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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湮寂說:“原本計劃只是幫南烈打匪,戚永琛從來沒有去過南烈,本以為在那邊有南烈裡應外合,誰知道成了兩面夾擊,他連路都不認識,自然難有勝算。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人救回來。”

  戚沐傾想了想說:“這事未免太蹊蹺,南烈這伙土匪到底什麼來頭,南烈既然已經被架空,他不老實在那小地方待著是瘋了才會打元都的主意?”

  翟湮寂說:“南烈地形險惡,多是戈壁沙漠,生活疾苦,這夥人恐怕不願受苦,所以才會躍躍欲試,妄圖攻打元都。”

  戚沐傾嘆了口氣,看著皇后急切的眼神說:“湮寂你別著急,你好好想想,什麼匪徒有這麼大的本事?一群烏合之眾竟然惦記起了元都?再者說戚永琛不認識南烈,我給他派去的老將可是認識的,我壓根也沒有指望著他能不動一兵一卒地給我打勝仗,但是三十多萬人被南烈的一窩土匪給困了?我怎麼覺得這件事不對?”

  翟湮寂說:“陛下,不管如何,都要派人去看,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琛王和元都三十萬的將士就這麼被困在那。”

  戚沐傾說:“話說這麼說,不過眼下兵部重建,李鈺昌留下的缺口太大,又有不少他的黨羽,正是忠奸難辨,這時候出兵不妥,不過梓潼說的也有道理,黃大年,你去把夏涌銘叫來。”

  黃門官點頭出去,翟湮寂拿著南烈使臣送來的勒索信一般的和談看了半天,焦急道:“這上面的用詞處處處心積慮,大有威脅之意,我擔心永琛會有危險。”

  皇帝瞧見皇后滿臉擔憂,不由得冷哼一聲:“誰叫他自己胡亂逞能!沒有這個金剛鑽就不要攬瓷器活兒,他要是不去,說不定其他人早就打勝仗回來了!”

  翟湮寂說:“陛下,且不說永琛是陛下的弟弟,是皇族的人,就算他只是一名臣子,能在危難之中不顧個人安危主動請戰也是拳拳赤子心。”

  皇帝心中越發有些不悅:“那也要看有沒有那個道行,能耐不夠胡亂表忠,還不夠給人添麻煩的!”

  翟湮寂沉默下來,抿著嘴不出聲。

  戚沐傾瞧他不語,心中也有些悶氣:“孤說的不對麼?三十萬的人去打個區區南烈,這傳出去都是笑話!當時如果不是要把兵部架空,我連二十萬人都不會給他!三十萬人給我把仗打成這樣,被人活擒,還有臉回來哭訴?”

  翟湮寂被皇帝的話激怒,他跟皇帝也算是經歷過患難的夫妻,早就將對方當成自己最親近的人,漸漸也褪去相敬如賓的客套,一時衝動便問道:“陛下心裡覺得成王敗寇,那若是臣輸了戰役呢,也要自刎謝罪了麼?”

  他這話說的不假思索,刺的皇帝的臉色都變了,倆人成婚已經一年有餘,情愛信任自是不必說,翟湮寂性子初見冷漠相處久了才知溫潤,很少有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這麼久了,他們怕是連爭吵都極少有的。

  如今第一次分歧竟然就是為了戚永琛,皇帝心中更加不爽:“他被擒了你便一刻也坐立難安了,是吧?南烈要孤拿江山去換這個名分上的弟弟孤也得去換是吧?到時候戚永琛要登皇帝的位置呢?你是不是還要幫著他一起把孤弄下來?”

  戚永琛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他是先後和皇妃的私生子,便是皇帝殺父仇人之子,為了保全皇家顏面,皇帝不得不硬著頭皮叫他一聲御弟,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兒時先帝薄涼每日只在屋頂端坐,先後和皇妃厚此薄彼虧待戚沐傾,他對這個弟弟怎麼能懷有善意。如今翟湮寂為了戚沐傾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跟他爭吵,他實在克制不住火氣。

  翟湮寂抿著嘴唇,眼睛一下瞪大,連手指都氣的哆嗦起來。戚沐傾瞧他的樣子,一下就心軟了,剛要張嘴說軟話,黃門官就又來敲門:“陛下……殿下……”

  戚沐傾正好一肚子火沒處撒:“滾出去!”

  他這一聲嚷得氣壯山河,別說把黃門官嚇一個跟頭,把在門口哭哭啼啼的翟夫人也嚇到了。

  翟湮寂聽到母親的哭聲,吃了一驚,連忙走上前去開門,皇帝也摸摸鼻子尷尬地跟在後面,只見滿臉淚痕的翟夫人被梁嬋月和李銘蕙雙雙攙扶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站立不住。

  翟湮寂連忙伸手扶住母親:“母親這是怎麼了?您怎麼入宮來了?”

  皇帝這唯一一次跟皇后發脾氣就趕上被岳母撞個正著,十分懊惱,也跟著走上前去:“母親進宮怎麼也不說一聲,那個,孤派人去接就是。”

  翟夫人一直聽暮蓮說帝後多麼和睦,多麼相親相愛,一直信以為真,今日一見,皇帝性情暴躁,對兒子如此呼來喝去,翟湮寂的日子不定多少難過,又想到自己貼心貼肺的外甥生死不明,皇帝這副模樣怕是不會派人去救,更加鬱結,哭的越發難過。

  到底是母子連心,翟湮寂料想可能是永琛之事母親已經聽說了,連忙勸道:“母親請放寬心,永琛是不會有事的。”

  戚沐傾滿臉的黑線,戚永琛這個坑人精,明明是他以身犯險非要去攻打南烈,這會兒倒成了自己里外不是人,不光妻子跟他生氣,又來了岳母找他麻煩。

  他陪著笑臉,上前說:“母親不要哭了,別傷了身子。”

  翟夫人看著皇帝,突然噗通一聲跪倒,翟湮寂嚇得趕緊也跪在地上,弄得皇帝滿臉尷尬:“這是做什麼?母親快請起來說話,梁少卿,去給老夫人搬把凳子,叫她順順氣。”

  梁嬋月差人去叫暮蓮,黃門官找人去請丞相,都說丞相夫人知進退識大體,才教出翟湮寂這樣的兒子,今日一見怎麼能做出逼宮這樣的事情,這實在是叫丈夫和兒子難做啊。

  翟夫人揉著眼睛,聲淚俱下道:“皇帝,老身求求你,救救永琛,他是你弟弟啊,是我們王家唯一的血脈了。我們王家,死的死傷的傷,只有我們姐妹生的這兩個異姓的兒子,一個嫁給你做了皇后,這一生都不能再又子嗣,就算是絕了後,要是永琛再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叫我下去有什麼臉面再見我枉死的妹妹?有什麼臉面再回王家的門……”

  暮蓮急匆匆地從下院跑進來,看見夫人跪在地上痛哭,嚇得不知所措,她不知發生了什麼,連忙撲過去抱住翟夫人,看著皇后:“殿下,這是怎麼了?殿下?”

  第七十四章

  翟湮寂抬頭看皇帝,眼睛裡有一絲道不明的情緒,戚沐傾嘆了口氣,上前親手將翟夫人扶起來,安撫道:“母親且放寬心,孤也是剛剛知曉琛王的事情,一定會將人救出來。”

  翟夫人被暮蓮和李銘蕙攙扶著坐在椅子上,依然是哭,梁嬋月小心走進來,衝著翟湮寂輕輕擺口型:“丞相要來了。”

  鬧成這樣,丞相不會不知道,翟湮寂抿了抿嘴唇,扶住母親的肩膀,低聲勸道:“母親不要哭了,陛下一言九鼎,一定會把永琛救出來的。”

  李銘蕙也勸道:“夫人貴為國之岳母,這樣殿前失了禮儀,會害皇后遭人恥笑。夫人還是緩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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