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綿蓉,作甚趴在門口?”

  溫和幽深的男嗓傳來,先前趴在門上的小侍嚇得一蹦,轉頭看見了來人才緩緩吐了口氣,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少爺您來了。”

  被喚作少爺的男子踏出華轎,方要開口,便和急匆匆往回走的趙勾玉對了個正著。

  趙勾玉嫌官服實在是眨眼,便隨便找了家成衣鋪換了身青衣穿上了,這才往回走了沒幾步就碰見了下轎的少爺。

  她看著他下轎,神情傲岸,他緩緩掀簾而出,悠然的目光毫不留戀的滑過眾人,如今對上她,卻是淡淡一笑。

  他微揚著的嘴角和眼神里蕩漾出來的笑意,讓她想到了兩個詞,也不許不太合適,但偏偏就是想到了--風華絕代,巧笑倩兮。

  雖是並不匹配的八個字,放在他身上卻異常協調。

  他的眉眼如畫一般飄渺,精緻的弧度躍與骨額之上,留下一道淡而深邃的遠山修眉,他雙眸鎖著秋水,不語自帶三分內斂,那似乎是天生的一張笑臉,很難讓人發現那笑意其實未達眼底,他願意對所有人笑,卻並非願意向所有人袒露心聲。

  如趙勾玉所想的一樣,相由心生,他的輪廓不若上官無塵那般稜角分明,他的面部線條十分柔和,淡淡的似乎加了一層暈染一般,使得整張臉看上去泛起了幾絲模糊的仙氣,這便是妙之所處了。

  趙勾玉在心裡忍不住讚嘆,真是個美男子,想不到這天下竟然還有可以與上官無塵相提並論的人存在,並且還讓她給碰上了,想來她這輩子投胎算是沒白投了,上天憐我啊。

  “狗官,盯著我家少爺看什麼看?收回你的狗眼!”

  20英雄謝頂

  綿蓉見著趙勾玉盯著他家少爺看,這也就罷了,但她居然面無表情,並且眼中還含著幾分探究,這就讓綿蓉很不慡了,放眼天下,誰看了他家少爺不是兩隻眼如痴如醉如卓如華的?可偏偏這個被人說的一文不值的六部之首、當朝一品趙大太師就不一樣。

  而這邊的趙勾玉被綿蓉這聲叫罵給拉回了神智,莫名其妙並且毫不留戀的轉頭去看綿蓉,趙勾玉本著不能在美人面前失了形象這一點,強忍著想要上前暴打綿蓉一頓的衝動,故意寒聲道,“這位公子,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在說別人之前先要斟酌一下用詞,你剛才要我收回狗眼不要盯著你家少爺看,那麼我現在在用你口中的‘狗眼’盯著你看,是不是就不用收回了?我勸你以後還是不要這樣說話,因為從某些角度來講,這對你自己是不利的。”

  說完俯身微一施禮,趙勾玉對綿蓉和那位公子抱了抱拳,依舊面無表情的說,“告辭。”

  說罷就走,連個嗑都不帶打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輕輕地姐走了,就如姐輕輕地來。

  可是她想走,有人不想她走啊,見自己三番兩次的拿趙勾玉開罵趙勾玉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那綿蓉有點蹬鼻子上臉了,不顧自家少爺笑的越發有深意的臉色,衝上去拽住趙勾玉的袖子就喊,“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趙勾玉背對著綿蓉深吸一口氣,她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除了上官無塵之外,基本上和自己過去時代的女人一樣,他們是不講道理的!

  “沒事,我什麼都沒說,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體統,路上這麼多人我是不怕,小公子你年紀不大想來也是待字閨中,難道不怕嫁不出去?”趙勾玉冷著臉好言好語(?)的給綿蓉解釋,並且很快的掃了一下周圍的人群,想來她做的暗示已經夠清楚了。

  哪知這小公子根本就是個二愣子,一發起火來六親不認,連鐵公雞都得給褪層鐵鏽下來,“你你你你……你算個什麼東西……本公子需要你來……唔……”

  綿蓉後面那些不堪入耳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巴就被一雙手給按的結結實實了,趙勾玉蹙眉看過去,是高出綿蓉一個頭的……呂瑰!?

  怎麼會是她?是她的話,那麼……何千攻也在附近了?

  “趙太師莫找了,咱家在這裡。”

  平和夾雜著一絲慵懶的雍容嗓音從上方傳來,趙勾玉眯眼望上去,卻見何千攻倚在一家酒樓的欄杆之上,手裡端著白玉酒盅,一頭雪發無拘無束的披散在身後,有幾縷順著欄杆滑落而下,被正午的陽光這麼一照,泛起點點金光,趙勾玉皺眉皺眉再皺眉,這年頭,三步一個小美人,五步一個大美人,要不是這趙太師比起何千攻來也並不差,她早就羞羞臉的轉身走了。

  咱丟不起那個人啊。

  你想想,要是你長得跟宋丹丹似的,非得讓你跟安以軒和范冰冰坐在一起,你願意嗎?你願意嗎?或者換一種問法,狗屎和雞屎,哪個比較好吃?哪個比較好吃?哪個比較好吃??

  趙勾玉認栽的嘆了口氣,對著黑衣白髮的何千攻作了個揖,這才轉頭看向已經嚇得渾身是汗的綿蓉身上。

  “呂……公公,放開他吧。”實在不知道要叫呂瑰什麼,趙勾玉只好尋了一個比較穩妥的稱呼,既然是東廠,那不就都是公公嘛,雖然這個時代的公公和她那個時代的不太一樣,不過也還是差不多意思的。

  這裡的公公可男可女,男的需要淨身,而女的就不需要,而且因為有了何千攻這個國師兼任東廠廠公,這做太監也變得越來越有講究,越來越難了。

  以前趙勾玉總覺得在古代當公務員簡單,自己給自己做個手術就可以了,可是在這個時代卻不是,你要是想進東廠,想當公公,你得先經過考核!那考核一點都不比X度X浪X江那些大公司招高管簡單!!

  呂瑰聽了趙勾玉的話連看都不看何千攻一眼就鬆開了綿蓉,趙勾玉又忍不住咂嘴了,看看人家這訓練有素的,知道什麼事該麻煩上邊,什麼事不該麻煩上邊,心裡明鏡似的答案就要主動一點,不要給領導添麻煩,回去得好好教教澈丹那群孩子。

  “……%……¥”被鬆開的綿蓉哆哆嗦嗦的歪倒在地上,茫然的望著趙勾玉,仿若此刻的趙勾玉已經從剛才的小螞蟻變成了大怪獸,這簡直是一比一百的倍率啊,這要是個會計看見還不瘋了啊。

  趙勾玉上前一步想要彎腰拉他起來,但想起這小公子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於是只好退開一步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年輕人,請吧,以後莫要在大街上亂說別人閒話,雖說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人前不說人,但也要有個分寸不是?”

  綿蓉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連頭都不敢點,趙勾玉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只好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你看看,大傢伙兒都瞧著你呢,別讓人笑話了不是?快起來回家洗洗睡吧,乖。”

  趙勾玉話音方落,一直在看戲的那位少爺終於發話了,不過他這次過來卻並不是站著,而是坐著輪椅。

  方才第一眼見著,也是被人攙扶著的,趙勾玉一開始並未在意,以為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奢侈習慣罷了,可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個……瘸子。

  可惜了。

  瞧著趙勾玉眼中並不掩飾的憐惜,那少爺得體溫和的一笑,對趙勾玉深深一點頭,“糙民身有惡疾,不能向這位大人行禮,還望這位大人恕罪。”

  說到這一頓,同樣也是對樓上津津有味看戲的何千攻也是如此一拜,何千攻倒是瀟灑,寬袖一揮,胯~下美男吟哦一聲便翻轉到了她的身後,為她捶背揉肩,何千攻眯著眼,揚著唇對那公子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這位想必就是綠綺坊的老闆了,咱家只不過是看客罷了,要說這事怎麼辦,還得趙太師說了算。”說著還特別好心的指了指站在他面前的趙勾玉。

  趙勾玉嘴角抽了一下,臉色愈發難看,人要是倒霉,喝涼水都塞牙fèng,今天真是不該出門,出門也不該不看黃曆,先是碰見兩朵爛桃花,後又和上官無塵鬧脾氣,現在又在大街上丟人現眼,她做人可真是做到家了。

  “趙太師……原來這位就是趙太師,糙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趙太師多多包涵。”那公子倒是真的驚訝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傳聞中一無是處的軟飯太師竟然會有這般風姿和胸懷,雖被一名小侍當街辱罵也不為難與他,做出這等事的竟然會是趙勾玉,這倒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

  “唔。”趙勾玉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道,“今日很晚了,家中有事,先走一步。”

  趙勾玉已經沒有了去和何千攻打太極的興致了,轉頭裝作把那廝忘記了,目不斜視的往前走,但是何千攻卻不肯罷休,只聽嗖的一聲,趙勾玉只覺臂間一沉,裝著朝服的包袱已然不見,而前方,一抹黑衣白髮的倩影妖嬈而立,她晃動著手裡的酒杯,懶洋洋的一飲而盡,“前邊兒酒館,不知咱家有沒有榮幸和趙太師共飲一杯鴛鴛酒?”

  不要因為鴛和鴦兩個字很相近就可以亂龍,鴛是鴛,鴦是鴦,你把這兩個字拆開重著念意思可就不一樣了,那不就是擺明了要跟她搞GL嗎?

  趙勾玉扼腕,她不知道這個時代如此超前,說這種話也可以這麼張狂,她很好奇這裡流不流行耽~美,說不定到時候自己無路可走了可以去寫本書什麼的,書名就叫《為愛西行之唐西行和他的男人們》,當然了,最下邊註上一行小字,用2號的字體:改編自兩千零×年×××的××記。

  雖然寫西遊記的大哥不可能追到這裡來討要版權費,但是她是一個有職業道德的人,不是隨隨便便就去篡改人家原著的。

  這個擱下暫且不談,趙勾玉為了自己那僅有一套的官服不得不隨著前來“接駕”的呂瑰去赴鴻門宴了,話說沒來到這個時代之前,她一直以為鴻門宴就是二十五個紅燜豬蹄擺了一桌的宴會罷了,可到了現在,她算是什麼都知道了。

  人生最大的悲劇啊,美人遲暮,英雄謝頂啊……美人啊,當然是上官叔叔,遲暮……那更是在簡單不過,年紀大了嘛……英雄啊……自然就是傳說中的英雄唄……

  救了上官叔叔不留名的那位神秘人,在水晶棺側面刻下解咒方法的神秘人……您到底是死了還是死了還是死了啊?如果您要是沒死您出個氣兒行不?別讓上官叔叔一個人折騰了不是?您要是愛慕上官叔叔,您現在終於可以享受您養成的這位悶?騷小龍哥了,您趕緊現身不成?

  趙勾玉一邊嘆氣一邊上樓,呂瑰實在聽不過去了,憋著氣來了句,“趙太師,和廠公喝酒如此痛苦嗎?”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