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四方禍亂 含滿鑽加更,謝謝大家的支持,麼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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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風笑一手抱著子歸,一手拿著匕首抵著子歸的心口。

  子衿搖頭,「不,你不能這樣殘忍!」

  「1!」

  「2!」

  「春風笑,你會後悔今日的決定。」崇睿幽冷的打斷了春風笑的話,他眼裡的殺氣濃烈幽冷,仿佛能凝結這個世界。

  春風笑眼裡迸發出一道寒芒,「3!」

  「等等,我選!」子衿不舍的看了子歸一眼,又看了崇睿一眼,她單薄的身姿在陽光下,透著一絲冰冷的絕望。

  「皇后娘娘!」那些百姓紛紛跪在地上,他們不說,但是子衿知道,他們希望她選擇崇睿,畢竟崇睿是他們的希望。

  人,終歸都是自私的。

  子衿衣袂飄飄的走到崇睿面前,伸手撫摸崇睿的臉頰,眼裡萬分不舍,崇睿微笑握住子衿的手,柔聲說,「沒事,我不怪你!」

  「我與你一起走!」子衿說著,大顆的眼淚便掉了下來,帶著無盡的憂傷,摔得粉碎。

  「陛下,皇后娘娘,不可啊!」唐寶得知子衿的決定之後,悽厲大喊一聲,而後狠狠的用自己的頭磕向地面。

  即便隔著一段距離,可崇睿與子衿都能聽見唐寶磕頭時,頭部與青石板碰撞的聲音,還能看見飛濺起來的血滴。

  趙由之也不由得憂心忡忡的喊了一聲,「三哥,你們……」

  而後,他對著人群中大喊一聲,「父親,我知道你在這裡,你為何要苦苦相逼,北狄現在的一切,是孩兒一生的心血,是三哥讓我實現願望,您為何要這般殘忍?」

  ……

  趙文修沒有回應,可趙由之知道,他定然就藏在人群中某個角落看著。

  「今日三哥與子衿若是死了,孩兒也不活了,我欠子衿太多,三哥給我太多,終歸都是欠,他們死,孩兒必不能活!」趙由之咬牙,怒聲說。

  空氣中傳來銳器劃破空氣疾速飛來的聲音,崇睿眼神幽幽的看著那枚暗器朝著趙由之飛去,可他並未伸手去阻攔。

  他,只能護住子衿!

  而趙文修,一定不會殺了趙由之!

  果然,那枚暗器狠狠的打在趙由之的膻中穴上,趙由之悶哼一聲。便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崇睿看著暗器發出的方向,眸色涼涼的看著。

  「開始吧,慕子衿!」春風笑顯然已經失去耐心,再也不給子衿緩衝的機會。

  子衿咬牙,沉痛的拔下崇睿的佩劍,而後高高的舉起來,狠狠的往崇睿心口刺過去!

  崇睿勾唇一笑,反手握住子衿的手腕,將子衿拉到懷裡,將她反鎖在懷中,而後柔聲說,「我不會讓你動手殺人,你的手是用來治病救人的!」

  「崇睿,死到臨頭了,何必再掙扎?」春風笑氣得指著崇睿的鼻子譏諷,眼看著就要成功了,誰知崇睿卻忽然有了動作。

  聽了崇睿的話,春風笑眼裡全是妒忌之色,她自然是恨的,慕子衿這一生,得這麼多男人真心相待,而她只求一人,卻求而不得!

  崇睿並未理會春風笑的話,他見春風笑懷裡的子歸動了動,便說,「反正我我都要死了,讓讓我與我兒子告別。」

  哈哈哈!

  春風笑獰笑,「崇睿,你怕死的話,就告訴北荒的民眾,你根本就不是他們心中的神,你就是個孬種。」

  「各位,我崇睿此生光明磊落,無愧於天地,死了便死了,有何難?」崇睿這句話是用了內力的,聲音傳出去好遠好遠。

  聽到崇睿的話,滿城的百姓再次跪伏,「陛下,您不能死啊!」

  「誰要死?」

  躺在春風笑懷裡睡得香甜的子歸醒過來,伸手揉了揉水靈靈的大眼睛,不明白自己為何出現在這個地方!

  「子歸!」

  子衿情真意切的喊著子歸的名字,眼裡有晶瑩的淚光閃動。

  「母后!」子歸眯眯眼笑的甜絲絲的,壓根就沒發現自己身處險境,他與下地讓子衿抱自己,卻發現身後抱住他的人,箍得很緊。

  「你是誰,為何這般丑?」子歸從不輕易說人丑,最多是誇人長得好。

  被一個奶娃娃嫌棄,春風笑怒不可遏的扼住子歸細嫩的脖子,「小混蛋,你嘴巴長得不好,老娘替你治治!」

  「春風笑,你敢!」崇睿與子衿同時開口。

  唐寶也飛撲過去要去搶子歸,可春風笑卻冷笑一聲,狠狠一腳踢在唐寶的肚子上,並厲聲說,「找死!」

  唐寶像個皮球一般的飛了出去,落在石柱上,又狠狠的彈了回來,落在地上時,激起一層厚厚的灰塵,他懊悔的看了崇睿一眼,而後頭一軟,暈了過去。

  「糖爺爺!」子歸見唐寶摔傷,急的哇哇大哭起來。

  這是子歸回到子衿與崇睿身邊後,第一次這般哭得悽慘,從唐寶回來那日起,他便日日與他朝夕相對,對他早已有了感情。

  他憤怒的瞪著春風笑,狠狠一耳光扇在春風笑臉上,「你打我糖爺爺,你是壞女人!」

  「找死!」春風笑被子歸扇了一耳光,氣得理智大失,狠狠的扼住子歸的雙手,抬手便要扇回去。

  子衿與崇睿心裡一緊,恨不能現在就殺了春風笑。

  子歸見春風笑大手一揮,嚇得一腳踢在她的鼻樑上,春風笑被子歸踢了一腳,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小混蛋,老娘弄死你!」

  春風笑抓著掙扎的子歸,高高的舉起來,想要將子歸摔死,崇睿大驚,飛身過去想要救子歸。

  與此同時,藏在暗處的趙文修如禿鷲一般飛身下來,他的目標是已經沒人保護的子衿。

  可崇睿離春風笑畢竟有段距離,眼看著子歸被春風笑高舉過頭,使勁往地上砸去,看上去,顯然是用了力道的。

  「不要!」崇睿與子衿同時大喊一聲,那些圍觀的百姓紛紛閉上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發生的一幕。

  然而,子歸卻在春風笑腰部位置上打了個旋兒,而後穩穩的落地,然後往崇睿懷裡沖了過去。

  「父皇!」

  崇睿接住衝過來的子歸,緊緊的護在懷中,並親吻他的額頭,「兒子,你沒事吧?」

  「父皇,母后?」子歸大叫一聲。

  崇睿回頭,卻見趙文修從子衿身後攻過來,緊差一臂的距離,便要抓著子衿,這時藏在暗處的赤影舉著長劍沖了出來,一劍格開了趙文修的手。

  崇睿連忙飛身過來,將子衿與子歸一同護在身後。

  「子歸,你沒事吧?」子衿摟住子歸,心裡一陣後怕!

  「沒事!」子歸懂事的學著崇睿的樣子去親吻子衿的額頭,並柔聲安慰。

  趙文修知道崇睿暗處一定藏了人,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人功夫竟這麼高,打下去雖然他一定會贏,但若是崇睿的援兵一到,他便是死路一條。

  趙文修咬牙。抓著趙由之便跑。

  赤影想去追,卻被崇睿叫住,「赤影,先回宮,不著急找他!」

  赤影收住腳步,轉身過來問,「你們都沒事吧?」

  子衿搖頭,「赤影大哥,勞煩你抱著子歸!」

  該是算帳的時候了!

  可偌大的校場上,除了那些百姓與唐寶,哪裡還有春風笑的影子?

  崇睿幽冷的眼神疏離的看著台下眾人,涼聲說,「日後,希望大家慎言!」

  而後,他打橫抱起子衿要走,子衿指了指地上的唐寶,「陛下,唐寶公公怎麼辦?」

  「他……」

  崇睿擰眉,淡淡的說,「回不去了!」

  而後,赤影抱著子歸,崇睿抱著子衿,一路往皇宮方向飛奔而去。

  校場上變得十分安靜,剛才經歷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可偏生又如此真實,「不知,陛下會不會收回我們的土地?」

  人群中響起一句一場突兀的話,接著便是無數人的抽氣聲,他們今日的行為,差點害死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皇上心目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沉默中,有人輕聲咳嗽,接著便是劇烈的咳嗽,撕心裂肺的持續了許久。

  「你們……放心,陛下不是這樣的人,日後,還望各位守望相助,不要再做對陛下不利之事!」

  說話的人,是清醒過來的唐寶。

  他靠在石柱上,苦澀的笑著。

  崇睿沒有殺他,也沒有帶走他,唐寶心裡是無比慶幸的,他跟著崇睿二十多年,事無巨細的照顧崇睿,他們都是了解對方的。

  崇睿知道唐寶不會再回去,因為他已經沒臉回去,所以他看都沒看一眼,便走了。

  唐寶也知道,崇睿定然有能力救下子歸,他雖然背叛了崇睿,卻也將趙文修引了出來,只是日後,再也回不去了。

  而是非曲直,哪那般容易說得清楚?

  唐寶對著皇宮的方向深深的磕頭,而後轉身沒入人群之中,很快便消失在人海中……

  淑儀殿中找子歸和唐寶已然鬧翻了天,子衿與崇睿帶著子歸剛跨過門檻,趙傾顏便一個縱步跑過來將子歸抱在懷裡。

  「我的子歸,你去了哪裡,嚇死外婆了!」

  「外婆,糖公公不見了!」子歸雖然小,但是卻已經懂得了傷離別!

  趙傾顏不明所以,便問,「怎麼回事?」

  這也是所有人想問的,唐寶與子歸無故失蹤,再出現時,子歸與崇睿他們在一處,唐寶卻沒了蹤影。

  「日後,北狄皇宮,不許再提唐寶此人。」崇睿說罷,轉身欲走,可又忽然停住,「就當他故去了!」

  這……

  大家雖然心裡都十分疑惑,可卻沒人敢開口問一句為什麼。

  唐寶,便成了北狄皇宮再也不被提起的過去!

  崇睿離開之後,一個人將自己關在大殿之中,誰也不見,包括子衿。

  子衿心力交瘁,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要搜尋到趙文修和趙由之的下落,雖然趙文修不會傷害趙由之,可與這樣喪心病狂的人在待在一起,終歸不好。

  再者,她也沒法和芷水交代。

  子衿並未見趙由之被俘的消息告知芷水。

  「赤影大哥,勞煩你尋墨影大哥過來,我有話同你們說!」

  言落,子衿提著裙擺便去了御書房,書房中,他們一起設計的方案還未完成,子衿恬靜的拿起趙由之的畫筆,仔細的描繪她心中那個能克制連弩的陣法。

  不多時,門外響起敲門上,「皇后娘娘!」

  「請進吧!」子衿將方案放下,起身迎接赤影與墨影。

  兩人落座之後,她開口道,「去見春風笑之前,我們三人身上都塗過一種藥粉,那藥粉在夜間月光的照射下,會發出淡淡的紫光,遇水不散,入夜你們就趕緊去尋一下表哥,趙文修老奸巨猾,我怕他發現端倪。」

  「好,陛下……」

  師兄弟一場,他們很少見到崇睿如此傷懷,是以難免有些擔心。

  「無妨,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子衿溫婉一笑,「這事就拜託二位了,我都沒敢與芷水說,希望今夜便能將表哥救出來。」

  「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說罷,兩人聯袂離去。

  稍晚。

  剛哲從大營回來,去書房卻只見子衿一人,便問,「陛下與趙由之去哪裡了?」

  子衿幽幽一嘆,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得知今日他們的遭遇。只淡聲說,「可惜!」

  唐寶原本可以背信棄義,永遠帶在崇睿身邊,做北狄皇宮中最快樂的太監,可他最終還是為了報答趙家的知遇之恩,而選擇背叛崇睿。

  自然是可惜的!

  「剛哲,我們的方案可行麼?」子衿心裡始終記掛著連弩之事。

  剛哲忙說,「有,我們模仿了連弩的威力,用木板去擋連弩,可勁頭太大,士兵被撞得後退幾步,根本就站不穩!」

  「若是用木板疊加擋在他們身後,以木板為依託,他們有了靠山,是不是就能穩固得多?」子衿突發奇想。

  「若是士兵被衝擊力擊倒,後退時又被木板擋住,很容易受傷!」剛哲搖頭,表示這個方案並不可行。

  兩人皆是一默。

  「我們要做的,就是固守城門,我軍在城樓上,只要能想到一個辦法擋住連弩,然後再將他們的人打散,這樣就無需操心後續問題。」畢竟城樓高高,一時半會兒,想要攻上去也不容易。

  「火攻!」沉穩的聲音從簾幔後面傳來,接著便是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搭在簾幔上,接著便露出來人神祇般俊朗的面容。

  「陛下!」子衿與剛哲同時站起身來,給崇睿行禮。

  數年來培養的默契,自然也無需無謂的噓寒問暖,剛哲淡聲說,「陛下且說說,連弩的射程如此遠,他們定然會站在離我們相對較遠的地方,一般的火,如何攻得上去?」

  「他有連弩,我有滾火球!」崇睿笑得意氣風發。

  「何為滾火球?」子衿與剛哲同時發問。

  「適才,朕去與子歸玩耍,見他拿勺子從碗裡舀湯圓,從一個碗裡舀到另一個碗裡,手法奇快,我便忍不住想,若是這是無數的火球飛到對方營地,會怎樣?」

  一向沉穩的剛哲一拍手,「自然是烤全羊!」

  「沒錯,差扎爾部族人身上所穿皆是獸皮縫製,獸皮上的毛,最易著火,如今又正是秋風掃落葉的時節,風一大,火勢就更難控制。」

  「可,如何設計那投擲火球的機關?」子衿問的話,讓崇睿與剛哲皆是一愣。

  這是問題的關鍵之所在!

  「這事,自然要交給你,剛哲,我們去練兵,或許能找到些靈感!」而後,崇睿風風火火的拉著剛哲走了,只剩子衿一個人對著崇睿的奇思妙想苦苦構思。

  是夜,崇睿回到寢殿,卻見寢殿冷冷清清,「來人!」

  「皇后娘娘呢?」

  「回稟陛下,娘娘不曾回來!」宮女恭敬的走進來,紅著臉不敢與崇睿對視。

  崇睿連正眼都未曾看那宮女一眼,便轉身離開,轉身離開,前往御書房逮人。

  果然,御書房的燭火亮著,從燭火的倒影中,能看到子衿溫柔的剪影,她正提筆耐心的勾勒著什麼。

  崇睿心裡一暖,不由得加快腳步,往御書房走去。

  御書房裡有淡淡的墨香縈繞,崇睿走到子衿身後,伸手勒住子衿的腰身,柔聲說,「這麼晚了,為何不回去休息?」

  「等表哥消息,也想早些將這滾火球的投擲器設計出來,魂歸大哥駐守碎葉城,終歸不安全!」

  子衿據實以告,說完才想起,崇睿是個了不得的醋簍子,趕緊眨巴著水盈盈晶燦燦的雙眸,咬著唇,將頭轉過去,不敢與崇睿對視。

  崇睿愛極了她這欲語還羞的模樣,一口咬住子衿的耳垂,視線剛好能欣賞到子衿一點點變得緋紅的耳廓。

  「你別鬧!」子衿羞得無地自容,這可是崇睿與大臣議事的地方,可他興致來了,總是不管不顧。

  崇睿輕笑,「沒鬧!」

  子衿知道與他將道理根本就無用,連忙一把將他推開,「你去看看子歸,今日他嚇得不輕,不知睡著了麼?」

  「早睡了,我去時,宮女說他早早便與母親睡下了,那是我兒子,膽子比天還大,這點小事,豈能嚇住他?」

  言語間,全是驕傲!

  「那就好,陛下你看,我這般設計,可合理?」子衿就怕崇睿心念動了便胡來,連忙用正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崇睿果然被子衿設計的投擲器吸引了目光,「挺好的,明日讓剛哲先找人做出來,試一下便知道了。」

  而後,一把將草圖搶過去丟在桌案上。

  嗯!

  子衿咽了一口口水,「不知,赤影大哥與墨影大哥回來了麼?」

  崇睿的手握住子衿腰間的掛飾把玩,卻有意無意的觸碰子衿的腿,子衿羞得無地自容,再問,「要不我們去迎迎他們?」

  「不必,我們回來了!」墨影風情萬種的閃身進來,剛好看見崇睿撤回去的手。

  他勾起一個風情的笑,涼聲說,「我需不需要迴避?」

  「請!」崇睿很解風情的回答。

  子衿跺腳,「陛下,您喝多了!」

  而後問墨影,「墨影大哥,赤影大哥呢?表哥救出來了麼?」

  「我們見到趙由之了,在守備府西廂的夾層中,有一個密室,他被困在裡面,趙文修大概覺得那裡十分安全,是以並未看守趙由之。」

  聽說找到趙由之,子衿鬆了口氣,「那就好,否則我真不知如何與芷水交代!」

  「他不肯回來!」墨影說。

  什麼?

  崇睿與子衿互看一眼,都不敢置信的再一同看向墨影,墨影嫵媚的丹鳳眼冷冷的睨了他們一眼,「看甚,他確實不願回來!」

  「表哥可是想說服趙文修?」子衿咬牙,趙文修到底為何這般做,他們至今都未曾摸清,他也太草率了。

  「不!」墨影果斷的說。

  不?

  「他想留下打探趙文修的目的?」崇睿用恨不得咬死墨影的眼神看他,這般重要的事,他還非得要人猜來猜去。

  「對,他說趙文修的行為太奇怪了,他必須打探清楚才回來,他給芷水公主捎了信,說他暫時不會回來,赤影送過去了。」

  墨影無懼崇睿冷眼,說罷便大刺刺的離開了御書房,在房門關上的瞬間,傳來他戲謔的聲音,「師弟,好歹也是個皇帝,荒淫無道終歸不好!」

  回答他的,是崇睿丟出去的鎮尺,然而,墨影早已遠走。

  只剩子衿在原地生無可戀的怒視崇睿。

  崇睿涼涼的掃了子衿一眼,「我喜歡做荒淫無道的皇帝!」

  而後一把橫抱起子衿,往寢殿走去!

  翌日早朝。

  崇睿淡淡的掃了一眼那些惴惴不安的大臣,不疾不徐的說,「昨日之事,想必大家都有耳聞,趙相被趙文修擄走,如今朝中無宰相大人,大家各自辛苦一些,奪擔待一二。」

  「陛下,敵國宰輔在北狄興風作浪,可是大戰在即?」兵部尚書並未收到任何文書,可他卻深以為然。

  「總所周知,差扎爾部一直在碎葉城蠢蠢欲動,大月皇帝崇景蓄勢待發,如今再加上一個趙文修,差扎爾一直不安分,這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崇景與趙文修沆瀣一氣,兩人定然有所關聯,各位須得小心自己手中事務,若是在各位轄區出現細作各位不察,那可就是各位的罪責!」

  崇睿冷冷的掃了諸位大臣一眼,心裡其實跟明鏡似的。

  他手下的官員,都是他與趙文修子衿三人聯合選出的,雖不說各個出類拔萃,人中龍鳳,相對而言,卻也算是鐵骨錚錚,對政見各有見地。

  可自然也少不了違心之人,他不動,不表示他不知。

  崇睿此言一出,人人自危!

  下朝之後,各部官員連忙回去清理門戶,生怕自己下部出現細作,到時候受到株連。

  崇睿叫住剛哲,兩人風風火火趕往軍營,讓木工師傅合力將子衿所設計的投擲器做成成品。

  昨日崇睿心裡不暢快,折騰起來又沒了輕重,子衿知道他心裡難受,便由著他,崇睿更是撒了歡,被他這樣一折騰,翌日子衿自然是渾身酸痛,可心裡惦記芷水,子衿強撐著起身。早早的便去了淑儀殿找芷水。

  今日子衿穿了一件白色素衣,衣袂飄然,隨著她走動的而迎風飛舞,煞是好看,這兩年,宮中的宮女內侍習慣了她的素淨,看著倒也十分親和。

  一路走到淑儀殿,子衿將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後,卻見同樣一身素衣的芷水正在餵聘婷與子歸吃東西,見子衿進院子,芷水起身屈膝行禮,「三嫂,今日可早!」

  子歸見到母后,自然開懷,飛撲過來便保住子衿大腿,「母后,母后,昨夜子歸做夢了?」

  「是麼,子歸做了什麼夢?」子衿蹲下來,與子歸平高,寵溺的摸了摸子歸的頭。

  「母后,我被昨日那個醜女人嚇哭了!」子歸一臉嫌棄。

  子衿嘆息,想來昨日也是真嚇著了。

  芷水笑著看他們母子互動,雖然面帶微笑,可子衿卻看得出來,她笑得甚是牽強,可見趙由之之事對她而言,並不是小事一樁。

  「給我吧,我來喂!」子衿從芷水手裡接過粥碗。愛憐的摸了摸聘婷白生生的小臉,「這孩子沒也是沒睡好吧?」

  「嗯,被嚇著了,睡得不安生!」芷水無事可做,便拿起桌案上的繡活做。

  子衿心疼了,「稍後舅母去給你與哥哥弄些安神湯喝喝,為難你們了!」

  「三嫂才為難,不管多大風浪,總跟三哥一起扛著!」芷水雖然沒說,但是子衿能看出來,她心裡定然是抱怨趙由之的。

  哎!

  「芷水,表哥此舉,我們都不贊同,可眼下他鐵了心要自己去處理他父親之事,我們也不好說什麼,你放心,我們會派人時刻照顧他的安全,你現在懷著身子,千萬不要過多思慮。」

  想起自己以往所過的日子,子衿心裡不免唏噓,總希望芷水他們每一個人都過得好,在懷孕的時候,能有夫君陪同在側,雖然他未必能幫忙,可畢竟心裡有個依靠。

  「三嫂不必勞心我,我很好,倒是你,子歸都這般大了,為何不考慮再生一個?」她與谷亦荀曉芳與子衿差不了多少時間生孩子,現在除了曉芳不願生,他們可都在孕了,子衿身為國母,延續皇家子嗣確是頭等大事,可她卻總是沒個動靜。

  子衿麵皮薄,說起這事,她總歸不太自在。

  可這些年的相互扶持,她與她們也已然無話不談,只聽子衿幽幽一嘆,「哎!眼下崇景蠢蠢欲動,差扎爾又蓄勢待發,你三哥說了,平定這兩處之後再說!」

  崇睿的心思她很清楚,她懷子歸時,他未能在側,心裡總是遺憾,所以再生孩子,他自然是希望能全程陪護。

  「也好,時局動盪,你若懷著身子,三哥在外做事也縛手縛腳,你們研究了這麼些日子,想必要打大月與差扎爾也不在話下,待平定兩國,我們的小侄子便可享盛世太平。」

  芷水的話剛說完,子歸便扭著小短腿過來,用他特用的奶聲奶氣老成的說,「子歸要與聘婷和淨初一般的妹妹!」

  哈哈!

  子歸的話,惹得子衿與芷水大笑不止。

  「你們樂什麼呢?」茴香清晨起來,便聽見幾人的歡聲笑語,心情也跟著順暢起來。

  看著茴香碩大的肚子,子衿有些憂心,「過來讓姐姐瞧瞧!」

  按理說,茴香三月份便該生的,可這都四月中旬來了,她的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不僅子衿急,剛哲那般沉穩的性子都忍不住天天摸著茴香的肚皮喊話,讓小傢伙早些出來。

  茴香的肚子出奇的大,這樣懷著她也辛苦,巴不得子衿給瞧瞧,便興沖沖的走過來,想讓子衿給她探探。

  可她看不見腳下的路,不小心絆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摔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曉芳大喝一聲,而後便飛身上來,穩穩的摟住茴香。

  啊!

  茴香慘叫一聲,接著便感覺下身有泊泊的液體流出來,「子衿姐姐,我……我……」

  茴香我了半天也我不出個所以然,子衿見她神色不對,連忙撩開她的裙子,一看,褻褲上全是淡黃色的液體,正源源不斷的往下流。

  「來人,扶元帥夫人去產房!」

  曉芳一聽,拍著手說,「總算是要生了!」

  宮人將茴香抬走之後,子衿便對曉芳說,「將小墨兒交給芷水,你去叫剛哲回來!」

  「哦,好!」儘管已經當了母親,可曉芳卻絲毫不見穩重,竄上牆頭便往大營飛奔而去。

  子衿去產房守著茴香,茴香最是膽小,當年曉芳生產時的慘樣記憶猶新,她便害怕的握住子衿的手說,「姐姐,我害怕!」

  「不怕,我已經讓曉芳去找剛哲了,姐姐在這裡,你還用害怕麼?」子衿話音剛落,穩婆便魚貫而來。

  子衿一邊幫茴香擦頭上的汗水一邊說,「你喲啊保存好體力,生孩子需要很多力氣!」

  「好,姐姐你讓剛哲快些回來吧!」說到底,還是希望夫君陪在身邊。

  一陣陣的宮縮,讓茴香疼得渾身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穩婆蹲在茴香身邊說,「夫人,您用些力,您的宮口開得好,只需用些力,很快孩子便出來了。」

  茴香點頭,咬牙堅持。

  果真如穩婆所料。茴香生孩子可算是她們所有人之中最順利的,剛哲還未趕回來,茴香的孩子已經呱呱墜地,是個大胖小子。

  生完孩子,茴香很是疲倦,暈暈乎乎的便睡了過去。

  剛哲回來後,也未曾去看孩子一眼,先跑去看了茴香,見茴香睡得沉,他還憂心忡忡的問,「皇后娘娘,她沒事吧?」

  「沒事,就是累著了,過兩個時辰便精精神神的!」子衿笑著說。

  剛哲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性格內斂沉穩的他都忍不住當著子衿的面,狠狠的親了茴香一下。

  守在她身邊便沒捨得離開。

  哇哇哇!

  耳室傳來小娃娃高亢的哭聲,剛哲擰眉嘟囔,「莫不是我家孩子?」

  子衿被他逗樂,「這不是你家孩子還能是誰家的!」

  「他若與茴香一同哭鬧,這日子可怎麼過?」

  剛哲抱怨的話,讓子衿開懷不已。

  茴香醒來後,便扯著嗓子乾嚎,「大木頭,你都不知道,我生孩子可疼了?」

  曉芳在一旁翻白眼,「你少來,我去尋剛哲時你才開始陣痛,他回來時你都生完,像豬一般的呼呼大睡。你生孩子就跟放屁一般容易,還好意思嚎。」

  呃!

  被拆了台,茴香便憤恨的看了曉芳一眼,轉而可憐兮兮的剛哲說,「我餓了!」

  「來了來了,人參燉雞!」茴香話音剛落,趙傾顏便端著雞湯進來了。

  她最好,眾星捧月的,又沒遭什麼罪便將孩子生下來了。

  剛哲見她恢復得好,便揉了揉她的頭說,「你安心待著,陛下還等著我回去研討方案,我今日爭取早些回來。」

  不愧是大元帥夫人,茴香懂事的點頭,不吵不鬧看著剛哲離開。

  子衿追上去問,「剛哲,可是那投擲器出了什麼問題?」

  剛哲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說,「嗯,快倒是快,就是射程不遠!」

  呃!

  「射程不遠是因為弦的彈性不夠,你們可去尋些彈性好的物件試試看!」子衿提醒道。

  「好,我回去告訴陛下!」剛當上爹爹,剛哲的心情很好,與子衿說話的時候都帶著笑意。

  子衿看著剛哲離去的背影嘆息,希望此次能成功,崇義從差扎爾部一路走來,他們設計方案又耽擱了這麼些時間,子衿真怕差扎爾隨時發動攻擊。

  大營。

  崇睿守著工匠不停的改良。弄好之後,便急忙讓人去試,這一次,射程倒是達到了三十幾丈。

  士兵們歡欣鼓舞,可崇睿卻不怎麼滿意,他搖搖頭說,「對方兵器射程五十丈,我們必須做好他們會在五十丈外攻擊的準備,到時候他們若是在五十丈外攻擊,我們的滾火球射程卻只有三十丈,那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再試!」

  麻繩、馬鬃、布條……

  無奈射程多達不到理想狀態。

  一個小兵見狀,靦腆的抓著腮幫子對崇睿說道,「陛下,我們家鄉人們最好用牛皮製成牛皮筋打彈弓,那小玩意倒是挺結實又有彈性,您看看,能不能試試?」

  現在任何人提出任何未曾試過的方法,崇睿都要試試,立刻命人找來牛皮筋,安裝上去之後,射程竟能達到六十五丈。

  這下,整個軍營都沸騰了!

  崇睿驚喜不已,當下獎勵小兵五十兩銀子,賜宅院一處,良田五頃,美得小兵兩個眼睛都眯成一彎看不見縫的月牙兒。

  剛哲見大家躁動不已,連忙跑上去來問,「成了麼?」

  崇睿見剛哲來,淡笑著驕傲的說,「成了!」

  「皇后還提醒我們要用彈性大的東西,陛下這邊便已經想到了對策,倒是與皇后娘娘心連心!」剛哲心情好,說話也俏皮了些。

  崇睿心情好,有聽得剛哲這般誇讚,想到子衿的聰慧,便笑著問,「茴香可還好,生了麼?」

  「生了,帶把的!」剛哲回答的異常響亮。

  也是得意忘形!

  「嗯,那你便回去照顧她去,朕今日高興,今夜與諸位不醉不歸!」崇睿話音剛落,那些士兵爆發出比研發出新武器還開心。

  「不過……」

  崇睿話鋒一轉,有人已經哀嘆,「陛下,您可是君王,一言九鼎!」

  「那是自然,不過在這之前,你們得先造出十台投擲器,今夜必須連夜送到碎葉城!」崇睿嘴上不說,可心裡也知道,魂歸在那裡是何等的危險。

  「諾!」有好酒好肉,大家便格外有幹勁!

  入暮時分,十台投擲器,連同火球製造方法被一同送往碎葉城。

  崇睿對負責押送的士兵拱手,「辛苦各位,慶功宴給各位留著。待平定此次禍亂,朕讓皇后娘娘親自下廚,為各位設宴慶功。」

  「諾!」一番豪氣干雲的回答後,那些士兵帶著崇睿他們辛苦研製的滾火球,前往碎葉城。

  翌日午時,碎葉城。

  魂歸手執驚鴻站在城樓上,遠遠的眺望著更北邊,自從崇睿送來消息,稱差扎爾部有可能會突襲碎葉城開始,魂歸便日夜守在城樓上,生怕被人偷襲。

  以往,修羅殿的屬下對他而言,不過就是賺錢的夥伴,他自己都不懼生死,更何況別人的生死?

  可如今,每當他看見榻上熟睡的谷亦荀與淨初,心裡便覺得十分柔軟,便想好好守護她們,不想讓她們受風雨侵襲。

  在他給的世界裡,風和日麗,溫暖如春。

  「侯爺侯爺,您看,來了來了!」一個士兵嚇得頭盔都歪了,他扯著魂歸的衣袖大喊,那頭盔咕嚕嚕便從他頭上掉了下來。

  此時的碎葉城風沙瀰漫,大風吹落了樹葉,又卷著落葉飛到半空中,而後紛紛揚揚的又往下掉,讓這個季節顯得如秋日一般蕭索。

  順著士兵的手指。魂歸就是在漫天落葉中,看見遠處一隊人馬往碎葉城奔來,他們的鐵蹄捲起的塵土,讓人看不清他們的模樣,更不能確定人數。

  「弓箭手準備!」魂歸精神一震,遠遠的看著那隊人馬,眼神興奮又肅殺!

  城樓上早已準備多時的弓箭手與普通士兵各自分工,士兵將早已準備多時的鐵板舉起來,每個鐵板之間都留有一個成人大拇指那般長的縫隙,足夠弓箭手放箭和窺視城樓下的敵軍。

  不出片刻,便能聽到「噠噠」奔來的馬蹄聲,從遠處奔來的人也看得清大概輪廓,走在前面的是兩個將軍模樣的人,他們身後的馬車上,馱著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在紅綢下顯得十分神秘。

  「侯爺,您說,那些人拉著的,是不是傳說中的連弩?」魂歸身邊的士兵問魂歸。

  魂歸點頭,「奶奶的,再進一點就給老子放箭!」

  魂歸將「放箭」兩個字咬得有些重,說得有些狠,離得遠的士兵以為魂歸下令攻擊,刷刷的便開始放箭。

  接著,其他人也開始放箭。

  魂歸怒,「你大爺的,都沒看清楚,誰讓你們放箭的!」

  「你!」魂歸身邊的士兵指著魂歸說。

  魂歸一腳踢在那士兵的屁股上,「真他娘的不省心!」

  「都給老子停,看清楚再放!」

  那些人這才停下,所有人的臉色都十分凝重,顯然是對連弩存著畏懼。

  他們放出去的利箭,剛好落在趕來的馬隊前方不遠處,前方兩人的戰馬受到驚嚇,揚起馬蹄嘶鳴,而後跟在後面的戰馬也跟著嘶鳴起來。

  「大爺的,你們都他娘的沒帶眼珠子出門是不?」前方的將軍怒目,指著城門大罵。

  「艹,是北狄士兵,開門開門!」魂歸汗顏,後知後覺的看見馬車上的北狄旌旗。

  城門大開,來送滾火球的士兵入城後,又連忙將城門緊閉。

  魂歸嘻嘻哈哈的走下城樓,那罵人的將軍見魂歸,連忙拱手說到,「侯爺,末將奉陛下之命,給侯爺送來了克制連弩的武器。」

  「什麼東西?」魂歸好奇的去揭開紅綢看,卻只看到一些散亂的零件。

  「來人,將東西運上城樓組裝起來!」那將軍還沒回答,魂歸卻迫不及待了。

  韻城來的士兵幫著將投擲器搭建起來,將使用方法以及滾火球的製作草圖交給魂歸,「侯爺,皇后娘娘讓屬下給您捎句話。」

  「什麼話?什麼話?」

  魂歸一聽子衿要給自己傳私話,賤笑得好像去跟隔壁寡婦偷情的單身漢,那將軍在心裡對他豎大拇指,可真夠猥瑣的。

  「娘娘說,打不過便趕緊跑。千萬不要戀戰!」那士兵說完,便拱手道,「侯爺,吾等還要回去復命,告辭!」

  說罷,也不管魂歸的臉色如何難堪,帶著人就往回趕,心裡還尋思著,若是可以的話,最好是趕在天黑前回到韻城。

  一行人從城口出來,站在城樓上風中凌亂的魂歸才跳腳罵到,「你大爺的,這根本就不會是子衿說的話,你讓崇睿給老子記住了,老子才不跑,老子將差扎爾打下來,給我家陳芝麻做聘禮,娶你們家太子殿下來碎葉城做上門女婿。」

  那些士兵假意沒聽見,這些都是當年巡防營的老人,誰都知道,崇睿很魂歸,魂歸看不慣崇睿,兩人即便不能見面,也是要掐架的。

  直到離得遠了,那將軍才說,「大爺的,魂歸倒是不蠢,知道是陛下故意激他!」

  「不好,不好。蔣大哥快撤回去,快快快!」一個士兵忽然看見北邊有風沙滾滾而起,地面也開始大力顫抖。

  「撤回去,快!」那被叫著蔣大哥的人連忙帶頭掉轉馬頭,朝著碎葉城跑去。

  遠遠的,便聽到他喊,「侯爺侯爺,差扎爾的人來了,快開城門,準備迎戰!」

  魂歸還站在城頭生悶氣,忽見那些人去而復返,神情很是緊張,連忙對下面守城的士兵說,「開門,快讓他們進來!」

  城門剛打開一條縫,那隊人便往裡面擠,最後一個人剛進門,那蔣大哥便說,「關城門!」

  他們剛上城樓,差扎爾的人便已經在離碎葉城五十丈的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一切皆如崇睿與子衿所料,他們果然停在五十丈開外。

  魂歸虎視眈眈的看著風沙漸漸平息後的差扎爾部,淡聲說,「現在我們的火球尚未準備充足,你們速去準備,我來拖住他們!」

  「諾!」

  巡防營舊部連忙跟著碎葉城守軍一同去準備材料去製作火球。

  「噠噠噠!」

  差扎爾的首領督赫騎著高大馬走過來,這督赫長得孔武有力,一臉橫肉,手裡握著一把大刀,他隨意將大刀扛在肩膀上。自詡瀟灑。

  他站在離城門不遠處對城樓上的魂歸說,「崇睿小兒倒是天真得緊,他以為除了他,還有別人能打得過老子麼?」

  「那正好,崇睿都是老子的手下敗將!」耍嘴皮子,魂歸會怕?

  他也與那督赫一般,扛著驚鴻,像潑婦一般的準備罵街,不過魂歸長的好,動作行雲流水,自有一股風流姿態。

  呃!

  這是什麼東西?

  督赫不解的看向魂歸,在他的認知里,中原地區的人最是講究禮節,這人卻一臉痞氣直呼崇睿其名不說,還敢說崇睿打不贏他。

  「老子不殺無名之輩,將你的名字報上來!」差扎爾的消息不若崇睿靈通,是以他並不知魂歸是何人。

  魂歸涼涼一笑,指著督赫的鼻子說,「老子的名字響徹天下,說出來怕你尿褲子,不過老子卻知道你,為了抱大月的大腿,將自己的妹妹送給崇景那不男不女的貨。」

  「是崇義那小混蛋告訴你的?」督赫臉上掛不住,咬著牙問。

  「不是,你這老混蛋長得就一張靠女人吃飯的臉!」魂歸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他身邊的士兵還陪著煽風點火,「侯爺,您這般說不是侮辱了小白臉麼?」

  兩人一唱一和,倒也相得益彰。

  督赫咬牙,「兩個只知道說人是非的娘們!」

  魂歸坐在城樓的墩子上,痞氣的說,「罷了罷了,看在你這麼孝順,千里迢迢的趕來看望老子的份上,老子也不與你計較,你就說說吧,想幹嘛?」

  「敞亮,將碎葉城交給老子,老子便不殺城中百姓,讓你們逃往韻城去!」督赫騎在馬上來迴轉圈,目光犀利的看著城樓上的魂歸。

  哈哈!

  魂歸像是聽到了一個特別好聽的笑話,笑得直拍手!

  督赫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心裡徒然升起一股不明怒火,正欲開口,卻見他的軍師跑了上來。

  「首領……」那軍師將剛得到的情報遞給督赫,並在他耳邊耳語。

  什麼?

  聽完軍師的話,督赫眸色灼灼的看著城樓上的魂歸,冷聲說,「魂歸,修羅殿當家,崇睿的大舅子,定北侯,想不到你一個江湖人物竟也靠著裙帶關係搖身變成一方霸主。」

  嗯。

  魂歸慎重點頭,語重心長的說,「是啊,老子靠著裙帶關係輕易得了一座城池,你將你妹你母親都送到崇景的榻上,也未必能得到你夢寐以求的城池。」

  督赫怒不可遏的指著魂歸的鼻子破口大罵,「老子何必與你廢話?開打!」

  「你可要想好,今日即便你能打下碎葉城,可你卻防不了我修羅殿的千萬殺手,只要你的蹄子敢踏進碎葉城,老子便傾修羅殿之力,殺你,殺你兒子,姦殺你母親你妻子你妹妹你女兒,保證讓你差扎爾部後繼無人!」

  魂歸殺氣騰騰的說著,眸色森然,雖然都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人,可督赫見到魂歸眼裡的殺氣都不由得後退兩步。

  那軍師說,「首領,大月皇帝有令,即刻進攻!」

  啪!

  督赫一耳光扇在軍師臉上,「你他娘的是老子的人還是他崇景的人?」

  「自然是首領的人!」那軍師被打,卻敢怒不敢言。

  「他是魂歸,是修羅殿的主人,老子得想想!」

  他這一想,就給魂歸喘息之機。

  與此同時,韻城城門下。

  大月定北將軍秦福壽抬頭看著城門上金光閃閃的兩個大字「北榕」,笑得不可一世。

  秦福壽是右相秦順長子,長得與秦順一樣白白胖胖,那雙倒三角眼閃著陰狠的光,與其父一樣,秦福壽花花腸子也很多,秦順得寵後,他也水漲船高,一路榮升成大月王朝最有謀略的將軍。

  「崇智何在?」少時,他與崇智也算是少年夥伴,如今再見,卻是兵戎相見。

  與此同時,平東王府。

  崇智似笑非笑的看著正在研磨的常月茹,常月茹羞紅著臉,卻不敢出聲,纖纖玉手一刻不得閒的快速研磨,只希望快些磨完,好乾淨遠離崇智。

  崇智好整以暇,伸手握住常月茹的香囊,淡聲說,「我的香囊壞了!」

  ……

  常月茹假意聽不見,手裡的動作未停。

  崇智輕輕用力一拉,常月茹便靠近崇智了些,可她依舊不言不語,繼續研墨,身體不可察覺的往反方向移動。

  「不理我麼?」崇智倒也不慌,抓著常月茹的香囊繼續用力。

  「王爺若想要,府里多的是姑娘願意給王爺繡香囊,月茹無暇……」

  月茹的話未說完,崇智狠狠一咬牙,便將月茹拉到他懷裡,而後用低沉魅惑的聲音說,「可,她們不是你,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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