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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成元娘的情況,就該是天要下雪娘要嫁爹啊!

  外面的天很陰沉,不過才傍晚十分,天已經全黑了下來,吃過飯之後覃初柳也無事可做,乾脆又點著燈做起了自己的嫁衣來。

  好幾天沒動手,乍一撿起來,她倒是做的挺認真,不知不覺就做了將近一個時辰。

  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眼睛也有些酸澀,她正打算把衣裳收拾起來等白天再做,忽聽一陣輕微卻極有節奏的敲門聲傳來。

  她沒有多想,只把衣裳放到一邊便去開了門。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了雪,不多大,借著屋內昏暗的光線只能看到一粒一粒飛速落下的晶瑩的小顆粒,很美。

  這樣的美景覃初柳卻無暇欣賞,她的目光和門外的人膠著在一起,難捨難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門外的人突然動作,一步跨進房間,反手闔上門,然後把覃初柳緊緊地攬進懷裡。

  他的動作不大,卻十分有力。覃初柳被他緊箍在懷裡,小小的胸脯被擠壓變了形,胸口憋悶的不行,連喘息也急促起來。

  “我喘不上氣來,快鬆開我。”這樣寧靜的時刻,覃初柳也想在他微涼的懷裡多待一刻,可惜他抱的實在太緊。

  賀拔瑾瑜放鬆了自己的力道,卻沒有放開她。微涼的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過了好一會兒,才喑啞著聲音說道,“你沒事就好。”

  你沒事就好!

  他一接到覃初柳這邊出事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趕來,雖然信里已經說到她沒事,但是他不親自看一眼,總也不能安心。

  此刻覃初柳也覺得一顆心特別的安定,她的小腦袋在賀拔瑾瑜的懷裡親昵地拱了拱,這才悶聲悶氣地道,“你不是說成親之前不見面的嗎,這般著急忙慌的過來,若是讓我娘發現,有你的好果子吃!”

  賀拔瑾瑜悶笑幾聲,覃初柳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胸膛的震顫。

  笑過之後,他才道,“怕什麼,最多也不過就是挨幾句罵。”

  呦呵,這人的臉皮也變厚了,連挨幾句罵都沒什麼了。

  覃初柳還想打趣他,他卻已經把她提了起來,安置到炕上,他也跟著坐了下來。

  覃初柳一坐到炕沿上就把堆在一邊的嫁衣全數推到炕桌下面。她以為自己的動作自然隨意,賀拔瑾瑜不會注意,殊不知賀拔瑾瑜早在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那一團如火的紅色。

  現下見了覃初柳這樣的動作,賀拔瑾瑜緊蹙的眉頭漸漸鬆開,嘴角也有了絲笑意,“晚上不要動針線,傷眼睛。若是你自己實在不想做,找人做就是了,左右你我都不是看重這些的人。”

  在這一點上,賀拔瑾瑜和覃初柳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覃初柳只垂頭應了,並沒有說別的。

  賀拔瑾瑜重新抱起覃初柳,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寬厚的大手慢慢地在她的後背游移。

  “柳柳,在來見你之前,我已經去過太平鎮,這邊發生的事情我已然全知道。賈縣令的事情你不用插手,只管安心備嫁就好。至於你要開鋪子的事情,鋪面我給你想辦法。”賀拔瑾瑜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她想抬頭,卻被他的大手壓下。

  “不要看我,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賀拔瑾瑜倒是誠實,覃初柳果然不再抬頭,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你打算怎麼處理?”覃初柳問道。

  “遼河郡正是缺人手的時候,不若就讓他們去給遼河郡百姓出出力吧。”賀拔瑾瑜淡淡地說道。

  是把賈縣令這夥人送去遼河郡做苦力吧。這樣也好,多少也能做些貢獻。

  “對了,你可有京城那邊的消息,沈先生如何了?”早前她就想問譚紹維的,不過若她主動與譚紹維說話,譚紹維指定尾巴能翹到天上去,她才不想看他得意的樣子呢。

  “他現下……”

  “柳柳,你和誰說話呢?”這時候,院子裡突然傳來譚紹維的聲音。緊接著,元娘他們的房間也都響起了開門聲,還有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朝這邊走過來。

  賀拔瑾瑜把覃初柳從大腿上放下來,“是我大意了。”

  他以為這個時候家裡人應該沒人注意這邊了,便沒有去在意外邊的動靜,沒想到剛來這麼一會兒就被逼發現了。

  “柳柳,誰來了?”元娘在門外問道。

  左右賀拔瑾瑜剛才都說了,被發現也不過就是被罵一頓,她便直接去開了門。

  元娘看到站在覃初柳身後的譚紹維倒是出人意料地沒有發火,臉上甚至還帶了笑。

  “這麼晚怎地過來了?晚飯吃了沒有?”元娘和煦地問道。

  “不放心你們便過來看看,晚飯還沒吃。”賀拔瑾瑜如實回答。

  元娘讓覃初柳好好招待賀拔瑾瑜,自己則點燈去灶房給賀拔瑾瑜熱飯去了。

  譚紹維心裡可不平衡了,惡狠狠地等著賀拔瑾瑜,心道你未來的岳父大人剛進門就遭到冷遇,你小子憑什麼讓我媳婦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於是,譚紹維不顧覃初柳的冷臉也鑽進了房間裡,“還未成婚,孤男寡女地共處一室總歸不好,爹就晚睡一會兒陪陪你們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都欠收拾!

  說的好像他做出了多大的犧牲,覃初柳剛要嗆他,手就被賀拔瑾瑜握住輕輕地捏了一下,隨即便放開了手。

  他的動作很快,幾乎是握上就放開了。饒是這樣,依然沒有逃過存心找茬的譚紹維的眼睛。

  他的臉登時比外面的夜色還要黑,端坐在杌凳上,冷臉看著賀拔瑾瑜,“你這臭小子怎地這般的不守規矩!”

  若不是覃初柳在場,恐怕譚紹維都要揚起拳頭示威了。

  賀拔瑾瑜的態度非常好,他只不卑不亢地坐在那裡,無甚表情地看著譚紹維,等著他繼續說話。

  他這個樣子,譚紹維反倒沒了話,要訓斥的話都梗在喉間,說不出咽不下,當真是叫人氣悶的緊。

  “咱們剛才說到哪裡?繼續說!”覃初柳十分沒有形象地白了譚紹維一眼,主動伸手握住賀拔瑾瑜放在桌子上的手與他說道。

  譚紹維直勾勾地看著大手上覆蓋著的小手,臉都氣綠了,卻礙於覃初柳的yín|威只得隱而不發。

  “西北叛軍早有準備,盤踞西北大有鯨吞東北並南下的趨勢。大周雖已派兵將對抗,可惜……”賀拔瑾瑜搖了搖頭,“原本大周皇帝打算御駕親征,鼓舞士氣。奈何身子不允許,最後是致遠代父出征,已經丟了兩城。”

  沈致遠帶兵打仗毫無經驗,可能連紙上談兵的能力都沒有,這城不丟才怪。

  覃初柳眉頭蹙起,她抓到賀拔瑾瑜話里的關鍵,叛軍要鯨吞東北。東北,不就是他們這裡嗎?

  雖然這麼些年生活在太平鎮,經歷了遼河郡兩次戰爭,可是現下聽說自己所在的地方可能也要被捲入戰爭里,覃初柳還是覺得緊張和害怕。

  沒錯,她害怕。若真是打到這裡來,富裕的安家村定然會成為一塊大肥肉。誰都想搶一口啊。

  “莫怕”,賀拔瑾瑜反手握住覃初柳的小手,輕聲安慰道,“這裡距離西北還遠。沒有一年半載打不到這裡。一年半載這麼長的時間,大周皇帝總能想出應對之法。”

  覃初柳剛要鬆一口氣,卻見一直默默不語的譚紹維搖了搖頭,“我看未必!你可知道叛軍攻下兩城用了多長時間?”

  不用他們回答,譚紹維兀自說道:“攻兩城不過用了三天的時間,這兩城還駐紮了不少兵士。叛軍的進攻十分兇悍,鬆懈多年的大周軍隊哪裡能夠阻擋。”

  說起這些事,譚紹維也是一臉的憂心。南面海寇的事情已經平息,譚紹隅剛剛回京復命就被派去抵禦叛軍。

  譚紹隅雖然入行伍多年,但是卻一直在南面統領水軍。現下在陸地上打仗,無論是戰略還是對抗方式都完全不同,只怕是要吃虧啊。

  從這一點兒上也可以看出,大周武將有多匱乏,特別是能夠在陸地作戰時獨當一面的武將。

  這樣的大周想要對付勢如破竹的叛軍。太難!

  “而且,叛軍還在不斷擴充軍隊。京城有傳言,說是投入叛軍,可得五兩銀子。若是戰死,家人可得撫恤二十兩銀子。”譚紹維繼續說道。

  一個人五兩銀子,死了還有二十兩的撫恤金!覃初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兩銀子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夠一家人好吃好喝的過一年了。還有那二十兩銀子的撫恤,這是多大的誘惑啊。

  現下人多重孝道,若是知道自己的命可以換回二十兩銀子,指定有不少孝子意動啊。

  “西北軍事雖然悍勇,但是西北苦寒,商貿不豐。西北駐軍哪裡來的這麼些銀子?”賀拔瑾瑜面上深沉無波,說出的話卻是一針見血。

  是啊,銀子哪來的?

  “他們如何得來的銀子咱們暫且不說,只說他們打下城池之後如何守城。他們畢竟是叛軍,名不正言不順。就算是攻下城池也難以服眾。武力鎮壓看似有效果,實則更是隱憂。”

  賀拔瑾瑜侃侃而談,已經把譚紹維的注意力全數吸引了過去,“所以,只要大周皇帝想辦法拖住西北叛軍,西北叛軍被滅是遲早的事。”

  拖到最後,可能不用大周出兵,他們自己內部可能就會出現問題。

  覃初柳也逐漸冷靜下來,細思賀拔瑾瑜的話,她點頭道,“你說的對,西北軍大舉進犯的舉動確實不大明智。現下看似節節勝利,其實卻是作繭自縛。西北多產武將,能夠打江山卻未必守的住。”

  太子太急功近利了,若是能據守西北休養生息,等自己的根基牢不可破之後再徐徐圖謀,興許篡權大業勝算反倒更大一些。

  譚紹維見覃初柳和賀拔瑾瑜一唱一和十分有默契,心裡不禁小小的失落起來。覃初柳與他說話的時候,從來都是擰眉不悅狀,何曾這般愉悅過。

  他的目光又落到賀拔瑾瑜身上,越看就越是不順眼。這個臭小子,敢跑到他家裡來勾|搭自己閨女,和太子一樣,都欠收拾!

  “喂,臭小子,一會兒吃完飯你趕緊走,咱們家沒地方招待……”

  “傻蛋,外面雪越下越大,今天你就住下吧。”譚紹維話還沒說完,元娘便端著托盤進來了。

  香噴噴的三菜一湯,菜和湯都是新做的,看上去就十分誘人。

  元娘的話無疑是重重地給了譚紹維一耳光,譚紹維的臉登時就紅了,他剛才好像忘記了,他在這個家裡根本沒有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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