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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嗎?”

  “毫無疑問。”埃勒里輕輕地擺了擺手,“他有先例可循。用他訓練有素的法律思維——他是很聰明的,這一點用不著懷疑——他知道該怎麼做。我們都知道,在他陷入昏迷時他正要說出兇手的名字。等他醒來時,名字還在嘴邊,就等著說出來。他想起了紙牌,他的頭腦是清楚的。然後兇手來了。他沒有辦法,被迫吞下乙二酸。紙牌在他的腦子裡……這都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

  “可你不會那麼做的。”警官慢悠悠地說,“嗯?這還用說!”

  埃勒里走到一扇窗前,望著外面發紅的天空。警官也跟過來,默默地把右手放在窗台上,疲倦地倚在窗邊。

  “火勢更大了,”他小聲說,“天吶,我的頭怎麼這麼沉!好像不聽使喚似的。感到那股熱氣了吧……就像我們面對的罪惡。澤維爾用那張方塊J到底要說明什麼呢?”

  埃勒里轉身要離開窗前,他的肩膀垂了下來。這時,他的身體又突然挺直,眼睛

  16 方塊J

  “這可非同小可,”埃勒里慢慢地說,“你什麼時候發現它不見了?”他本能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那枚造型奇特的漂亮戒指正閃閃發亮,這個小飾物是前不久在佛羅倫斯用不多的幾千里拉買下的。

  “不見了!”警官抬起手來,“它一直都在呀,艾爾。昨晚今早都在。真見鬼了,我記得十二點半時我看表時它還在我的無名指上。”

  “再回想一下,”埃勒里認真的說,“我想起來了,昨晚我離開你去睡覺時我還看見它在你手上的,而今晨兩點我在地板上發現你時我沒有看到它。”他的臉沉了下來,“不錯,它被人偷去了!”

  “推論下來,”警官無可奈何地說道,“肯定是被偷去了。被那個把我麻翻把澤維爾毒死的惡人偷去的!”

  “毫無疑問。咱們先別著急。”埃勒里邁著大步在屋裡來回走著,顯得很激動,‘到目前為止,我對你的戒指被盜更感興趣。這多冒險呀!為了什麼目的?一個值不了多少錢的普通的婚戒,式樣也陳舊,在當鋪里也換不了幾個錢!“

  “不管怎麼說,它是沒了,”警官說,“可是,上帝啊,偷什麼不好,非偷我最看重的東西。它是屬於你母親的,我的兒子,對我來說可不是一筆錢的問題。”他開始向門口走去。

  “嘿!”埃勒里叫道,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要去哪兒?”

  “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它找回來!”

  “別犯傻了,爸。沉住氣,”埃勒里急切地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我跟你說,這戒指是個關鍵!我現在還說不清為什麼,但我想起來了,這裡從前也提到過丟不值錢的戒指的事……”

  “嗯?”警官皺起眉頭等待下文。

  “這裡面是有文章。我知道,但要給我時間。到處亂翻不是解決根本問題的辦法。那個賊也肯定不會笨到隨身帶著它的地步,你即使在屋子裡的某個角落把它找出來也仍然不知道是誰藏起它來的。不妨先隨它去吧,聽我的。但時間不會長的。”

  “那好吧。但我會老想著這件事的。在咱們離開這個地方之前——如果能離開的話——我得找到它或知道是什麼原因偷的。”對不久的未來也缺乏把握,所以話說得也不那麼充滿信心。

  大火正不可阻擋地撲上來,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住山頂,也包括這裡的幾個住客。心身俱疲的人們,精神上也陷入混亂。帶血腥味的惡意在他們的心裡悄悄地滋長,那勢頭一點也不亞於從樹木的梢頭一個勁向上躥動的威脅。再也不需要做什麼掩飾,女人歇斯底里,男人面色蒼白,憂心忡忡。隨著日頭升起,那股熱勁更難抵擋。空中到處飄著煙塵和木炭灰,弄得人蓬頭垢面,衣衫不潔。已沒有更安全的地方可逃。屋裡不管怎麼說還是比戶外好受些,只是空氣像凝聚住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流動,但他們中間還是有人——尤其是女人們——敢單獨到臥室的盥洗室里去洗個淋浴,輕鬆一下。大家都怕單獨呆著,也怕彼此在一起,怕沉默,怕火。

  那種親密的談話一句也沒有了。獨處的恐懼把他們聚攏到一起,但他們並不是光坐著,而是用最赤裸裸的懷疑的目光彼此打量。他們的神經已被磨損得粗糙不堪。警官剛與史密斯爭執了一番。福里斯特小姐尋釁似地與霍姆斯醫生沒話找話說,而後者卻固執地一言不發;澤維爾夫人厲聲喝斥卡羅雙胞胎兄弟,因為這哥倆老是無目的地走來走去;卡羅夫人替兒子們辯白幾句,兩個女人又差一點惡語相向……一切都像噩夢一樣可怕得不真實。濃煙團向他們不停地推近,靈魂已先被心裡的魔鬼打入十八層地獄。

  麵包是一片也沒有了。他們在餐廳的大桌子旁邊進食,一點胃口也沒有,只是為了從那些聽裝罐頭裡獲得必要的營養,味同嚼蠟。時不時地他們還無望地朝奎因父子瞥上兩眼。儘管父子二人神情漠然,似眾人似有共識:如蒙得救,那救星也只能是他們。但父子倆只是悶頭吃東西,什麼話也不說,理由也簡單: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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