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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夫人靠在兒子的懷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泣,她也是實在無奈才闖到宮裡,戚永琛要去打仗的事情她攔了半天也攔不住,如今出了事,丞相還瞞著她,她待戚永琛甚至比翟湮寂更加用心,她一直在心中覺得翟湮寂是她母家還的債,是丞相的兒子,是皇帝的人,是冤孽,但是戚永琛卻是她母家唯一的指望,她還指望他早日出人頭地,為母親和外祖一家洗清冤屈。

  她抓住翟湮寂的衣服:“兒啊,兒子,你去救救永琛,只有你才能救你弟弟,只有你才是真心要救他!”

  翟湮寂抿著嘴:“母親……不要亂說。”

  翟夫人哭的頭髮蓬亂,雙眼赤紅,哪裡還顧得上是不是亂說,她仰著頭死死盯著翟湮寂:“你去救他,你發誓你去救他!”

  翟湮寂說:“我去救他……”

  戚沐傾微微皺起眉頭,把臉轉到一邊沒有做聲。

  黃門官通報了一聲,翟慕白匆匆地闖進來,看到正宮裡這一幕,連忙行禮道:“老臣叩見陛下,老臣管教無方,讓夫人驚擾了聖駕,罪該萬死!”

  戚沐傾連忙走上前:“相父多禮,母親也是一時心中不悅,才找皇后傾訴,無妨。”

  翟慕白看見手足無措的暮蓮和李銘蕙,低聲道:“還愣著幹什麼!轎子在門口,把夫人扶上去。”

  兩人連忙伸手去攙,誰知道夫人就是不肯走,靠在兒子身上,倒是幾分無助,眼淚把翟湮寂的黃袍都打濕了。

  翟慕白忍不住道:“你這像是什麼話,快起來!”

  夫人垂淚不語。

  戚沐傾抿了一下嘴:“母親心中難受,那就讓湮寂去陪幾天吧。梁少卿。”

  梁嬋月連忙答是。

  戚沐傾說:“你給皇后收拾一下東西,帶上太醫和一隊侍衛,跟著皇后回相府小住幾天,等老夫人情緒安定下來後,再回宮裡來。”

  翟慕白說:“這……這怎麼使得?”

  翟湮寂到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垂頭淡淡地說:“謝陛下。”

  翟湮寂抱起母親上了轎子,梁嬋月帶人跟著,一路回了相府。

  翟丞相倒是留在了正宮,他多年來雖然對夫人冷漠,但是也算是相敬如賓,也不曾對她說過重話,如今見她這樣,心中也是一聲嘆息:“臣的家教不嚴,讓陛下見笑了。”

  戚沐傾叫人給丞相倒了茶:“相父何出此言,都是一家人。孤倒是羨慕永琛有個這樣疼愛他的姨母。”

  翟丞相說:“陛下可看到了南烈送來的詔書?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

  戚沐傾說:“孤也這樣覺得。當初永琛牟足了勁兒要去南烈,這一段也不曾對孤訴說過困頓,要孤派去增員,誰知道突然就有使臣來信說琛王被擒,孤怕其中有詐。”

  翟穆白點點頭:“老臣也疑心,皇后和琛王自幼交好,琛王出事,他難免著急,沒有做出什麼犯上不敬的事情讓陛下為難吧?”

  戚沐傾護短道:“自然沒有,湮寂雖然跟琛王總角之誼,但是如今事事都以孤的安危為先,況且他最識大體,是不會讓孤為難的。”

  翟丞相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說:“陛下,這……琛王的身世,陛下不曾與人說起過吧?”

  皇帝有點心虛地看著旁邊:“不曾與外人說起過……”

  翟丞相揚起眉看著皇帝,皇帝咳嗽一聲,尷尬道:“跟湮寂倒是提過一次……”

  翟丞相嘆息說:“陛下,湮寂這孩子跟他一起長大,情誼總要重一些,您把這件事告訴他,萬一他告訴戚永琛,難保戚永琛不生外心。”

  戚沐傾看著門口皇后離開的方向,許久才說:“相父教訓的是,但是孤如今只有他一個最貼心的人,實在不想欺騙他。”

  他這個側臉看上去與先帝竟然十分相似,翟丞相一時恍惚頓了一下,聲音微微苦澀道:“老臣知道陛下跟皇后兩人感情好,但是皇后他心太軟了,”他嘆息一聲:“臣早就發覺他並不合適去打仗,他空一身的本事,卻不是武將的料,心慈就會手軟。哎,這在戰場上實在太危險。”

  戚沐傾看著丞相微微花白的頭髮,突然覺出一絲丞相身上幾乎遍尋不到的對湮寂的關懷,他抿緊嘴唇堅定道:“相父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讓他上戰場去的。”

  翟丞相聽聞似乎也並沒有喜悅之情,他許久才又說:“不然,老臣就親自去南烈走一遭,這南烈臣也是去過兩次的,怕是那邊守門的小將聽到臣的名字都會抖三下,老臣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戚沐傾說:“相父不妥,您威名在外,南烈那群反賊對您不止懼怕,還有憎恨,萬一真是有陰謀,豈不是要白白送上門去?依孤之見,不如再派十萬人前去,埋伏在附近,探探虛實,您意下如何?”

  回到相府,翟湮寂把母親扶到內室,對梁嬋月吩咐幾句,梁嬋月點頭出來,帶著無關人等到前廳和李銘蕙喝茶。翟夫人還沒張嘴眼淚又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兒子啊。”

  翟湮寂還是頭一遭看到母親這樣傷心,他不禁也紅了眼圈:“母親別這樣,永琛只是被擒了,並無性命危險,再者說對方知他是皇子,必定不會苛待於他的。”

  翟夫人說:“話雖是這麼說,可那也是要元都賠錢割地才是,皇帝他肯嗎?”

  翟湮寂沉默了一下:“南烈此舉的確過分,國之領土,怎麼能不戰而讓呢?”

  翟夫人說:“我不管什麼國之領土,我只知道他是皇帝的弟弟,是你的弟弟,是唯一能給你姨母、給你外公家平反的人!”

  翟湮寂抿著嘴:“母親,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翟夫人說:“你做不了主?皇帝他不是跟你很好,李翎妍那個賤人害你的時候,皇帝不是差點跟你殉情麼!他怎麼會不答應你的?湮寂,母親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永琛啊……”

  翟湮寂詫異地張大眼:“母親,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翟夫人說:“如今你就不要想這些了,你只告訴我,你肯不肯去救你弟弟?”

  李孟兩家已經全部被控制,唯一一個沒有落網的就是李鈺昌的妾室,當初戚沐傾派人去李尚書的偏房去捉拿她歸案,原想利用她控制住李凌姬,誰知到了之後那裡早就人去樓空,這女人擅長施毒,又神出鬼沒,身份實在可疑。翟湮寂抿了抿嘴問母親:“告訴您的是李凌姬的生母,李尚書外宅的那個妾室是不是?”他回想到皇帝跟他說過,選後大典當日他中了癲狂的毒,不免有些後怕:“母親說去拜見李家夫人,從來都是去見她是不是?母親怎麼跟這樣的人走得近?當初便是她給母親毒物要害死孩兒和皇帝的!”

  翟夫人哭道:“湮寂,事到如今,你不要想這些了,母親都答應你,只要你肯救永琛,母親再也不跟他們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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