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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時刻,尹龔柳及時抓住吠陀王的手臂,阻止了這不得了的暴行,勸道:「王,我們很快就要和佛教以及玄宗開戰,現在正是用到人手的時候,羅溟雖然有錯,但他是第三國度的第一武將,若是大戰時缺了他,我們的戰鬥力便會大大減弱,如果一定要罰也請戰後再算吧。」

  把皮鞭子扔在地上,吠陀王語氣冰冷道:「把他帶走,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規規矩矩的答了聲是,尹龔柳便扶起地上跪著的關緘默,帶著他離開了陰暗的大殿。

  用靈力稍微治癒對方後,尹龔柳收回手。

  他看著臉色還是慘白難看的關緘默,嘆道:「……你這又是何苦呢?即便對方確實對你很好,但畢竟是王的分.身啊,消失是註定無法改變,為什麼還要對一個虛假的人格這樣執著?」

  關緘默搖搖頭,低聲道:「你不會明白的……」

  說完,他便不再開口解釋,轉身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望著那腿腳不便的遠去背影,尹龔柳把手裡的摺扇叩在掌中,忍不住嘆了口氣。

  走出第三國度後,凌余懷不知道自己該去到哪裡,也不知道該回到哪裡。

  不知不覺之間,茫然地徘徊了許多地方,卻都是曾經和關緘默走過的,當初有多溫柔,如今就有多苦澀。

  兜兜轉轉,最後回到的卻是最初所處的那個小鎮,小鎮還是那個小鎮,但他卻已經不再是當時那個他了。

  推開小樓的門,一切還是老樣子,闊別已久沒有任何明顯的變化,坐在板凳上,看著遙遠處昏黃的日漸漸落入西山,影子被拉得細長,隱藏在三兩棵正落著秋葉的桃花樹下,幾隻燕子在半空中掠過青石台階的門前,準備遷徙度冬的樣子。

  凌余懷喃喃自語道:「是要冬天了嗎……」

  他仰頭灌了壺烈酒,嗆得自己連眼淚都從眼角落了下來,嘴角上揚,咧得卻是那樣難看,閉上眼,放任自己醉在酒里。

  ☆、變故

  拳頭大的烈日處在白色刺眼的天空中。

  平原的另一頭,燙的快要燃燒的熱氣仿佛猛獸般隨著風沙洶湧撲來,砂石飛灑到殘屍,到處淌滿血,腥臭的混合在一起。

  關緘默麻木地把癱倒在地的屍體上的黑色殘短刀拔.出來,任憑血飛濺在衣服下擺。

  儘管雙眼已經疲憊不堪到布滿血絲,腳下已經堆起了七零八落的屍體,但殺虐還在繼續,仿佛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

  又一個人殺紅了眼的衝上來,關緘默掠過對方,頭也不回地聽著對方啪嗒一聲癱倒在地的聲音,走過身邊一個又一個變做了冰冷屍體的同族們。

  自己殺了多少,這裡死了多少又活下來了多少,這些不斷增加不斷減少的數字,他已經沒有了精力再去想了,也不知道還能像這樣繼續撐下去多久。

  突然,數柄劍從四面八方圍攻而來,根本來不及一一對弈,只是眨眼間身上就受了數道深深見骨的傷口,他難以抑制地嘔出一口血來,半跪在地上還沒等起身時,迎來的是眼前避無可避的金色佛光。

  雙眼睜大,卻好像接受了什麼似得,在下一秒緩緩閉上,他手裡的刀墜落在地上,揚起了一陣砂塵。

  天色變得昏暗,街巷的一角,麵館老闆準備收起攤子,他拍了拍趴在桌上的人。

  「客人,我要收攤回家了。」

  那人動作遲緩地抬起頭,眼神還迷茫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酒氣,顯然剛剛喝了很多酒,他半天才反應過來啊了一聲,然後起身,跌跌撞撞地離開。

  老闆看到桌上的酒囊,連忙拿起來,追上前面的那人。

  「等一下,客人,你的東西落了。」

  那人停下腳步,接過老闆手裡的酒囊,道了聲謝謝後就跌跌撞撞地走了。

  回到攤子時,幫忙的店小二疑惑地說:「老闆啊,那個客人不買面只買酒,坐在桌前一醉就是老半天,咱們忙起來連桌子都不夠用,你怎麼既不趕他走又不多收他的錢呢?」

  「你這個小鬼頭整天就知道錢錢錢,看不出人家現在正為情所傷嗎?都是過來人,怎麼能在這時候落井下石,還不快幹活。」

  後腦勺挨了老闆一巴掌,小二痛叫一聲,灰溜溜的不敢再多嘴。

  凌余懷獨自一人搖搖晃晃地走著,只感覺身上一會兒發熱一會兒又變冷,腳下的地軟的就像踩在棉花上。

  他醉眼朦朧的抬頭,望著遙遠的天邊懸掛著的一輪明月,不知怎麼的,心中忽然生起一股頹廢的悵惘之情。

  搖搖頭,伸出手又拿起酒囊,仰頭舉起來湊到嘴前,卻一滴也沒喝著,晃了晃發現裡面早已經沒有了酒後就愈發感覺到失望。

  腳一軟,他跌躺在他人門前的石階上,隨著冷風的輕拂,原來因為喝多了酒而模模糊糊的神智已經完全清醒,但此刻,他卻寧願繼續醉著不要醒來。

  耳邊突然飄來一聲嘆息,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卻仿佛迎面吹來的一陣強勁的寒風,就算是十分的酒意也硬是叫人醒了八分。

  「沒想到當年最愛玩弄人心的易千秋也會有難得一見的自甘墮落的頹廢模樣,真是叫人不禁感嘆啊。」

  一抹墨黑色的身影若隱若現,摺扇展開,映著翠綠竹葉搖晃著,踏步而來,那聲嘆息正是從尹龔柳的口中吐出。

  凌余懷的眼睛只睜大了一秒就又半嗑著,完全無視了向他走來的尹龔柳,一副要睡著又沒睡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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