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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聽聞他重傷,她也只得在心裡默默地掛牽著,身邊一個能說的人也沒有。有心想去伯府問一問,卻怕提起秦家人的傷心事,讓他們心裡難過。故而依然靜靜地懷念著。幾日下來,憂慮堆積更甚。

  秦楚青這些日子忙的不可開交。

  霍玉鳴和凌嫣兒的婚事定在了夏日,尚還有許多物什要置備。前些日子得知秦正陽受傷後,秦楚青無心此事,擱置了許久。直到收到秦正陽開始轉好、日後好生調養便能痊癒的消息後,她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重新置辦婚事。

  這一日,秦楚青一大早就收到了從北疆傳來的最新消息,說是秦正陽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已經能夠下地,只是每日裡行走不能超過半個時辰。比起上一次來,又是好了許多。

  得知弟弟開始恢復過來,秦楚青甚是高興。剛剛鬆了口氣,轉眼就得到了另一個讓她震驚的消息。

  “甚麼?暖兒病了?”秦楚青看著陳媽媽,失聲問道:“居然到了……臥床不起的地步?!”

  第179章

  秦楚青稍稍想過,明白了霍玉暖這病從何而來。有心想要去探望,本也讓人準備好了車馬,無奈到了最後一刻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霍玉暖病重,想來是和小六重傷脫不了干係。但是,最讓女孩兒無法釋懷的,恐怕不是少年受傷一事,畢竟雖傷勢頗重,也早已傳來消息,性命無虞。

  最讓霍玉暖難過的,應當是兩人間那看不到希望的未來。即便少年傷得再重、恢復得再好再壞,都和她毫無干係。

  每每想到女孩兒絕望的眼神,秦楚青的心裡也很是嘆息。今日她若是去了,霍玉暖見了她,再想到戰場上廝殺的那個少年,只怕心中的傷痛更甚。

  左右思量過後,秦楚青終是放棄了出行的打算。轉而回屋寫了一封信函,將自己收到的秦正陽這些日子以來的康復狀況一一講明,又將信口封好,交予陳媽媽。特意叮囑過,要陳媽媽務必在替她探望霍玉暖的時候,親手將這信函交到對方的手中。

  待到陳媽媽認真應下趕往寧王府後,秦楚青的心情也絲毫沒有輕鬆半分,再做起事來,就有些心不在焉。以至於屋裡漸漸靜了下來、丫鬟們盡數退了出去,她都沒有發覺。

  “在想甚麼?竟是這樣專注。”

  一聲低笑在耳邊響起,秦楚青驀地一驚,手裡的茶盞差點從手中滑走。好在身邊人動作快,大手一伸將茶盞接住穩穩地托在了她的指尖。不然的話,熱熱的茶水潑出來落到肌膚上,怕是會燙起水泡來。

  霍容與看秦楚青回了神,也不提剛才那一瞬發生的事情,順手將茶盞從秦楚青的手中抽走,又將她空下來的五指攏在掌心握住,坐到了她的身邊問道:“可是遇到了甚麼煩心之事?”

  秦楚青知道自己的心事瞞不過他,也沒打算瞞。稍一理順思路,就將霍玉暖和秦正陽的事情與他說了。語畢,又說了霍玉暖病重之事。

  “我總有些害怕,”她微微傾身,靠在他的懷中,“暖兒這樣子,竟是有些心如死灰。若是真的如此,那該如何康健起來?”

  心病還須心藥醫。可那心藥無解,該如何醫治?

  若是強行要寧王府答應兩人的親事,那麼後半生里,霍玉暖也必然不會尋到真正的快樂。

  這該如何是好?

  霍容與靜靜地聽了秦楚青說完,沉吟許久後,道:“其實倒也並不甚難。”

  他這輕描淡寫的語氣讓秦楚青猛地一窒,繼而沒好氣地輕推了他一把,“不難?那你說說看,怎麼讓寧王府答應下來?”

  “王府之所以不願答應,無非是不願暖兒受苦。正陽出身雖不好,但這並非最為關鍵的緣由。若是他有個相當不錯的前程,應當也是無礙。”

  這個秦楚青也曾想過。但她並不甚贊同霍容與的話。

  有個好前程固然重要,可是,出身對寧王府來說也很重要。

  原本嫁女就要高嫁,偏偏暖兒的身份高出小六太多。這讓寧王府如何拉下這個臉面來答應這門親事?

  秦楚青每每想到這一點,也是替這兩個孩子痛心。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到解決的辦法,故而只能暫時如此。

  霍容與卻是氣定神閒,“先一步步來罷。”

  他靜默許久後,眉心慢慢擰起。

  秦楚青瞭然地道:“若想成事,先要給小六一個合適的官職,保證他有一個坦蕩且光明的前程。偏偏這事兒僅有一人做起來最為方便。但你卻不想去尋他,是也不是?”

  秦楚青將他心中所想一股氣說完,惹得霍容與搖頭輕笑,“你既是知曉,那我也無需多言。明日尋機與他說起此事便是。”

  聽說他要主動去找霍玉殊幫忙,秦楚青倒是有些擔憂了,拉了拉他的手指,道:“他不會為難你罷?”

  霍容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意思很明顯。

  不為難……那就怪了!但,不去成嗎?

  秦楚青看到霍容與這不甘不願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但是一想到身份問題,就又犯了難。

  ——即便是往後努力肯干能高升又如何?如今的狀況下,那事情依然無法從根本上解決。

  霍容與卻是抬指撫上她的臉頰,用指尖撫平她微微抿緊的唇。

  “無需擔憂。”他十分鎮靜地說道:“他舍了性命去護住柳世子,想來護國公府不會拒絕我的提議的。”

  “你的提議?”秦楚青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驚訝地問:“你先前遣了人去那邊,可是吩咐過甚麼?”

  “嗯。”霍容與輕輕頷首承認,但多的,卻一個字也不肯說。

  秦楚青追問他半晌,他也只說了句“待到事成再與你說”,任秦楚青怎麼磨他,他都但笑不語了。

  敬王妃哪是個任人揉搓的主兒?

  看到敬王爺油鹽不進,秦楚青挑眉一笑,攬住霍容與的脖頸在他唇邊細密地吻著。

  待到霍容與呼吸急促起來再也忍耐不得之時,秦楚青猛地將他一推,揚聲一喊,將門口候著的丫鬟們盡數叫了進來。

  “擺膳。”秦楚青站直身子拽了拽衣裳,嫣然一笑,對丫鬟們吩咐道。

  霍容與有心想要起身“懲治”她一二,偏偏身子某處已經有所反應不太合時宜,若是起身,必然會被人瞧出來。

  這是英明神武的敬王爺絕對無法容忍的。

  故而他只能單手支頤看著她臉頰紅紅的模樣,繃著臉抬指輕敲著桌案。

  煙雲煙月她們看著王爺憋氣的模樣,忍著笑沒敢出聲。

  ……

  護國公在明遠伯府住了幾日便歸了家。雖說他在京中時日不久,但造成的影響卻著實不小。

  畢竟是帶了十幾車的謝禮前來,驚動了好幾條街的人。不多時,便有消息傳了出去,說,明遠伯府家的小兒子是個膽識過人的,竟是在戰場上救了護國公府的世子爺。

  那位可是位將軍!而且,還是國公府的獨苗兒!

  大家原先只認識伯府那位溫和儒雅的世子爺,還有潑辣大方的世子夫人,還有嬌俏可人的嫁到敬王府的姑奶奶。哪有誰曾睜眼細瞧過這位庶出的么子?

  經此一事,秦正陽的名聲才算是在京中貴人們的圈子裡傳了開來。

  秦立謙每每和友人相聚,聽到的讚美聲中又多了個“您家那個小子……”。他感到自豪的同時,又反思自己往年是不是對秦正陽太過苛刻了。總是要求他許多,未曾多多關愛。

  就在伯爺經歷著一段時間的反思之時,一個奇怪的現象悄悄地在他身邊出現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有人開始因了秦正陽而來伯府探望。

  秦立謙本沒覺得這事兒有多大,所以沒放在心上。但是一來二去的這樣做的人多了,且來的人官兒越來越大,他才發現,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在某個艷陽高照的晌午,戶部尚書也來到了明遠伯府。秦立謙琢磨著,再不能繼續這麼迷糊下去了,定然要問個清楚明白才好。

  他理了理自個兒的衣衫,大步走了出去,親自迎了戶部尚書進屋。也不等對方開口,他就小心翼翼地問道:“尚書大人可是因了犬子所做之事而來?”

  尚書一怔,笑道:“正是。”

  秦立謙看他答得坦然,頓時放心地繼續說道:“戰場之上,熱血男兒奮力廝殺,各個都是值得敬佩之人。雖然我家正陽救了柳世子,但他不過是尋常兵士罷了,當不起各位如此青睞。”

  前幾天,秦立謙就覺得奇怪。秦正陽雖然做了件救人的事情,可是,那畢竟是發生在戰場之上。秦正陽並未回家,人也不在京中,這些天怎地一個個地都來伯府探望?而且,還是都用的“敬佩秦小少爺”的由頭來的。

  秦立謙越想越不對,越想越忐忑。遇到敬王爺相熟的戶部尚書,這才將話問了出來。

  尚書大人倒也未對他過多隱瞞,想了想先前霍容與和他講的那些話,笑著寬慰秦立謙:“伯爺無需過多擔憂。我們不過是想過來看看你們,也好讓旁人知道,秦家小子著實是個不錯的。”最起碼,寧王府的人是真真正正地知道這一點了。

  秦立謙依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尚書大人卻不好對他說出實情。看著秦立謙一臉茫然,戶部尚書哈哈大笑,與他一同在屋中坐下。

  “其實,我此次前來,卻是和他們的目的不甚相同。”尚書大人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遞到秦立謙的跟前,“我是來給伯爺道賀的。”

  “道賀?”秦立謙不動聲色地瞥了那封信一眼,並未立刻去接,“不知這喜……從何而來?”

  第180章

  尚書大人將信擱在秦立謙椅子的扶手上,笑道:“伯爺既是好奇,何不親自將它打開來看呢?”

  秦立謙試探著拿手指戳了戳那信封,聽得身邊的戶部尚書哈地一笑,說著“你有何懼”,他轉念一想,也覺得自己這般太過小題大做了。遂一把抓起信箋,胡亂打開,頭一眼先往署名上面瞥去。

  這一瞥不要緊,倒是被寫信人給驚到了。

  “這是……柳世子所寫?”

  “正是柳將軍親筆所書。”尚書大人含笑說道。

  秦立謙這便從頭認真閱讀起來。

  他原本以為柳世子寫信過來定然是要告訴他一些關於秦正陽傷勢的細節。誰知整封信一通看下來,愈發心驚,這才曉得裡面居然主要提及的不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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