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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寧還擔心景曜有什麼不高興,只是安寧錯估了受過古代正統教育的景曜,對此並沒有什麼反感的地方。

  安寧還得去私下打聽這毓秀郡主的事兒,原本安寧就對她印象不錯,打聽來的也看得出這女孩性情品格才貌都是上等的,即便是在京城一幫貴女中也是拔尖的。孩子總是自己的好,安寧雖說是長在紅旗下,可在這時代也生活了十幾年,有時候觀念衝突,但有些事情在什麼時代都不會變,有那麼一時間安寧總算是了解了‘婆婆’的心理,自古以來婆媳天生是冤家,要不怎麼說媳婦難為呢。

  過了些日子,安寧發現滿府喜氣,就她自個鑽牛角尖,鬱悶了。索性撂開不管了,車到山前必有路,順其自然。反正離毓秀郡主及笄能嫁過來還有好幾年時間呢,期間指不定還有什麼變數呢。

  春去秋來,冬雪夏荷,轉眼間兩年時光匆匆流逝。

  正值夏日,花園裡假山荷池,修竹茂林,加之點綴其中的繁花開的也很熱鬧,景致著實不錯。

  “張景琳!你給我下來,今天不寫夠一百個大字,就別想吃飯。”河東獅吼,安寧眼眸里怒火熊熊燃燒,盯著一株枝繁葉茂間的一抹紅色。

  張景琳,張家麼兒,成功的接替了景曜和景佑搗蛋二人組,甚至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調皮搗蛋的功夫無人能及。只不過這靈氣都使到怎麼搗蛋上去了,安寧用了兩年的時間費盡心思,殫精竭慮的在他搗蛋的業餘給他啟蒙,如今這描紅的大字就跟狗爬的似的,背書的時候磕磕巴巴。

  安寧只覺得別人是歲月催人老,她是兒子催她老,這兩年不用偽裝,眼角的細紋都出來了。

  在樹下等了會兒,沒見小兔崽子下來,安寧耐心告罄,甩甩袖子不管了。

  半晌樹上一抹紅眼尖的緊,跐溜跐溜的從樹上下來,作為布景板的丫鬟瞬間動了,麻溜兒的上來給他整理衣衫,心理素質那叫一個好。也是,從最開始的膽戰心驚到中間的見怪不怪再到現在的麻木不仁,習慣什麼的最可怕了。

  不得不說景琳不調皮的時候絕對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孩子,白白嫩嫩的,俊俏的五官,賣得了萌,裝得了乖,又是最小的,就是張瑤家的蔣瀾都比他大一歲,幾個孩子中數他最像安寧,大家難免偏愛。

  但是大部分他調皮的時候都是安寧在看,對他是又愛又恨。溜達達的回了正院,兩眼水汪汪的窩進安寧懷裡,乖順得像只沒滿月的小狗:“娘,兒子給您唱個歌唄~”

  安寧狠狠的揉揉他的小腦袋,笑得特溫柔道:“兒子你的信譽已經沒有了,唱歌也沒用,乖乖的去給我寫大字去,嗯?”上翹的音讓窩在她懷裡裝乖順的小狗兒縮縮腦袋,耷拉著耳朵到一邊兒的小桌上描紅去了,時不時的抬頭,水汪汪的眼睛閃啊閃,端的是可憐,可惜沒人理。

  “太太,不好了!” 外面的喧鬧聲傳來,安寧還沒動呢,還沒滿月的小狗崽子就‘汪汪’的叫起來,黯淡的眼睛霎那間亮起來,滿血復活……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太太,二少爺留書出走了!”

  “太太,三少爺跟著二少爺出走了!”

  “太太,大少爺要去追二少爺和三少爺!”

  “!!!!”

  “????”

  第三百七十章 大結局(中)

  “太太,二少爺留書出走了!”

  “太太,三少爺跟著二少爺出走了!”

  “太太,大少爺去追二少爺和三少爺了!”

  “啪!”雨過天晴色的汝窯茶盅摔下來。

  滿室寂靜。

  小狗崽子眨巴下水汪汪的眼睛,身後邊兒的尾巴不敢動了。

  “反了天了,還不快去追!”

  倚翠—景佑的大丫鬟—戰戰兢兢地將墨跡還未乾透徹的紙張遞到安寧手裡,小狗崽子顛顛的湊過來,“咦——”

  安寧手一抖,“你咦什麼?”

  景琳歪著腦袋,憨態可掬,“娘,二哥寫的什麼呀?”

  不指望《三字經》還背的磕磕絆絆的人能認識幾個字,安寧哼了一聲,一目十行,額頭上的井字蹦出來,咬牙道:“先把大少爺追回來!”

  原本今年是三年一次的秋試,景曜和景佑說好了要去參加,上一屆他們倆鬧著要去,張致遠和安寧都沒答應。景曜兩年前已經被定下了,景佑是拖著不想娶,兩年前年紀還小就罷了,如今都十五了,就是不娶也該先定下人家,找了個時間和景佑談了下,想知道他想找什麼樣的妻子。他倒好一推四五六,後來倒破罐子破摔說要找個比他長得好看的,景佑容貌昳麗,姿容雅致,宛如芝蘭玉樹,但不帶脂粉氣,常年修煉給他帶了男子的銳利,讓人一看就不會誤會。

  安寧也不好勉強他,私下裡還是留意著。

  這紙上只道是要出去遊山玩水,陶冶情操。短時間不會回來了。至於景瑜,順便帶走了。

  短時間?幾天是短,一個月也是短,一個個的翅膀硬了。膽兒肥了啊!“一個個的不讓人省心!”

  小狗崽子乖順的趴在安寧膝蓋上,軟糯糯道:“娘,還是我乖吧~”

  安寧不客氣的捏了兩把臉蛋。陰測測道:“是啊——”

  小狗崽子羞澀的把胖臉埋起來,“羞羞~”

  安寧眉頭一跳,強忍住把肉球扔出去的衝動,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丫是你兒子,是你兒子,是你兒子……

  過了半個時辰,逃家的景曜被抓回來了。隔了一天,留書出走的景佑還有從犯景瑜也被逮了回來。景佑被丟盡祠堂去和景曜作伴,景瑜面壁,還有個小狗崽兒同他作伴。

  等到八月秋試,悲慘兄弟二人組參加。最終結果出來,雙雙中舉。張府歡欣鼓舞,一向情緒內斂的張致遠心內十分得意,嘴角上揚,景瑜和景琳早就圍著哥哥們道喜了,安寧的表達很直接,傳了兩部煉器的功法給他們。

  兄弟倆不知道的是,張致遠當天喝的酩酊大醉,又哭又笑(……)不過這點大老爺堅決不承認。安寧偷笑,決定把真相埋起來。

  同時景佑的親事也露出曙光,正二品工部左侍郎鄭家的嫡次女,素有才識,安寧還怕景佑在意相貌,去做客的時候給鑑定了。回頭說與景佑,十五歲的少年難得的靦腆一把,後來不知怎麼的偶遇了一回兒—至於到底是偶遇還是其他,這就無從得知了—這親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九月皇上卻是突然宣布禪位給四皇子,扔下這麼個炸彈,自己做了太上皇。

  朝堂譁然,本來麼還覺得宣武帝還能在位幾年的,這些年勵精圖治,越朝上下呈現盛世之景。不過對於皇上禪位給四皇子,朝臣們倒是覺得果然如此,這兩年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對四皇子的日漸重視,早在半年前四皇子已經開始協助處理政務,四皇子即位只是時間早晚問題,只是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快。

  可譁然歸譁然,新帝御極,登基大典也由禮部開始準備了。

  新皇登基,改年號,諸位兄弟的爵位分封,後宮冊封……登基大典很隆重,京城愈發熱鬧,來了不少外國使節,還有鄰國使者,各地外放的王公大臣進宮朝賀……

  張致遠也跟著鍍了層金,除了原本的官職,又多了太傅的名頭,真的算是位極人臣了。

  來年二月底,會試開考。景佑早跑了個沒影,原本鄉試他都不願意參加的,兄弟二人組如今就剩下景曜形單影隻,在家人的目送下進了貢院。

  一朝揭曉,景曜高中會試第五名,張府里人人喜笑開顏不說,便是被賜婚的毓秀郡主也在丫鬟的打趣中紅了臉頰。

  待到四月殿試,掄才大典,景曜一篇策論驚采絕艷,令人拍案叫絕。只是偏偏有那迂腐之輩,以其父張致遠乃是前科探花,子不可越父為由,不可點為狀元。

  卻不知這正中了張致遠的下懷,新皇從善如流,欽點了景曜為今科探花,美曰其名:“一門雙進士,父子兩探花。”

  按照慣例,狀元等三人一般會被安排在翰林院任編纂編修,如今也不例外,被授予了翰林院修撰一職,雖說品級不高,但勝在清貴。又是天子近臣,再加上張致遠保駕護航,只要有才,不愁前程不似錦。

  高中三甲探花,娶得如花美眷,雙喜臨門。

  再一年,景佑娶親,回門後就帶著小嬌妻遊山玩水去了。

  又一年會試,景佑去參加,結果出來為二甲第二名,進士出身。對這個結果張家和鄭家都覺得滿意,又考中庶吉士,進入翰林院,授任編修。在之後,景曜被皇上點為內閣侍讀,避免了兄弟同在翰林院的局面。

  在景曜被點為內閣侍讀之職後,張致遠便提了摺子向皇上告老。聖上將摺子留了中,奈何張致遠執意辭官,聖上最後才允了張致遠所奏,不過卻另授予他文淵閣大學士的稱號。

  頭兩年是新舊的過渡,如今太上皇已經不管政務,新皇勵精圖治,一朝天子一朝臣,再說如今景曜和景佑已經入仕,前程不可限量,張致遠也能安心的退了下來。還能賣給新皇一個好,不至於被猜忌,何樂而不為。

  彼時景曜和毓秀郡主的兒子,張家的嫡長孫雲澤也快滿周歲了,景佑的妻子鄭氏也已有四個月的身孕。

  在張致遠辭官後一個月,除了景曜和景佑兩家子,還有遠在西北的景瑜—景瑜獨樹一幟,和蔣澈考了武試,到蔣澈父親的軍隊磨礪去了。世代書香出了個尚武的兒郎,沒少跌破眾人的下巴,成為眾人談資,反觀張家人卻是最淡定的,絕對是支持啊!只不過事後蔣澈鼻青臉腫的好幾日,據說是不小心撞到了牆—一家人包袱款款的從京城出發沿著大運河回揚州。

  無事一身輕,這幾年安寧早就不管家,家裡的事務毓秀郡主已經上手,再者安寧還不大適應從媳婦兒升級成婆婆的感覺,再後來等孫子出生了,安寧也就淡定了。不知不覺的已經是祖母輩的了……

  這次從都城到揚州,每到一處就靠岸停個幾天,賞景,品嘗特色小吃,見識不一樣的民俗風情……原本不過半個多月的行程,走走停停的,又先回蘇州祭祖,再蘇州又耽擱了一段時間,等船終於到了揚州碼頭,已經是四個月後了。

  走時繁花似錦,到時風雨瀟瀟。

  揚州的宅邸本就年數已有,這些年久未有人居,在一家人打算回揚州時,已經派人修繕了。揚州的僕從這邊兒等的頭髮都花白了,總算是等到了主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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