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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覺得此刻的場面有些難堪,尹龔柳嘴角的嗤笑有些僵硬,他眉頭皺起,把摺扇一收,站在凌余懷面前。

  「易千秋,你當真墮落了?」

  凌余懷撿起空空如也的酒囊,從石階上起來,腳步虛浮,頭也不回地和尹龔柳擦肩而過。

  「餵。」

  一把拽過凌余懷的衣領子,尹龔柳忍不住發怒,但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面無表情,眼裡無悲無喜。

  見此,尹龔柳不禁怔了一瞬,直到對方冷淡地說玩夠了嗎,他才終於回過神來,手下意識地鬆開,凌余懷沒再看他一眼。

  走到遠處,身後的尹龔柳才沉聲道:「……我知道你現在誰也不想搭理,但羅溟呢?你對他也無所謂了嗎?」

  腳步停住,不言不語許久,凌余懷說:「……我和他早就已經一刀兩斷,他現在如何,又關我什麼事。」

  尹龔柳問:「你就這麼絕情?」

  「絕情?」

  凌余懷自嘲地笑了一聲。

  「這句話應該去問他,作為串通一氣的幫凶,你又有什麼資格和立場來質問我?不過是可笑的愚弄、可悲的騙局……到頭來全是一場空。」

  「你可清楚,他放走了你後受到了多重的刑罰?連傷都沒好完全就上了戰場,面對又是多少次數千人聯合的猛烈圍攻?」

  凌余懷沉默片刻後,說:「……那也是他自作多情。」

  「他若是死了呢?你也還是這樣心無波瀾,一絲一毫都不動容嗎?難道你們之間的那些情義從來都只是過眼雲煙嗎?」

  「夠了!」

  凌余懷背著身,冷冷道:「他要是死了就死了吧,就算屍骨爛在荒郊野外也不需要特意來告知我,那種人……根本就不值得為其浪費時間。」

  說完便要走。

  尹龔柳緩緩低聲道:「……他已經死了。」

  心一瞬間像被緊緊捏住,凌余懷猛的頓住腳步,但還是沒有立即轉身。

  良久,他才嗤道:「尹龔柳,你到現在還在試探,不覺得很好笑嗎?」

  一個東西突然丟過來,凌余懷下意識地轉過身接住,鬆開手,才發現是一把纏著血跡斑斑白繃帶的殘短刀。

  尹龔柳平靜道:「看到了這個,你還認為我是在試探嗎?」

  凌余懷認得出這是關緘默一直十分寶貝的武器,每天隨身攜帶從不讓它離開身邊半步,為什麼會出現在尹龔柳的手裡?難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凌余懷抬起頭,緊盯著尹龔柳。

  「……你在騙我。」

  尹龔柳平靜地望著面前人。

  「如果還是不信,可以儘管去問問一恆慈,問問佛教的那些人。」

  凌余懷下意識地緊緊握拳,低聲道:「……他的屍首現在在哪裡?」

  「已經火化了,因為拼湊不起。」

  酒囊咚的一聲掉在地上,眼前已經不見凌余懷的身影。

  即便天昏暗無比,但戰場上還是火光沖天,佛魔道之間殺虐不斷,一輪接著一輪展開著拉鋸戰。

  原本壓倒性的戰局此刻又發生了劇變,吠陀王親臨戰場,幾筆揮擊便殺得眾人節節敗退,頓時陷入進退兩難的僵局。

  吠陀王淡淡道:「如何?若是覺得害怕,現在臨陣倒戈還來得及。」

  印光咬牙切齒道:「少洋洋得意!既然千年前我們能將你封印,那麼如今我們也一樣能做得到!」

  吠陀王嘆道:「洪水衝上蟻穴,即將大難臨頭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與其苟延殘喘,不如拱手而降。」

  聖嚴冷冷地說:「蠱惑人心的廢話就免了,就算你親自動手又能怎麼樣?終究只是一人,一時的勝無法直截了當的決定最後的結果,魔,命中注定贏不了正義。」

  吠陀王冷笑一聲,眼裡的情緒仿佛無盡深淵。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看看你們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吧。」

  正當大戰一觸即發時,一個人突然閃現在兩隊人馬之間,見到來人,領頭的幾人都不禁有些驚訝。

  印光先反應過來,怒不可遏道:「是你?吠陀王的那個分.身,你來是想幫吠陀王和我們作對麼?」

  凌余懷冷冷地說:「我沒有時間做多餘的解釋,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誰殺了羅溟?」

  人群里,慢慢走出一個人來,正是一恆慈。

  「……是我。」

  凌余懷的拳頭逐漸握緊,沙啞地低聲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印光哼了一聲。

  「魔就是魔,就是該死,此刻不殺,難道要日後等著他來殺我們嗎?」

  凌余懷瞥向一旁的印光,讓還一臉鄙夷不屑的印光瞬間僵硬在原地。

  對方那眼裡泛涌的陰暗情緒,仿佛蟲子般死死啃食了他的身體,每一寸每一片全都撕扯下來一般駭人,讓他再也吐不出一句難聽的話來。

  一恆慈閉上眼,又睜開眼,緩緩道:「……如果你想替他報仇,就來吧,我早已經有了覺悟。」

  突然,凌余懷的手裡閃現了長刀。

  聖嚴想上前,卻被一恆慈攔住,低聲道:「……這是我與他的恩怨,請師兄不要插手。」

  聖嚴著急道:「師弟!」

  一恆慈卻已經邁開步子,上前迎戰。

  兩人對峙。

  忽然的一瞬間,刀光劍影,在眼前稍縱即逝地掠過,金色佛光應對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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