著口笑得嬌俏,“我們不過想知道,騙了端王爺後心裡會是什麼滋味罷了。不如你告訴我們?”

  其他女學生七嘴八舌地加了進來。

  “想必是高興的吧。畢竟撈得著和王爺多說幾句話呢。”

  “何止高興?簡直要歡欣雀躍了!要知道,這世上可沒幾個人敢騙王爺。別人不敢做的事情她做到了,可不是這世上頭一份?”

  鄒元楨瞬間便想到了惡犬事件。心中又氣又急。

  氣的是,怎麼消息就這麼傳了出來。先前看老太太的態度,不像是會將此事抖出來的。

  急的是,如果王爺聽聞了這個消息,究竟會怎麼看她。

  不過,她早已想好了應對發法子。

  只要消息傳出來,那麼,正主不是她的事情便掩不住。故而鄒元楨嫣然一笑,淡淡地與女孩兒們說道:“我怎麼會隨意誆騙王爺?不過是妹妹當時被嚇怕了,不願再提及那件事情,所以拜託我將此事掩下來罷了。”

  她有信心元槿不會在旁人面前說起這個。

  如果三妹妹想揭穿她的話,早在端王面前就揭穿了。她如果沒看錯的話,三妹妹甚至有點不想搭理端王爺。

  “這話你糊弄旁人還行。糊弄我們,可是不成的。”

  熟悉的說話聲驟然響起,一個女孩兒款款地行了過來,正是護國公夫人的侄女兒趙秋宜。

  她行至鄒元楨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坐著的鄒元楨,“鄒元槿的性子我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點的。”

  思及在山路上不動聲色把她和林玉萱堵了個啞口無言的小姑娘,再想到在山明寺的那幾天接觸,趙秋宜哼道:“她就算被嚇到了,恐怕也不會不敢說。除非——”

  斜睨著鄒元楨,她微微翹起抹了口脂的殷紅的唇,“除非是和她親近的人不准她說。”

  昨日裡她是在姑姑那裡歇下的。護國公府里聽聞這個消息後,姑母和她愕然之下,談論了不少時候。她的這個想法,倒是和姑母不謀而合,故而此時敢這樣講出來。只是斷然不會將姑母牽連進來罷了。

  “你!”鄒元楨騰地站起身來,面紅耳赤地道:“你這是在誣衊我!”

  趙秋宜嗤了聲,“這事兒自始至終都和我沒關係。我誣衊你有什麼好處。”說罷,施施然回了位置坐下。

  其他女孩兒陸續跟了趙秋宜過去,到她跟前說話。

  聽著眾人不大不小的議論聲,鄒元楨又羞又窘。

  想到元槿之前信誓旦旦地說什麼“不會揭穿此事”,她暗暗憤怒,惱恨地低喃道:“騙子。”

  原來並不是不準備揭穿,而是打算突如其來給她個下馬威。最沒想到的是,那丫頭竟然事先籠絡好了趙家的姑娘。

  以前還信誓旦旦說什麼和趙秋宜不熟悉。原來,全是誘她上鉤的假話!

  鄒元楨冷冷地朝著大將軍府的方向看了眼。

  只能說那丫頭運氣好。

  也是怪了。鬧鬧那麼烈的性子,昨日裡居然會那麼順服。

  如果……如果那丫頭的臉被抓傷了,想必現在就是另外一番情形了……

  這時叩聲響起。

  鄒元楨轉眼一看,原來是授課的先生在示意大家趕緊回座位。她便深吸口氣,恢復了往日淡然素雅的模樣,端坐在桌前。

  元槿卻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就被人扣上了偌大一頂“帽子”。

  昨日裡因著鬧鬧的事情,晚膳用得晚了,睡得就也有些遲。

  早晨的時候,一醒來,天已然大亮。

  元槿趕忙喚人來,起身穿衣。又問孟媽媽,怎地不早點叫自己。還要去晚香苑給祖母請安呢。

  “是老太太特意遣了人來說的,昨兒姑娘累了,好生歇會兒,切莫叫你起來得太早。今早的請安就免了。”孟媽媽笑道:“而且還是老太太身邊的喜jú過來說的。”

  雖說老太太講了不用過去請安,但元槿想了想,還是過去坐一坐的好。

  聽了她這打算,櫻桃趕忙說“不用”,又道:“二姑娘今兒一早就被老太太叫去了。至今還沒回白英苑呢。”

  “二姐姐?”元槿訝然,“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聽說,昨兒晚上老太太讓人去各個院子搜的時候,從二姑娘那裡尋到了斷掉的另外半截繡花針。昨日老太太乏了,沒有聲張。今日一早才提起來此事。”

  元槿疑惑。

  去各個院子搜查?竟然還有這回事?

  她居然完全不知道。

  孟媽媽看到元槿一頭霧水的模樣,笑了,“除了幾位少爺那裡外,幾位姑娘的屋子都搜了。還有針線那邊、丫鬟婆子的屋,全都翻過。只咱們這裡繞了過去,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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