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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政王重視這大燕江山,對此事肯定決不輕饒,但這一次,燕秦並沒有著要倚靠攝政王的力,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為了給獨孤柳開路。

  便是讓獨孤柳得了新科狀元的名頭,讓一個朝中毫無根基的年輕人來做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難為了獨孤一些。

  若是攝政王的人不從中阻攔,甚至拉上那麼一把,想來獨孤能在朝中容易立足得多。

  燕秦的打算雖然好,也得攝政王配合。他今兒個來這麼一遭,便是想好了讓攝政王配合的法子。

  激將法也好,利用江山社稷刺激攝政王也好,那麼多個法子,不管麻煩不麻煩,好用就行。

  燕於歌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陛下今日過來,是為了那個獨孤柳吧。”

  他用的是肯定而不是詢問的語氣,“讓我接著猜一猜,這被那蕭寒山取代的會元頭名,應當就是獨孤柳。因為前幾名考生的卷子,會由考官送過來交由陛下批閱,而陛下因為熟悉獨孤柳,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字跡。”

  在了解燕秦和獨孤柳的關係親密這一點的情況下,這些推斷其實很好猜。只要腦子不算太差,都能想到這一些,燕秦沒吭聲,接著等攝政王說下去。

  一身玄色的俊美青年繞著小皇帝走了兩圈,仗著身高腿長,居高臨下地看著小皇帝的臉道:“獨孤柳的文章確實做得好,或是出於私心,或者是出於其他,陛下欽點了獨孤柳做此次會試的頭名。可不曾料想,今日特地去報喜,卻得知,頭名不是獨孤柳,反倒換成了蕭寒山,陛下心中奇怪,教獨孤柳默了幾日前的答卷,又去尋此次會元的卷宗。”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攝政王再複述一遍了。無非就是小皇帝發現了卷宗不在,然後找到他這個攝政王的府邸上來。

  燕秦沉默了一小會:“你知道不知道,存放卷宗的地方走了水,上白份舉子的卷宗悉數燒毀?”

  攝政王愣了一下:“這個臣還真不知曉。”

  他的人雖說是時時刻刻都盯著,但只要不是特別緊要的事情,基本上統一了時間再來向他匯報,不然他安插的人這麼多,發生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來找他,他這一天到晚,就別想要什麼閒暇時間了。

  “但這又有什麼要緊呢,不管走水不走水,此次的科舉舞弊案陛下都要徹查,不是麼?”

  這說的倒也沒錯,走水不走水,只是決定了罪名的輕重程度而已。

  見皇帝不語,默許了自己的說法,攝政王又接著說:“陛下方才不是說,為何要屏退其他人,臣現在就告訴你,自然是因為有些話,為了陛下著想,教外人聽了不好。”

  天底下,能夠真正守得住秘密的只有死人了,若是有人聽了不該聽的話,性命能不能保住他就不知道了。

  為了讓這世上少一點這樣無辜的死人,多積攢一點功德,燕於只好教他們沒法聽見不該聽的了。

  燕秦唇角上揚,眼露譏諷:“這麼說來,王叔還是為了孤好了。”

  “陛下能明白臣的苦心,自是再好不過。”燕於歌話鋒一轉,輕抬起小皇帝的下巴,似乎要從這清亮的眼珠子看進對方的心靈深處。

  他聲音低沉,似帶蠱惑之意:“陛下再告訴一遍微臣,您當真對獨孤柳無意?”

  “啪!”小皇帝絲毫不溫柔地打掉了攝政王作亂的手,然後看著自稱斷袖的攝政王,“,你先前不是問了孤一個問題,當時孤說不知道,那現在孤很清楚地回答你,我不是斷袖。”

  他與獨孤柳以前是好友,現在是君臣之誼。因了攝政王動手動腳的行為,燕秦的眼裡燃著一簇小火苗:“這話是我問王叔的才是,王叔既然不喜歡獨孤柳,為何口口聲聲都是圍著他轉,還是說,你喜歡的不是獨孤柳,而是……”

  意識到有些話不能說,最後一個字,燕秦強行咽了下去,決定避開這個話題不談。

  小皇帝默默在心裡說了聲抱歉,比起讓攝政王產生別的不應該有的想法,還是讓攝政王喜歡獨孤柳比較好吧。

  第44章

  “為什麼非得讓我做這種事情,是不是會元有那麼重要嗎?!”

  擺放卷宗的文淵閣走水一事傳到小皇帝耳中,讓他忙不迭地趕往攝政王府的時候,蕭家大宅內設的小佛堂里也發生著激烈的爭吵,年輕的男子把手中的卷宗摔到地上。

  若是燕秦瞧見了,定能一眼看出來,這其中的一份卷宗,便是會試的時候獨孤柳所寫的那一份。而另一份卷宗,則屬於一百五十三位舉子中真正消失的那一份。

  饒是他發了天大的火氣,跪坐在蒲團上念著佛的老人還是一副超脫世俗不問世事的淡然模樣。

  待到年輕男子平靜下來,他才停止了念經打坐,只余右手緩慢轉動著佛珠,語氣十分平和地道:“你覺得,你自己的策論,比起這獨孤柳的,孰好孰壞?”

  年輕男子,也就是今年的會元,蕭寒山繃緊了臉:“祖父,方才我就說了,我承認我的策論寫的不如他。”

  是,自個的策論不如這個人,可也說不到多差,拿不到頭名,第二總沒有問題,更何況上了金鑾殿,殿試上還不知道誰是狀元誰是榜眼,一個會元的虛名,有多少人會在意。

  那獨孤柳,不過是一介草民,哪能威脅到他的身份地位。“祖父,殿試還未開始,您對孫兒未免太沒有信心了些。”

  就算是這獨孤柳拿了狀元又如何,每三年大燕就要出一個新科狀元,可結果呢,有多少個狀元能夠出頭的。

  翰林院編修這個位置,雖說是親近皇帝,可編修那麼多,真能一躍上龍門的屈指可數。

  寒門子弟相較世家子弟而言,本就極其不易出頭。並不是說他有多麼愛惜這些寒門子弟,只是世家子弟有世家子弟的驕傲,蕭寒山並不屑於用這樣的手段對付自己的對手。

  祖父為了他能博這個頭名,便直接毀了一個年輕人的仕途,在他看來,著實是過於狠辣了一些。

  面對情緒激動的孫子,那老人手中緩慢轉動的佛珠總算是捨得停了下來:“寒山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一些。箭已經離弦,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既然已經做了第一步,那就只能把剩下的每一步都走完。”

  “你要真是心疼那獨孤柳,便應該想一想,若不是你沒有勝過他,祖父也犯不著這樣做。”

  就是因為對自己孫子太過自信,覺得蕭家子孫一定是頭名,他才沒有管這會試的事情,結果等拆了卷宗,查看封住的舉子的名字,那些個主考官才告訴他,當時拿給皇帝的策論並不是蕭寒山作的,而是另有齊人。

  蕭寒山這孩子,一直很是讓他驕傲,從小到大,就是這一輩中最優秀的兒郎。可這一次,他蕭家精心教養出來的子弟,卻比不過區區一個寒門,這實在是讓他蕭家丟了大面子。

  “可是,可是這也不是您就把別人毀了的理由。”這得虧他是第二,若是他考個第七第八,祖父豈不是要把前頭舉子都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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