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信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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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信你個鬼 文 /

  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的櫟陽如故暗自給柳神醫點了個贊,就聽柳神醫的聲音又低低響起:「知道你小子即便中了招,也不可能在那懨半天。別裝了,人都走了,起來吧。」

  櫟陽如故試探著睜開半隻眼,果然沒看到周圍有其他人。她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因為頭還有些暈晃了晃才立穩,道:「老柳,就知道你這人會來事兒!下回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走,去你那裡談。」

  柳神醫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老朽這就有事要你幫忙。」

  果然話不能說得太滿。櫟陽如故有些後悔了,但想著想從柳神醫那裡打聽的事兒,無奈應了一聲,又抱怨道:「老柳,不是我說你。你一個神醫,被那麼多人推崇的人物,怎麼天天在那研究毒藥?我看你也不像個喜歡懷恨在心的人,整那麼多毒藥是想毒死誰啊?」

  柳神醫笑了笑,「你只管試你的藥就罷了,做什麼管我這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的事。」

  「錯了,是你的藥。」櫟陽如故道,「行吧,誰有那閒工夫管你,我就是隨便問問。順便求求你,下回再制什麼毒藥,千萬別弄得那樣苦。也不想想,這樣苦的藥就是藥效再好,加到飯菜里人一口就嘗出來差別了。」

  「等他嘗出來了,便已經晚了。」柳神醫陰測測地笑。

  櫟陽如故忽然覺得一陣瘮得慌。但他說得有理,再則柳神醫再這麼著,也從沒想過對自己下手,便也作罷。

  兩個人一前一後朝著湃生殿走去,一路上鬼鬼祟祟的,生怕被書院裡的小廝撞見了。

  到了地方,櫟陽如故先是將自己的疑問一拋,等著柳神醫解釋得差不多了,才開始細細思忖。

  竟還有作用於男女身上效用不同的藥。

  只對男子有害,對女子卻並無損傷,但是擾亂其思想是同樣的。

  知道這些後,櫟陽如故不但沒覺得高興,反而更加鬱悶了。如果之前還可以欺騙自己這不是南宮彥青做的,知道了這一點,卻幾乎讓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倘若是有人想加害她,完全沒必要繞這樣大一個圈子,對她用這樣一種效果不定的藥。因為似乎……沒有動機。

  南宮彥青仿佛是唯一一個有動機的人。

  喏,反正對她的身體沒有絲毫的損害嘛,多麼替她著想。既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又不會傷害到她呢。

  卻更讓人厭惡了。

  櫟陽如故問完了想問的,又幫著柳神醫試了藥,躺在一張臨時的床鋪上痛得蜷縮成了一團。

  她的體質確實與別人不同,一般的毒藥對她不會造成致命的效果,甚至它們的作用只能在她身上維繫極其短暫的一小會兒,但是毒就是毒,對她帶來的痛苦不會消失。

  痛楚加上起起落落落落落的心情,讓她更加煩躁,不住地翻身,卻也減緩不了多少痛苦。

  就連柳神醫也蹙了眉,「小如故,這一回的藥很痛苦麼?你都翻了好幾次身了。要是受不了,就不要強忍著了,老朽還是會心疼的。」

  心疼還讓她試?

  信你個鬼。

  見她不發一言,柳神醫便放棄了勸她,拿了一本小本子在那兒不知道記著什麼。

  過了半晌,又掏出了另一瓶藥,是他剛研製出來的解藥,還不知道好不好用。

  一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櫟陽如故才回到了霜雪殿,一眼就看到大堂內燈火通明。

  她全裝作沒看見,去屋子裡抱了一床被褥,就往門外走。

  南宮彥青一直注意著門口的動靜,聽到響聲,立刻走了出來,就看到櫟陽如故抱著東西打算離開。他奇怪,「怎麼忽然又要走?」

  「殿下不允嗎?」櫟陽如故道。

  「我自然希望你留在這裡。」

  「那不走了。」櫟陽如故隨口說道,緊接著又往回走。

  「你究竟……」

  「殿下想要嗎?」

  「你已經好全了麼?可還有什麼不適?」南宮彥青道,「要也不急於一時,你還需好好休養。」

  特別不適啊,但櫟陽如故是個奇怪的人,她越是覺得不適,就越是想讓自己更加不適。仿佛以毒真的能夠攻毒、仿佛不適到了極點,她就能身心暢快了。

  於是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殿下,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平日也把性命看得最重要。有什麼事情你與我商量一聲,最是容易解決了,何苦用這樣那樣的法子,怪磨人心的。」

  什麼事情也沒有,何故櫟陽如故忽然生出這樣的念頭?南宮彥青察覺到她的異樣,道:「阿言,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誤解?

  有沒有可能是誤解呢?

  櫟陽如故盯了他好半晌,忽然道:「今天的事情,你是怎麼看的?」

  「那人隱藏得太好,行事滴水不漏,我沒有找到他一絲一毫的破綻。」南宮彥青道:「問題出在那匹馬兒身上,我便去追蹤了那匹馬兒,一沒從馬身上獲得什麼線索,二沒在養馬人那裡尋到線索。」

  行知書院的馬匹數量頗為可觀,所以光是養馬人就有五個。但是今日碰巧遇到官府的人借馬,馬廄里剩下的馬匹數量僅有五匹,五個人就只留下了一個人看守。

  因為從來沒有人在馬匹身上動過手腳,那個養馬人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並不是很熱忱,早上清理了馬廄,又給它們餵了食水,就自個兒上一邊快活逍遙去了。

  他離開的時間太長,倘若真的有人在馬兒身上下手,那養馬人幾乎是留足了時間的。他什麼也不知道,也並不令人奇怪。

  聽了南宮彥青的說法,櫟陽如故道:「不懷疑那個養馬人是騙人麼?」

  「應該沒有騙人。」南宮彥青道:「我過去找他的時候,他正拿著一個布袋子鬼鬼祟祟的,似乎是想找地方藏起來。原以為能從他身上得到線索,沒想到他藏的是一袋子帶著泥的野菜。看新鮮程度,恐怕他一整天都在幹這個。」

  行知書院有南宮舒青在,給丫鬟僕人的工錢一向是很高的,但行知書院要求甚高、規矩甚多,休沐的時間又少,因而如果不是家中特別貧窮的人,很少有來行知書院做事的。

  那個養馬人也是如此,他家中還有久病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子女,他的妻子就靠著他那一點工錢吊著吊著性命。如此一來,他會在閒暇時間去後山找尋野菜,也情有可原了。

  「要是家裡十分貧窮,豈不意味著他被收買的可能性也更高?」櫟陽如故道。

  「話雖如此,可要是真的有人收買了他,又怎麼會由得他留在行知書院?如果是死士倒還好說,那養馬人只是一個普通的成年男子,他又怎麼敢確信將人留下了,養馬人卻不會背叛他?」

  「也是。」櫟陽如故找不出南宮彥青的破綻,道:「勉強再信你一回。」

  只是這一件事情如果跟南宮彥青毫無關係,又有誰吃飽了撐的給她用這樣的藥?誰又能從其中獲得好處?

  櫟陽如故實在是想不出來。

  南宮彥青見她苦思冥想,又道:「本宮也覺得奇怪。阿言,不瞞你說,上一回……」

  櫟陽如故仰頭,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上一回?」

  在南宮彥青遲疑的這一會兒,她又添了一句,「哪一回?」

  卻沒想她這話一出,南宮彥青原本想要說的話通通收回了腹中,「沒什麼。」

  「行吧。」櫟陽如故沒放在心上,眼下她更加在意的是,她在行知書院裡頭究竟樹立了多少敵人?

  楊棟天和周亮就不要說了,都是她能夠應付的過來的人物。櫟陽南依……這幾天都在被人磋磨,多半沒有功夫來找她的麻煩。

  按說南宮華也和她不對付,但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深仇大恨,南宮華又是個自負的人物,應該也不至於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即便她真的中了招,對他也沒有一點兒好處。

  想得頭都大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且倘若南宮彥青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人在心思縝密和行事謹慎之間,至少占了一樣。反觀整個行知書院,能夠做到其中一點的人,已然屈指可數。

  櫟陽如故不禁想,她認識的這些人里,行事最沒來由的其實是南宮舒青,可是他?

  似乎也沒有什麼理由啊。

  不過仔細想想,南宮舒青起初對自己的厭惡感似乎也毫無理由。她不由得開始回想,難道是自己的父親曾經得罪過他?

  南宮舒青是皇子,還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封王的皇子。會不會是父親當初一心支持他的敵手,這才惹來了南宮舒青的厭惡?

  全沒有根據的事情,想了也是白想。

  櫟陽如故終於放棄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南宮彥青也沒個頭緒,此事只能暫且作罷。他卻又有了新的想法——一直處於被動也不是個辦法,倘若找不出最關鍵的病灶,那麼將所有的病灶一個一個拔除,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不是嗎?

  他眯了眯眼,已然失了耐心。

  夜深人靜時,森冷的月光照射在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上,反射出一陣白光。

  楊棟天才剛剛清醒過來,揉了揉眼,以為是自己看花了,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可下一刻,就聽到「嘎吱」一聲,緊閉的房門忽然被打開,站在門口的人分外熟悉,正是同窗數日的南宮彥青。

  晚風徐徐吹了進來,楊棟天裹緊了身上的被子,莫名覺得今日的風有些寒冷。

  太子殿下半夜造訪,總不會是為了找他聊天敘舊。楊棟天察覺到不妙,連忙想要大聲呼喊。下一瞬就被南宮彥青制住,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他推了推身邊的周亮,心想著即便是丟了性命,黃泉路上也不能孤孤單單地走。

  「楊兄,再干一杯!」周亮察覺到有人在推搡他,夢見是楊棟天與他推杯換盞,迷迷糊糊地喊。

  靜謐的夜中,周亮的這一句話雖然不輕不響,卻足夠清晰,引得門外的黑貓低低叫了一聲,又跳入了夜色。

  「老子好心好意地給你敬酒,你為什麼潑我一臉?!」周亮迷迷糊糊地去抹臉上的酒,觸感卻是一片溫熱,似乎還帶了一些腥臭氣息。

  意識驟然清醒,這絕不是酒。

  周亮緩緩睜開眼,入眼的便是昏黃的油燈,以及眼前的一片血色。

  與夢中楊棟天潑了他一臉酒的情形完全不同,那分明是剛剛死去的好友身上噴涌而出的鮮血。周亮嚇了一跳,視線緩緩向上,就看到了罪魁禍首。

  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子身形瘦削,握著砍刀的手卻極為有力。他不發一言,甚至帶著淡淡的笑看著自己,讓人覺得無端詭異。

  周亮連叫喊也不敢,只壓低了聲音道:「太、太子殿下……我們兩個無冤無仇,我剛剛什麼也沒有看到,楊兄是他死有餘辜,我什麼都不知道。」

  是在求南宮彥青放他一條生路。

  只可惜……

  南宮彥青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過他。

  他要對他動手,並不是因為周亮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而是……在很早之前,他就不應該對櫟陽如故出手。能夠忍他到現在,已經是看在櫟陽如故的份上了。

  她素來待人寬容,沒有踩到她底線的人,最多也就是尋個機會教訓一番。就連周亮和楊棟天這樣的,也能容忍這麼久,最終也沒打算要他性命。

  櫟陽如故原本的打算是讓楊棟天知難而退。

  須知南宮舒青本來就是個麻煩人,不知道他是對待事情極其認真還是對人特別苛刻,只要到了他那裡,就很少有人能夠忍受她的脾氣。

  若是他再刻意為難……

  楊棟天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到時候他自己提出想要離開,楊父也就不能找藉口為難南宮舒青。

  明面上看著是櫟陽如故顧忌著南宮舒青的想法,南宮彥青卻知道,若不是她自己也沒有多在意這件事兒,櫟陽如故是不會輕易答應的。

  她從來都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說出口的話要比實際行動狠絕千百倍,其實最是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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