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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常笑整日跟著他,就算不知情,多多少少肯定也能從他和攝政王兩個人之間相處的態度知道一些的。

  常笑想了想,說:“老奴覺得,陛下登基那會,並不喜歡攝政王,但為了江山社稷,您還是在努力地穩住攝政王,試圖收服他。”

  常笑沒敢用討好這個詞,畢竟燕秦是皇帝,有些事情,只要彼此心知肚明就夠了,不必說的太直白。

  燕秦沉默了好一會,還是沒有辦法想像自己是如何去討好攝政王的,他接著問:“那然後呢,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是如何好起來的?”

  “應當是除夕之後吧。”常笑仔細回憶了一番,“當時陛下因為蘭妃的事情,對攝政王甚是不喜,生辰那日喝醉了,去攝政王府上鬧了一通。嗯……有件事情,老奴不知當講不對講。”

  “同攝政王的事,有多仔細講多仔細,一個細節都不能拉下。”

  “那日老奴去攝政王府上的時候,管家說,攝政王的房間,不管是誰都不許進去。所以陛下闖進去了之後,沒人敢拉您出來。後來老奴聽見房間裡有動靜,便沖了進去,就看見……就看見……”

  燕秦被他這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的樣子弄得心煩意亂的:“就看見什麼,你倒是說呀!”

  “就看見陛下卷在攝政王的被子裡,然後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然後……”

  “然後呢?”

  常笑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然後攝政王就看著您的嘴唇發呆!就是從那之後,老奴覺得,攝政王對您的態度有些變化的。”

  這便是日夜跟著小皇帝的好處了,燕秦作為局內人,很多時候可能看不大清楚,但他站在局外,也多少能夠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氣氛微妙的變化。

  這件事情他本來是不想說,打算一直埋在心裡,要不是燕秦追問,他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

  燕秦的神色陡然就古怪起來,他的語氣很是微妙:“你確定他沒看錯,孤的臉又不大,鼻子眼睛嘴巴都長一處,你怎麼就確定他看的就是孤的嘴唇?”

  “因為……因為攝政王當時的手虛掩著嘴,老奴覺得奇怪,就多看了兩眼。”

  “不是,你出去一下,讓孤一個人靜靜。”

  常笑又道:“陛下可還要聽?”

  “先出去!

  “是,奴才這就走!”

  常笑才走道門口,又被燕秦喊住:“等下,給孤滾回來。”

  燕秦神色特別複雜地盯著常笑看,然後問他:“孤這一年半以來,沒把你帶在身邊的日子多不多?”

  關於攝政所言的肌膚之親的事情,他始終心中存疑,如果常笑能夠證明,他的身邊一直有人伺候著,那攝政王肯定是在撒謊。

  常笑點點頭:“陛下除夕前後大概有一月多是不把老奴帶在身邊的。”

  燕秦的內心有點絕望,他做好了更壞的打算,接著問:“那孤有沒有同你說過,孤不帶你是為了何事?”

  “陛下說了,是要去京郊的老房子裡。”常笑補充說,“陛下交代老奴,在宮城外置辦了多處宅子,如今您的名下,大致有三十多處私人住宅。對了,您還讓老臣辦了幾個鋪子,如今那些鋪子都已經開起來了。”

  “我都叫你辦了些什麼鋪子?”

  “陛下讓老奴辦的第一個鋪子是書坊,然後還辦了個賣金銀首飾的鋪子,半個月前已經開起來了,對了,您還說,要讓老奴去找一個人,但是老奴還沒來得及知道那個人的名諱,您就落水了。”

  燕秦的神色有些茫然,他這會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和攝政王的那些曖昧事情身上了。他在想,是什麼樣的緣由,才會讓一年半前的自己做出這些事情來呢?他吩咐常笑做的一切,就好像他未卜先知了些什麼東西。

  但自己在這個身體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咯血死掉的年紀。這個世界的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來呢、

  燕秦的頭又隱隱作痛起來,這一次他沒有喊常笑進來,而是用手指緊緊地抓住桌子的一個角,利用掌心的刺痛感讓自己保持清醒。

  在他強行逼迫自己的情況下,大滴大滴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滾落,而一些凌亂的畫面也漸漸地在他的腦海中變得清醒起來……

  第76章

  腦海里零碎的畫面一下子拼湊起來,像是一幅幅畫面,飛快地在燕秦的腦海閃過,大量的信息一下子湧入腦海,仿佛就像是有人在他腦子裡攪動一般,疼得讓人肝膽俱碎。

  這種疼痛感幾乎要讓燕秦放棄再回想,但他也清楚,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指不准猴年馬月才能夠再想起來,他不願意被人蒙在鼓中,只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掌心都快被打磨得圓潤的桌角戳破皮,才一點點地緩過勁來。

  等到他從那種混亂中清醒過來,再看了眼房間內的計時器,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他深深地吸氣再呼氣,讓自己整個人都平靜下來,這才發覺,自己內里的衣衫全部被冷汗浸透,現在被涼風一吹,感覺渾身粘膩。

  燕秦喚了常笑進來:“讓人替孤準備熱水,孤要沐浴。”

  常笑應下來,抬頭看著小皇帝,覺得燕秦似乎有些地方又變得不大一樣了。

  浸泡在溫水當中,燕秦感覺情緒和身體一起得到了舒緩,木桶並不算高,他沒有讓宮人伺候,自己一個人屏住呼吸沉浸在水中,又在快憋不住的時候,猛地把探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呼吸。反覆再三,他的心才算是徹底平靜了下來。

  關於這一次登基一年半的事情,他並不記得了,但先前的那陣疼痛,讓他恢復了大部分第二世的記憶。

  通過對常笑那些話的推斷,加上第二世的記憶,他完全篤定,這一世做出這些事情的那個燕秦,仍然是自己,只是很有可能,是已經擁有了兩世記憶的自己。

  那本話本里的內容,他這會也已經看懂了八成,剩下兩成應當是記載的這個時候的事情,因為沒有那一段記憶,他也無法理解當時的心境,所以不能夠完全解密。

  不過也不要緊,只是喪失了一年半的記憶而已,他現在能夠想起來這麼多,那一年半載中發生的一切,遲早也能都想起來。

  待到浴桶中的溫水悉數變成了涼水,燕秦起了身,自己把衣服穿好,擦濕透的頭髮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腦海中突然浮現起華清池中攝政王替自己擦發的畫面來。

  想那個男人做什麼,燕秦晃了晃腦袋,試圖把攝政王的臉從自己腦海中晃出去。

  頭髮太長太厚,他擦了一會,實在懶得擦了,取了塊干毛巾搭在肩頭,披散著頭髮便推開了房門。

  在門外候著的常笑等得無聊透頂,不過他習慣了這種等候,也沒有什麼怨言,等燕秦出來,他又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臉上露出讓人倍感親切的笑來:“陛下方才怎麼不喊老奴進去伺候?”

  燕秦瞥了他一眼:“孤又不是斷了手。”他雖然是皇帝,但苦頭也是吃過的,還沒有廢物到什麼都要人伺候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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