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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瑤和景佑皆是早產,體弱,當年調養沒少費了功夫,如今完全是借花獻佛,安寧見安夫人蹙眉,便岔開話題道:“如今母親上來京城,怎麼也得在京城多住些日子,景琳他們幾個昨兒還嚷嚷想外祖母了呢。原本我想帶他們來的,可想著母親剛來,舟車勞頓的,別吵了母親清淨。母親是不知道,景琳可是調皮著呢,上房揭瓦,上躥下跳的,鎮日裡鬧的我腦仁疼。”

  聞言安夫人笑成了一朵花兒,道:“有甚的,我也是想我那些寶貝兒外孫子,男孩子頑皮些是難免的,長大了就知道懂事了,早先晟哥兒也是頑劣,三五兒就被你大哥訓斥,可也拿他沒辦法兒。如今啟蒙讀書了,看著就比原先穩當了。”安晟是安和家的龍鳳胎,比福久小兩歲。

  安寧想到家裡的那個‘無法無天’的小祖宗,乾笑兩聲。這小子殺傷力日益劇增,偏偏又是個愛賣乖賣萌的,仗著那張很能迷惑人的小皮囊,還有抹了蜜似的小嘴兒,打不得,罵不得的,十足的小惡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安寧多年來的修養在小惡霸跟前完全是丟到了爪哇國去了,原先景曜他們幾個犯錯,懲罰頂多是面壁或是抄大字,最多就是頂盤子。若不是‘家暴’的名聲傳出去不好,安寧真想嘗試下什麼是‘棍棒下出孝子’!

  等回到家,還沒進正院就瞧見丫鬟婆子個個低頭縮脖,裡邊兒一陣喧鬧聲,安寧走過去,照顧景琳的奶娘和丫鬟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磕頭求饒,安寧頓時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咬牙道:“四少爺呢?”

  “……”奶娘抖的說不出話。

  ‘呼啦’一聲,一個小腦袋從池塘的一片青色荷葉下探了出來,小胖手裡抓著一隻撲騰掙扎的錦鯉,衝著安寧嘻嘻道:“娘親,偶捉到魚耶~”

  安寧使勁的按住太陽穴,我上輩子到底是欠你多少債啊!睜開眼看到某個還沒有自覺地小混蛋,安寧怒了,“還不快把四少爺弄出來!”

  看丫鬟們熟練的動作,就知道這不是一回兒兩回的了,安寧面無表情,內心各種咆哮,我當初是被門fèng擠了才教這小壞蛋游泳,我當初是被驢踢了才在院子裡挖了個池塘啊口胡!這一年來安寧已經習慣了在心裡邊兒各種咆哮,表面上看不出一絲一毫來。

  “抱四少爺去換衣裳,再弄碗薑湯給他喝,不准吃蜜餞。”雖說這會子秋老虎還沒有走,但池塘水也有些涼意,凍著了這小王八蛋,心疼的還是她!

  等到景琳沒心沒肺的瞪著小短腿跑過來撒嬌,安寧忍的火氣一下子沒忍住,撈過來舉起手來對著小屁股,狠狠的打了幾巴掌,罵道:“小王八蛋,調皮搗蛋也該有個度,你想氣死我還是想嚇死我啊!趕明兒就把池塘填上,你這熊孩子怎麼就不長點記性呢!”

  “啊啊,娘,我錯了——你打我吧,使勁打你寶貝兒子吧!”見風使舵、識時務為俊傑、以退為進的本事,景琳慣會使的,安寧的巴掌還沒落下的時候,就開始嚎叫。

  安寧被氣的不行,除了最開始幾巴掌還使了些力道,後面又心軟又鬱悶,力道也就小了下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看到那條翻著肚皮的魚,語氣嚴厲道:“養的好好的魚,又讓你禍害了!哼,罰你半年不許吃魚,喝魚湯!現在,去牆根站著!”

  景琳撅著嘴巴委委屈屈的去牆根邊兒,安寧還稀奇他今日聽話,過了一會兒,偷偷瞅過去,喲,小惡霸在偷偷的抹眼角呢!至於淚水什麼的,小惡霸有嗎?

  “太太,大姑奶奶身邊的顧媽媽來報喜了,說是姑奶奶有喜了。”添香進來笑道。

  “瑤兒有喜了?可是好事,讓大管家趕緊備了禮送去。”蔣瀾比景琳還大一歲呢,這會兒張瑤再生第二胎,年歲相差不算小。不管如何都是可喜的事兒。

  好事成雙,沒幾日,范府也差人來報喜,進門將近一年的張玫也被診出來懷了身孕。范驥聽從了先生的意見,沒有參加今年的會試,準備再研讀三年,參加三年後的會試,以期得中的把握更大些。他們小夫妻倆相處也是融洽,雖說范家不像蔣家那樣的規矩,雖說大家子弟婚前不好納妾,但是通房是可以存在的。

  在張玫進府前,范驥屋裡也有一兩個‘服侍’的人,是范太太給的。雖說范驥是庶子,卻是養在嫡母跟前的,和嫡子年歲相差不算小,對嫡子構不成大的威脅。范家和張家又是交好的,如今張家門第比范家高些,張玫雖是庶女,卻是有娘家倚靠。進門後又不參合管家的事,行事也有度,兩個嫂子也不會多為難她,如今有了身孕,即便不是男孩,也能在范家站穩了。至於日後日子如何過,還得看他們小兩口的。

  安寧這才剛想這通房的事兒,染翠過來回話時,猶豫下和安寧說道:“太太,四少爺身邊的冬雪不太安分,似乎心裡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只要大少爺和二少爺到後面來,她就搶著上前伺候,總在兩位少爺跟前轉悠,還想出偷溜出二門,看樣子是想去兩位少爺的書房……”景琳調皮,安寧還特意將身邊的大丫鬟染翠調去照顧他。

  安寧想明白,霎時臉沉如墨!

  第三百六九章 大結局(上)

  “哼!”安寧臉沉如墨,“竟有這樣的事,給我盯緊了,若再有什麼出格的行為,發賣出去則是了。”

  安寧臉黑,在她的認知里景曜和景佑,就算他們倆如今已經十三歲,就算這個社會的孩子早熟,可在安寧看來還是個孩子。景曜和景佑雖說是練武,可依舊是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如今一年比一年大了,又是這般人品才情,恐怕日後府里抱有這樣念頭的丫鬟少不了。

  只不過他們倆才堪堪十三歲,周歲也不過十二,還是粉嫩花骨朵,這秋雲倒是好心思,為了榮華富貴什麼都不顧了。可安寧怎麼也不願自己養大的孩子被辣手摧花了!

  在這妻妾並存的時代,安寧也沒有想過給景曜和景佑灌輸什麼現代婚姻思想,但是安寧也不想給他們未過門的妻子添堵。雖說大家子弟婚前納妾是不允許的,但是通房是可以存在的,多由母親安排,要麼就是少爺身邊伺候的丫鬟,近水樓台先得月。

  但在她這裡,安寧都不準備有。說來也怪,做兒媳婦的時候對於婆婆塞給丈夫的通房各種嫉妒恨,等到升級做婆婆,又對給兒子屋裡塞通房這件事樂此不彼。多年媳婦熬成婆嘛,只不過安寧做人兒媳婦時也就短短几個月時間,沒怎麼到堂立規矩,受到婆婆刁難,因而也不準備做那‘惡婆婆’。

  像蔣家有條不成文的風氣規矩,那就是不納妾不收房,唯年過三十五無子方才考慮納妾之事。這在這個時代看來就是很神奇的了,但這條卻給女方添了不少好感。安寧還想著張家是不是也來一條如此規矩,省的日後後宅不寧。原本張家幾代單傳,子孫有限,這條規矩萬萬是行不通的,只不過這代張家有四個男丁,總算是開枝散葉。枝繁葉茂了。

  時間過得真快,安寧有些恍惚,張瑤如今有了第二個孩子,張玫也懷有身孕。就是景曜和景佑也長成了翩翩少年郎。安寧想著是不是該提醒下這倆孩子平日裡注意一下,只是覺得這話她也不好意思說出口,索性叮囑他們房裡的嬤嬤,盯緊點,別鬧出什麼‘辣手摧花’的事來!

  安寧難得厲聲說話,染翠見安寧正色,忙不迭的應下。退出去了。

  這件事也給安寧提了個醒,景曜和景佑一年比一年大了,親事也得開始操心了。

  無巧不成書,過了幾日順忠郡王府下帖子,安寧還有些納悶呢。這順忠郡王乃是宣武帝的堂叔,這兩代皇位之爭皆是慘烈,死的死,廢的廢。這順忠郡王算是皇室里輩分最高的了。只不過在今上登基前,順忠郡王支持的不是今上,雖今上面上寬仁不計較。但從封號上就可見一般。

  順忠郡王倒也知道皇上對自己的防備,也沒實權,謹慎著不被皇家抓到錯處。原本順忠郡王的大女兒嫁到傅家,也有些賣好的意思。這些年順忠王府是越發低調了,像這宴客的事就很少見,所以安寧才有些納悶。

  等看到順忠王妃跟前的少女,安寧算是明白了些,大抵是為這位郡主找夫家的。只不過宗室女的親事不是該由皇后操持嗎?這私下裡算是怎麼回事?

  這郡主安寧曾見在傅大太太處見過一面,當時還有青蘿的內侄女玉琪,對比之下才顯出大家風範來。對這位郡主的印象很好。原本安寧沒把這件事放心上,誰知道緊接著皇后召命婦進宮,言辭間暗示了為郡主選夫的那麼個意思。

  這事安寧原本想不管她家什麼事,都城權貴多如牛毛,順忠郡王即便再不得寵,那也是正兒八經的皇室貴胄。皇上的親堂叔,他的嫡長孫女,一個郡主的封號是少不了的。怎麼也得門當戶對不是,這般想想,安寧就淡定了……

  哪知道當天張致遠回來,就和安寧說皇上有意將毓秀郡主許給景曜。

  晴天霹靂!

  “這,景曜他才多大啊,!好端端的怎麼被提名了,一入侯門深似海啊!再說京城那麼多未婚的青年俊傑,一撈一大把,怎麼也輪不到咱家啊?”安寧目瞪口呆,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潛意識裡安寧還是不願意和皇家牽扯上,有個大老爺戰戰兢兢為朝堂辦差為國效忠,生命安全還時不時受到點威脅就夠了。哪能再讓兒子綁上去,再說了從頭到尾她都沒想過這茬,感覺這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啊,沒譜!

  張致遠聞言即無奈又好笑:“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再說這件事尚未敲定,只是那麼一說。”

  安寧朝他翻個眼,道:“等到板上釘釘了,那可就沒什麼反悔的餘地了。我倒是納悶,怎麼無緣無故的皇上會知道景曜?”

  張致遠沉吟道:“這我不知,只是今日私下閒談時,皇上說起來那麼一句。順忠郡王這些年忠於皇家,皇上感念其誠,欲優容與他府,順忠郡王世子也被啟用。”

  安寧似笑非笑的看著張致遠,這冠冕堂皇的話虧大老爺還真能說出口,大老爺政治敏感度和深度皆不是安寧可比擬的,被安寧這麼看著,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些假,也有那麼絲尷尬。但也僅僅只有那麼一絲,瞬間即逝。

  安寧抿嘴,不怎麼高興,不願景曜的婚事摻雜了別的目的。只這時代婚姻一事也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都不一定見著一面。“八字還沒一撇,先看看罷。”

  等十月皇上萬壽後,明面上的意思就下來了,將毓秀郡主下嫁給景曜,等毓秀郡主及笄之後就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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