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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衡直起身來,看著他道:「你真是一點也沒變。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眼見他一副越發氣得要出心病的模樣,段衡又親了一親他的額頭,低聲說:「你恨死我了,嗯?」

  喬四默不作聲。青年又親了他一下:「你也先別忙著想殺我,你好好重溫一遍跟我在一起有多快活,再恨我也不遲,只怕等下你就要愛死我。」

  喬四看著段衡解下皮帶,就忙把眼睛閉上。他有了種奇妙的怯意,不是怕段衡對他怎麼樣,是怕他自己的反應。他完全抵禦不了段衡的調情手段,當年他還享盡美色,饜足膩味的時候,都能被段衡迷得神魂顛倒,更何況現在。

  在深入綿密的接吻之後,青年幾乎把他全身上下都親了一遍。

  這漫長的前戲無疑是種情色的煎熬,喬四在克制的喘息里,感覺到腳趾被溫熱的口腔含住,這讓他整個人都幾近痙攣,不由發出聲音來。段衡抓住他的手,手把手地,用他無力的手指來拉下拉鏈,而後探進去握住那火熱的下體。

  喬四戰慄著,那觸感令他脊背都發麻,而他只能任段衡擺布,被動地用掌心感受那欲望勃發的器官。而後帶著它到自己腿間,再清晰感覺到它緩緩而有力地進入體內。

  喬四顫抖著領略那抽送,他太久沒和段衡有過碰觸了,對這樣的插入簡直沒有抵抗力。青年的身體是健康而強勁的,埋入的時候帶給他火一樣的熱度。

  他的自尊和理智讓他不能接受這種任人玩弄的性愛,但生理上的快感無法抗拒,段衡一開始動作,他就連呼吸都不能抑制了。

  青年性感地動著腰,帶給他的快樂猶如他做過的春夢一樣,喬四努力忍耐著聲音,但那情潮有增無減,滿面緋紅之後,漸漸連呻吟也克制不住了。

  「喜歡嗎?要我插你這裡嗎?」

  「啊……啊……你、你給我出去……啊……」

  青年反而進得更深,扣住他的腰,一連串律動令他欲仙欲死,聽他呻吟得越發yin靡,邊低聲喘息道:「那人能像我這樣嗎?幹得你這麼舒服嗎?」

  喬四自然答不出來,在他那催情的呻吟里,段衡壓在他腿間前後玩了個夠,又將他抱起來,讓他坐在他腰上,就著這姿勢,更深入地交合,頂得他吟叫不休。

  喬四在那幾欲令人癲狂的歡愛里,突然意識到,他的力氣已經慢慢回來了。他是用過太多藥的人,藥效在他身上的持續時間會比普通人短得多。

  他被段衡插得無法抗拒,喘息連連,不再是因為他無力反抗,而是因為他也沉迷其中,欲罷不能。他甚至希望段衡就這麼持續下去,用更多的花樣和他盡情交歡,不要停止。他對於青年的侵犯,簡直難以不迎合。

  喬四在床上素來是享樂主義者,這時卻不免痛恨自己這可恥的特性。

  而他在藥效過後的第一個動作,不是攻擊,而是在青年變化姿勢的時候,本能地摟緊青年的脖子。這讓他最後一點自尊也被自己粉碎殆盡。漸漸已不知身在何方,喬四恍惚著也忘了時日,好像還在當年,他們倆還能傾情以對的時候。

  折騰到不知何時,喬四睜眼的時候,只知道天色已然大亮。他渾噩了足有一分鐘,才清醒過來,床上凌亂得不成樣子,身邊的青年還在熟睡,而自己腿間滿是乾涸的歡愛痕跡。喬四腦中登時大亂,回想起昨夜的種種,他的失控令自己都害怕。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喬四了。以往他從不用擔憂會受到傷害,他有著最強硬的盔甲,錢財權勢可以抵擋世上一切攻擊,所以他無所畏懼。現在他失去了那種刀槍不入的資本,再怎麼裝腔作勢,段衡也已經能看見他的軟肋。

  當年青年在讓他盡興之後,只會俯首親吻他,以示樂意效勞,而現在段衡會在勾得他意亂情迷之後,回頭嘲弄他。喬四在這莫名的恐懼里,又生出那種自衛的歹毒來,他無聲地拉開床頭柜子,想找到一些可用的工具,躺在他視野里的,赫然是一把手槍。

  被段衡所輕視機侮辱的想像令他難以忍耐,他曾經因為抱有一絲期望才苟且獨活,但終究物是人非,他那重修舊好的痴心妄想從段衡冷遇他的那一刻就破滅了。

  喬四鬼使神差地伸手取了那把槍。他能漠視來自喬澈的羞辱,而無法承受段衡醒來之後會給予他的輕蔑。喬四在幾乎扭曲的自尊心帶來的頭腦發熱中拉開了保險,這也許只是一時衝動,多半他會後悔,但這一刻他控制不住。

  大概是那輕微的響動把段衡驚醒了,青年睜開眼睛,睡眠中殘餘的那種近似於溫柔的放鬆,在看清喬四手裡的槍之後,迅速便褪去了。

  喬四已經來不及,只能倉促抬起槍口對住他。兩人僵持著對視片刻,喬四隻得開口:「我要你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讓人碰白秋實。」

  青年倒也並不懼怕,只用略微嘲諷的笑容對著他:「還有呢?」

  喬四萬沒想到他會如此鎮定坦然,一時竟尋不出話來說,只得又道:「今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青年看著他,終於抬手將槍口壓下,笑道:「就這些?」而後站起身,大大方方去打開柜子,取了浴袍。「你知道嗎,當年我愛慕你的時候,你把我當狗一樣使喚,為了討你開心,我也只好假裝自己是條狗。」

  段衡將浴袍拿在手裡,「可惜我終究是個人。我知道,四爺您是沒法容忍一條狗居然能做人事。你當然可以報復我,隨便你,反正你是睚眥必報的,不是嗎?」

  段衡轉頭看著他,「你儘管來殺了我吧。只要你有本事。

  「當然,你要的,我還是會給你,」青年像是一笑,「作為昨晚你主動的報酬。」

  青年在進浴室沖洗自己之前,又留了一句:「還有,那把槍是仿真的。不過四爺您的狠絕倒是不減當年,我十分的佩服。」

  喬四看著青年拉上浴室的門,那不厚的一方玻璃將兩人徹底隔絕開來。

  喬四隻覺得背上都出了一些汗。他要殺段衡的話,根本不需要用到槍。

  現在的他只是下不了手而已。他想打爛的是自己的頭,他想用這種果斷的狠辣來換取青年對他的尊重。只可惜連逞英雄的做派也好像已經過了時。

  白秋實終於平安回到家,這讓喬四暫時有了安定感,段衡也果真沒再來煩擾他們,仿佛他那一天的要脅真的很有效似的。然而喬四自己心中也清楚,段衡根本不怕他,又何來要脅有效之說,因而喬四還是保持著如臨大敵的警惕。

  段衡記恨他,他能理解,段衡對他的種種為難和輕慢,他更覺得在所難免。

  唯獨現在的風平浪靜顯得相當不合情理。像是他有什麼地方料錯了。

  果然在數日之後,喬四接到段衡那方的律師電話,客氣地要他前往一趟。喬四自然去了,兵來將擋,他在坐下來談法律條文這方面,是從來不怕的。

  天色極其陰沉,還是中午,四處都已不得不紛紛亮了燈,一片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架勢。進了段衡那娛樂公司著名的大樓,喬四已然想好面對段衡之時要擺的氣勢,要說的台詞。他是萬萬不能落了下風的,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有備而來。

  段衡那寬大的辦公室里坐了施宸,還有兩位律師模樣的人物,除此之外再無他人。喬四訝異之餘,還是不動聲色地在那皮沙發上坐了。

  「不知叫我來,是有什麼事要談?」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有一些文件需要喬先生來簽署。」施宸一貫都是花花公子的輕薄態度,而這時卻收起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臉上是少有的冷淡和正經,以及厭惡。

  喬四眼光在遞到自己面前的那迭文件上一掃,不由一愣。

  這一愣愣得有些久,施宸也就不耐煩起來:「這些股權原本是在段衡名下,從今天起,就都是你的了。你還有什麼疑問麼?」

  喬四一時理不清來龍去脈,更沒有半分欣喜的意思,只皺眉盯住他。

  「當然了,要說起來,原本也就是你的錢,所以你大可不必客氣,趕緊簽名了吧。」

  饒是喬四心思慎密,反應敏捷,這時也不免狐疑而困惑,冷冷道:「你什麼意思?」

  施宸揮揮手,讓那兩位法律人士先出去,而後道:「這是當年你那一筆錢,也就是你讓任寧遠那班人去殺了段衡的買命錢。喬四爺素來貴人多忘事,不知道這一件你還記得不?」

  「……」

  「段衡幫你從任寧遠手裡要回來了,他怎麼死裡逃生,拿什麼去跟任寧遠換,這想必你也沒興趣聽。反正現在錢回來了,連本帶利都在,你也就驗收了吧。」

  往事重提,喬四腦中瞬間一熱,當年那種種痛楚驀然都回到心口,臉上卻越發地沉下來,將那些文件一推:「施先生,你是明白人,也不必說這糊塗話。這筆錢我給出去,也就沒打算取回來,如今在誰手裡,就該是誰的,你讓段衡拿回去。」

  施宸聳一聳肩,往椅子裡一靠,笑道:「你不稀罕這些,段衡也不稀罕,這種財,他還真的不貪。

  「我只是瞧不起他一點,你買兇殺他,他也差一些就救不過來了,到那時候居然還不恨你,事後還花那麼多心思把任寧遠要保住的那個人翻出來,拿人命跟任寧遠談判,非得把你那點積蓄討回來。我實在是覺得沒必要,不過誰讓他死心眼呢?。

  「哦,對了,後來打聽到消息,不是說你已經跳海死了嗎?把他給折騰得,你真該看看他那時候的樣子。拜你所賜,他臉上有了疤,再也當不成演員,你一『死』,他連活都活不成啦。不過,不管怎麼說呢,好歹是讓我們找到你了。

  「可惜你早就已經跟別人搞在一塊兒了。你可真讓我五體投地,段衡如果真死了,到那時候,也算屍骨未寒吧?你倒是好胃口,該玩該樂的,一樣都沒耽誤。」

  施辰復又坐直了身體,將文件重新推到喬四面前:「玩那兔子,是我的主意,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也不用怪到他頭上。你看我不順眼,我其實也不打算繼續當股東,回頭我就把股分賣了。簽了這個,以後您還是跟以前一樣有錢有勢,先恭喜您。」

  喬四依舊坐著,他保持了鎮定,和面不改色的冷靜,只是心臟跳得又亂又急,以至於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他不知道他這種錯亂的心悸是因何而起。他以為他和段衡之間的戰爭才剛要開始,也做好了準備,然而卻已經結束了。

  段衡不戰而退。他一個人的備戰,就此戛然而止。

  喬四站起身來,下一刻他的手指已經在青年喉嚨上收緊:「段衡他在哪裡?」

  施宸猝不及防地被掐住脖子,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笑一笑:「這我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他現在對你死了心,徹底擺脫魔障,我很替他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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