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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太餓了,同一則報導內容反覆看了多次,還是完全不懂寫些什麼。

  「也好。」

  「而且也不能讓守靈的客人挨餓。」

  「但是,二樓的人要睡到什麼時候呢?」

  「那種年紀正是會睡的時候,沒辦法。反正,我先煮咖啡。」

  由木刑事大步走出餐廳。

  恭啡香在廚房擴散時,隔著玻璃窗見到的乳白色濃霧開始飄動,緊接著室內微微轉亮了。這是霧霽的前兆!

  由木刑事在將近一打的咖啡杯內注入咖啡,把砂糖壺、以及牛奶和湯匙置於盤子上,端至客廳。

  「呀,真不好意思。」站在近旁的畫家惶恐的說。

  由木刑事以粗大的手笨拙的遞出盤子,邊請對方別介意咖啡難喝。「二樓的小姐們還未起床,所以我只好試著先煮咖啡,不過人這麼多,也不懂該如何斟酌分量,一定很難喝。」

  「不,別客氣,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我們這群人里,去過巴黎的只有二條,其它人味覺都很遲鈍,不會分辨咖啡好壞的。」畫家說著,把分配咖啡的工作交給身旁蓄留鬍鬚之人,同時上身前挪,接口說:「天色應該快轉為明亮了吧?」

  「是的,通常十時左右就會轉晴,如果到時還沒轉晴,就會一整天都是濕黏黏、不愉快的日子。」

  灰色的微細水滴群隨著空氣流動在庭院上緩緩徘徊,感覺上彷佛有什麼妖精在草地上跳著芭蕾舞,是住在大都會裡的人很難得見到的景象。

  「東京很少有霧,入冬後,都心會籠罩所謂煙霧,但那顧名思義是對健康有害,和這兒的完全不同,也缺乏氤氳的情趣。」

  「這邊的霧是荒川蒸發的水蒸氣因拂曉的低溫冷卻而形成。」刑事覺得有說明的必要。

  畫家仍邊注視庭院邊頷首,似想說些什麼,卻不知何故屏息,發出母雞般的咯咯聲,不住眨動睡眠不足的眼眸,似急於看清楚某樣東西。

  「刑事先生,這處露台上的雕像是白色水泥雕像吧?」他望向前方,迅速問。

  朝南的玻璃門前有露台,其角落有白色水泥雕像,這點先前已提過,是面向外側鼎立的三位赤裸童子舉直雙手,六隻手臂托住一個容器。容器形狀為寬口淺底,所以製作者可能是打算雕出水壺吧!但是若視為非藝術的表現,則與其說是水壺,不如說是臉盆或大型湯盤來得適切。

  「這……可能是白色水泥或噴漆吧!反正是白色絕對不會錯。」

  「昨天傍晚我見到時也是白色。」對方很奇妙的拘泥於色澤。

  「那又怎麼了?」由木刑事反問。

  露台上再度出現濃霧漩渦,什麼也看不見。

  「有人在夜裡惡作劇哩!」

  「怎麼惡作劇?」

  「塗上油漆。」

  由木刑事不解的望著對方。又不是一群中學生,應該不會有人惡作劇到把雕像塗抹油漆吧!

  這時,本來連一公尺外就看不見東西的濃霧逐漸轉淡,變透明了,彷佛浸在顯像液里的相紙般,庭院的景物朦朧浮現,輪廓逐漸明皙了。

  由木刑事將視線焦距對準露台角落,瞬間,他也見到被漆成斑紅色的童子雕像!

  「不錯,是奇妙的惡作劇。」由木刑事喃喃自語。

  固意利用深夜在雕像上塗抹紅油漆,他無法理解這種瘋狂心理。

  但,隨著霧更淡去,由木刑事發覺被塗在雕像上的絕非油漆,而是更接近紅墨水,不,是更酷似鮮血。

  他站起來,被吸引似的走近玻璃門。童子雕像托住的容器內被注滿鮮紅色液體,滿出的液體沿著六隻手臂流下,把童子們的胸部、身體、腳染成深紅,滴落在露台的鐵平石上,形成泛黑血灘。

  戴貝雷帽的畫家和由木刑事並肩站立,表情畏怯的凝視童子雕像。

  由木刑事粗暴的扭轉門把手,推開玻璃門。由於沒有鞋子,他只穿襪子、踏起腳尖走在冰冷濕濡的露台上,用指尖觸摸液體。

  「不會是……血吧?」畫家臉色蒼白,嘴唇咚嗦、痙攣地問。

  「是血。」

  「人……的血?」

  「是的。我也希望是牛血或豬血,但……」

  但,不管是人血或獸血,究竟是誰?為何幹這種事呢?

  由木刑事默默怔立。霧氣顆粒濕濡他臉頰,濕透衣服。

  「刑事先生!」畫家突然尖叫出聲。「那是什麼?就是在那邊那個,是牌,撲克牌!」

  在守靈夜裡,兇手每次殺人都留下黑桃花色撲克牌之事也是話題之一。

  「哪裡?在哪裡?」由木刑事望向畫家指尖方向。

  膏露台約五公尺遠的草地上,掉落一張翻過面的撲克牌。

  由木刑事倒吸一口冷氣。他有如魔術師般,一見即能透視那張撲克牌是什麼樣花色和點數。他的額頭迸現蚯蚓般的血管,同時似導電般的顫動。他默默跳下露台,不顧長褲褲腳濕透的踩在草地上,拾起撲克牌。

  背面是密密麻麻的小百合花圖案,正是每次發生殺人事件必見之物。他毫不躊躇的翻回正面,確認是自己所預期之物。

  ——安孫子脫逃了!

  由木刑事如此直覺的想著,全身血液逆流,捏著撲克牌的手指不往發抖。

  過了好一會兒,他慢慢恢復冷靜,腦海里浮現的是:誰是被害者?尼黎莉絲,抑或日高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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