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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鸞坐在床腳,用毛巾繼續擦頭髮,就好像沒聽到。

  “你覺得,我會怎樣選擇?”杜哥問。

  安鸞停下來,沒有回頭,平靜的說:“做選擇的人,不是你,是我。”

  杜哥擰著眉,覺得這女人看著挺乖,沒想到也有放肆的時候?

  “我沒吃你用你的,沒欠你的虧你的,你憑什麼拿我去換?”安鸞緩緩站起來,轉身看著杜哥,不卑不亢的表情將杜哥直接惹的不怒反笑,他起身走到安鸞身邊,低頭看著她,用手指側背從她腮邊划過,勾勒著她身體的輪廓,嘖嘖了一聲說:“我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紀雲天對你不肯放手了。”

  安鸞沉默,這可能是她最近聽說過唯一的笑話了。

  紀雲天對她永遠都不會存在不放手,一個恨不得她立刻消失的男人,會有這樣的表現,只有一個解釋。

  他對她,心有愧疚。

  其實也沒什麼可虧欠的,安家欠紀雲天的,用兩條孩子的命,她終生不能再孕的苦,還有一顆再也不會愛的心,也算是還清了。

  “那你告訴我,你打算做什麼選擇?”杜哥又問。

  “你用什麼和我交換?”安鸞抬頭看著杜哥,說話的樣子特別認真:“用我去換紀氏,你給我什麼?”

  杜哥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看著安鸞,突然將她身上的浴巾扯了,目光直白的欣賞著她還泛著水汽的身體,嘴角勾著一抹冷笑的說:“我不打算拿你去交換,你和紀氏讓我選,我要你。”

  安鸞垂下眼,第一次在杜哥將她摁倒的時候反抗了,這反倒讓他更加興奮,她實在無奈,只能偏開頭哭了。

  杜哥本來是打算停一下的,但心裡莫名生起一股邪火兒,到底是沒饒了她,一邊撞開安鸞的腿一邊說:“而且,你根本沒弄懂情況,我要是真想拿你去和紀雲天換,我很快就能讓你欠我的虧我的。”

  第22章 只要她還在,愛不愛何妨

  紀雲天在醫院裡整整躺了一個半月,多處軟組織挫傷,腦震盪。

  在醫院醒來的第一時間,他立刻下了地,還沒站穩就是一陣眩暈,周圍人在對他說話,不管是親人亦或者是醫生,他滿腦子卻只有一個念頭。

  安鸞,醒來之後是怎樣離開醫院的?

  他也腦震盪了,他身上還沒有刀口,在站起來的那一刻都覺得天旋地轉,她呢?頂著可能會死的危險也要離開醫院,跑去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安鸞說過,不恨他,她不是不恨,只是將所有的恨,都發泄在了她自己身上。

  紀雲天低著頭,眼淚一顆一顆掉在衣服上,周圍人還在喋喋不休,沒人發現他哭了,這和安鸞一模一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個女人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很可能就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

  “紀先生,你該吃藥輸液了。”護士親切的進來送藥,將紀雲天扶回床上,他茫然的躺著,輕聲問了一句:“剛做完大手術,失血過多,腦震盪,肋骨還有骨折的人,如果從醫院跑出去,會怎樣?”

  “不想活了啊?”護士笑眯眯的幫紀雲天測了血壓,然後又插了溫度計,在調節輸液針頭的時候說:“你不要總站起來,腦震盪得好好躺著,不然恢復不好可要有後遺症的。”

  “是啊,當時她可能真的是不想活了。”紀雲天喃喃自語著,沉默的閉上了眼睛,眼淚從眼角迅速落進了耳邊的枕巾里。

  苦澀的藥順著喉嚨滑進去,他最想吃的,唯有後悔藥。

  “之前這裡那盤排骨呢?”杜哥站在冰箱門邊,望著冰箱,裡面整齊的擺著新鮮的蔬菜和水果,冰箱門上放了兩排橙子,和他記憶中的冰箱完全不同,以前這裡面全是啤酒和剩菜……

  安鸞沉默的走到他身邊,又拿了兩個橙子,熟練的切好放進破壁機,然後將蛋打進了鍋里。

  “我和你說話呢。”杜哥有時候也受不了安鸞的冷,一天說不了三句話,他都快崩潰了。

  安鸞的聲音被油煙機機會淹沒了:“不能吃隔夜菜,何況是隔了好幾天的。”

  杜哥固執的說:“我喜歡吃。”

  “樓下垃圾桶里。”安鸞懶得說任何一句廢話,終結談話的能力是一頂一的好,杜哥大氣出不了,小氣憋不下,氣的一腳踹飛了餐廳的椅子,早餐沒吃,摔門走了。

  安鸞全無反應,就像機器人一樣,將早餐擺好,自己只吃了很少的一點,就又要將盤子收回去。

  門開了,杜哥又回來了,將安鸞手裡的餐盤拿走放回桌子上,把倒了的椅子扶起來,坐下來將自己的和安鸞的那份全吃了。

  “我讓他們給我買五十斤排骨回來,中午全都給我燒了!”杜哥用餐紙狠狠的抹了嘴,起身理了理衣服,其實他挺想安鸞有點回應,至少吐槽一句五十斤排骨怎麼燒的了?

  她沒有,她一句話也不多說。

  這女人已經練到用刀戳她一刀都不會叫喚一聲的程度了。

  “這房子你要是覺得小住不慣就說,我在鄉下有別墅……”

  “不必了,這裡挺好。”安鸞說完拿著杜哥手裡的盤子去洗了。

  杜哥凝眉看著安鸞,被秒拒的不是個滋味,這女人屬文玩核桃的,太難砸開,硬砸開了心也不能吃。

  那就將就把玩著吧,磨得光光亮亮也是討喜。

  杜哥這套房子,只有不到一百平,他很喜歡這裡,因為有淵源,除了安鸞,他沒帶別的女人來過這兒。

  安鸞對奢華富貴從不在乎,住在這裡,竟也生出安逸感,只是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出門,身後一定跟著幾個人,去菜場都被人感覺到了。

  安鸞有時候在想,這樣的生活,如果沒有杜哥和那些跟著她的人,就太圓滿了,但是她的人生,最不能祈求的就是圓滿。

  房子有了女人,氣息都變的不一樣,安鸞開始養花,種草,忘記吃的紅薯發了芽,被她插在花盆裡養一段時間,也能折一盤紅薯秧拌菜。

  在外面叱吒風雲的大哥,回來後就是煩心事兒再多,也能瞬間被氣氛治癒。

  唯一的缺憾,就是這女人本身太冰涼,笑一笑都難。

  “杜哥,你這是打算和嫂子過日子了?”

  杜哥拎著一大袋子剛出鍋的定勝糕,被身邊的弟兄嘲笑,他自己都想不通為啥,只記得之前拎回去幾塊, 安鸞多吃了幾口,今天就差點將人家攤子都端了。

  另一個兄弟跟著說:“搭個伙也不錯,之前那些黏著你的女人都不是料理家庭的主兒,杜哥要真覺得嫂子挺好,乾脆娶了唄,讓兄弟們也跟著喝幾口喜酒。”

  這群兄弟都會看眼色,早就改口叫安鸞嫂子了,杜老大嘴上不說,聽著心裡倒挺舒服的。

  唯一的遺憾,是安鸞不能生孩子,也沒和紀雲天成功離婚。

  杜哥站在樓下,走了幾步又回頭來對身後那幾位說:“和我開開玩笑就行了,在她面前,多說一句,割了你們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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