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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百般解說,媽媽一個字也不相信。

  後來孩子生下來後,媽媽騙她說是死了。

  她發了瘋一般,天天叫著要入夢,吵著要吃安眠藥,狀若瘋子,行為怪異,這下,媽媽相信她是真的瘋了,不管她如何掙扎,也要將精神病醫生開的藥給她餵下,一年過後,她再次提起孩子的事,媽媽告訴她,沒有什麼孩子,從來就沒有孩子,全是她的妄想症。

  時日一久,藥吃得多,她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

  穿越成為南家的三女兒,她都以為前世那些事情是一場夢,長達六年多與世隔絕,禁閉在家的日子,從剛開始的痛苦無助,到後來的暴躁癲狂,她再也不想記起。

  若不是與凌霄再相認,讓她知道自己並沒有病,她這才相信前世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的事,每每想起那無緣的孩子,悔恨交加。

  憶起這些,讓南珊紅了眼眶,丁氏見女兒似要哭一般,打趣道,“是娘不會說話,女兒歡喜地回娘家,我卻讓女兒一回來就掉金豆子。”

  “娘…”南珊不依,語調尾拉得老長,“你淨會取笑我,我哪有掉金豆子,只不過想起娘養育我們姐弟不易,心中感動。”

  丁氏動容,“養育孩子,哪一個當娘的都不會覺得苦,你自小乖巧懂事,娘開心都來不及,哪裡會覺得累,等你以後當了娘,就會體會到這些。”

  南珊悵惘,丁氏小心地問,“這些娘不說了,你別怪娘囉嗦,娘也不想問的,只是珊姐兒,你與其它的女子不一樣,你是皇后,從去年大婚到現在也快一年,還是沒有消息嗎?”

  他們夫妻倆暫時都還不想生,南珊低下頭,去逗弄小南璜,“娘,我們不急的,我還小呢,姜御醫說女子過早生育對身子不好,等身子長開些,生孩子也容易得多。”

  丁氏知道女兒口中的姜御醫是姜小姐,“姜小姐說的也許對,年歲長些生孩子是要好些,不過珊姐兒,你不比其它人,你嫁的是天子,就是陛下不說,朝中大臣能不亂想嗎,還有其它一些不懷好意的人,你仔細想下,是不是這個理,遲生早生都是要生,女人總得有這一遭,你早日生下皇子,對天下,對陛下都是交待。”

  這當了侯夫人就是不一樣,說起話來有理有據,條理清楚,“娘,你看你這侯夫人一當,氣勢都不一樣,女兒知道了,會放在心上的。”

  “好,你可千萬要記得,還有那個夜裡…不要太拘束。”丁氏說完後面一句,臉都紅了,南珊心中嘆息,她哪會拘束,就差沒將正陽宮的殿頂給掀翻。

  可是,生還是不生,確實是個問題,她嘆口氣,最近總是想起那個孩子,她還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說了一會話,丁氏有些精神不濟,南珊替她蓋好被子,離開屋子,去見盧氏,盧氏比去年看起來年輕些,臉色不錯。

  青嬤嬤告訴南珊,盧氏最近與新進京的沐恩侯夫人相交不錯,常有往來。

  南珊自然樂意見到盧氏出門走動,“祖母,沐恩侯沈家是聖母皇太后的娘家,沐恩侯夫人看著面慈,你可以多走動。”

  盧氏但笑不語,沈家是她有意交好的,當年她剛嫁進德勇侯府,因為那孟氏的勢力,她本不想拋頭露面,只一次命婦去宮中拜見皇后,她不能抗旨,這才硬著頭皮去的,幸好那一次孟氏有事耽擱,等她離宮裡,才差點碰上。

  她慌不擇路,為躲孟氏,跑到岔路,連引出宮的太監都追不上她,正無助之時,正好碰上一位採花的宮女。

  那宮女長得跟天上的仙子一般,一顰一笑都勾人心魂,她上前攀談問路,宮女將她從一條近路引出宮,她想感謝,詢問姓名,方得知宮女名叫雨尋。

  後來三皇子來南府時,她一眼就認出,他是雨尋的兒子,他長得太像雨尋,姿容出眾。

  自此以後,她念佛避居,就是不想再碰到孟氏。

  如今孟家失勢,那孟氏不過一個恭人,加上有老不知羞的名聲,再也作不了怪,得知沈家人上京,故意上前交好,沈老夫人慈善,侯世子夫人樸實,倒是值得相交。

  南珊不知這一茬,只想著盧祖母能放開心結,走出門去訪親交友,也是一樁好事。

  丁氏產後不久,誠王妃孟寶曇也產下一名男嬰。

  太上皇大喜,親自賜名凌曄。

  誠王府里又開始熱鬧起來,誠王妃坐月子,府里迎來送往的都是孟琬,一些貴夫人不願與她一個側妃來往,有些夫人拂袖而去。

  大孟太妃得了孫子,覺得又有些底氣,可以抬頭做人,趁太上皇誇讚皇孫時,見機進言道,“恭喜陛下,添一位皇孫,這可是皇孫輩中頭一位皇孫,臣妾去見過,皇孫長得似誠王,也似陛下。”

  太上皇眉眼笑開。

  大孟太妃與小孟太妃交換一個眼色,又道,“陛下,眼下已入盛夏,暑氣正盛,按照往年的定例,您都要去清涼山的行宮避暑,不知今年…”

  太上皇臉色難看,孟瑾會意,派人請示南珊,南珊道,“既然是宮中的定例,那本宮自然沒有不遵從的,太上皇與太妃們只管收拾行裝,擇日啟程。”

  五日後,太上皇帶著小孟太妃,還有兩位太嬪,啟程前外行宮避暑,為了顯示自己還當權,太上皇可是擺足排場,天子車駕,黃金龍輦,前面儀仗隊開道,後面明黃華蓋護駕,車駕後面是兩排氣勢威武的御林軍。

  龍輦里,孟瑾與太上皇並座,其餘兩位太嬪坐在後面的馬車中。

  兩日後,太上皇在行宮遇刺,隨行太醫道,太上皇幸得有孟太妃在身側那一推,避開要害,否則…小孟太妃因為推開太上皇,剌客情急之下又刺中一劍,正好刺中她的胳膊。

  京中流言四起,私下有人議論,新帝不容太上皇,欲除之而後快,尚在行宮中的太上皇欲冊封小孟太妃為太后,消息傳到宮中,南珊冷笑,孟瑾倒是個狠角色,這苦肉計施得不錯。

  惠南帝對於冊封太后一事置之不理。

  伴隨著太上皇行刺,朝中大臣們三緘其口,若說此事不是陛下所為,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容不下太上皇。

  貶為庶人的大皇子沒有這個能耐,能破行宮的守衛,刺中太上皇,誠王更不可能,太上皇在,誠王富貴更穩,不可能自毀靠山,大臣們心中驚疑,看著面冷霜顏的帝王,紛紛低下頭,不敢多言。

  隨後,一句話在民間流傳開來。

  臥塌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南珊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孟瑾的手筆,她是想通過世俗輿論的力量,來誤導百姓,以為這是新帝想除掉太上皇的舉動。

  宮中派出太醫前往行宮,樊太醫也在其中,小孟太妃之前親自指定隨行的是方太醫,南珊心下瞭然,太上皇行刺一事必有貓膩。

  凌重華冷著臉,這個養子,他從未想過要取其性命,若對方自己作死,那就怪不了他。

  太上皇是確實遇刺,他胸前偏右外敷過藥後包紮著,躺在塌上,面色鐵青,對著前來的太醫們破口大罵。

  太醫們低頭裝死,等太上皇罵得累了,想近前去診治傷口,小孟太妃神色有些憔悴,手臂上包紮著,立在一邊,低聲勸道,“陛下,要不讓宮中的太醫們看一下,也好讓皇帝放心。”

  “放心?”太上皇怒道,“那個孽子見朕死不了,哪會放心。”

  所有人都裝死,小孟太妃垂淚,“陛下,眼下太醫們都等著,若不讓他們看,怕是…陛下,臣妾該死,為何沒有再離陛下近一些,這樣遇剌的就是臣妾,陛下龍體貴重,臣妾賤體,縱然丟了又如何?”

  說完她嚶嚶地哭起來,跪在地上的兩位太嬪也跟著哭起來,太上皇的臉色越發的青黑,“讓那個孽子來見朕,這天下是朕的,朕還沒死呢。”

  宮中的南珊早就收拾好東西,坐在鳳輦上,啟程去行宮,她一路垂淚低泣,鳳輦上明黃的圍幔不停地被風吹起,將她哀傷的樣子現於人前。

  途經的百姓們見到,都道皇后娘娘孝心可嘉。

  南珊眼睛紅腫著,等無人時,杜嬤嬤將她手中的帕子拿下,重新換上一條,她用新帕子拭著眼睛,“嬤嬤,這帕子上的薑汁太多了,本宮都辣得受不住,下次換些淡的,讓人好受些。”

  杜嬤嬤神色傷心,低著頭,“娘娘,不多出不了淚,您且忍忍。”

  眼看著快到行宮,她又重換一條帕子,南珊往眼上輕輕一按,淚水就嘩嘩地流下來,一路哭著走到太皇上的門外,高聲痛哭,“太上皇,兒臣來遲,望您恕罪。”

  裡面的太上皇一聽,差點暈過去,他又沒死,這個三兒媳婦叫得悽慘,好像嚎喪一般。

  南珊又在外面哭道,“太上皇,陛下得知太上皇您遭人刺傷,心急如焚,本想丟下朝中所有政事,前來侍疾,然他一直謹記開國祖訓上的話,江山為重,民生為重,皇家為輕,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強忍著悲痛理政,當天夜裡竟起了高熱,早朝都是帶著病體,太上皇,兒臣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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