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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此時此刻,知道今生與他的緣分早就已經盡了,未來的路也不會有任何重疊,她想做的最後一件事,還是保護他。

  盡她最微薄的力量,保護他。

  杜哥說到做到,將一份材料扔在安鸞面前的時候,他走到窗邊點了一支煙。

  “這是去年的一件事,裡面的證據也足夠讓紀雲天將我送進去蹲幾年了,和他污水那件事相抵,你交給他吧,但是如果他先一步害了我,你可就要守寡了。”杜哥說罷將煙吐向窗外,風一吹就將白煙迅速的散了。

  “他不會的,我不會讓他送出去。”安鸞說的其實沒有自信,可她還是願意相信,紀雲天會聽她一句勸。

  “我***可能是瘋了,這輩子也沒想著和哪個女人結婚,最後愛上你這麼個主兒。”杜哥說著自嘲的笑了笑,將菸頭掐滅,轉頭看向安鸞說:“什麼時候去,我幫你約他。”

  “明天,去民政局的時候,一起。”安鸞低著頭,杜哥倒是挺滿意她這個答案,他不是小心眼的人,對女人也一向不上心,但遇到安鸞之後完全變了,她要是真的要去單獨見紀雲天,他得將這筆醋帳算在那小子頭上。

  辦理離婚的工作人員一句勸解的話都沒有,因為實在受不了安鸞身後杜哥的眼神,要殺人一樣的。

  三個人一起來離婚的她還真的從來沒見過,現在這社會,男人搶老婆都是堂而皇之了?

  主要是領導也專門吩咐了,認真辦事兒就行,一句廢話都不要多說,不然她這工作也就干到頭了。

  “結婚登記在隔壁麼?”杜哥捏著安鸞的離婚證,拉住她的手腕問工作人員,她趕忙點點頭說:“就隔壁。”

  安鸞起身,走了幾步又停下,將包里的材料袋拿出來,走到依舊坐在原位沒動的紀雲天身邊,將材料袋放在了他面前的離婚證邊上。

  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離開。

  就像她安安靜靜的走進他的生活,自始至終,她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力求不留下過多痕跡。

  紀雲天終於懂了,這個會將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暗自了解的非常清楚,不動聲色,小心翼翼的照顧他,用最不招他心煩的方式喜歡他,愛著他的女人,徹底離開了。

  此時此刻開始,連法律都不再保護他們的關係了。

  又有人吵吵鬧鬧的進來,男人和女人說盡了互相傷害的話,紀雲天不得不讓開了位置。

  “別吵了,夫妻之間,有那麼大仇恨麼?”剛才溫和的工作人員此時突然就嚴肅了。

  這句話也同時戳在了紀雲天的神經上,夫妻兩個字對以前的他來說,是沒有意義的,甚至是累贅的,可現在對他來說,千斤重,珍貴卻已經成為了往事。

  紀雲天一直都沒有打開安鸞給她的材料袋,他實在不敢看,最後的最後,她到底給了他什麼東西,他不敢看。

  杜哥即將大婚的消息漫天飛,紀雲天為了躲避,除了必須去公司的時間,大多數躲在家裡和夜店,將近一個月,夜夜爛醉。

  在夜店裡,他見到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妖艷的,清純的,呆萌的,心機的,卻沒有一個能和安鸞重疊,哪怕是一點兒影子,都不曾重疊。

  他會和這些女人調笑,卻從不讓這些女人跟著他走,午夜清冷的街道,他一個人亂著腳步,將寂寞和孤單升華到極點,作為自我懲罰。

  頹廢至極,在家裡也能喝的醉倒,就快到安鸞結婚的日子,紀雲天頂著酒氣,打開了安鸞給他的那隻袋子,看到裡面的內容之後,五臟六腑又像是被無形的手攪和的換了位置。

  心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安放在哪裡。

  “安鸞……”紀雲天攥著材料跪在地上,她是用自己,換了這樣的保護罩給他麼?

  她還留了一張字條給他,告訴他不要將材料交出去,只作為相互制衡的保護殼,這是她對他最後的請求。

  她居然為了那個男人求他?所以說,她其實也是想保護那個男人了麼?

  紀雲天將材料攥的越來越緊,再抬頭的時候,眼神中閃著滿是仇恨的光。

  第28章 血染的婚禮(上)

  大紅色的喜服,繡滿了金色的龍鳳祥紋,安鸞將左右手上的二十幾個金鐲一個個的取下來,扔進面前紅木首飾箱,和另外一堆一起。

  她要從之前住的這房子裡出嫁,然後與杜哥一起去他新布置好的別墅居住一段時間。

  婚禮在全市最豪華的酒店舉行,車隊就快來了。

  安鸞沉靜的看著鏡中的自己,頭飾是純金的,一道金色的面簾垂下來,就像頭紗,化妝師給她畫的妝濃厚恰到好處,不會顯得她蒼白,襯托萬分嬌柔。

  穿紅色嫁衣是杜哥決定的,他說她總是面無血色,穿著西式婚紗看起來像剛從土裡挖出來的一樣,所以採用了純中式婚禮。

  送賀禮的人從早上就開始不斷,一卷一萬的紅包已經扔滿了外面的四隻巨大紙箱,送玉雕的,送金擺件的,什麼昂貴送什麼。

  就算滿目都是紅色與金色,安鸞的心也依舊是一片漆黑。

  她還是能想起嫁給紀雲天的那天早上,她笨拙的給自己畫了妝,婚紗很普通,陪嫁更是寒磣,但她心裡卻是滿滿的激動,同現在的麻木完全不同。

  那一天,外面熱鬧喧天,所有的排場都符合紀雲天的身份,但在她等候的房間裡,沒有伴娘,沒有祝福,紀雲天隻身一人進來後拉著她的手,若不是她父親說了一句,新婦腳不著地,紀雲天可能都不會抱她,會拉著她直接走。

  那一天,她卻記住了他身上的味道,雪松和柳橙配點淡檸檬的淺香,還有混合的男士須後水以及掩蓋不掉的菸草氣味。

  那是紀雲天專屬的味道,不專屬於她,卻在那一天,產生了唯她專屬的假象。

  她知道,紀雲天娶她不情願,可當她摟著他的脖子,讓他抱她上車,當他將那枚司儀遞給他的贈品玫瑰別在她胸前,俯身親吻她臉側時,她委屈了那麼多年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活著的美好。

  安鸞眼角酸,她將回憶強行定格在最後一個情景上,她貪婪且隱秘的望著紀雲天的側臉,聽著司儀說著美好且祝福的話,將那一天,定為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

  “新娘子,新郎來了,你將這些都摘了,這不是折杜哥的身價麼?聽話,都帶好,聽見了麼?”負責接應的喜婆是個特別能說會道的女人,一身大紅色的富貴大衣,一邊說一邊讓化妝師幫忙,將所有的鐲子又一股腦兒給安鸞套了回去。

  杜哥一身帶暗紋的中山裝,被一群統一著裝的兄弟們護著,擋開了婚慶公司的所有伴娘,奪了其中一個伴娘的手包,拿出婚鞋,霸氣非凡。

  他沒有紀雲天長相那麼出眾,可身上帶著一股別樣的氣質,不等旁人說,杜哥走到安鸞身邊,低頭掀起她的裙子,將鞋子幫她穿好,滿臉溫和笑意的抱起安鸞,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出了門。

  婚車是勞斯萊斯,純金的飛翔女神在車頭閃耀,後續車隊也全部都是頂級賓利,一眼看去,望不到車隊的盡頭,跟拍的媒體記者數不清人數,安鸞本想低頭,杜哥卻不如她願,被拍夠了各種角度,在將她放回車裡之前,杜哥俯身吻了她,這鏡頭定然也是明天的頭版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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