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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小皇帝顯得尤其嚇人,高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老老實實地道:“千真萬確。”

  他把過的喜脈,沒有一萬也有一千,若是這都能看錯,就可以直接收拾包袱從太醫院滾蛋了。

  燕秦深吸了一口氣,看了蘭妃一眼,像是在避開什麼髒東西似的,往後頭退了兩步,視線移向同行的白牡丹:“貴妃……”

  他尚未把話說完,白牡丹便認錯道:“宮中出現這等醜事,是臣妾失職。”

  她並不喜歡小皇帝,也不知道為何小皇帝給了她那麼高的份位,甚至還把屬於皇后的鳳印交給她,讓她暫時管理後宮。

  但這些日子以來,她著實是愛上了這種高高在上的滋味,這次蘭妃出事,她管理不嚴是事實,與其等皇帝先問責,還不如先告錯。

  “既然知道有錯,那就替孤把姦夫給找出來。”

  他記得白牡丹尚未出閣的時候,便做過替生母揪出爬床婢女的事情。比起常笑來說,她應當經驗豐富得多。

  “是。”儘管不明白皇帝為何對自己如此信任,但一心將功補過的白貴妃還是應了下來。

  她差人把蘭妃身邊的伺候的宮人都帶過來,心中有了成算之後,又柔柔弱弱地道:“陛下,臣妾想問他們幾句話,只是怕污了陛下聖聽,可否請陛下迴避一二。”

  男人只喜歡女人在他們面前柔柔弱弱的樣子,到底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白牡丹可不想在燕秦心裡落個心狠手辣的印象。

  自己這位白貴妃是個多心狠手辣的角色,在第二世的時候,燕秦就認得清清楚楚,但他看了眼蘭妃,還是意難平:“孤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說罷,他一甩長袖,轉身大踏步地往外頭走。

  常笑忙追了出去:“陛下,您的手爐。”

  這宮外可沒有燒地龍,天寒地凍,萬一凍著了小皇帝怎麼辦。

  接了常笑手裡的手爐,燕秦就打算讓常笑回去:“你去給孤盯著,白貴妃的手段,你也學著點。”

  常笑剛要應好,瞅著皇帝身後那一張面孔,那個好字又被他重新咽了下去:“陛下,攝政王來了。”

  攝政王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燕秦這麼想著,回過頭來,卻真的看到了他日夜想著,期盼著對方早點去見閻羅的臉。

  燕於歌腿長,步伐邁得又大又快,幾乎也就是片刻的功夫,攝政王就從原處的一個小黑點變成了台階上的一大坨。

  他站在比皇帝矮了兩個台階的地方,平視著小皇帝的目光:“臣聽說,宮裡出了刺客,擔心陛下安危,等不及通報便入了宮,還請陛下饒恕臣的罪過。”

  光天化日的,哪裡來的刺客,燕於歌分明是知道他被人給戴了綠帽子,特地進宮來看他笑話的。

  燕秦一眼便看破了攝政王險惡的用心,但攝政王給的理由冠冕堂皇,他只能壓抑著怒氣道:“王叔一心為孤著想,孤又怎麼會怪罪於你。只不過王叔這消息怕是聽得岔了些,宮中並無刺客。”

  “哦?”看著芙蓉殿外圍著的一圈士兵,燕於歌似笑非笑,“陛下無需逞強,微臣應允過先皇,定要護好您的安危。”

  他邁開長腿走上台階,徑直就往殿內走。

  燕秦倒是想讓人把攝政王給攔下,可惜他很清楚,沒人敢攔攝政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免得自取其辱。

  原本他還打算在外頭吹吹風冷靜一下,可攝政王都進去了,燕秦哪裡還有心情待在外頭,也走上台階跟了上去。

  攝政王來得實在是巧,這個時候白牡丹把有嫌疑的對象都帶了出來,又讓人抓了貼身伺候蘭妃的宮女出來,正打算審問呢,冷不丁身旁就多了個人。

  她抬頭一看,竟是那日替皇帝選妃的攝政王。

  這種皇家醜聞,自然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攝政王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趕過來?只一瞬間的工夫,她腦海里的念頭轉過百轉千回,想著攝政王的身份,她還給攝政王行了個晚輩禮:“妾身見過攝政王叔。”

  燕於歌的面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疑惑:“這是?”

  跟上來的燕秦在心底冷哼,呸,明明心裡門兒清,還在這裡裝模作樣,不要臉的戲精一個!

  “正是皇叔想的那樣。”他看向白貴妃,“人呢,找出來沒有?”

  白牡丹顯得十分尷尬,皇帝這才出去多久就回來了,這麼點時間,她變個臉嚇唬人都不夠。

  蘭妃顯然對她那情郎還挺痴情的,不然早在高太醫點名她懷孕的時候,她就該把姦夫說出來,這樣還能死得痛快一些。

  白貴妃說話的時候,燕於歌就在欣賞小皇帝比調色盤還精彩的臉色。他剛想說什麼,因為宮侍要給攝政王見禮的蘭妃卻突然迸發出異於常人的力量。

  她如猛虎撲食一般撲向了離她最近的攝政王,然後在對方踢開她之前,牢牢地扯住了男人的褲腿。

  得虧攝政王注意力在小皇帝身上,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又是豁出性命不帶惡意的一撲,不然不等她過來,她早就被踢到兩米開外去了。

  這一次蘭妃哭得撕心裂肺,毫無形象:“王爺,你救救臣妾啊!”

  轟隆!冬日裡無雷公,但這句話堪比天雷,把在場眾人砸了個外焦里嫩。

  趁著攝政王被雷得沒有反應過來,蘭妃又接著拋出一句殺傷力更大的話:“孩子是無辜的啊,王爺,求您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啊!”

  其實蘭妃想說的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她邏輯學的不大好,說出來的話十分引人浮想聯翩。

  本來再等一段時間,姦夫都給揪出來了,也就沒有燕於歌什麼事了,可誰讓攝政王急著要看熱鬧,來得這麼巧,這麼妙,就被蘭妃這個瘋女人給纏上了呢。

  一旁的白貴妃被這宮內秘聞驚得目瞪口呆,其他的宮人垂著頭閉著眼,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

  而一旁的常笑已經氣得紅了眼睛,天殺的攝政王,陛下信任他,才讓他替自己選妃,可他倒好,竟然做出此等穢亂宮廷的醜事,這是陛下發現了,若是沒發現,豈不是教攝政王亂了皇室血脈!

  這個時候,常笑氣得狠了,連邏輯也不管不顧了。

  滿宮殿的人,最相信攝政王沒有碰蘭妃的就是燕秦了,他很清楚,就蘭妃這樣的女人,攝政王眼睛瞎了都不一定能夠看得上,而且若攝政王真要混淆皇室血脈,肯定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才是。

  攝政王眼底的震驚並非作假,但就是那一瞬間,燕秦想了很多的東西,蘭妃雖然可惡,卻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

  此時此刻,天時地利人和,他反應過來,擺出一張悲憤欲絕的面孔,趁著燕於歌還沒有來得及張嘴辯解,一盆髒水就潑到了攝政王的身上:“王叔,孤這麼信任你,你竟然做出這般醜事!”

  小皇帝明亮的眼眸失去了鮮亮的色彩,充滿了灰暗和絕望,他那張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面龐上,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控訴著攝政王的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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