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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黎嘉駿差點就說你愛不愛我了,到底心虛,只能瞪眼,“不就寄個信嗎!”

  “你啊……你緊張心虛的時候,總是顯得特別穩重。”秦梓徽搖搖手指,啪嘰仰天倒在床上,抱著枕頭滾到一邊,頭埋在那兒悶悶的拒絕,“不幫,肯定沒好事,三爺最壞了!”

  “……”黎嘉駿抿抿嘴,認真考慮逼jian的成功率,最終她端詳了一下秦梓徽那枕頭抱出充氣娃娃范兒的樣子,覺得如果她腦子一熱主動了,那今天絕對就報銷在這了。

  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她坐在一邊,自顧自肅了臉開始想轍,時不時不滿的看旁邊一眼,但不得不說心裡卻是有點鬆了口氣的。

  她想讓維榮幫忙,但卻只有他的地址,沒有電話,如果貿貿然找上門不一定碰到人,她決定先寄信要個電話約個時間,好當面鼓對面鑼的求幫忙,可是現在大嫂人盯人,她竟然只有藉助其他人把信遞出去。

  想來想去,竟然只有個秦梓徽……人家還不肯遞。

  她要是成了地下黨,這個組織算是廢了……

  但若是秦梓徽真的遞出了這封信,那一場大戰是少不了了的,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對於讓她涉險的態度,秦梓徽和家裡人是站在一條戰線的,他若是真的在她的出川道路上推了一把,以後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好吧,不遞就不遞,大不了她坑別人去。

  她已經想好了,這不是還有唐亞妮,還有熊津澤嘛……

  正思索間,背後突然一暖,秦梓徽從後面摟過來,抓住她的手往上抬對準窗戶,透過光看著裡面的信紙。

  “好短的信,寄給熟人嗎?”

  “……”

  “大嫂為什麼不幫?”

  海子叔已經投遞了……她想早點寄出……理由好多個,可她都說不出來,因為那根本不是主要理由,所以只能不說。

  秦梓徽沉吟了一會兒:“我寄了會怎麼樣?”

  “阿梓……”黎嘉駿輕聲道,“我二哥失蹤了。”

  身上一緊,他終於嚴肅起來,把她轉過去,兩人面對面,“怎麼回事?”他問。

  “前兩日日本炸沉了一艘船,聽說我二哥可能在上面。”黎嘉駿說著說著就覺得心酸,“可也只是可能,還沒說一定,家裡對外門路最多的就二哥了,他一失蹤,家裡焦頭爛額的,我前陣子遇到一個老朋友,比較幫的上忙,但情況比較複雜,爹和大哥都不希望招惹,可現在,你看……飛機都到這了,如果還是怕麻煩,耽誤了找人,那……那我哥就真回不來了……”

  “你這信……”

  “他只給了我地址,可本身很忙,我擔心直接找過去碰不到人,哥和嫂子怕我衝動,所以才看著我,可我只想要個電話,請他幫忙注意一下。”黎嘉駿哭喪著臉拆開信封,“不信你看,我真的什麼別的要求都沒有,因為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秦梓徽嘆口氣,他接過已經撕了一半的信封,從桌上又拿了一個新的,直接把信紙換了進去,封上,寫好了地址:“我幫你送去。”他拿糯米粘著信封,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你能開心就好。”

  黎嘉駿想笑的,但她笑不出來,看著他壓著信封的手,竟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發抖,她把手藏到身後,垂下頭,不敢看他。

  秦梓徽收了信,卻沒坐回來,而是直接坐在桌前,望著窗外,忽然道:“你知道,什麼時候起,我開始惦記你嗎?”

  黎嘉駿虎軀一震,茫然抬頭,只看到他的後腦勺,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說起這個。

  可她和他的初識,分明是個很複雜的事情,他要是敢提起以前那個黎嘉駿,她就給他一個竄天猴兒!

  “你應該是記得的,那天我來給你們送請柬,你二哥攔了我,讓我送完就走,也許並不希望你看到我,但你還是沖了出來。”他回頭笑了笑,“你衝出來就大叫,‘我要考大學!’”

  黎嘉駿聽得一愣一愣的,她記得那時候,因為那真的是【她】和他的初識。

  秦梓徽那聲音模仿的惟妙惟肖,笑容越發明朗,卻又透出點苦澀:“那時候的感覺,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法描摹清楚。”他又望向窗外,“我心心念念的,是要揚眉吐氣。若是你真敢來捧我的場,我定要叫你好看,那時候,我是真的打算豁出去,指著你唱的。”

  “……”

  “可是待看到你那麼跳出來,那麼一喊,我忽然就覺得,什麼力氣都沒了。”他苦笑著搖頭,“什麼報復,不甘……任你黎三爺以前如何專橫跋扈,我從未覺得自己低你一等,可那時一看到你,我真覺得自己卑微到土裡了。”他說著,抬手比劃了一下,“你在那麼上面,我仰著頭都看不到。那時候我就想,我這輩子不能就這樣了。”

  他還是在努力笑著,晃了晃手中的信:“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換我領著你走,但曾經那般追著,望著,追不上不說,還攔……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嘉駿,你只要告訴我,我會後悔嗎?”

  黎嘉駿鼻子酸酸的,她能保證什麼呢?她什麼都保證不了,可她還是搖搖頭:“不會的,絕對不會讓你後悔的。”

  ……只要那一天到了,什麼都是值得的。

  第170章 小愛迪生

  秦梓徽估計沒有寄,而是直接快遞了。因為維榮當晚就打來了電話,幸好接電話的是金禾,她直接叫來了黎嘉駿,表情卻略疑惑:“好像不是秦長官。”

  黎嘉駿在她探尋的目光下感覺囧囧的,那副“我們三小姐私生活有點亂到底勸不勸呢”的糾結樣真是讓人不知道該不該解釋。

  維榮本沒什麼特別的語氣,直到意識到黎嘉駿是刻意壓低聲音做賊一樣說話才來了點興趣,問:“你在做什麼壞事兒?”

  黎嘉駿一臉正經,聲音卻很虛:“我不是做壞事兒,就想托你給安排個船票,我想去武漢。”

  “不行。”

  “……武漢真掉了?“

  “……”維榮沉默了一會兒,冷聲道,“你的消息來源。”

  “啊?”黎嘉駿愣了愣,下意識答,“我猜的呀。”她說完才感覺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危險,連忙補救,“不是,飛機都過來了,除了用武漢中途點,還能從哪兒飛來啊。”

  維榮沒說話,思量了一會兒,說:“你要去做什麼?”

  “其實不是武漢也可以,就到宜昌也成。”黎嘉駿斟酌道,“我二哥,你和周,護送過的那個,他這兩年一直在交通部做,組織實業西遷,前兩天不是有艘船被炸沉了麼,聽說他當時正要上船,現在失了聯繫,也不知是上沒上……這托人找,總沒自家人上心。”

  “你家也不怕一個救不回還搭進去一個?”維榮冷笑。

  “什麼呀。”黎嘉駿怒了,“能說點兒好的麼?再說了,要是能跟家裡人商量,我至於這樣偷偷摸摸找你麼?”

  維榮哼笑了一聲,沉吟了一下:“有你們這兩兄妹也是你們黎家前世救了日本天皇。”

  黎嘉駿琢磨了一會兒才聽懂他在說什麼,一時間簡直哭笑不得,對現在的人來說這是一件多不積德的事兒……

  她只能裝沒聽懂,問:“那究竟成不成?”

  “不成。”

  黎嘉駿急了:“為什麼呀,只要打聽到船,我蹭上去在甲板上貓著也行啊!”

  “國無小事,我身負審查之職,不能擅自送身份不明的人上前線,出了事,我死可以,影響戰局之責卻萬死難挽,這種事,我不會幫忙。”

  “……身份不明是幾個意思?我身份不明?我還身份不明了?我根正苗……”黎嘉駿忽然一陣心悸,她倒吸一口冷氣,硬是把那個紅字吞了進去,只覺得手一陣發軟,差點點兒就嚇尿了,腦子一陣空白。她這兒半天沒說話,那維榮也不欲與她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黎嘉駿手裡抓著電話,盯著聽筒怔怔發呆,好半天冰涼的血管才有種恢復流動的感覺。

  “小姐,您怎麼了?”雪晴端著個果盤從門口路過,她望著客廳里,好奇的看著。

  “哦,沒事兒。”黎嘉駿笑得很疲軟,她強自鎮定掛上電話,解釋道,“我想點事兒。”

  雪晴哦了一聲,徑直走開了。

  黎嘉駿思維很混亂,她覺得自己需要理一理,一開始被嚇到以後,恐懼漸漸褪去,剩下的,就是對維榮話里意思的剖析了。

  她在另一種意義上確實根正苗紅,祖上三代都能查成分,沒有一點是值得被懷疑的,為什麼到了維榮嘴裡,她就成了“身份不明”的人?

  而且,說實話,她總覺得維榮說話的語氣有點奇怪,這種感覺就類似於一個憤世嫉俗的人突然認真跟你說要為XX騰飛而讀書一樣,他並不是個嚴肅的人,卻突然慷慨大義,這不由得讓她產生某種懷疑。

  雖然她一直覺得後世那些諜戰片很扯淡,可是不得不說對於一些劇情她總是能聯想很多,而且……接受力超強。

  她鬼使神差的摸了摸桌板下面,空無一物。

  ……完全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這行為就仿佛打開了什麼奇怪的新世界。

  她彎下腰,在沙發下面摸了摸……還是什麼都沒有,灰塵都沒,可見金禾她們多細心。

  把沙發和茶几全摸了一遍後,她又把窗邊的酒櫃也搜查了一下,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摸到個什麼東西,只是想排除這種可能而已。

  客廳不大,東西也不多,她打算檢查完了就去自己房間看看,此時家具都被摸遍了,正當她叉著腰考慮要不要把櫥櫃搬開一點看看背後時,雪晴送了水果下來,又一次路過客廳,看到她這麼站著,再次好奇:“小姐,你又在做啥?”

  黎嘉駿擺擺手:“沒事兒,我閒著……等等,雪晴啊,最近家裡有沒有陌生人來過?客人有沒有?”

  雪晴想了想,搖頭:“沒吧,就下午秦長官了。”她答得意味深長,見黎嘉駿要炸毛,連忙一本正經的繼續道:“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家裡人手不多,又只有老爺夫人,本就圖個清靜,有客都是大少爺直接城裡的公司接待了,怎麼會請到家來啊。”

  也對,這麼長時間了,上門過的也只有大嫂的好友唐亞妮和代表報社來慰問的編輯熊津澤,大哥二哥的朋友幾乎美譽。

  黎嘉駿點頭:“行,我知道了,你別忙活了,早點休息。”

  “恩,好的,今天姨太胃口好呢,想吃水果,我給她送點,這就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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