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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嘉說:“王上,不知是什麼辦法?”

  吳糾將地形圖撲在案子上,伸手敲了敲,讓眾人聚攏過來,所有的士大夫都聚集過來,看著吳糾手下的地形圖。

  如今南面是楚軍,北面是義渠,義渠軍隊占盡了優勢,他們把守住了過水的要道,這附近都是鬼門關,只有這一段路,也就是義渠軍隊駐守的一段,水流才不湍急,如果大軍過河,絕對要從這裡過河。

  義渠軍隊只要死守這裡,拖延戰機,他們楚國無法營救秦國,齊國到時候孤立無援,也沒辦法與義渠君抗衡。

  眼下情勢非常不利,但是吳糾的食指卻點了點兩邊的峭壁和端機的水流,那地方之前鄖國將領也說了,當地人喚作鬼門關。

  吳糾眯眼說:“義渠篤定我們不能從這裡渡水,那我們便做給他看看。”

  偃鳩吃了一驚,他熟悉水戰,本就是個水匪,但是他也可以篤定,這樣的地勢,就算他個水匪,也不敢帶人去冒險,驚訝的說:“王上,恕偃鳩直言,這片水域,真的無法過河,若真是帶幾個士兵過水,偃鳩還能一試,但是這麼多大軍,偃鳩也沒有把握。”

  吳糾笑眯眯的說:“誰說真的要過水?”

  偃鳩說:“王上的意思是……?”

  吳糾神秘的一笑,說:“寡人的意思是……該給義渠人好瞧了,免得咱們楚軍被人給看扁了!”

  “報!!!!”

  北岸的義渠軍營突然響起了急報的聲音,一個士兵快速衝進幕府,幕府中義渠的將領正在和公子白討論戰事。

  那士兵衝進來,跪在地上,說:“將軍,大事不好了,楚國軍隊打算從旁邊的鬼門關渡水了!”

  “什麼!?先鬼門關過去!?”

  “正是啊將軍!楚國軍隊已經開始排兵布陣了!先頭船隻已經開始渡水!”

  公子白立刻說:“這不可能。”

  義渠將領卻震怒的說:“你是怎麼跟我答應的?!會攔阻楚國人,現在好了,怎麼辦?!我們所有的兵力全都集中在這裡,就是聽了你的!如今楚國人卻要從鬼門關渡水,若是他們渡過了水來,我們這些兵馬,根本不夠他們打的!”

  公子白倒是淡定,說:“楚王詭計多端,可能是他們的伎倆,還請將軍不要上當。”

  “將軍,是真的!不信您親自去看看,那邊燈火通明的,正在連夜渡江啊!”

  義渠將領立刻大踏步走出營帳,跟著士兵來到水邊,他們正對面的水面上一面平靜,然而就在斜對面,那高聳的峽谷里,竟然一片火光,還有喊號子的聲音,似乎在努力渡水。

  義渠將領一見,頓時慌了,冷喝道:“如今怎麼辦?!都是你說要把兵力集中!他們鋌而走險了,只要楚軍一過水,我們就完了!”

  公子白說:“將軍稍安勿躁,白在楚國呆過一段時日,知道楚國的慣用伎倆,楚王渡水的聲勢如此浩大,絕對是虛張聲勢,沒準只是虛晃,我們只需要嚴守這塊平原,絕對能壓制楚軍,如今我們已經占盡天時地利,只要拖延楚軍的進程,洛師就是囊中取物,將軍!”

  公子白雖然這麼說,但是那邊火光沖天,人聲鼎沸,公子白又是異族人,而且手腕被西戎人弄殘疾了,因此義渠的將領並不完全信任他,只是盯著他看了好幾秒,說:“你帶一隊兵馬駐守營地,其他兵馬隨同本將來!”

  公子白見義渠將領一定要去阻撓楚人渡水,阻止說:“將軍,萬萬不可將兵力分散,我軍留在鄖國和秦國的兵力本就不足,大部隊已經開向洛師,萬不可分散兵力,如今分散兵力,便是盤散沙,絕對會被楚國一一擊破的。”

  那將軍不信,一句話不說,立刻帶人就走了,公子白眯著眼睛,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看著那將軍不屑的背影。

  義渠將領很快帶著軍隊的大部分人馬出動,沖向鬼門關,準備阻擊楚國人渡水。

  義渠軍隊浩浩蕩蕩的開過來,聲勢浩大,立刻將舟下水,水流湍急,義渠軍隊又是“旱”兵,因此很難掌握舟師行進的程度,不過仍然快速開向鬼門關,準備攔截楚人。

  義渠的舟師快速開過去,峽谷中已經到處都是火光,只是他們的船隻開過去之後,突然有士兵大喊著:“將軍!將軍!您快來看啊!”

  義渠將領連忙走過去,往前一看,夜晚稍微有些霧氣,方才他們在營地看不太清楚,如今已經到了湍急的水上,隱隱約約竟然看清楚了一些,那一片片的火光,竟然是著火的楚國船隻。

  燃燒著大火,冒著濃煙,船隻上面一個兵馬也沒有,竟然全都是一個個糙人,船隻就順著水流被快速沖刷著,怪不得從遠處看火光沖天,還以為是火把和人多,原來根本就是著火了!

  “中計了!”

  “天呢!我們中計了!”

  “將軍,快下令撤兵罷!”

  “不好,他們肯定要偷襲我們的營帳!”

  義渠將領聽到士兵們雜亂的喊聲,這才意識到公子白的話,楚王詭計多端,他們可能中計了!

  義渠將領慌忙準備下令撤兵,然而人就在這個時候,“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殺——!!”

  “討伐戎賊!”

  “討伐戎賊——”

  頭頂上的聲音此起彼伏,義渠人一抬頭,就看到高聳的峭壁上冒出很多火光來,這回是火把了,楚人竟然爬的那麼高,站在峭壁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吳糾領屈重做糙人,插在舟師上,然後點了把大火,偃鳩帶兵爬上峭壁,站在峭壁之上等待時機,就等義渠人中計。

  如今義渠軍隊大部分主力已經沖入湍急的鬼門關,想要慌亂行舟,駛向岸邊根本不可能,畢竟水流太急促了,再加上他們是旱鴨子,那就更加不可能。

  義渠將領想要下令撤退,大喊著:“撤兵!!回營地!!撤退!!”

  但是他嘶聲力竭的吼聲,竟然被“嘭——!!嘭!!嘭——”的爆炸聲給壓制了下來,一瞬間吞噬覆蓋了,竟然是黑火藥。

  偃鳩一聲令下,山上的士兵立刻點燃了黑火藥,黑漆漆的山石,一下從頭頂上滾落下來,義渠軍隊在水中,根本沒辦法左右自己的位置,慌亂的船隻你撞我我撞你,石頭還沒滾下來,自己先翻了兩條船,緊跟著山石發出野獸般嘶吼,瘋狂的從頭頂下雨一般落下來。

  “嘭——!!”

  “啪嚓——!嘭……”

  “救命啊!!”

  “啊啊啊啊——逃命啊!砸死人了!”

  義渠軍隊嘶吼著,卻根本無路可逃,有的船隻被砸翻,有的船隻被撞翻,有的船隻直接被湍急的水流吞沒,還有的船隻直接被水流帶著撞在岩壁上,撞了個粉碎。

  而此時,吳糾則是笑眯眯的坐在船上,安安穩穩的從最平緩的地方渡水而過。

  義渠大部分主力全都去了鬼關門,營帳中有人看到楚國渡水了,想要攔阻,但是他們船隻不夠,人手不夠,大家慌忙請示公子白。

  只是還沒有請示完全,就聽到“殺——”的聲音,一片楚軍已經渡水,棄舟直衝上岸,瘋狂的向他們席捲而來,就猶如狂風掃落葉一般。

  義渠的守軍嚇了一跳,慌張退入營帳,吳糾則是登上岸邊,翻身上了糾墨,穩穩噹噹的坐在糾墨之上,揮了一下黑漆的袖擺,嘴角挑起一絲溫柔的笑意,說:“進攻。”

  趙嘉得令,立刻大喊進攻,帶領著楚國的黑甲武士,立刻撲入義渠營中,破門而入,一把大火瞬間燒了起來,義渠的營帳一下連綿起火光來,與鬼門關的火光遙遙相對,就在營帳中,也能聽到鬼門關中那猶如野獸嘶吼般的爆炸聲。

  趙嘉帶人沖入行轅,義渠軍隊慌亂逃竄,一瞬間喊聲沖天,火光沖天,竟然殺了個措手不及。

  義渠軍隊丟盔卸甲,慌不擇路,公子白一身白衣站在軍營中,皺著眉看著一片混亂,聽著遠處那不斷此起彼伏的爆破聲,突然牽過一匹馬來,翻身上馬。

  公子白催馬向前,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側面搶過來,一瞬間攔在公子白的馬前,公子白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一身黑色的侍衛打扮,身材並不高大,腰身纖細挺拔,他的右肩受傷,還纏著白布,左手握著寶刀,就毅然的攔在公子白面前,聲音沙啞的像是銼刀,低聲說:“公子……”

  公子白冷笑了一聲,說:“若你還當我是公子,現在便讓開。”

  吳刀握緊了手中的寶刀,說:“公子,您不是這樣的人,為何要投靠了義渠?!難道您忘了……您的手是怎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公子白已經猛地從後背一抽,抽出長弓,“嗖——”的放出一箭,吳刀慌忙側身閃開,公子白卻冷冷一笑,說:“我是什麼樣的人,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又清楚什麼?別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公子白說著,趁著吳刀怔愣,猛地縱馬向前衝去,吳刀聽著他的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險些被馬踏中,帶兵衝過來的趙嘉正好看到這一幕,大喝一聲:“吳刀!”

  吳刀這才反應過來,猛地往側面一竄,“嘭!”一聲摔在地上,公子白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神情冷漠,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吳刀,快速縱馬揚長而去,直接沖入火光之中。

  吳刀看著公子白的身影消失在火光之中,頓時從地上翻身而起,就要去追。

  “等等!”

  此時吳糾卻策馬從後面慢條條的走過來,他的神情鎮定淡然,眯著眼睛看著公子白衝進光火,說:“不必追了。”

  “王上……”

  吳刀似乎想要說什麼,吳糾抬起手來,說:“讓他走罷。”

  吳刀沒有明白吳糾是什麼意思,但是楚王的命令吳刀已經奉若神明,自然不敢違抗,畢竟就在剛剛,吳糾帶領著楚國軍隊,將“圈地為王”的義渠軍隊,打得是落花流水,根本無力反抗。

  吳糾坐在馬上,說:“收拾戰場。”

  趙嘉連忙拱手說:“是!”

  義渠軍隊本想將楚國攔在鄖國以外,但是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因為義渠本身不和,吳糾只是略施小計,就將義渠的軍隊打得抱頭鼠竄,俘虜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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