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給了他,也弄不死他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藥需要搭配著來。再說,那衛家三郎是命定之人,哪怕日後不重用他,朝中也必須有他。”謝才人比她兒子更懂忍耐之道,要不然當年那麼多人,也不會只有她能在賈南風的yín威下不僅生了兒子,還活到了今天。

  “真麻煩。”廣陵王撇撇嘴,不過等他想到了衛玠的那張臉後,心中的煩躁之情也就不那麼煩躁了,他安慰自己,把這樣的衛玠放在朝堂上也算是賞心悅目了,如果衛玠將來能“乖”一點的話,他不介意像是養個玩物一樣,榮養他到死,“那個裴修也是該死,我看上的人,也是他能想的?呵。“不管廣陵王到底看沒看上衛熠,只要他有過想法,那衛熠就是他的東西,不容外人染指!

  是的,廣陵王要害的裴修,一個不算起眼,在衛家和汝南王、裴家的關係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的人物。

  “他替你死了,是他的福氣。”謝才人的語氣十分涼薄,因為在她心中,裴修的一條命,也許還不如關注她新塗的蔻丹來的重要。這種由鳳仙花的花和葉搗碎成汁,放上少量明礬而製成的染甲材料,是最近才在世家女中時興起來的花樣。從粉紅到鮮紅,適合各年齡層的女人,很得宮妃的喜歡。

  謝才人也有兩個專門伺候她染甲的宮女,其中一個據說是跟著世家的婢子學過的,手藝極好。謝才人的指甲顏色如今已經不太鮮亮,有些黯淡了,但卻不敢再塗,因為此時正值晉武帝喪期。這讓謝才人不太開心,只希望能早早的完事兒。

  想起塗指甲的宮女,謝才人就想起了與她做指甲時,提起的一二閒聊:“你可要注意留下和那人往來的信件,免得那邊到時候過河拆橋。雖然計劃萬無一失,可萬一呢?總要有個人背鍋。”

  “阿娘放心,兒子不至於那麼傻。”

  “你心裡有數就好。”謝才人滿意的笑了。順便在心理決定了,等一會兒兒子走了,就去看著小宮女給別人塗蔻丹,她不能塗,看著別人替她塗一下,也能愉悅心情。

  而此時此刻,未來的被害人裴修和他阿娘汝南王郡主還對此一無所知。

  復日,汝南王郡主在去道館裡求神拜佛時,遇到了一位“大仙”,親眼見他“起死人肉白骨”,求了一副神藥回來,找人驗了沒什麼問題,就趕忙讓兒子喝了。

  裴修的精神頭看上去仿佛也真的更好了些。

  而順著這位被事先安排好的“大仙”,衛老爺子終於摸到了除了廣陵王以外的人——岐盛!

  岐盛是楚王的門客,在晉書上也有提及。他幹的最驚天動地的一件事情,就是與楚王的長史公孫宏合謀,假稱是楚王的命令,在賈南風面前搬弄是非,說盡了司馬亮和衛瓘的壞話,最後給賈南風出了誣陷司馬亮與衛瓘謀反,好除之後快的主意。然後,這才有了後面衛瓘被一夜之間被滅了滿門的歷史。

  說來有趣,這位如此百般的要構陷衛瓘,和歷史上那個因為衛瓘斥責他就懷恨在心藉機弄死了衛家子孫的榮晦的理由是一樣的——因為衛瓘厭惡他。

  衛老爺子覺得岐盛為人過於陰毒,手段下作,於是他便對衛老爺子心懷怨懟。歷史上,也是他替楚王收了榮晦,並在抓捕衛瓘一家時派出了榮晦。

  繞了一大圈,最終,岐盛還是對上了衛瓘。

  沒了榮晦,只是讓岐盛少了一個一起吐槽衛瓘的好基友,卻並不會削減多少岐盛想和衛瓘過不去的心。

  衛玠通過拓跋六修知道了全部始末。

  “阿翁曾說過的他樹敵無數,真是所言非虛啊。”衛玠哭笑不得,【你祖父已經是魏晉難得的好官了,為人清正,難免有看不慣jian佞小人的時候。而小人之所以被稱之為小人,就是他們因為一丁點大的事兒就能懷恨於胸,往死里報復。】“也就是說,幕後之人是楚王。”

  楚王對於衛玠來說,絕對不算是個陌生的名詞了,一個楚王,一個清河王,是衛玠絕對不會忘記的兩個名字,因為歷史上就是他們倆,率部包圍了衛府,害死了衛老爺子及衛家子孫九人。

  楚王作為“八王之亂”中的一員,他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真是一點都不讓衛玠意外。算一算歷史,八王之亂最早的時候,可不就是由他參合進來開始的嗎?

  楚王司馬瑋是晉武帝的第五子,年輕時能夠參政後制定了許多酷刑,暴戾嗜殺,朝堂上不少大臣都十分畏懼這位王爺。

  最近一年,楚王領兵駐守去了要地,這才讓朝中鬆了口氣。

  可惜,楚王走了,給他一直出壞主意的岐盛卻沒走。若不是衛瓘小心坐局釣魚,他都不知道岐盛竟然沒有跟著走!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蔻丹其實是唐朝才有噠,親們可以當做是衛玠的蝴蝶翅膀。

  第106章古代一百零六點都不友好:

  岐盛當然不會走,他還肩負著幫楚王觀察京中局勢、傳遞消息的紐帶作用呢。當然,名義上,岐盛留下來的理由是給楚王看孩子。

  是的,看孩子。

  前面與衛玠因為一個院子之爭,側面打過交道的楚王世子,就是岐盛的重要看顧任務。之前好像忘記介紹了,楚王世子殿下現年……九歲。

  不過,年齡不是問題,在這個普遍十四歲就已經結婚的年代裡,九歲足夠世子殿下作天作地了。之前晉武帝在世時,世子因為頗得阿翁晉武帝的喜歡而在京中橫行無忌,如今晉武帝去世了,他也沒能消停。

  岐盛整天想著要搞陰謀詭計,沒怎麼真的管過楚王世子,這才讓賈謐有了趁虛而入接觸世子的機會,這一接觸下來,楚王世子就朝著紈絝子弟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京中談起楚王世子,都是一句“恨上房揭瓦的熊孩子”的評價。

  而這樣的熊孩子,大多有一個共性——坑爹。

  “岐盛那廝又要害人了。”世子殿下騰騰騰的跑來,和他的“幕僚”賈公咬耳朵。

  “怎麼說?”

  楚王世子把他想盡辦法才聽到的事情這樣那樣的對賈謐交待了個一清二楚,然後緊張的問賈謐:“衛家三郎會因此受到連累嗎?”

  “如果事成,肯定會受一二連累,不過性命無虞。”賈謐搖頭晃腦的假裝思考,實則在暗中根據自己變換的不同語氣來觀察著世子露出的不同表情,用以揣測著他對這件事的真實想法,“只是你也知道衛家三郎的心疾的,恐有些受不住啊……”

  “!!!那怎麼辦?”楚王世子急了。作為一個資深迷弟,雖然他想到的和衛玠當朋友的辦法各種不靠譜,但想要當朋友的那顆心卻是真的,他不想衛玠出事,一丁點都不想。

  賈謐也一臉“犯難”,不是真的想不到,而是在吊胃口,順便推卸責任。

  “要不我去告訴他吧。”楚王世子自己想到了,果然坑.爹的很。

  “這可是王爺的大事,您、您三思而後行啊。”賈謐也趕忙直至楚王世子,楚王要是知道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是因為他鼓勵他兒子要和衛玠當朋友,非抽死他不可。

  楚王世子踢了踢牆角:“我知道這是父王的大事兒,但我覺得他做的不對。”

  無故害人都是不對的。就像是他對付當年那個惹衛玠厭的和家父子,是因為他知道了和家父子意圖侵吞自己兄長的財產在先,他是在替天行道。可他父王又在做什麼呢?皇祖父把天下給了皇伯伯,這是於情於理於法都能站得住腳的事情,為什麼非要鬧的天下不寧呢?

  賈謐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小世子,有時候他都不知道他不斷的把他往邪路上引,是不是太過不是個東西。

  可惜,也就是有時候這麼想想而已,該幹什麼,賈謐還是要幹什麼的。

  “要不咱們還是別明說了。我想個辦法,找人匿名給衛家三郎遞個提醒他注意廣陵王的條子。”

  “只堤防廣陵王有什麼用?!岐盛他們是要……”

  ……

  晉武帝是上月二十日去的,這月都十一了,他還在停靈中。

  朝堂上什麼都要吵來吵去的結果,就是哪怕用著冰,晉武帝的遺體也快臭了。在實在是不能在拖的情況下,十二日,晉武帝終於要被葬入帝陵了。

  這不是各方終於妥協了,而是晉武帝真的等不下去了。大家只能暫時偃旗息鼓,來日再戰。

  被請來給晉武帝念往生經,作為拖延掩飾的老和尚團,已經念的連嘴都快禿嚕了皮了。一聽說晉武帝要下葬了,他們終於可以不用念了,差點一蹦三高,直接放鞭炮慶祝。最後並沒有做,只是被幾位趕回洛京送父皇最後一程的王爺的冷臉給凍住了手腳,不敢放肆。

  兒子送老子,天經地義。所以,晉武帝派去各地駐守的領兵王爺們都回來了。

  但是,回來的王爺們並不開心。因為晉惠帝不許他們帶太多的親兵隨行;不僅不能隨行,僅帶的一些哪怕帶了,也就是帶到洛京外,並不能進城,只可駐紮在城外;入了京,在自己的王府里還好,但凡要入宮,那就是連親隨都拉倒了,只能帶一個太監,並且還被給了一個宮中的太監,“以便照顧”。

  “這哪裡是照顧?根本就是監視!”

  “皇兄到底是在懷疑什麼?造反嗎?”

  “這麼防來防去,也不怕寒了弟弟們的心。”

  王爺們怨聲載道,卻反而真正讓頒布了這個規定的汝南王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心,這些晉惠帝的異母弟們,要不是各有小心思,又怎麼可能會對這些規矩不滿?入宮面聖,你見誰家大臣帶過自己的人?如今太極殿的龍椅上坐的是司馬衷,是他們的哥哥,不是他們的父親,換言之,他們已經不再是可以把皇宮當做自己家的皇子了,是臣子,身為臣子,你帶著一群人前呼後擁的進宮,這很合適嗎?

  這些王爺越是抱怨,汝南王越是不敢鬆口,總覺得他們一個個都是狼子野心。幸好沒同意晉武帝的兄弟、叔伯也回京悼念,要不指不定要亂成什麼樣子呢。

  “今天是你們父皇起靈的日子,你們都少說兩句吧,非要鬧的逝者無法安息才甘心嗎?”汝南王終於忍不住站出來,斥責了這些侄孫。

  “我們就是要鬧!要父皇看看,他去世後,皇兄是如何的刻薄寡恩!”

  有王爺直接跳了出來,他的不滿溢於言表。

  因為他已經得了消息,晉武帝時期那些無子的、低等級的宮妃,據說等晉武帝下葬後,就會按照魏朝的規矩,遣送回家。可他的母妃,以及其他有封國的兄弟們的母妃的結局如何,卻遲遲沒有消息。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