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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聽到了霍容與的名字不甚開心,但得了秦楚青的保證,知曉往後還會有機會時常看到她,霍玉殊心裡頭的開心就冒了出來。當即與她道了別,也不讓她送,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秦楚青定定地看了會兒他的背影,待到完全不見了,這便往自己院子行去。

  到了院門前,隱隱的說話聲從裡面傳來。

  “咦?咱們主子的院子,到底叫甚麼呀?”清脆的聲音,是煙羅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煙柳不太在意地說道。

  煙羅又道:“這可是奇了怪了。頭一回見到主子的院子還沒個名兒的。”

  抬眼瞧著空蕩蕩的院門,秦楚青也甚是無奈。

  她知道霍容與是個不喜瑣碎事情的,之前卻也沒料到他怕麻煩到這個地步。

  偌大一個院子,他連個院名都沒有定下來。更遑論匾額了。

  據說原先霍容與的父親老敬王爺住在這裡的時候,院子還是有名字的,叫做‘繁華居’。後來霍容與住進了這裡,覺得那名字太俗,太難聽,就讓人把匾額摘了。

  結果這一摘,就摘到了現在。一直都沒有正式定下過。

  ——想來也是。他常年住在北疆,多年不在京中,只偶爾小住一番,定然也沒太放在心上了。

  秦楚青邁步入院時,就暗暗思量著,既然打定主意要長久住下了,先和他好生商量個名字再說。

  正這般想著,守在院門處等著的煙羅和煙柳抬眼看見了她,忙過來和她行禮。

  煙雲先前跟著秦楚青去到霍玉殊那邊的。只是她不能進院子,守在院子外頭候著。剛剛跟在秦楚青後面,自然也聽到了煙柳煙羅那番話,就笑著與她們說了幾句。

  可煙羅煙柳見到秦楚青後,卻歇了玩笑的心思,齊齊斂容低眉,輕聲道:“太太,金媽媽和何媽媽來了,正在那邊兒等著呢。”

  說著,朝某個方向指了過去。

  秦楚青看了看,那裡是陳媽媽住的地方。

  “等了多久了?”

  “有一炷香時候了。原本是在這兒等著的。陳媽媽說總那樣乾等著會被太陽曬,就請了她們屋裡去。”

  “夏婆子呢?”

  “夏婆子?”煙柳煙羅面面相覷,煙羅說道:“應當是一直在她自己屋裡待著罷。要不,奴婢去叫叫?”

  “不必。”秦楚青這便止了丫鬟們的打算,“不過是隨口問一句罷了。”又吩咐她們去把兩位媽媽叫到來,這便當先行去。

  臨近門的時候,煙雲已經將帘子撩開了,秦楚青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夏媽媽的住處方向。

  ——那這兩人到了這裡,不去故人夏婆子處敘敘舊,卻只跟了陳媽媽去說話,可見這她們倆和夏媽媽之間的不睦是雙方的,並非只是夏媽媽一人如此。

  秦楚青剛回屋坐下一小會兒後,兩位媽媽便在屋外求見了。

  時間拿捏得很好。秦楚青淨了手後又飲了些茶,剛好得閒。

  不過秦楚青並未讓她們立刻進來。而是再等了一小會兒的時間,方才點了頭。

  兩位媽媽進屋行了禮後,尋常慣愛說話的何媽媽沒有開口,反倒是不太說話的金媽媽看了何媽媽一眼後,當先說道:“不知午膳可還合王妃胃口?”

  秦楚青先前已經猜過這兩人許是會將午膳的事兒拿來先說,倒也不驚訝。知曉兩人的來意並非只因這個,就隨口贊了她們幾句。

  何媽媽的臉上這才帶了點笑意。

  金媽媽看秦楚青好似心情不錯,適時地將懷裡抱著的東西盡數捧了過來。

  秦楚青朝陳媽媽看了眼。

  陳媽媽緊走兩步去到秦楚青前面,恰好攔在了金媽媽的跟前。

  “我來罷。”陳媽媽將東西接過來,然後轉身捧給了秦楚青。

  最下面的是兩本冊子。上面的是幾串鑰匙。

  秦楚青神色不動,將鑰匙擱在案几上,手中捧著冊子閒閒地翻了兩頁。

  是帳簿。

  發現這一點後,她不禁微微挑眉。

  先前來請安的時候東西沒上交,這個時候倒是特意送來了?

  霍玉殊的到來,沒幾個人知曉。府內的婆子丫鬟們也沒多少人認得他。故而金媽媽和何媽媽這樣的轉變定然不是因了他的關係。

  那麼,就是先前秦楚青吩咐午膳的時候那一番話的緣故了。

  雖然她們沒有將東西全部交出來,說的話也並非全部是實話。但從秦楚青吩咐午膳擺一桌開始,直到現在,她們短短時間內就將東西給拿來了,也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麼,就是之前就有防備,提前便準備好了。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臨時抱佛腳,趕著將東西給置備出來。

  “先前請安來得急,沒有準備好。後來見王妃的時候又太過歡喜,就漏了這些事情。”何媽媽臉上帶了點笑意,如此說著,“回去後發現這些需得給王妃,就趕緊準備好了。只是先前安排午膳,沒能顧得上這些,因而沒能及時送過來。”

  她說完,朝金媽媽使了個眼色。

  金媽媽會意,在旁正要接茬,誰料秦楚青突然冒出來一句:“這帳冊怎麼就這些?食材藥材的呢?”又撈過那幾串鑰匙,仔細瞧了瞧上面標著的字,奇道:“府里藥材庫的鑰匙與擱置蔬菜瓜果的庫房的鑰匙也不在?”

  何媽媽一聽秦楚青當先就將這主要的問題給點了出來,剛剛冒出來的那一些些笑意就頓時不見了。不過她如今這嚴肅的樣子,倒是沒忘記帶上點恭敬的模樣。

  金媽媽上前說道:“王府的食材和藥材與旁人家不同,置辦和使用都有另外一套說法。奴婢們怕王妃初來乍到無法適應,便打算再忙活幾日,將這些交代妥當了,再親自過來交給王妃。”

  秦楚青聽聞,將手裡的鑰匙往旁邊一丟,輕嗤了聲。

  這兩個人,話倒是說得冠冕堂皇。

  先前秦楚青就叫了總管問過了。府里的藥材庫,是兩個媽媽與他都各有鑰匙。因為士兵們守衛在這個地方,並不是無事空守,還得經常訓練。訓練的場地,就在王府特意劈開的一處大場地上。

  兵士訓練,都是實打實地上,小傷在所難免。大傷偶爾也有。這種情形下,總管就拿了一把鑰匙,也好時常去取藥材,不需要麻煩兩位媽媽經常幫忙開鎖了。

  但擱置瓜果的那幾間屋子,總管是沒有鑰匙的,一直都是兩個媽媽管著。

  ——總管住在外院,來來回回吩咐廚娘們置辦膳食並不容易。因此,就將這樁全權交給了金、何兩人。

  先前秦楚青並未細問霍容與這府里的一些具體瑣事。聽說這府裡頭後院與前院、士兵們是分開管的,就以為膳食也是如此。後來聽總管說起,方才曉得士兵們吃飯也是東側院的廚娘們在準備。

  而這廚房裡的事情又是金媽媽和何媽媽在管著。

  這樣一來,東側院子還有士兵們所需各種食材的採買,自然是由兩位媽媽在負責了。

  秦楚青長年跟士兵打交道。那些漢子們的食量如何,她最清楚不過。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口扒飯。

  府里有這麼多的侍衛,每日裡消耗掉的東西自然不少。這些東西加起來所花費的銀子,可是相當可觀的。

  這兩個人將藥材和食材的單獨提出來,藥材不過是混淆視線的,畢竟這裡不是戰場,藥材消耗並不多。

  那食材,才是真真正正的大頭。

  思及此,秦楚青視線朝金媽媽和何媽媽身上掃去,似是十分不在意地說道:“其實我在伯府管家也有些年頭了。雖然王府的人比伯府多了不少,但我想我能應付得來。”

  而後她勾唇一笑,十分誠懇地說道:“既然兩位媽媽這麼誠懇,我也不好繼續勞煩你們了。有關膳食的那些帳薄,不如一併拿來給我看看罷。”

  第126章

  “帳簿?”何媽媽嘴角笑起的弧度一下子消失不見。取代滿面笑容的,是無限為難的愁苦之色。

  她半彎著身子行了個禮,對秦楚青歉然說道:“都是奴婢不當心。那些的相關帳簿,不見了。”

  “不見了?”秦楚青失聲說道,看上去十分訝異,“好端端的,怎地不見了?”

  何媽媽十分為難,“奴婢也不知道。明明平日都是擱在那裡的,誰知不知不覺地竟是找不見了。也不知被誰拿了去。”

  她剛剛說完,金媽媽也接上了話茬:“又或者不是被人拿了。許是不知隨手擱在甚麼地方了,需得好好找找。過些日子也就能尋到了說不定。”

  一通話說完,半晌沒聽見秦楚青開口。

  她倆悄悄地抬頭看了眼,才發現秦楚青臉上的笑意已經轉冷。目光已然銳利,仿若利箭,直直地she向她們,似是要將她們看穿。

  但只一瞬,再去看,秦楚青的神色分明是柔和的。

  兩人便聽她說道:“怎麼能這麼不小心?緊著些尋到罷。”

  金媽媽和何媽媽都暗暗鬆了口氣。出了門後,互相使了個眼色,兩人低聲約好了,去何媽媽屋裡坐一會兒。

  她們離去多時後,煙羅想起先前這兩個媽媽的那番說辭和作態,氣得肝疼。將茶水給秦楚青捧來後,忍不住說道:“帳簿那麼重要的東西,不見了竟敢只行個禮?跪下都不為過!還有,甚麼叫‘不知被誰拿了去’?這府裡頭守得那麼嚴實,還能有嗡嗡亂叫的蒼蠅飛進來把它偷走了不成?”

  煙柳邊理著秦楚青的妝奩匣子,邊道:“可不是有蒼蠅麼。”她朝西側那邊揚了揚下巴,“還是不小的蒼蠅呢。”

  “難不成是她們拿去的?”煙羅順口說完,一拍腦門,“哎呦看我這糊塗的。她們是想將過錯推到那邊去?挑撥離間的,更恨人!”

  說著,抽出托盤的手都更使勁了。冷不防手肘碰到了桌沿,砰地一聲響。

  煙羅的臉頓時白了,摸著被撞疼的地方倒抽涼氣。

  煙柳噗嗤笑了,指了她說道:“看你再說別人?可是受了罰了!”

  陳媽媽叱了她們幾句,說道:“不是說了麼,或者不知隨手擱哪裡了忘記了也不一定。有時間嚼舌根,倒不如快去做事!”

  “媽媽您也真信那話?”煙羅本就胳膊疼,一聽被斥,心煩之下也有些憋不住了,回嘴了句:“那麼重要的東西,還能‘隨手一擱’?她們當旁人沒見過帳薄還是怎的!真當那東西跟街上買的話本子似的,隨手扔沒了改天買一個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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