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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你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裡,你很開心。”

  “如今我難道不開心麼?”蘇恪反問道。

  司灼看著他,只又抬起手撫摸著他的鬢角,然這一次蘇恪卻沒有躲開,任由他撫摸,“既然你想我吃,那便吃。”

  司灼放下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輕輕咀嚼之後便吞咽了下去,然不過須臾,人卻突然暈倒在桌子上。

  蘇恪看著他,獨自垂眸,片刻後睜開眼,眼中也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只道:“司灼,我從前看你掉根頭髮都心疼的跟什麼似的,然如今要放你一碗血,我依然心疼。”

  蘇恪將司灼放在床上,接著施了一法將他的身體封在一個結界中,繼而拿出一把匕首放在他的手腕上,“太傅對我很重要,我不想失去他,對不起了。”

  蘇恪在取了司灼一碗血後,凝視了他須臾,見他無任何異樣才匆匆離開。

  然司灼卻在蘇恪離開不多時便醒了過來,抬手看著被蘇恪復原了傷口的手腕,眼神一黯,嘴角溢出一絲血來,仙氣頃刻間外漏。

  ******

  “你竟然用蕨根糙迷暈了司灼?”景照驚呼。

  蘇恪沉著臉點點頭,這是當時他在渠水河與那鮫人大戰時偶然得到的,吃了可令神仙睡上一天一夜,且是按照神界的時間來算,那就是凡間的一年。

  景照見他和白烷正在給太傅餵血,搖著扇子問道:“之後怎麼辦,這傢伙。”

  “他的混沌之劫只有他先祖留下的狐尾可助他度過,再去一次青丘,盜來就是了。”蘇恪將血餵完,繼而在太傅身上施了一法,見他的屍氣漸漸散去恢復了人氣,這才露出一些笑容來。

  “終於…太傅。”蘇恪蹲下身,握著太傅生滿褶皺的手,很是激動。

  景照喚來海東青,讓它將太傅趕緊送回太傅府去,自己的障眼法就要失效了。

  海東青一聽命令,立刻叼著太傅就飛了出去。

  景照見此才鬆了口氣,這才道:“你不是說他回去是送死麼?”

  “我與他一同去就是了。”蘇恪淡淡的說道。

  “你瘋了?”

  蘇恪看著驚訝的景照,再看著一臉感激的白烷,道:“我與狐帝有些交情。”

  景照徹底無奈了,指著白烷對蘇恪道:“這傢伙有什麼好的,你這樣為他?”

  “你什麼意思!”白烷不服氣的喝道。

  “喔,你至少陪了蘇恪十幾年。”

  蘇恪瞅著他倆,懶得搭理,只從懷中拿了一個早已雕刻好的木頭人出來,正要滴一滴自己的血進去,卻驚覺樹林外有一道極強的仙氣朝自己迎面撲來。

  蘇恪當下便反應過來,抓著白烷閃身避過,緊接著他們幾人都身處在結界中。蘇恪抬頭一看,只見司灼什麼事都沒有的站在他面前。

  “你?”蘇恪驚詫。

  司灼看著蘇恪身旁的白烷,眼神里有一絲別樣的情緒,卻只道:“他不該留在這裡。”

  “司灼,這是他和青丘之間的事,你管太多了!”蘇恪將白烷護到身後,對著司灼怒道。

  司灼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對待他的蘇恪,為了旁人。

  司灼未有多言,只施法朝白烷攻來,蘇恪卻也掣出五行劍替白烷抵擋,並對景照喝道:“你帶白烷走,快點!”

  景照愣著不知該如何,見蘇恪吼的如此急切才暗嘆一口氣,摺扇一開,帶著白烷朝外飛去。

  蘇恪施法抵擋司灼,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用這把司灼‘送’他的劍來對付他,只是現實總是如此清晰。

  “司灼,他不是那鮫人,並不會傷害人。”蘇恪見司灼已將他甩出老遠朝景照追去,嚷道。

  司灼頭也沒回,只道:“太傅不就因他而死麼?”

  蘇恪愣住,怔怔道:“我救活了太傅,用了你的血。”

  司灼聽著,卻道:“若他將更多的人變成鬼人,你豈不是要放干我一身的血?”

  蘇恪一聽此言,不知怎的就覺的心痛,然司灼卻不再管蘇恪,朝白烷追了出去。

  景照帶著白烷,一時半會兒的竟不知道要把他藏到哪裡去,只帶著他滿天亂飛,不多時便被追來的司灼施法擋住。

  白烷焦急萬分,卻聽司灼道:“我已讓狐帝將那狐尾給你,你多等一日便就是了,何必如此。”

  白烷一聽,驚的不知該如何,這是真的?司灼竟然讓狐帝將狐尾給我?

  “來吧。”司灼說著,施法將白烷的元神抽了出來。

  蘇恪趕到的時候,便只聽見白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緊接著便見那具被抽出元神的屍體化為了一堆白骨。

  “司灼!”蘇恪大嚷,卻見司灼手裡握著白烷的元神。

  “放過他。”蘇恪走上來,站在司灼面前,放軟聲音說道。

  “他不能留在這裡。”司灼看著蘇恪,聲音仍是淡然。

  “我知道,但是別現在,司灼,他是太傅大人最寵愛的孫子。”蘇恪低聲道,瞧著司灼手裡的元神,又是小心翼翼,又是憤怒的說道。

  “我可以消去太傅對他有關的所有記憶。”司灼淡然的說道,“但他不能留在凡世,更不能…留在你身邊。”

  “白烷對我有恩。”蘇恪說著,當初他的精魂在這嬰兒身體裡重生後,因為需要一縷仙氣才能順利使精魂和這身體合二為一,是白烷將他身上僅剩的一縷仙氣渡給了自己。那時候,他們還素不相識,只是白烷覺的蘇恪甚為可憐。

  “我只想幫他一次。”

  司灼不言,蘇恪卻掣出五行劍朝他刺了去,然司灼卻沒有躲,恰好被蘇恪刺中胸膛,鮮紅血就此落在劍尖上。蘇恪的腦子轟的下想起昨日與他在水中歡情時的模樣,再看著此刻未有閃躲的司灼,怔怔道:“你對我,總是這樣狠。”說著,蘇恪抽回了劍。

  司灼知道自己就要撐不住了,他急需崑崙靈境替他調養這少了一縷精元的元神,哪怕是一炷香的時間。遂不再多說,只帶著白烷的元神消失在蘇恪面前。

  崑崙君神離開凡間了。

  在離開之前將太傅有關白烷的一切記憶皆清除,在太傅腦海里,這世上再沒有白烷這個人。而司灼就像他從未來過一樣,就這麼消失回崑崙了。

  景照看著站在鳳露台內發怔的蘇恪,咳嗽一聲,不由的安撫道:“小東讓它的同伴去崑崙打聽了一下,那白烷的元神未滅,大抵就等著混沌之劫了吧,不過這是他的定數,說不定他運氣好不會灰飛煙滅呢,你也不用去找狐帝,就算找了也沒用,狐帝未必肯,到時候你耽誤的東西會更多。”

  “或許吧,那鮫人不也沒有灰飛煙滅,只尾巴變成了魚骨而已。”

  景照聽蘇恪這樣說,忙點頭,“對啊,其實現在這樣挺好的,一切回到原點,白烷的出現是個意外,司灼的出現也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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