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一席話聽完,白玄沒有說話,一邊繼續著手中動作。眼神不知不覺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頭髮梳完,谷清對著鏡子看看,自覺清爽舒適,還因為白玄技術驚嘆了下。
白玄只是笑笑,“你開心就好。”說完就去讓人拿衣服過來。
谷清這些天都是穿著中衣躺在床上,總不能就這樣出去,谷清樂意白玄也不樂意。
谷清見到洛十三時,洛十三已經行動自如了,他恢復力一向好,那日也受的是皮外傷,谷清倒不是很擔心。
所以看他沒事以後就離開了。
白玄不放心他傷口沒癒合一個人亂走,此地又不在寧都,帝尊住所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便一路陪著他。他就是有事和洛十三說也不方便,倒不如先放著。
離開洛十三的房間,谷清並沒有直接回房。
他們現住的是臨安城裡的一家客棧。客棧是很精緻的閣樓式,紅漆木雕,也是四面環水。
在回房間的走廊上停下,走到邊欄邊向四處眺望。夜晚的景色其實並不很清晰,但上有月光,下有水光,四處散發著淡而瑩白的光,照亮了一池待放的荷,顯得靜謐而美麗。
不遠處的水面,一隻客船上燈火明亮,那是夜色中除了腳下明亮的閣樓外,唯一的的火紅。
船里的人似乎不少,歡笑聲陣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還是男人居多。舞姬們隨絲竹樂聲起舞,遠遠看著,只見舞姿婀娜。
一手撐上邊欄,谷清一下跳上去,背靠就近柱子,倚欄而坐。眼睛又看回那艘客船,不由有些想念阿要那個小不點。
想著他也就問了,“白皇,你知道阿要在哪兒嗎?”
第26章 第26章
想著他也就問了,“白皇,你知道阿要在哪兒嗎?”
他還在苦惱。
白玄一直沒告訴他自己非娶他不可的原因,大概以為他知道。
可谷清其實真不知道。他和白玄之間的問題始終令他苦惱,到了現在也是。他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想明白為什麼白玄對鳳天閣忌憚到這種程度。
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玄帝他老人家愛國的愛的有了執念,以至於非娶他不可,可見其“愛”之深。
白玄卻是是愛的,也確實是有執念的,卻不是對“國”。
可谷清仍舊因為他的愛國精神自嘆弗如。
他換了換掛在欄邊兒上的一條腿,嘆了口氣,白玄說什麼就又開了口,“白皇,在下若是散了鳳天閣,且立誓從此不再經商,在下與您之間的婚事,能不能黃了呀?”
白玄愣了一瞬,上前不容置疑的擁住他,隔絕了夜晚灌進衣口的涼風。“清兒,莫鬧。”
“阿要已經回家了,他並非這裡的侍人,只是看他聽話,你一個人太無聊,才叫他來照顧你幾天。”
又說:“初八就是大婚,沒幾天了,我們就要回寧都了,你稍微準備一下,嗯?”
白玄後邊的話,谷清都沒聽進去。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哪怕只是試探,他當然不會真的解散鳳天閣,也不會真的從此不再經商。他只是想看看,這人對他的防備到了什麼程度。當然,如果白玄的回答是肯定的,那麼到了最後一刻還是躲不掉的話,他也有可能會試試這個辦法也不一定。
可惜,不行。
不由又輕嘆一口氣。
谷清來到這世上23年之久,閱人無數,除了曾經遇上幾個頗為喜歡的女子,確實不曾有過讓她真切愛得用心的人。可他的確,卻是個愛玩的人,很多方面來說,白玄很不符合他的擇偶標準。
只要是不涉及限度的,他也不介意開幾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也常常流連于美人花叢,他只是太愛玩,又不會收心。
但就算再愛玩,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只調情不碰人,這裡的良家女子輕易不能失身,否則那是非負了一輩子的責不能解決的問題。谷清並非不知輕重,他不喜歡後院太鬧騰,有了前世的習慣,他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能碰的人又豈會隨便碰?
所以戒塵總是說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也總說,他除了這一點,倒都是好的。
從以前開始,戒塵就總愛說他“都是好的”。
他大概能理解一些。
在為人處事上,他總會留心,所以也不容易招人恨。而且戒塵更是知道他暗裡做過的不少事,很多連蕭何晁都不知道的事,他都知道,比如谷清做慈善,其實不止在寧國,其他國家有這種事他也會為民眾伸出援手。
這種事情在原來的世界多平常啊!隨便一個明星的花邊新聞就能把它的風頭蓋過去。可在這個世界不一樣,虧得白玄不知道,否則這場逼婚可能會提前很多。
而白玄不知道,戒塵卻清楚。出家人本就以慈悲為懷,普通人都能被谷清這一行為驚住,戒塵會買他的帳也就不奇怪了。
對於他總說谷清“都是好的”一事,谷清除了在心口畫十字,心念“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再無其他反應。
“罪過”完後,谷清又在想,前段時間跑路途中偶遇上的一個美人。
靠在白玄懷中,他出神得心無旁騖。
路途中遇上的一個美人,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九瀾之上,美人最多的地方必須說到一處——皇宮,而皇宮的首選,莫過於九瀾之尊的殿宇。
閣樓上,清風婉轉,四方平靜樓下水汽清涼,水波漣漣。
谷清腦中千迴百轉,只覺得周圍一切都順眼起來,心中一片晴空萬里。
他想白皇啊白皇,這次本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當真不要,那就別怪在下不客氣了。
他想的是對白玄不客氣,可他沒想到,這一次,白玄就真沒對他客氣。
對此,從來知禮如谷清,只憋了一句,“他奶奶的!”
晚上白玄送谷清回屋,臨走前谷清問他討了一袋銀錢。
第27章 第27章
五月的天,正是盛夏。
就臨安的情況來說,不冷不熱,天氣很不錯。
近來,聞初客棧頗有些熱鬧。
有傳言,十天前寧都來了大人物,包了半個客棧,凡是客棧二樓以上,皆有人把手,閒雜人等皆不能任意出入。
眾人起初好奇是何等大人物如此大手筆,因此一旦靠近聞初客棧所在的這條街都是謹言慎行,住進來的是什麼不得了的人。
後來眾人才終於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一浪高過一浪的哄鬧聲甚至掩蓋了搖骰時嘩啦啦的響。
“大!大!大!”
“小!小!小!”
……
忽靜了一瞬,只聽一人的聲音響起,“大”
一錘定音。
“不是吧?怎麼又是你贏了?”一道聲音轟然炸起,眾人俱是一驚,又聽一道清越好聽的男音響起,“接下來是麻將還是划拳?”
眾人:“……”
聞初客棧一樓,眾人一邊吃飯一邊搖頭嘆息:“這是哪家養的敗家子喲!一出門又是包場,又是賭錢,還划拳,麻將,推牌九,樣樣不少,這都三天了!”明明只是聽聲音都能聽得出人玩的什麼,可見也是個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