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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珊臉上有些擔憂,“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虎大爺身體壯實,牙口也沒有不妥,想著是不是苦夏,所以才沒有精神氣?”

  苦夏,這才入夏季,天氣還不太熱,哪裡來的苦夏?

  大虎最近都有些提不起精神來,很是消沉,南珊想著,怕是真的到了發情期,宮中全是人,連半個畜牲都沒有,它才蔫蔫的。

  丈夫下朝後,她便有些急切地道,“夫君,大虎最近吃不香睡不好,會不會是想要母虎,要不,咱們給它找個伴吧。”

  凌重華點下頭,連夜發動影龍衛,不到兩天就從各州府的山林中捉來十幾頭母虎,各自關在籠子中,讓大虎挑選。

  母虎們個個皮毛光滑,都是剛成年的母虎,還未生產過,這是南珊特地交待過的,大虎是夫妻倆的開心果,母虎自然要找最好的。

  籠子裡的母虎或撕著或吼著,見到大虎出現,都沒有聲音,各個乖乖地趴著不動,用眼睛看著它。

  大虎看一眼凌重華,又看一眼南珊,不感興趣地走過那些母虎,將屁股對著夫妻倆,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回到自己的宮中。

  它對母虎不感興趣,看來不是發情期,那為何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且神色還有些哀怨。

  南珊和丈夫面面相望,都百般不解,凌重華揮下手,讓影龍衛們將這些母虎放歸山林。

  他看著大虎的背影,陷入沉思。

  所幸這天過後,大虎會恢復以前生猛的樣子,南珊長鬆一口氣,抱著它親熱不停。

  她將大虎愛吃的肉乾放到它的面前,大虎一口吞下,舔下舌頭,眯著眼,南珊得意一笑,“這肉乾可是丁家秘制的,外人可是想吃都買不到。”

  大虎搖著虎巴,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她心一軟,“你前段時間怎麼了,怎麼好像生無可戀的樣子,給你找母虎你也不要,究竟是為何?”

  它埋頭吃著肉乾,南珊嘆口氣,“你慢慢吃,都是你的,也許老虎也跟人一樣,有鄉愁不成,你是不是想念山林的生活。”

  大虎自然回答不了她,吃完肉乾後,滿足是挨在她的腳邊,眯眼打盹,慢慢地睡著了。

  凌重華踏進臥房,見到的就是他的妻子側臥在靠塌上,黑亮柔順的秀髮散下來,粉嫩的臉蛋兒,皮膚吹彈可破,鼻子高挺,紅潤的嘴兒還一動一動的,呼出甜香的蘭氣。

  他輕手輕腳地將薄衾搭在她的腰腹處,俯身在她的小嘴兒上親一口,紅嘴兒滑得如上好的豆腐,軟嫩可口,她轉過頭,嘟噥一聲,復又睡過去。

  大虎趴在她的腳邊,如一隻大貓般,睡得很沉,似乎還有細小的呼嚕聲,它張大著嘴,嘴角旁邊的長須一翹一翹的,嘴角還有可疑的涎液。

  他靜靜地站著,就這樣看著他們,他的妻子,他的大虎。

  突然覺得胸中漲滿柔情,滿得快要溢出來,流通到五臟六腑。

  處理完政事後,一路從龍極殿到正陽宮,所到之處都是空置的宮殿,宮殿輝煌依舊,雕花刻鳥,鎏金包銀,琉璃瓦檐,卻無人氣,往日裡出入的彩衣宮女都已遣送出宮,僅有日常打掃的宮女太監,做些日常的清理維護。

  這倒跟前世的生活很像,唯一不像的是,正陽宮中已經有主。

  當他走進這座宮殿時,湧入心中的不再是孤獨思念,而是溫情與期待,就像此刻,他只是這樣看著她的睡顏,都覺得無比滿足。

  夢中人,心安處。

  南珊迷迷糊糊的在夢中,似乎被人盯著一般,她半睜開眼,就見自己的男人站在塌前,專注地看著自己,她露出一個朦朧的笑,朝他伸出手。

  他會意,繞過大虎,將她抱起,放在另一側的龍鳳塌上,南珊躺下,指一指睡得正香的大虎,“夫君,你看,它睡得可真香,真像一個孩子。”

  哪有這麼大的孩子。

  她問道,“它幾歲了?”

  他細思,撿到它到現在,有五年之久,“約五歲多的樣子。”

  她將頭髮往一邊拔,靠在他的懷中,“五歲多,按咱們人類來算,還是個天真的孩子。”

  五歲多的孩子。

  她的眼前仿佛出現另一個小小的身影,那是為數不多的放風日子,特許可以走出房間,在家裡走動一會,從外面的門fèng中露出一雙孺慕的眼睛,烏黑的瞳眸帶著一絲倔強,偷偷地看著她。

  門外有人叫一聲,“正(鄭)林(凌),回來吃飯。”

  小人兒一晃就不見了,接著樓道里傳來他細小清脆的腳步聲。

  媽媽說,他是樓下趙奶奶家的孫子,趙正林。

  正林,她默念著這個名字,心漏掉一拍。

  第66章 苦肉計

  很快, 丁鳳靈和蔣伯昌成親了,南珊並沒有去參加,而是派宮人送去一份特別厚重的大禮。

  蔣氏夫婦進宮謝恩時,南珊再一次見到蔣編修, 憑心而論,蔣伯昌確實是個難得的俊俏男子,怪不得丁表姐執著追求,如今心想事成, 也是美事一樁。

  丁鳳靈的眼角眉梢都透著滿意,相公一表人才, 而且還算體貼,她嫁過去後, 才發現,他連房裡人都沒有,簡直喜出望外。

  只婆母看著臉色不善, 不過就憑皇后娘娘賜下的十二抬嫁妝, 就能堵住對方的嘴, 再說她現在又不只是一個殺豬屠夫家的女兒, 她是伯府的嫡小姐,身份上配得起相公。

  婚後第二天敬茶時,婆母拿喬,遲遲不接她的茶,她就那樣跪著,將茶杯舉過頭頂, 自小她就是跟著爹殺豬長大的,別的沒有,力氣倒是有一把,別說舉一個時辰,就是舉上個半天,也不在話下。

  最後還是相公看不下去,不滿地出聲,婆母才裝腔作勢飲下媳婦茶,放上見面禮,不過是個不太通透的玉鐲子,看水頭也就一般的玉料。

  她故意在相公的面前表現得喜滋滋,戴在手上,相公幫她取下來,道一聲委屈,這句話比所有的安慰都讓她開心,丈夫知道她的難處,能體諒她的苦心,她就不委屈。

  反倒是心裡甜甜的,不枉她厚著臉皮,死皮賴臉地追著。

  婆母那人,做得再好都是一臉的挑剔,自己又不傻,不睬不理就是,只要不出格,隨她鬧騰,若是惹火了她,她可不是吃素的,陪嫁的兩把殺豬刀還在箱底壓著呢。

  聽說當年,姑姑就是用兩把殺豬刀將侯府的一些小人震懾住,她可不能給丁家女丟臉。

  再說,她還有皇后娘娘撐腰,表姐妹倆交換個眼色,都明白對方的意思,南珊看她面前紅潤,眼中帶情,心知表姐和蔣編修新婚過得不錯,又賞賜一番,夫妻倆告退。

  七月剛開始,丁氏痛了不到半天,就產下一位男嬰,取名南璜,南珊作為長姐,自然賞賜厚禮,並且私下回了一趁侯府。

  丁氏躺在塌上,臉色尚好,頭上扎著紅巾,眉眼都帶著慈善,她的身邊,一個包成紅蠟燭的小嬰兒正熟睡著。

  南珊看得稀罕,用手指去戳小嬰兒的臉,小嬰兒嘴動了一下,連眼都沒睜開,睡得正香。

  他的眼線很長,雖然看不出來找得像誰,不過看眼線,應該是和她與爹一樣的丹鳳眼。

  “娘,小弟看樣子,會長得像爹多一些。”

  丁氏看著小南璜,有些不舍,“是長得像你爹多些,與你小時候生下來長得也像,你爹說,再大一些,要將小南璜送到你祖父那裡去養,算是替我們盡孝。”

  南珊有些驚訝,“這是爹的打算,可是娘,你捨得嗎?”

  “捨得。”丁氏笑一下,“你祖父與祖母還有況神醫三人,肯定能帶好南璜,你爹與你祖母之間,太多不易,你祖母尤其不易,從未享受過兒女親情,天倫之樂,就讓小南璜替我們去盡孝吧。”

  南珊不語,若是她,必然捨不得自己的孩子,可是爹已經決定,祖母也確實可憐,她一個當晚輩的,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要娘想得通就行。

  “娘,要不你們想個法子,不用讓小南璜一直養在祖母那裡,可以是一個月中上旬呆在侯府,下旬去莊上,或是一個月在侯府,一個月在莊上,這樣,兩頭都可兼顧。”

  丁氏眼睛一亮,“此法甚好,到底是女兒貼心,娘剛才說捨得,那是狠心話,其實哪個做娘的,會捨得讓孩兒離開自己的身邊,等你爹回來,我便與他說,想來他會同意。”

  是啊,天下有哪個做父母的,捨得離開自己的孩子。

  前世,她就是單親家庭,出事後媽媽帶她尋醫,精神病專家說她是極度的混合型妄想症,妄想與並不存在的人戀愛,後來將肚子裡的孩子說成是與那並不存在之人的孩子,妄想症的情況非常嚴重,還有分裂的跡象。

  媽媽任憑她如何解釋,她甚至告訴媽媽自己的男人叫凌霄,可是媽媽怎麼都聽不進去,抱著她放聲痛哭,痛苦地問她是不是在外面遭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被人侮辱懷孕,所以才接受不了現實,產生幻覺,捏造出一位世間沒有的男人,還慌稱在夢中成親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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