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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斗祁明白。”
斗祁很快就轉身離開了,郢都城兵變,這事情可大可小,安撫百姓至關重要。
斗祁走了沒多久,很快江子嬴豫就進了王宮,就在小寢宮外等著。
江子嬴豫一來,就看到了斗廉,方才他聽說斗廉一個人進宮去了,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如今看到斗廉好端端的站著,頓時鬆了口氣。
斗廉沒想到嬴豫會來,趕緊迎上去,嬴豫方才在城門處理巴軍的事情,俘虜剩餘的巴軍,繳獲他們的物資,情況穩定之後,便急著進宮,想要助吳糾一臂之力,哪想到吳糾這麼快就將事情平定了下來。
斗廉見到嬴豫也十分高興,還以為會分別很久,連忙過去,一把就抱住了嬴豫。
嬴豫一身銀白色的鎧甲,整個人看起來清冷又威嚴,斗廉笑了笑,突然說:“你這樣真好看。”
嬴豫愣了一下,沒想到斗廉突然說這個,真是哭笑不得,更讓嬴豫吃驚的是,斗廉不只是抱住他,而且突然吻了過來,含住嬴豫的嘴唇,狠狠的啜了一下。
嬴豫嚇了一大跳,但是旁人都說小別勝新婚,這是沒錯兒的,尤其嬴豫和斗廉都剛剛經過一次廝殺,嬴豫捨不得推開他,也慢慢伸手摟住斗廉,配合著他的親吻。
吳糾和齊侯聽說嬴豫來了,便出了小寢宮,結果一出來就看到斗廉和嬴豫吻在一處,那叫一個如火如荼,吳糾都不好意思打擾他們,只好默默站在一邊看著。
齊侯輕笑說:“二哥,不如咱們也抽空親一個?”
吳糾翻了個白眼,說:“你去跟大白親去。”
齊侯委屈的說:“二哥,方才用人家的時候,你叫人家楚國男主,如今這會兒不用人家了,又讓人家去跟大白親。”
吳糾聽他委委屈屈的撒嬌,人高馬大的還裝可憐的說什麼“人家”,頓時一身雞皮疙瘩,實在受不了了,趕緊抖了抖,將雞皮疙瘩抖掉,然後衝著嬴豫和斗廉迎了上去。
嬴豫和斗廉吻得熱烈,突然看到有人,兩個人都是練家子,嚇得一大跳,趕緊分開,嬴豫尷尬的咳嗽著,給吳糾匯報了一下情況,說:“城外巴軍已經悉數俘虜,還俘虜巴軍頭領,物資也被繳獲。”
吳糾拱手說:“有勞江公,還沒感謝江公的援手。”
嬴豫拱手說:“這是嬴豫該做的事情,楚國之前也是仗義援手,如今楚國有難,嬴豫怎麼可能不管。”
吳糾笑了笑,對斗廉說:“勞煩斗she師將巴軍頭領的首級斬下,扔出城門,給巴國人看看。”
“是,我王!”
斗廉領命,很快就走了。
吳糾請嬴豫在宮中下榻,很快又回了小寢宮,去看彭仲慡了。
彭仲慡受傷頗重,尤其是手背,郢都大閽覺得他是個文人,比較好欺負,因此才用彭仲慡下手,哪知道彭仲慡竟然是個硬骨頭,一點兒也不屈服。
彭仲慡雙手上了藥,有陣痛的效果,很快就睡著了,潘崇一直守在旁邊,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彭仲慡的頭髮,他不敢碰旁的地方,哪哪都是傷口,看起來十分可怖。
吳糾走進來,潘崇立刻站起來,給吳糾作禮,吳糾沒讓他出聲,低聲說:“令尹怎麼樣了?”
潘崇也怕吵醒了彭仲慡,低聲說:“沒事了,已經止血,只是手稍微有些不好,不過令尹是個文人,不需要習武,還是一切正常的。”
吳糾皺著眉,聽到這句話,頓時眼中有些狠色。
潘崇見吳糾臉色疲憊,眼底都是烏青,知道在郢都城外吳糾也沒有休息好,便說:“王上,如今郢都大閽被處死,巴國圍攻也解決了,王上還順利收復了許多私卒,該當放鬆一下,好生歇息,王上臉色實在不佳,請注意身子啊。”
吳糾點了點頭,說:“勞煩司馬有心了,還請司馬多多照顧令尹。”
潘崇說:“王上放心。”
吳糾說著,又從小寢的內殿退了出來,齊侯說:“二哥,你看潘崇都看出來你臉色不好了,快隨孤去休息罷。”
國君休息的小寢宮可不止一個,吳糾和齊侯就去了另外的小寢宮歇息,吳糾確實累了,他們在郢都城外被拒了幾天,吳糾沒好生休息過,昨天夜裡頭又經過一番激戰,神經一直蹦著,現在才稍微鬆懈下來。
吳糾解決了郢都大閽,成功收了斗家和屈家和閻氏的私卒,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整個楚國十分之九的私卒已經在吳糾的手中,剩下的幾乎不值一提,可謂是大豐收。
然而吳糾心中有個結,彭仲慡受傷那麼重,巴國突然襲擊,不知是不是巧合,還是有備而來。
吳糾沐浴之後,躺在榻上,睜著眼睛看著房頂,齊侯也沐浴完了,回來一看,吳糾還沒睡著,竟然神采奕奕的,明明臉上都是疲憊,卻沒有倦色。
齊侯躺在吳糾身邊,笑著說:“二哥,怎麼還不睡覺?”
吳糾說:“在想事情,睡不著。”
齊侯笑著說:“什麼事情都沒有二哥的身子重要,二哥快睡,不然孤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吳糾轉頭看著齊侯,齊侯剛剛沐浴完,頭髮披散下來還沒有擦乾,濕漉漉的滴滴答答流下水珠,若是在平日裡,吳糾肯定要嫌棄他弄濕了榻,不過仔細一看,那番光景還真是迷人。
齊侯本就俊美,再加上濕身出浴,簡直是荷爾蒙泄露,看的吳糾挑了挑眉。
吳糾挑起齊侯的一縷頭髮,說:“奇奇怪怪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齊侯看著吳糾的動作,吳糾挑起自己的頭髮,隨即竟然放在嘴邊,輕輕一吻,然後伸出舌尖兒輕輕舔了一下。
齊侯呼吸陡然就粗重了,“嘭!”一下將吳糾壓在榻上,聲音嘶啞的說:“看來二哥真的不困,也想讓孤對你做奇奇怪怪的事情?”
吳糾一笑,勾住齊侯的脖頸,主動仰起頭來,說:“齊公生的如此俊美,寡人怎麼抗拒得了齊公的美色呢?”
齊侯眼睛一眯,仿佛是吃人的野獸一樣,“嗤”一聲直接把吳糾的衣裳給撕了。
吳糾嚇了一大跳,這才覺得自己好像作死的招惹了瘋子,自己的衣裳首先殞身不恤了,那麼接下來就是自己“殞身不恤”了……
吳糾好幾日都沒有好好睡覺了,如今睡了飽飽一覺,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第二天天亮了。
起來之後還要安撫郢都城百姓,讓人去譴責巴國等等,事情非常多,吳糾忙的團團轉,齊侯則是因為昨天“吃”得飽飽的,因此今日神采奕奕,特別有精神。
吳糾讓人去譴責巴國,不過巴國沒有回信,就好像裝傻充愣一樣,巴國沒有回信,回信的卻是晉國。
之前江國國女的事情牽扯到了晉國,晉國的回信終於來了,但是並不是示好,也不是狡辯,竟然給楚國下了戰書。
文書上寫著,楚王殘暴不仁,殘殺楚國郢都大閽,明搶私卒,欺凌巴國,苛待百姓,簡直是十惡不赦,晉國給吳糾訂的罪名就有足足五十幾條,吳糾覺得,自己可能都趕上帝辛了。
晉國的文書上可不只是指出了吳糾的罪過,而且還寫著,晉國已經聯合了巴國、群舒、蔡國、徐國、西戎、北狄等等,十幾個國家,準備群起而攻之,討伐楚國。
吳糾看到這個文書,頓時就有些明白了,原來巴國之所以有恃無恐,便是因為他想要和晉國聯合起來,南北夾擊楚國,因此巴國才鋌而走險的沖入楚國境內,想要先行一撥削弱楚國的勢力。
吳糾拿到這封文書之後,並沒有太著急,只是眯著眼睛說“召集卿大夫,準備朝議。”
宮中很快就傳遍了,晉國準備了十幾個國家的聯軍,想要討伐楚國,士大夫們都聽到了這個消息,火急火燎的進宮,等著朝議。
路寢宮中一片喧譁的聲音,大家都在討論著,互相詢問情況,因為晉國這次聲勢浩大,因此士大夫們都已經知曉了,已經提前討論起來,商量著對策。
很快,路寢宮突然安靜下來,眾人抬起頭來,就見吳糾已經一身黑色的朝袍從內走出來,還跟著齊侯。
不過此時眾人已經沒有工夫關注齊侯怎麼也來朝議了,畢竟十幾個國家的聯軍準備攻打楚國,雖然都是小國家,但這可不是鬧著頑的。
而且齊侯代表的是齊國,若是齊侯出現,說不定齊國會助他們一臂之力,因此大家看到齊侯反而是高興的,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吳糾和齊侯坐下來,吳糾樣子很鎮定,說:“諸位卿大夫,想必事情各位也聽說了,晉國給我們下了戰書。”
他這樣一說,眾人立刻喧譁起來,紛紛交頭接耳,吳糾將戰書“啪!”一聲放在案子上,說:“各位卿大夫都是我楚國的頂樑柱,如今我楚國面臨晉國的挑釁,該當如何是好,各位可以各抒己見,不必避諱什麼。”
士大夫們你看我我看你,每逢打仗,必有主和黨和主戰黨,這是必然的。
一個士大夫說:“王上,何不請周天子出面調停?晉國聯合了十幾個國家,雖然都是小國,但是若真的眾志成城的出兵,我楚國也是消受不起的,況且郢都城剛剛遭受了郢都大閽的內亂,還沒有恢復元氣,實在不該正面迎敵,請王上三思。”
這個士大夫說完,另外一個士大夫立刻說:“若是我楚國不正面迎敵,豈不是怕了晉國那群挑事兒的豎子!丟了我楚國的顏面!”
另外一個人說:“是啊是啊,晉國明顯是挑事兒,就算周天子真的出面調停,也不一定有結果,晉國若是真想打這一仗,怎麼也會找藉口的。”
“可是十幾國聯軍,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這樣的戰事對我們不利,若真正面衝突,損失的是我楚國的百姓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紛紛表達意見,這個時候也不怕說錯了,路寢宮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吳糾坐在上手,聽著眾人發表意見,一直沒有說話,等著眾人嘰嘰喳喳的吵夠了,士大夫們後知後覺的發現楚王一直沒說話,這才想到他們竟然在路寢宮中吵了起來,實在失態,連忙收斂了一些,全都看著吳糾。
吳糾還沒來得及說話,子清走進路寢宮中,說:“王上,送戰術來的晉國使臣想要上殿,說有幾句話,想要與我王稟明。”
眾人一聽,頓時面面相覷,晉國使臣想要上殿?
路寢宮中正在商討對抗晉國的事情,然而此時此刻,晉國的使臣竟然想要上殿,上殿做什麼?被手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