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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溫暖的回憶,仿佛烈火般燃燒殆盡,心底深藏著的那份情感在灰燼中漸漸泯滅。

  口中不知道叫了多少次的名字,好像利刃般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心裡,成了一塊永遠也不會癒合的傷疤。

  凌余懷突然想笑。

  就在空氣越來越壓抑到讓人無法呼吸時,一個聲音忽然在石牢外響起。

  「王吩咐了,要進行血祭並且今晚進行,現在開門把他押出來。」

  緊鎖的鎖被鑰匙打開,幾個看守地牢的魔進來,行為相當不耐煩並且粗魯地把關在鐵柵欄內坐在干稻草上的凌余懷押出來。

  剛出來,雙眼就被蒙上一塊黑布條,他本想掙扎,但立刻就被毫不客氣地狠狠踢中了腹部,伴隨著一句給我老實點的威脅話語,不甘心地被對方壓制著自己走向看不到的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腿都累酸了,才終於停了下來。

  隱隱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不對勁,面對吠陀王突然改變心意下令的這即將到來的血祭,他垂著頭,想要沙啞的低笑兩聲。

  總算要結束了啊,這場鬧劇……也好……這樣也好……至少不需要在那樣難看的場面里再見到他了……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一陣驚慌的叫聲此起彼伏,刀光劍影碰撞在一起。

  猝不及防的變化讓凌余懷心裡狐疑又警惕,但因為視線不清,行動又被限制,只有暫時先按兵不動。

  待到幾個疑似人形物體沉沉地倒在地上的聲音響起,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條被風吹開,手上的手銬鬆開,啪嗒一聲落了下來。

  只見到正站在一塊不知名的荒郊野外,頭頂依然是看不見邊境的暗紅色天際,黑色土地上稀稀拉拉地長著幾叢模樣詭異的植物。

  陰森森的環境讓凌余懷明白自己現在確實還在第三國度內,但……為什麼押送著他出來的這幾個看守的魔會昏厥癱倒在周圍?

  再抬起頭,眼前的人讓凌余懷睜大了雙眼,心停滯了一瞬間,然後狂跳起來。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聽著語調發顫的問話,關緘默抿嘴,良久才低聲道:「……我已經把那些守衛都支開了,這裡沒有阻礙的關卡,你現在可以走了。」

  話音剛落,他就轉身。

  見此,凌余懷再也顧不上自己之前的灰心,下意識地上前一把拽住轉身想要離開的關緘默,急促地問:「為什麼總是這樣不說清楚就走?既然已經騙了我,就繼續騙下去啊,如今叫走就走,究竟在你的眼裡,我到底算什麼?」

  關緘默緩緩道:「……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

  聞言,凌余懷不由得怒起來。

  「這就是你的真心話?你就這麼討厭見到我嗎?」

  「我之所以要救你,只是不想父親被野心沖昏了頭腦,手裡多增加一條無辜的血債,導致最後錯上加錯而已。」

  凌余懷忍不住問:「那我們以前的情義呢?你也無所謂了嗎?」

  關緘默歪過頭不看向面前人,冷淡地說:「不過是計劃里的一段虛假產物,有什麼好在意的。」

  聽到這裡,凌余懷的拳頭死死握緊,平時那充滿溫柔笑意的眸子,此刻就像陡峭懸崖下洶湧翻滾的海浪,浮上心頭的除了怒氣難擋,還有難以忍受的徹底失望。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說:「是啊,反正都是假的,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呢,只怪我人傻,把虛情假意全都當了真,到現在還區分不開的妄想著。」

  「……」

  關緘默歪著頭看向一旁,低垂著眼眸,始終沉默不語。

  凌余懷踏著腳步走過來,當來到關緘默的身邊時,只神情冷漠的留下一句話。

  「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若再相見……則不死不休。」

  擦肩而過後,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胸口隱隱刺痛的心,隔著遙遠的距離,遠到已經形同陌路,不再退步向對方走近一步,徹底地在這一刻分道揚鑣。

  直到這裡只剩下自己孤獨一人,關緘默才漸漸鬆開了緊握著拳頭,臉已經變得蒼白失血,喃喃自語:「離開吧,離開這裡永遠都不要回來……」

  一條皮鞭子帶著血狠狠抽在背上,舉起來又是一鞭子,打得本來就傷痕累累的背部又增加了許多皮開肉綻的傷口。

  吠陀王冷冷地說:「停手。」

  聞言,拿著皮鞭子執行刑罰的魔收手,俯身低著頭退到一邊。

  吠陀王慢慢走過來,最後停留在雙膝下跪的關緘默面前,挑起對方的下巴。

  他看著那張額頭上滿是冷汗,嘴唇發抖,接近虛脫的慘白的臉,冷冷地說:「我現在再問你,你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了嗎?」

  關緘默氣息奄奄道:「……不。」

  啪的一聲,毫不手軟的一巴掌直接打在臉頰上,關緘默歪過了頭,嘴角緩緩流下鮮血。

  吠陀王臉色鐵青,怒不可遏道:「愚蠢!竟然為了一個瘋子,胳膊肘子往外拐背叛養育你多年的養父,就算被發現、被罰成現在這樣也還不知悔改,難道那個瘋子對你而言真的就這麼重要?重要到即使被我打死也心甘情願嗎?」

  關緘默依然沉默不語。

  「好啊……」

  吠陀王簡直氣到炸,他奪過一邊魔手裡的皮鞭子,駭人的靈力覆在上面,使得原來柔軟無骨的鞭子變得鋼筋般發硬,若是這下打在背上,可就不是幾條皮開肉綻的傷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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