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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小崇……他還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被單方面的補償,又被單方面的絕交,一臉懵逼。

  衛玠默默給司馬頊點了個蠟。

  他家衛小崇看著是個傻白甜,其實骨子裡很有那麼一點天然黑的味道,和他較勁兒純粹是浪費力氣,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那種感覺。

  其實想也知道,衛小崇同學要是個內心敏感纖細的,只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爹,這些年就夠衛崇准氣死八回的。

  栆哥:“阿嚏,誰想我?”

  熠姐一腳揣在沒個正形的哥哥小腿上:“敵人想你死啊,這種時候還能走神!”

  而在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衛家,衛玠正在心裡盤算著,不出三天,司馬頊和衛崇這倆孩子準會又好的如膠似漆。小盆友之間的友誼就是這麼神秘莫測,今天好了明天惱,不出後天又能看見他們滾在一起嬉鬧,他就不湊熱鬧了。

  衛崇仰著一張白嫩嫩的臉問衛玠:“很重要的人,就像是阿頊對我一樣重要嗎?”

  “比你們之間更是深刻一點。”衛玠很認真的對兄子解釋道。

  衛崇點點頭,他發散思維發散的比較快:“三叔你抱著糰子幹嘛?”

  衛玠一臉認真:“掩飾緊張。”

  被當做道具的團爺,掛著一個小項圈,一臉的生無可戀。

  衛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在他繼續打算追問為什麼緊張之前,衛玠已經很有經驗的裹挾這個小尾巴,一起去找王氏了。

  王氏正在院子裡和繁昌公主說話,常山公主也在。

  三個貴族婦女穿著顏色一樣,只是深淺不一的姐妹衫,正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在屋子裡閒聊。

  見到衛玠和衛崇,都是一陣心肝寶貝的叫著。

  王氏雖然還年輕,但在身份上,已經是做奶奶年紀的人了,心態轉變的很快,早些年就進入了奶奶輩人的性格體態——對么子衛玠和大孫子衛崇那必須是百分百的溺愛教育,摟在懷裡就不肯撒手。

  衛崇適應良好,一直在爭當奶奶的心肝寶貝。

  衛玠就……他和他懷裡的團爺,終於達到了彼此理解,一點都不想被抱著啊啊啊,好丟人啊啊啊,但是不能抗議啊啊啊,抗議阿娘會傷心啊啊啊。

  常山公主和繁昌公主都一個勁兒的笑,也不見幫衛玠解圍。

  等好不容易掙脫了王氏的愛,本來還打算迂迴一下的,衛玠二話不說就直奔主題,砸下了“我有一個重要的人”的重磅消息。三個女人一起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心領神會的表示,表示小娘也大了呢,是該這個年紀了。

  和一般封建家長不一樣,王氏對兒子的戀愛要求很低,只有一個條件——活的。

  鑑於兒子有心疾、不能受刺激這個要了命的前提條件,以及女兒打死不結婚的王氏經歷,王氏覺得不管他兒子找個啥,只要他兒子樂意,她就該慶幸了!反正她是不會當汝南王郡主的(裴修的娘),她沒那麼傻。兒媳婦什麼的,不滿意進了門,總能調教的滿意了,何必在那之前鬧不愉快呢。

  常山公主和王氏的想法也差不多,她對於衛玠找個什麼樣的都沒意見,反正她都看不見,實在是不行,那就再給衛玠找一個唄。

  繁昌公主是見王氏這個當娘的都沒意見,她就也沒意見了。這也是因為繁昌公主最近的心思都在別的上面——她正在琢磨怎麼哄她的皇帝哥哥同意結親。是的,繁昌公主依舊沒忘記把自己女兒嫁給皇子的野心,七娘不行,那就換十五娘!總要有一個親上加親!趁著孩子年紀小,正好來個娃娃親!

  拓跋六修害怕衛玠出事,二次折返回來,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剛剛還因為被衛玠懟的說不出來話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來。

  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167章古代一百六十六點都不友好:

  “臉紅心跳”對於一般的小年輕來說,是一段永不褪色的曖昧,是一曲青春年少的樂章。但是對於衛玠來說卻是……

  清心咒怎麼念的來著?再不念,就要死人了!

  這讓衛玠不禁陷入了沉思,只互通個心意,他的心臟就已經飆車飆到快要直升天堂,若負距離交流感情……他的人生大概就要直接以“少卒”作為結尾了吧?

  不要啊,衛玠在內心化作一個捧大臉的吶喊小人,真要是被做死了,還不如“看殺衛玠”呢,好歹能留個美麗的傳說。

  拓跋六修不知道衛玠已經想的這麼“深入”了,只一心以為衛玠還在生氣,變著法的想要哄衛玠開心。

  時不時的小浪漫,甜到齁的虐狗蜜言,無不讓衛玠覺得拓跋六修其實是在謀殺。

  本著多練練說不定就有了抗體的精神,衛玠堅持聽了下來。但是直至最後,他得到的也只是默念清心咒技能滿級,並沒有其他。他覺得說不定再過段日子,他清心咒都能倒背如流了。

  衛玠這裡說的清心咒,不是佛家那個《清心譜庵咒》,而是道家的《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張口閉口的“上士無爭”、“上德不德”,以及最重要的一句“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天天念,時時念,才勉強壓下了心中那頭懷揣著二八少女之態的老鹿。

  短短十日,念的衛玠覺得自己都快能夠坐而論道,白日飛升了。

  團爺不堪其擾,如今一聽“老子”二字,就拔腿外逃,將一隻成了精的貓演繹的活靈活現。

  當東海王和成都王的座駕組團入京時,只遠遠的看了衛玠一眼,便都不約而同的想到,真真是“誰家璧人”啊,果然名不虛傳,渾身都透著一股子“我欲乘風歸去”的仙氣。

  二王入京,晉惠帝既是君又是兄,自然不會出來迎接他們。但還是派了朝臣代替他,來表示了對兩個弟弟的重視。衛玠雖然身上沒有一官半職,但是他有爵位,作為洛京的臉面,每次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他都會應邀出席,而且總會被安排在極其顯眼的位置。

  百姓們傾城來看衛玠,導致迎接兩王的隊伍看上去頗為聲勢浩大。

  東海王少有令名(少時就有很好的名聲),也好名,見到這般場景,面上不顯,內心卻是頗為自得的。

  成都王君子端方,一派和氣,看不出什麼太大的情緒和表情。只一心一意的摸著懷裡的小動物。那是一隻正在睡覺的幼年兔猻(sun),看上去軟萌又可愛,但其實卻是兇殘的貓科類動物之一,夜行性,喜肉食,口爪鋒利,成年後總是一副隨時隨地要吃人的兇狠模樣。實在是不太適合家養,但偏偏成都王就養了這麼一個寵物,看上去還十分的喜愛。

  衛玠不認識那是兔猻,只以為是什麼不知道品種的家貓,小小的一團,橫紋顯著,絨毛又密又軟,一看就特別好摸。

  衛玠總忍不住被成都王懷裡的外表頗具欺騙性的兔猻吸引,隔一會兒就看一下。

  成都王在心裡微微勾起了一個向上的唇角。

  寒暄完之後,就該恭送王爺們各回各家了。成都王和東海王在京中都有御賜的宅子,稍事整頓休息,晚上還要參加宮宴。

  東海王繼續搏名聲,裝樣子:“各位就不用送了。”

  其實也沒準備送吧?

  成都王在心裡道,卻沒有拆台,反而很難得的順著從兄的話說了下去。

  成都王和東海王的對外形象,走的是差不多的路線,都是溫仁惠和、禮賢下士那一套親民派。只不過東海王更加長袖善舞一些,而成都王則略顯高傲。這也符合他們各自的身份,一個是皇帝的遠親,一個是皇帝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後者自然有傲的資本。

  東海王覺得成都王屈尊降貴的樣子很討人厭,成都王則覺得東海王太過自降身份簡直丟人。兩人對彼此是百般的看不順眼。

  也沒辦法看得順眼。

  都是王孫貴族,又是青年才俊,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軍權,以及差不多的野心,連放出風去的個人評價都那麼相似,兩人之間可以說是存在著極大的競爭關係。互相自然是不太可能去喜歡這麼一個人的,也說不了對方什麼好話。

  但其實這兩人在外人眼中都是極優秀的。

  顏值不錯,性格很好,再加上“年少有為,身居高位,手握重權”這個buff加持,哪怕本身是只有六七分的優秀青年,也能被渲染成十二分。更不用說他們本身就能打個九分。是的,這兩個目前敵友不明的王爺,就是這麼兇殘,基礎分高到讓之前造反失敗的趙王和楚王只能跪下唱征服。

  這也很好理解,試想,在歷史上能從司馬家一堆王中殺出重圍,手腕、心機一樣不缺的人物,能差到哪裡去?不管史書對他們如何褒貶,反正站在衛玠眼前的,就是兩個這般華彩俊逸的人物。

  晉朝的八王之亂,有個最大的特色——參與其中的王爺們大部分都很年輕。

  歷史上,楚王造反失敗輸給賈南風,死的時候才二十一歲,卻已經轟轟烈烈幹了好些“大事”。眼前的成都王,本應該的死期也不過二十八歲,還是虛歲。

  所以說,有時候瑪麗蘇小說也沒有蘇的多過分,有些歷史人物比小說可蘇多了。

  在衛玠看來,八王之亂就是一群中二病在掐架。忽略年事已高的汝南王和為老不尊的趙王,其他王爺的平均年齡都在二十歲上下,可不正是覺得“這個世界骯髒透了,我要毀滅舊世界,再重新建立一個美好新世界”的年紀嘛。

  並不覺得自己中二的東海王,此時已經快要被不要臉的成都王氣die了。

  大家以為兩個王爺入京,是一同商量好的。但其實他們自己心裡都很清楚,明明一開始只是東海王一個人要入京,誰知道後面成都王怎麼想,非要加塞跟著湊熱鬧。如今把獨屬於東海王的風頭硬生生搶去了一半不說,還不知道哪根筋兒抽住了,開始順著東海王的話開口,好像倆人有多兄弟情深,把追求名聲的東海王噁心的夠嗆。

  成都王卻沒空關心東海王的心理健康,他也不是要和東海王演繹兄弟情深,他只是……“讓三郎送我就好,多年不見,我們私下敘敘舊也是一樁美事。”

  “???”一排黑人問號臉誕生了。

  三郎?衛家三郎?你們什麼時候有的交情?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衛玠,也想問這個問題。咱倆很熟嗎?不對,咱倆見過嗎?然後,衛玠這才在拓跋六修的提醒下,看到了成都王系在金玉腰帶上的那塊不甚起眼的玉佩,玉是好玉,玉面上刻的卻是……漢堡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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