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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燕秦很是用力咳嗽了兩聲,“就賭這個,王叔敢不敢賭。”

  “陛下既然這麼想輸,臣定當奉陪。”

  第46章

  會試牽扯的考官人數眾多,根據知情的程度,考官的身份不同,大理寺卿酌情定的罪名也略有差距,審理起來的速度自然也沒有那麼快。

  燕秦給了大理兩個月,但是殿試在即,為了警醒世人,蕭家所作所為和當今聖上對蕭家的處理結果都被公布在了張貼皇榜的地方。

  來往的行人瞧見了,苦讀多年的學子難免憤然:“蕭家,國之蟊也!”

  那些落榜的寒門弟子在羨慕獨孤柳得以沉冤得雪的同時,也不免對蕭家這類世家權貴多了幾分怨恨。這次是獨孤柳走了狗屎運,被陛下發現了此等偷天換日移花接木的事。

  那以前呢,以前的時候,他們這些個差了一名兩名落榜的,是不是就是因為有這些世家子弟占掉了本來屬於他們的名額。

  事情發酵了兩日,關於蕭家人的處置便出來了。蕭遠年事已高,挨了板子又削了爵位,整個人都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本來按照大燕律法,他還是要將蕭遠流放置邊疆。但蕭遠到底是先太子的外祖父,世家的底蘊人脈擺在那裡,燕秦做得十分過分了,難免會引起反彈。

  他最後還是下了道聖旨,其餘的罪便免了,讓蕭遠在府上修養,安度晚年。

  但誰都知道,遭了這般大變,最受器重的孫兒也因此受了連累,仕途無望,蕭遠的心結是根本沒有辦法開解的。

  做皇后的女兒死了,蕭遠沒垮,做太子的外孫死了,蕭遠也沒有垮。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撐不下去了。

  因為鬱結於心,纏綿病側數月,他便撒手人寰。

  當然,這都是幾個月後的事了,這個時間段,正是此次科舉舞弊中受益者蕭寒山被流放的時候。

  他年輕力壯,挨了二十板子,身子骨倒也還結,但蕭家落難,這輩子無法再入仕,對他來說造成了極大的打擊。明明年紀輕輕的,整個人卻呈現出一種滄桑頹廢感,瞧起來比幾個月前老了許多。

  流放蕭寒山的這一日,燕秦特地從宮裡出來,在離城門最近的地方選了個最合適看風景的雅座。

  他是掐著點來的,差不多等了小半個時辰,就看著帶有蕭府標記的馬車緩緩駛向城門。

  因為他的命令,這個時候城門查進出人口非常的嚴格,每輛馬車都必須接受檢查。當然,某些權貴,如攝政王這種,只要出示了代表身份的令牌,就會被護衛恭敬地放行。

  曾經的蕭家或許能夠有這樣的本事,在出了這麼轟動的舞弊案之後,蕭家的名號在小小的守城官那都不好使了。

  蕭寒山一下了馬車,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看那,那個就是蕭寒山,就那個科舉舞弊的人!他祖父為了他,燒了整個文淵閣,把此次所有的考卷都燒了!”

  燒了所有考生卷宗是什麼概念,那就是說,即使是存在和獨孤柳一樣的情況,也沒有人能為他們證明,他們才是該金榜題名的那一個。

  能夠參與會試的,都已經博得了舉人功名,基本上都是當地數一數二的有才華之人。這些學子有些是寒窗苦讀十餘載,有些是考了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才博得功名的。

  原本沒考上也就算了,如今出了這舞弊案,難免就有人想,興許我沒有落榜,我也是同那會元獨孤柳一樣的呢。

  斷人前途如殺人父母,是不共戴天之仇。都怪蕭家,都怪蕭寒山。蕭遠在府上養病,他們要報復也報復不到,但蕭寒山是不一樣的,他是要流放邊疆的。

  他們懷著被毀了前途的怨恨,想著法子探聽了蕭寒山離開京城的日子,等到背後的組織者振臂一呼,便有無數的臭雞蛋爛菜葉朝著容顏憔悴的蕭寒山砸過來。

  “別砸了,別砸了。”

  饒是蕭寒山武藝不錯,可要護著來給他送行的母親,他身上也挨了不少雞蛋和爛菜葉。

  一個雞蛋砸中了他的腦門破了開來,蛋清和蛋黃順著他年輕俊逸的面容緩緩往下流,讓他看起來實在好不狼狽。

  蕭寒山好歹也是曾經的國公世子,如今卻落得這麼個下場,難免讓人感嘆人走茶涼。

  燕秦雖然不喜蕭家,但也沒有刻意去動手做什麼,畢竟蕭家沒有出事之前,不知道招了多少人嫉恨。這次一出了事情,以前隱忍著的便一下子爆發出來,迫不及待地往蕭家頭上踩那麼兩腳。

  燕秦今兒個過來,便是來看這一場蕭家落難的戲碼的。可看著看著,燕秦臉上卻也笑不出來。

  他這會是想起來自己第二世的時候的結局,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在。

  常笑瞧著小皇帝的神色不對勁,便勸道:“陛下,蕭家這是罪有應得,他們不值得您的憐憫同情。您要是看不得這樣的場景,就別看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別看常笑對著誰都是一張樂呵的面孔,但他心眼小,也記仇的很,當年先太子可沒有少欺負過自家的主子。

  太子也就算了,那個蕭寒山,不就是仗著在太子和皇后跟前受寵,根本瞧不起自家主子。皇宮裡頭,攀高踩低都是常事,不得寵的皇子,確確實實比不上得寵的權貴。

  可常笑就是不平,就是記仇,他家小主子這麼好,都是蕭家人眼瞎。

  先皇還沒死,但先太子死了之後,燕秦做了一段時間的太子。那個時候沒有攝政王壓著,可以說是燕秦十四年來過的最快活的一段時間。不少人試圖來巴結燕秦,先前對燕秦這個毫無存在感的小皇子不屑一顧的也都換了張嘴臉。

  唯獨蕭家例外,先太子死了,蕭寒山還是看燕秦不起,甚至打心眼裡認為,是燕秦的存在剋死了太子,是他搶了本該是先太子擁有的一切。

  若不是他只是個太監,他一定要往蕭寒山臉上呸一口。

  太子之位,說是燕秦撿漏,可那也是因為燕秦是先帝的孩子,誰讓太子命不好死的早,而他家主子運氣好,命長。

  先帝給的位置,又不是燕秦主動搶的,蕭寒山有什麼資格瞧不起自家主子。

  這次蕭家落難,雖然常笑也不是很懂蕭家的前任家主蕭遠是怎麼想的,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幸災樂禍,看蕭家人的落魄。

  其實他覺得那些人扔臭雞蛋看著還挺解氣的,若不是身份的不合適,他也想湊進去扔幾個到蕭寒山腦袋上。

  常笑又看了燕秦一眼,心裡想著燕秦的好:哎,都是自家主子心太軟了,看不得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戲碼。

  好歹相處幾十年了,常笑心裡想什麼,對燕秦來說都等同於寫在臉上,他頗有些哭笑不得:“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心軟。”

  若真是個心軟的君主,他就不會拿所有的考官都開刀了。“罷了,不看了,我們去看看獨孤吧。”

  誰都知道,這次的舞弊案,被蕭家擠下去的獨孤柳是最大的受害者,燕秦藉口補償對方受到的傷害,特地上次了黃金百兩,若干綾羅綢緞,幾個簽了死契服侍獨孤二老的僕人,還有一套位於京城中心的獨門獨戶的小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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