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校場之變 為擁抱寂靜和所有小夥伴加更,七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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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像疫病一般的蔓延傳播,殺傷力也幾乎與之等同,只是疫病爭對的是每一個人,而流言,往往是爭對一個人,或者一個群體。

  終歸,不是全世界!

  皇后娘娘慕子衿,與趙相趙由之幼時相戀,趙由之唯恐情深不壽,特追隨子衿而來,兩人眉目傳情,對陛下不忠,被陛下所見,陛下遂怒而殺之。

  一時間,整個韻城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人們奔走相告,不知接下來他們是不是又要回到之前那種生活。

  不多時流言傳遍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不得已,唐寶不得不去跟崇睿稟告。

  「陛下,出大事了!」唐寶的聲音,隔得遠遠的,便傳到了崇睿等人的耳朵之中。

  崇睿擰眉,可手上卻未停。唐寶素來一驚一乍,崇睿早已習以為常,他哪天若是假裝沉穩,崇睿還懷疑他是不是唐寶。

  「陛下,出事了出事了!」唐寶風風火火的走進來,連帽子都跑歪了,見崇睿冷眼睨他,他這才整理儀容,用眼神瞄崇睿。

  崇睿淡聲說,「若不是出了大事,朕與趙相還有皇后娘娘也不必天天困在屋裡。」

  「哎喲,我的陛下,這下是真出大事了!」唐寶拍著他肥嘟嘟的大腿,急得前額全是冷汗。

  崇睿終於放下手中的草圖,「那你說說,到底是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

  若是沒有,你就死定了!

  這幾乎是崇睿與唐寶之間不必言說的潛台詞

  「陛下,不與您說笑,您過來,奴才與您說!」唐寶神神秘秘的對崇睿招手。

  崇睿氣短,淡聲說,「你再招手,朕便讓皇后紅燒了你的胖蹄髈,說!」

  「哎喲。奴才說了您可別扣奴才工錢!」唐寶話沒說完,便被崇睿一個冷冽的眼神制止,他賭氣般的說,「坊間傳言,說皇后娘娘與趙大人有染,陛下得知,一怒之下便殺了趙大人與皇后娘娘。」

  「放屁!」

  「胡說!」

  那句不雅之言,是趙由之與崇睿說的,那句「胡說」自然是子衿說的。

  唐寶抹了摸前額的汗,焦急的說,「是真的,奴才哪敢拿這事開玩笑,坊間都傳瘋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您若是不管管,那些民眾一旦暴亂,可就麻煩了。」

  「哼,春風笑到底想作甚?」崇睿露出一個殘忍的笑,眼裡全是冰冷的殺氣,顯然,他已經對春風笑起了殺心。

  「與春風笑何干?」這兩日,因為連弩之事,崇睿並未尋得機會告訴子衿,春風笑出現攪局之事,是以子衿並不知道春風笑也參與進來。

  崇睿簡單將事情經過與子衿說了一下,子衿聽後憂心忡忡的說,「看來,他們很希望我露面!」

  「我去尋他,問問他到底要作甚!」趙由之已然忍無可忍。

  「你如何尋他,他躲在暗處,根本不可能與你見面!」崇睿拉住他,勸他理智。

  唐寶喏喏的問,「那現在如何是好?」

  「他希望我們出去,我們便出去,去將母親他們集中到一處,請明覺大師前來。所有影衛將淑儀殿圍成鐵桶,留一個人與我一處,只需保護子衿,他們不會傷害趙相!」

  崇睿話音剛落,空氣中有獵獵風聲遠去。

  崇睿他們也趕往淑儀殿,正好茴香也在,崇睿也不解釋,只是吩咐他們不可離開大殿,而後便攜著子衿與趙由之離開。

  趙傾顏等人憂心忡忡的看著崇睿嚴峻的離開,卻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曉芳說,「要不我也跟上去看看吧?」

  芷水拉住她說,「三哥讓你待在這裡守著,顯然是出了什麼大事,或許有人想要對我們不利!」

  說著,芷水便想起趙文修去殺她那次,會不會……就是趙文修!

  趙傾顏見芷水若有所思,便問,「芷水,你這是怎麼了?」

  「姑母,公公來到北荒了,那日要殺我與聘婷的人,就是他!」

  芷水的話讓趙傾顏與曉芳等人驚愕不已,茴香喏喏的說,「聘婷可是他的孫女,他怎麼下得去手?」

  趙傾顏苦笑,復又眼神冰冷的說,「他什麼事干不出來?」

  「哎,小人易躲,偽君子難防!誰能想到當年剛正不阿的趙相趙文修,竟是這樣一個連自己孫女都要殺的大壞蛋?」

  茴香捧著肚子感嘆,所有人皆默!

  崇睿三人乘坐步攆,從永巷出發,一路往城中校場走去。

  從他們出現開始,便成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有百姓討論,「不是說皇后娘娘與趙相都死了麼。這……」

  雖然好奇,但是原本傷心欲絕的韻城百姓,見到故事的男女主角出現,心裡的大石總算落地,跟著崇睿與子衿他們一路,前往校場。

  校場中間,崇睿淡淡的看向民眾,他忽然拂袖,冷聲說,「你們可知,你們的人云亦云,將朕與皇后置於何等危險?」

  崇睿的話,讓人們面面相覷,現在的一切太混亂了,他們根本就不知事從何處起!

  「陛下為何這般說?」人群中,終於有人大膽問。

  「傳訛之人,就是想利用大家將我們夫妻從皇城之中逼出來,他的目的何在,想必不必朕說,大家亦十分清楚,朕雖知各位皆是好意,可好心有時也會辦壞事!」

  這……

  所有百姓都沉默,不知崇睿所言是真是假,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他們確實給崇睿添了麻煩。

  沉默許久,可校場卻安靜異常!

  終於有人忍不住站出來問,「陛下,不是說有人要對帝後不利麼?」

  人呢?

  崇睿咬牙,冷聲說,「春風笑,你的目的達到了,出來吧!」

  哈哈哈哈哈!

  「睿王爺真是聰明,我藏得這麼深,你都能看見我,可見我在你心裡,定然也是不一般的存在。」

  隨著聲音的來源處,一個小姑娘撥開人群,慢慢的走了出來。

  這小女子身量極矮,不過七八歲小童的模樣,穿著一套碎花布衣裙,如同所有農家女子一般,看不出任何異常,可她的聲音卻是十足的成年女子的聲音,嫵媚而又風情萬種。

  她走路的姿勢也是腰肢款擺,捻著蘭花指,煙視媚行的看著驚愕的人群,而後輕輕的捂唇,「你們這些臭男人!」

  場面變得詭異,成千上萬的百姓,卻無一人發出聲音。

  「是春風笑!」子衿吃過春風笑無數的虧,對春風笑已然十分了解,她指著春風笑,水盈盈的眸子中,全是震驚與憤怒。

  崇睿淡笑,「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王爺這般想我,我自然要出來與王爺相見的。」春風笑嫵媚的坐在校場邊緣上,用手支著下巴,對崇睿拋媚眼。

  以孩童之姿,做出成熟女子的嫵媚,怎麼看怎麼怪異。

  偏生這種怪異,卻真實發生在每一個人的眼皮下。

  「朕乃北狄君主,你這般介意,可是對崇景舊情難忘?」崇睿從來都會戳別人心窩子,這一句話,更是直接捅了春風笑心窩子數刀。

  春風笑咬牙,「崇睿,休要與我提那不要臉的東西!」

  「恨麼?」崇睿問。

  每一次與崇睿說話,春風笑都要氣到內傷,她咬牙切齒的說,「恨,但我更恨慕子衿。」

  「你與趙文修結盟,他能給你什麼?」崇睿對春風笑表示恨子衿的言論沒有任何表示。

  春風笑嫵媚的眉眼一滯,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毛,難怪連崇景那樣的人,在明面上斗都鬥不過他,崇睿簡直不是人,他太能洞悉人心。

  可表面上,春風笑卻淡聲說,「趙文修什麼東西,他配與本姑娘合作麼?」

  「不管他配不配,但朕配!」崇睿勾唇,笑得冷厲而又魅惑。

  哦?

  春風笑挑眉,饒有興致的說,「說來與我聽聽?」

  「你恨崇景。我也恨崇景,他覬覦子衿,非子衿之過,你不該將過錯算到子衿頭上,你想殺崇景,可你更想得到崇景,我負責將崇景送到你手裡,而你,離開趙文修!」

  崇睿知道,春風笑對這個交易一定是感興趣的。

  崇睿說得沒錯,春風笑確實恨崇景,卻更想得到崇景。從一開始,他便用高傲的姿態出現在春風笑的生活中,對春風笑而言,他就是高不可攀的神話。

  春風笑曾想,高攀不上那便不要再攀,想要征服一座大山,旅途總是得讓人心累,她不願活的這麼累,所以她放棄了。

  可魂歸……

  想到魂歸,春風笑心裡便有一個疙瘩,堵在心口,沉重得無法呼吸。

  然而,這一切,都怪慕子衿!

  「可你該知道,我恨慕子衿,不僅僅是因為崇景!」春風笑陰測測的笑著,眼神卻帶著狠厲。

  「哦?難道你心裡還能同時裝下兩個男人?」崇睿自然知道春風笑指的是魂歸。

  呵呵!

  「有何不可?」春風笑笑得花枝亂顫的對崇睿說,可她心裡卻非常苦。

  「既然沒得談,那就打吧!」崇睿淡聲說,不願與春風笑這般厚顏無恥的女子多說一句廢話。

  春風笑狂笑不止,「哈哈哈崇睿,我不會跟你打,但是我會讓你知道,今天就是你跟慕子衿的末日!」

  不明所以的老百姓看著春風笑,終於知道,他們的無知,給崇睿帶來了多少麻煩。

  「春風笑,當初魂歸大哥救你,你曾說過,此生要退隱,言猶在耳,你卻要食言麼?」子衿站出來,她眉目清朗,在蕭索的秋風中,竟也溫暖如春。

  「你別給我提魂歸,當年我苦苦哀求,讓他與我一起回碎葉城,他為了保護你,說什麼都要留在京都,如今他是回去了,卻帶著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那女人肚子裡還懷著一個,這個世界都背叛我了,我為何要信守諾言!」

  說起魂歸,說起再也不願與她一同攜手天涯的魂歸,春風笑的面容都已經扭曲。

  「可是最先背叛的人,是你!」子衿指出癥結所在,當年她親眼所見,魂歸苦苦相勸,讓春風笑不要作孽,可她卻毅然決然的站在崇景面前,將長劍指向魂歸。

  說起當年舊事,春風笑便咬牙切齒,姣好的面容因為嫉妒與悔恨而扭曲得面目可憎,她最後悔的事情,是當年沒有對子痛下殺手。

  那時她若是知道子衿對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造成這樣大的影響,即便是拼盡全力,她也一定要殺了慕子衿。

  就在春風笑用陰森怨毒的眼神看著子衿的時候,崇睿忽然拔了子衿頭上的髮簪,狠狠的朝春風笑只擲了過去。

  春風笑見崇睿忽然發難,就地一滾,滾向另外一邊,而後只聽咔嚓咔嚓的聲音,原本像孩童一般大的春風笑,在眾目睽睽之下,恢復了本來的面容,那身花布衣服下面,依舊是春風笑嫵媚的著裝。

  一件玫紅色的露臍衣衫,將妖媚腰身與肚臍露出來,白生生的肉體在陽光下瑩白如玉,下身是同色薄如蟬翼的留仙裙,她站在逆光處,風輕輕一吹,裙子下面筆直的雙腿看得分明。

  圍觀的男子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心裡同時感嘆,「這是什麼妖精,勾魂攝魄,可大可小?」

  崇睿與趙由之卻面不改色,尤其是崇睿,一擊不成,他又從子衿的發間取了一枚銀針朝春風笑攻了過去。

  當那枚小小的銀針朝著春風笑命門去時,春風笑連續後空翻,堪堪躲過了崇睿的攻擊。

  「崇睿,你想不想知道。當年慕子衿與魂歸被困碎葉城時,是何等的恩愛兩不疑?」春風笑笑得分外嫵媚,她這樣的挑釁,不過是為了激怒崇睿。

  可崇睿卻不是那般容易被激怒的,他淡淡的看著春風笑,涼聲說,「當時你的心情如何?嫉妒麼?痛恨麼?」

  你……

  沒把崇睿氣出個好歹,反而將自己氣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春風笑只覺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堵得難受。

  「怎麼,難受了?」崇睿挑眉,戲謔的看著春風笑,而他的手卻緊緊的握住子衿的的柔荑。

  春風笑眸色陰毒的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卻忽然勾唇嬌媚的笑,「來了!」

  來了?

  什麼來了?

  崇睿擰眉,不知春風笑何意,他與子衿互看一眼,因為春風笑太過胸有成竹,兩人不免有些擔心。

  人群中,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抱著個孩子從遠處走來。

  子衿三人見到來人,皆是大驚失色,「唐寶公公,你為何帶子歸出來,快回去!」

  沒錯。從遠處撥開人群走來的人,就是唐寶,他還是穿著那身大內總管的棗紅色衣裝,只是手裡的拂塵換成了沉睡的子歸。

  可他,卻再也沒有圓潤可愛的微笑,有的只是悲壯與不甘,自然,還有更多的是愧疚。

  子衿踉蹌一步,崇睿連忙伸手扶住她,子衿揪著崇睿的衣襟無助的問,「唐寶公公這是怎麼了?」

  「不知!」崇睿回答得十分生硬,與唐寶相處多年。崇睿從來不知,他竟有這樣一面。

  他算無遺策又能如何?

  最後還不是被最親近的人欺騙!

  唐寶沒有看崇睿與子衿,只是看著懷裡的子歸,小心翼翼的模樣,好像生怕吵醒他一般,依舊慈眉善目。

  「唐寶,你為何這般待我?」崇睿艱澀的開口,喉嚨處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著他,疼得煎熬,夾雜著無端的憤怒。

  這種憤怒,遠比得知盧嬤嬤背叛時還有深,這世界,除了子衿,他最信任的人便是唐寶,從未懷疑。

  唐寶依舊沒有看崇睿,他欲將子歸交到春風笑手裡,子衿哭訴,「唐寶公公,不要!」

  春風笑獰笑著將子歸接手過去,陰森森的笑著問,「慕子衿,摯愛被搶走的感覺,疼麼?」

  「春風笑,你若敢傷我兒子一分一毫,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子衿恨到極致,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都嵌到肉里,恨不能與春風笑同歸於盡。

  「那又何妨?」春風笑一點都不在乎,她在乎的一切都離她而去,她為何還要在乎?

  這時,唐寶轉過身來,「碰」的一聲跪在崇睿與子衿面前,一臉平靜的說,「陛下,皇后娘娘,奴才該死!」

  「你是該死!」崇睿冷聲說。冷凝的眸色中,帶著一絲沉痛。

  「求陛下賜死!」唐寶依舊一臉平靜,不過個把時辰沒見,他的鬢角各處,竟有白髮夾雜在原本濃密的黑髮之中。

  蒼老而又憔悴!

  「告訴我,為何要這樣做?」

  崇睿自認待唐寶不薄,他曾想,這天下即便所有人都背叛了他,唐寶也不會,可現實卻甩了他好大一個耳光。

  「奴才五歲入宮,因性格懦弱,受盡凌辱,十五歲那年,差點被雜役房幾個太監凌虐致死,幸得趙公晟洲所救,奴才想報答他的恩情,可他卻說,讓奴才將來照拂趙家後人,奴才未能照顧,卻被趙相照顧,他一手將奴才弄到陛下身邊,讓我遠離雜役房,遠離那些魔鬼,當時他也未圖報答,這些年,奴才如鯁在喉,今日他找到奴才,以其父與他的恩情,逼著奴才幫他這一次,奴才有罪,陛下殺了奴才吧!」

  崇睿眸色沉沉的看著唐寶,「你何罪之有,你不過是為了報恩罷了!」

  言落,崇睿冷冷的睨了唐寶一眼,而後拂袖側過身體,再也不看他一眼,多一眼,都足夠讓他毫不猶豫的下手殺了唐寶而後快。

  可……

  他終究還是不舍的!

  唐寶直挺挺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不說話,不解釋。

  只有心如死灰的沉寂!

  「慕子衿,現在,我要你拿起崇睿的佩劍,朝著他心臟的位置,狠狠的插下去,你若不殺他,我就殺你兒子,從心臟這裡,狠狠的,一刀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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