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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世,榮府的男孩可都在賈代善的“薰陶”下長大,不僅多數文武雙全成了才,連表達情意的法子也是照搬了賈代善:總是異常直接。

  就連兩世為人的史令儀都扛不住賈代善的這份熱烈,別提她的兒媳婦和孫媳婦們了:一個個讓各自的丈夫時常弄得臉紅心跳……還是那句話,夫妻感情融洽,家宅定會安寧。榮府的媳婦們都是要體面有體面,要情分有情分,到了外面也鮮少能讓誰下個舌頭,或是聽信他人的搬弄是非。

  話說,今年兒子女婿接連外任,使得榮府冷清不少,這回聖上有意成全,讓賈赦與賈攸兄弟趕在臘月中旬歸來,讓家人好歹過了個舒暢的新年——儘管聖上許是想念二皇子,同時也想聽聽江南的情況,才“順便”把賈赦賈攸放回來,但賈代善還是很樂意承情謝恩。

  大正月里,有兩家人卻在此時收到了來自西南的密信,註定了這個年他們過不消停。

  甄家、王家根基依舊在江南,不像賈家和史家因為做了高官,而把家族中要緊的“人和物”幾乎都挪到了京城。再加上甄應嘉和王子騰主政一方時,除了走了寧榮兩府、以及史家的門路之外,更是動用了不少銀錢,打動了幾位宗室王爺,他倆才順順噹噹地謀到了比較合意的位子。

  而這幾位宗室王爺……不巧都和西南那兩位頗有往來。

  本來二皇子整頓江南官場,牽連不到甄王兩家,可他們收到的信上,卻白紙黑字地威脅他們“適時報恩,否則……”,甄應嘉與王子騰此時可謂“心有靈犀”地驚怒交加。

  不過王子騰和甄應嘉不同。

  王家初進京之時沒什麼靠山,而王家豪富,便用這些財富四處結交達官貴人,當時又正是那幾位王爺如日中天的時候。好在王爺們傲慢歸傲慢,卻還守著官場規矩:拿了錢就給人辦事兒。

  因此王家逐漸拿到了幾個實缺,不過王家不管掏了多少銀子,還是得不到這些貴人的器重……王家正為此苦惱不已的時候,鳳姐嫁進了寧府。

  王子騰雖然年輕,卻見識不凡。寧府雖然比不上榮府,但這些年過來他們也一直都是“對的”,追大勢追得很緊,還時不時地握有先機,這樣的人家既然肯接納自家,那就一門心思追隨吧。

  收到來自西南的威脅信,王子騰也是心驚肉跳,但不代表他真的就此屈服。他在苦思一夜之後,終於做了個相當明智的決定,他把當時在那些王爺身邊所見所聞,事無巨細地寫成封長信,派心腹送給了賈敷——不是賈敬。

  而賈敷收到信,便和父親賈代化商議,發覺信中竟有些連他們都不知道的人物……與西南有不小的牽連。憑著這封信,寧府的確又能拿到幾分先機。作為回報,賈敷也回信給王子騰,言辭比較委婉,但歸納起來主旨是這樣一句話:放心吧,這份因果我們寧府替你接下了。

  看到回信,王子騰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才回過神來,他額頭和後背已經讓冷汗浸透了。

  可甄應嘉那兒卻是另一番景象了。

  甄應嘉這個人比王子騰更圓滑老道,但他有個很大的弱點,他有些朝秦暮楚。尤其是他與榮府和忠順王府都有往來……不僅如此,甄應嘉還攀上了位皇子。

  當聖上幾乎已經擺明了態度,誰為難太子就是跟朕過不去的時候,那幾位遭了冷遇的皇子在偷偷做些什麼……還用明說嗎?而且甄應嘉恰逢其會,還給皇子們出了幾次主意呢。

  這個把柄可比“曾與西南有往來”威力大了太多,甄應嘉……其實他可是樂意配合的。宗室勢大,又拉上了幾位皇子,聖上與宗室斗,遲早兩敗俱傷,到時候就是和棋沒商量。

  既然是和棋,那麼定然是罰一批,安撫一批,畢竟法不責眾,總的來說,甄應嘉倒覺得那時更是個……上進的好時機。因此身為西北一州刺史,他回信時寫了些當地風土人情,暗含大軍動向,便交人送了出去。

  實際上,受威脅的官員絕不止他倆。他們不少人跟甄應嘉做了同樣的選擇——因為他們並不像王子騰那樣還有個風雨不動的靠山。

  在官員們乃至他們的家眷,心緒也起起伏伏的春天,西南開戰了。

  憑著地利,西南雖然在幾次小規模的接觸戰時吃了些虧,但依舊立於不敗之地。可到了四月,西南大關內新調任的副將毫無徵兆地擊殺了主將,並將關口的大門打開。

  而關外的神策軍居然毫不懷疑,甚至說他們已經準備萬全地殺入關中……這一路堪稱勢如破竹,西南守軍多是望風而降。

  那位王爺在驚怒之餘,只得帶著親軍向南逃去,最終在一個三面環山的,城池堅固的古城中落了腳。

  戰報傳來,不知有多少官員暗罵了句國罵!

  這時候還有誰看不出聖上早就算計好了:你敢反我就有人半夜開你的大門。

  不過話說回來,此番雖然大勝,但西南山多林多,但對付打定主意跟你打游擊……也並不好對付。即使二皇子在江南已經逼得不少官員主動交錢交糧來贖罪,糧糙並不短缺的情況下,畢竟西南不比西北,西北可有富饒的土地,關中塞上江南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所以收回西南就得快,不然極可能入不敷出。

  此時,林海治下的州府已經春播完畢,他又接到了聖上的旨意:回京!

  與長史交接完畢,又去拜別了京營節度使——如今的節度使可是太子的親舅舅。太子和榮府、林家的關係,這位大人如何不知,因此一點都沒為難,甚至還讓他的夫人在見到賈敏和黛玉時稍微暗示了兩句。

  林海……接下來依舊要做刺史,只是調到了江南與西南交接的一個州府。而寶釵的丈夫也因為戰功小升一品,不到三十,也做了五品五官,之後調往西南前線任職。

  當然,賈代善是不會看著女婿吃虧的,林海連著兩回執掌一個比較棘手的州府,不給點甜頭可太說不過去了。太子妃也給太子吹了點枕邊風,於是太子也跑去說好話。

  聖上讓兒子弄得哭笑不得:最疼的兒子向他撒嬌,他照吃這一套!對了,林海他女兒滿十六歲了嗎?

  聖上在悄悄問過貴妃的意思之後,大筆一揮,把黛玉配給了太子太傅的幼孫——就是當年林海和賈敏都取中的那位少年。

  這道聖旨果然讓林海乾勁兒十足。趁著林海一家還在京城的時候,親戚們能走動的全跑來道喜了。

  黛玉在北面待了一年多一點,雖然瘦了一些可也更結實了一點。身姿依舊裊娜窈窕,卻不再是一副柔弱之相,至於性子嘛……賈瑗還在為太公公守孝不能過來,賈瑛和湘雲又是和黛玉一起長大,說話可沒什麼顧忌。賈瑛開口,自然不缺人替她敲邊鼓助聲勢,說來說去,黛玉那小臉蛋可就紅成了熟透的蜜桃兒。

  她把帕子一捏,佯怒道:“你們分開來取消我也就罷了,這一股腦兒地圍攻我,算是怎麼回事兒?”說著,眉梢微挑,“虧我還給你們每人都備了土產。”

  眾人聞言皆笑,湘雲還道:“姐姐財大氣粗,我是不敢惹了。”

  黛玉瞄了她一眼,“你且等著。”今年,湘雲也要和寶玉成親了。不過黛玉和湘雲姐妹倆都不能在京城成親了。

  黛玉的未婚夫婿此時正跟著父母在江南——沒錯,江南八位封疆大吏之中,那位聖上的親信便是黛玉將來的公公。

  而湘雲要配給寶玉,寶玉這會兒還在西北,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一年多下來,寶玉的“嬌嬌”公子氣已經被消磨掉了大半。

  卻說這一整年大軍都在西南不停圍剿小股叛軍之中,而戰線層層推進,到了來年開春,西南的地盤已經讓神策軍吞掉了三分之二,雖然大半都是山區林區……被逼到了牆角的兩位王爺終於決定拼死一搏了:當年忠義王造反,平定西北前後用了好幾年。

  他倆至今都覺得如在夢中,怎麼到了他們倆這兒就崩潰得這麼快呢!

  因為聖上動了血本啊,他幾乎動用了全部的神策軍,甚至還調動了部分北疆大軍加入了平定西南的戰事之中:乘著雷霆之勢一舉擊潰,拖得越久,就越賠本啊!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兩位王爺很能調整心態面對現實,他倆的手段也比忠義王高明太多了。

  他們不僅有抱著投機之心的親戚們做內應,還有願意或者說是被迫追隨他們的若干官員,更早早就勾結了北狄人,當然他們甚至還有個大殺器:他們綁住了三四兩位皇子,而五皇子也難獨善其身。

  於是在秋收之際,北狄人大舉犯關。

  此事可在聖上意料之中,有大關阻擋,只要大軍主將別貪功冒進,並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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