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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豫仍然跪在地上,說:“請楚王救一救我江國,如今晉侯的人就在黃國,若是嬴豫這邊稍有差池,他們就會挖河床,往江國泄洪,嬴豫死不足惜,請楚王可憐我江國的百姓,嬴豫感激不盡!”

  嬴豫說著,快速拜下,竟然給吳糾叩首。

  斗廉嚇了一大跳,吳糾則是穩穩噹噹的坐著,說:“江公今日能來,說明江公是個拎得清,看的明白的人,只要江公所言屬實,那麼寡人的確有辦法幫助你們江國。”

  嬴豫一聽,連忙叩首,說:“嬴豫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楚王,若是楚王肯救我江國百姓,嬴豫願意率領江國歸順楚王!”

  吳糾笑眯眯的說:“江公放心好了,這還不容易麼?晉侯不過派了一個跳樑小丑,寡人還不把他放在眼中,你且回去,先這樣做……”

  吳糾對嬴豫說了幾句話,嬴豫連連點頭,一點兒也不懷疑,拱手說:“是。”

  吳糾說:“行了,以免那個跳樑小丑起疑心,你先回去罷,一切按照計劃行事,寡人不只能幫你江國,還能狠狠出口惡氣。”

  嬴豫再拜一次,然後就退出了房舍,快速離開了斗家,準備回驛館去,按照吳糾所說的行事。

  吳糾這回有事兒幹了,也不需要讓蒍呂臣去查學堂的事情了,也不需要讓彭仲慡去查流言蜚語的事情了,只需要靜等著將這個渾水摸魚的鳧須抓出來便好。

  齊侯笑著說:“看二哥這模樣,又要整人了?”

  吳糾笑眯眯的說:“送到眼前來讓寡人消遣,寡人不好好頑頑,怎麼對的起他一片苦心呢?”

  齊侯說:“說的是這個道理,只是……黃國那邊該當如何是好?晉侯聯合和黃國,鳧須一旦被抓,肯定會驚動黃國,萬一晉侯真的放水淹城,那麼多百姓該當如何?”

  吳糾眯了眯眼睛,說:“想放水?那也要看看他們能不能放水。”

  吳糾這一趟來斗家,真是來的值了,用了午膳之後,又秘密召見了斗家的各位。

  吳糾說:“如今晉國欺人太甚,我楚國若是能保住江國,就是給晉國一次好看。”

  眾人點了點頭,自然覺得是這個道理,吳糾又說:“各位可有良策?”

  斗祁想了想,說:“當務之急,乃是保住江國百姓,斗祁以為,請王上秘密出兵,黃國就在我楚國東北面,而且與我楚國接壤,兵馬過去不需要驚動任何國家,秘密出兵包圍黃國,將黃國控制起來,確保江國百姓的安危為上。”

  吳糾說:“莫敖說的有道理。”

  斗祁又說:“還要抓住那細作的顯形,若是直接拿人,恐怕細作會不認帳,還會落得晉國口舌,恐怕他們惡人先告狀,說我們楚國誣陷他們。”

  吳糾笑著說:“是這個道理,抓拿細作的事情,寡人已經想好了,只需要靜等兩天便好。”

  眾人商議了一下情況,吳糾立刻讓斗祁去秘密調兵,派人暗搓搓包圍黃國,讓他們無法挖河床。

  嬴豫從斗家回了驛官,剛回去,鳧須就大搖大擺走過來了,仍然十分囂張,說:“談成了麼?斗廉同意了麼?”

  嬴豫穿著斗廉的衣裳回來,和昨日不是一件,又十分寬大,正好放鬆了鳧須的戒心,鳧須一面說話,一面鄙夷的看著嬴豫。

  嬴豫迎上他鄙夷的目光,笑眯眯的說:“斗家是楚國的頂樑柱,忠心了那麼多年,你以為睡一次,斗家就同意和你一起造反了麼?”

  嬴豫說的十分直白,鳧須又是鄙夷的看著嬴豫,說:“那江公可要加把勁兒,多讓斗she師睡你幾次了?”

  嬴豫幽幽一笑,說:“需要你這個奴隸多嘴麼?孤累了,先去歇息了。”

  他說著,走進了房舍,“嘭!”一聲帶上門,鳧須則是對著門啐了一口,說:“不過是個賣屁股的,讓你頑女人你不頑,偏偏要給男人去頑,還跟我拽上了,到時候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鳧須罵完,轉頭也走了。

  接下來幾天,嬴豫天天都去斗家,要不然斗廉就來驛館,總之兩個人形容十分親密,看起來斗廉已經完全被嬴豫給迷住了,而且神魂顛倒。

  吳糾安排了斗廉和嬴豫兩個人消磨鳧須的戒心,斗廉是比較苦惱的,因為他和嬴豫天天見面,還要睡在一張榻上,每日早上嬴豫都在斗廉懷中醒來,斗廉覺得自己實在太齷蹉,因為總是有些尷尬的反應,也不敢讓嬴豫知道。

  這樣一連好幾天,嬴豫又在斗家見到了吳糾,吳糾這次來斗家沒有大張旗鼓,只是和齊侯帶著小子文來斗家頑耍的,正好見一見嬴豫。

  嬴豫見到吳糾,說:“楚王,那鳧須的戒心似乎已經快要消除了。”

  吳糾笑著說:“寡人覺得也差不多了。”

  他說著,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小布包,看起來像是個錦囊,遞給嬴豫,同時又遞給嬴豫一個領牌。

  嬴豫全都接住,令牌是斗家的領牌,上面寫著一個斗字,精囊里有東西,應該是羊皮,不知寫了什麼。

  吳糾笑眯眯的說:“既然魚已經餵得夠肥了,咱們就將他釣上來,燉了吃罷,若是再喂,恐怕就給餵老了,肉質不夠鮮美。”

  齊侯聽他說起魚來,也知道是個比喻,然而莫名想到了吳糾做的酸菜魚,那叫一個饞,想著想著都要流口水了。

  嬴豫拿著領牌和錦囊,不知是什麼意思,吳糾解釋說:“你把這兩樣東西交給鳧須,就說是斗廉交給他的,令牌是斗家的令節,拿著令牌可以晚間出城,暢通無阻,而這個錦囊,則是斗家交給晉侯的信物,羊皮上有字,晉侯一看便知是什麼意思。”

  嬴豫連忙點頭,說:“是!”

  吳糾笑眯眯的說:“好了,網拋下了,之後咱們就靜等收網罷。”

  嬴豫雖然不知錦囊中寫的是什麼,但是仍然接著,不疑有他,準備帶回去給鳧須。

  鳧鬚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吳糾算計了,嬴豫到了驛館,就將這兩樣東西交給了鳧須,說:“斗廉已經答應了,還給了孤這兩樣信物。”

  他說著將令節和錦囊拿出來,鳧須一眼就看到了斗家的令節,頓時滿眼驚訝,還以為斗家真的同意了。

  嬴豫故意說:“你快去找個信得過的人來,讓他將這兩樣東西交給晉公,這是出城的領牌,有了斗家的令牌,就算夜裡頭出城也不是問題,絕對暢通無阻,還有這個盟書,斗廉說了,將這個盟書交給晉公,晉公自會明白。”

  鳧須拿著那兩樣東西,頓時眼目轉了轉,說什麼派人去通知晉公,鳧鬚根本就想自己去,一方面是因為鳧須這個人比較多疑,讓旁人去他不信,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鳧須早就想要離開楚國了,畢竟他是細作,就算在江國國君面前耀武揚威,但是總有危險,因此鳧須想要趕緊帶著好消息離開楚國,回到晉國去,好加官進爵。

  之前鳧須也說過,若是斗家談妥了,他就要親自去晉國通風報信,嬴豫怕他有所懷疑,因此故意說讓他找個人去晉國,而沒有直接說讓他去晉國。

  鳧須果然中計了,看到那斗家的令牌,立刻高興的不行,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平步青雲的道路了,他本就深得晉侯的喜愛,因為能說會道,只是沒什麼真本事,擅長偷雞摸狗,因此晉國士大夫們不信服,沒有辦法封官,如今有了這功勞在身上不怕封不了官。

  鳧須笑著說:“旁人我不放心,我便親自去就行了,江公還是要留在楚國,準備與我晉國裡應外合。”

  嬴豫冷笑了一聲,就知道鳧須會中計,也沒有阻攔,就老實的將那兩個東西放在鳧須手中。

  鳧須也不管,直接將錦囊拆開,裡面是一張小羊皮,上面寫著一個字,筆跡有些許的青澀,上面的字他也看不懂,好像不認識。

  說實在的,嬴豫也看不懂上面的字,還以為是楚國的文字,其實吳糾在上面寫了一個簡體字,還是楚王的墨寶,只不過誰也看不懂罷了。

  鳧須雖然沒看懂,仍然將錦囊收好,大搖大擺走了,準備今日晚上出城回到晉國去報信。

  吳糾特意下午睡了個覺,晚上便興致勃勃的起來,準備去城門看好戲了。

  吳糾已經讓斗廉去了郢都的北城門,就知道鳧須會從這裡出城,斗廉早就給城門的士兵訓話了,只要看到有人拿著斗家的令節出現,便是刺客,偷盜了斗家的令節,罪無可赦,一定要就地抓拿,若是反抗,便狠狠地打,但是一定要抓活的。

  士兵們一聽,簡直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有人敢偷盜斗家的東西,實在活的不耐煩,立刻答應了。

  天色慢慢昏暗下來,很快入了夜,街上的百姓也就稀少了,最後城門也關閉了,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兒,這年頭不流行夜生活,大家也就各自去休息,很快只剩下城門還亮著燈光,整個郢都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骨碌碌……”

  “骨碌碌……”

  一輛緇車這個時候從城中而來,朝著城門去了,果然就是鳧須的馬車,鳧須坐在車裡,找了個晉國士兵趕車,準備回晉國去領賞了。

  因為鳧須有領牌,因此緇車一路肆無忌憚的行駛在無人的街道上,很快逼近城門。

  城門上的士兵立刻發現了緇車,讓人過來查看,緇車被守城的士兵攔住,說:“做什麼的?這麼晚了幹什麼去,城門關了,要出城明日趕早!”

  那士兵說著,趕車的晉國人卻十分囂張,昂著下巴說:“我們老爺要出城公幹,若是耽誤了大事兒,你惹得起麼?”

  那士兵一聽就笑了,說:“出城可以,拿王上的詔令來,否則夜裡頭誰也不許出城!”

  晉國人還是十分囂張,此時就聽到緇車裡有聲音,鳧須說:“怎麼回事兒?耽誤了我的大事兒,你們擔待的起麼?把令節給他!”

  趕車的晉國人立刻囂張的從懷中掏出斗家的令節,恨不得扔在那士兵臉上,那叫一個狗眼看人低,氣勢洶洶的。

  守城的士兵們一看到那令節,都懵了,大家面面相覷。

  晉國人還以為他們怕了,立刻哈哈大笑起來,說:“看到了麼?斗家的令節,還不快放我們老爺出城去!”

  那些士兵蒙了,並不是因為害怕了,而是因為斗she師今天才告訴他們,斗家的令節被人偷盜了,若是看到了賊子,一定要將他捉拿。

  而如今,就在這天晚上,那賊子就自動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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