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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變故太快了,船隻也沒有搖擺,也沒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屈重站的好好兒的,怎麼突然就掉了下去?

  周圍霧氣很大,屈重大喊了一聲,吳糾想要去救他,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士兵警戒起來,大喊著:“有人偷襲!!”

  “大家戒備!!”

  “戒備!”

  “有人偷襲!”

  眾人大喊著,偃鳩從船艙中衝出來,屈重似乎不會游水,眼看著就要掉下去,偃鳩來不及跳進水中,“轟隆!!!”一聲,從大霧之中竟然衝出船隻,直接撞在他們的船上,然後是“踏踏踏”的聲音,似乎是有人登上了他們的船隻,而且數量不小。

  吳糾再不猶豫,直接拔掉自己的外袍,“噗通”一聲,就跳進了水中,屈重不會游水,使勁撲騰著,看見吳糾跳下來救自己,頓時又是感激,又是驚慌。

  似乎有敵人發現吳糾也落入了水中,大喊著“楚王在那裡!放箭!放箭!”

  屈重被吳糾勾住脖頸,他怕連累吳糾,立刻說:“王上,您快放手!快上船去!”

  吳糾卻不理他,眼看著對方要放箭,吳糾大喊一聲:“憋氣!”

  他說著,“噗通”一下,帶著屈重沉入水中,一下陷入很深,箭矢飛竄過來,吳糾帶著屈重在水中快速往前游去,屈重憋氣也不行,幾乎要憋不住的時候,吳糾猛地扎出水面。

  這個時候楚軍已經完全被驚動了,所有人都從船艙中衝出來,吳刀快速跑到船邊,將鉤拒拿起來,扎進水中,讓吳糾抓住,吳糾抓著鉤拒,托住屈重,吳刀便用力將兩個人全都拽上來。

  屈重爬上船去,嗆得不行,使勁咳嗽著,吳糾雖然全身都濕透了,卻一點兒也沒有狼狽,發冠歪歪斜斜的,便一把拽掉,扔在一邊,將自己的長髮往後背起,隨便的一束。

  偃鳩衝過來扶起屈重,說:“王上,是義渠人!義渠人就在對岸!”

  吳糾連忙走到船邊去看,果然,就看到連綿的夜色之中,對岸亮著大量的火光,因為霧大,起初根本沒看清楚,此時便看的真真切切。

  那些火光並非是鄖國的軍隊,竟然是義渠人。

  還有很多義渠的船隻已經向他們行駛來,撞在他們的船隻上想要登船。

  吳糾立刻說:“不要慌張!把鉤拒拿出來,將義渠的船隻推出去。”

  “是!”

  偃鳩立刻讓士兵拿起鉤拒,因為他們此行要走一段水路,因此吳糾特意讓人帶上了鉤拒,沒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偃鳩下令,讓士兵們組成小組,衝到船邊,有人用盾牌護衛,有人手持鉤拒,推拒在義渠人的船隻上,將對方的船隻推出去。

  義渠人的船隻一共三隻靠在他們的船上,別看鉤拒很簡單,但是非常實用,那三隻船隻很快就被推開,而且還有一隻船隻被推翻,上面的義渠戎人紛紛落入水中,不停的大喊著。

  說實在的,義渠是馬背上的國家,若不是因為出其不意,他們的水戰素質根本沒辦法與楚國相比。

  義渠的船隻受阻,根本過不來,一瞬間對楚國沒有辦法,吳糾抽空下令讓人將鄖國將領綁了。

  那鄖國將領“嘭”一聲跪在吳糾面前,大喊著:“饒命啊!饒命啊楚王!卑將真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對岸明明應該是我鄖國的軍隊,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眾人遙遙向對岸看過去,就看到對岸連綿著火光,這段水路,兩邊都非常湍急,還有峭壁阻擋,只有這麼一段平緩,楚國要想安全渡水,一定要從這裡走,但是眼前的岸邊,卻被義渠人占領了。

  那些義渠人似乎知道楚國會走這段路,因此早早埋伏在這裡,眼看楚國的軍隊要上岸,便派出人來阻擊,也不窮追猛打,只是阻止他們上岸。

  吳糾眯了眯眼睛,臉色十分難看,那鄖國將領不像是作假的樣子,看起來義渠人已經將鄖國也攻下了。

  吳糾沉聲說:“除了這段水路,就沒有旁的地方可以過水了麼?”

  那鄖國將領瑟瑟發抖的說:“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卑將不敢期滿楚王啊,是真的,這兩邊都是峭壁和湍急的水流,就是當地最厲害的舟師,也不敢從這個地方過水,這是鬼門關啊楚王!就算有人敢撐船過水,那也絕對無法帶楚國大軍過水,絕對會翻船幾艘,船上都是將士,到時候損兵折將,得不償失!”

  鄖國將領說著,就聽到“嗖嗖嗖……”的聲音,隨即旁邊有人大喊說:“小心!戎人又來了!”

  “有冷箭!”

  “盾牌手!”

  “保護王上!!”

  一片大吼聲中,腳步聲不斷的嘈雜響起,“嗖!”一聲,那鄖國將領突然瞪大眼睛,“嘭——!!!”一聲,直接倒在地上,猛地就咽氣兒了,脖子上還插著一根長箭。

  吳糾嚇了一跳,抬頭看去,就看到一隻大船與他們遙遙相對,船上燈火通明,一個白衣男人站在船頭,他身材高大,長身而立,手中挽著一柄長弓,正冷冷的看著他們。

  公子白!

  “是他?!”

  “公子……”

  趙嘉和吳刀第一眼就認出來公子白,公子白站在船頭,身後竟然跟著義渠的戎人,他手中挽著長弓,顯然方才那冷箭是公子白she出來的,一箭就she死了給他們引路的鄖國將領。

  眾人還在吃驚的時候,公子白已經又挽起長弓,就聽到“錚——!!!”一聲,隨即是破空之音,有人大喊了一聲:“王上!”

  眼看那長箭就衝著吳糾飛竄而來,吳糾也不會武藝,不能躲閃,旁邊的吳刀猛地衝過來,“嘭!!”一聲將吳糾撞在船板上,吳糾只感覺臉上“滋”一下,噴上了溫熱的液體,隨即身上一重,吳刀就倒在他身上,仿佛全身的重量都壓著他。

  吳糾吃了一驚,連忙扶著吳刀,入手一片溫暖濕濡,竟然是血,吳刀肩上中了一箭,幸而沒有扎到要害,也幸虧是公子白的手勁兒不行,不然這一箭就要扎穿吳刀的琵琶骨。

  吳糾快速拖住吳刀,將他往後拖,隨即就是“嗖嗖嗖”的聲音,飛箭猶如下雨一般沖他們而來,趙嘉下令盾牌手護衛,將眾人護著往後退去。

  公子白就站在船頭上,一身白衣,配合著他臉上冷漠的神情,他的長箭she中了吳刀的肩膀,臉上卻沒有一絲波瀾,一臉的淡漠,慢慢放下長弓,連一個眼神也不施捨,很快轉身進入了船艙。

  吳刀肩膀劇痛,棠巫已經搶過來給他查看,幸虧無毒,吳刀不顧自己肩膀上流血,目光追逐這對面船隻的公子白,嘴裡呢喃著:“公子……公子……”

  趙嘉和偃鳩下令護衛,但是只要他們向前行進,義渠人就會發瘋一樣放箭阻撓他們。

  趙嘉連忙說:“王上,對岸的義渠人太多,咱們無法登岸,鄖國的嚮導也沒有了,這當如何是好?”

  吳糾眯了眯眼睛,臉上一片冷漠,突然說:“撤退,撤回去。”

  眾人一陣吃驚,說:“王上,這……”

  吳糾卻淡淡的說:“撤退。”

  趙嘉和偃鳩對視了一眼,隨即大聲下令撤軍,撤回對岸去。

  眾人不知吳糾是怎麼想的,但是吳糾說撤退,自然有他的道理,所有的楚國船隻立刻撤退,向後行駛,很快就退出了義渠人的阻擊範圍。

  公子白轉身進入了船艙,就聽到有腳步聲,一個高壯的義渠將軍走了過來,說:“為何要she殺那鄖國人?你破壞了我的好事兒!”

  公子白淡淡的說:“那鄖國的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不是麼?他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楚王詭計多端,若是再留他下去,你就確保他不會像投誠你一樣,投誠楚國麼?到時候咱們反被將軍,反而得不償失。”

  那義渠將領冷哼一聲,說:“若不是你方才還有第二箭,本將都會懷疑你是楚國派來的細作。”

  公子白表情還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義渠將領,沒有說話,義渠將領繼續說:“本將聽說,那叫做吳刀的,是你昔日的男寵,你對寵愛的人都下的去手,本將也就放心了。”

  公子白冷笑一聲,說:“他不過是趙嘉的一條狗,你的寵愛會分給一條狗麼?再者說了,誰也不能阻擋我繼位,誰也不能。”

  那義渠將領哈哈大笑,說:“說得好,說得好!”

  公子白說:“如今我軍已經得到了先機,只要死守河岸,楚國軍隊無法渡河,牽制住楚國大軍,齊國軍隊就會孤助無緣,到時候攻下洛師只是時日長短的問題,已經是囊中取物。”

  那義渠將領說:“好,看來我們沒有白招安你,只要你能幫我麼拿下洛師,到時候我們便擁立你為秦公。”

  公子白眯了眯眼睛,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這是我應得的。”

  楚國軍隊快速退回了岸邊,吳糾下令在岸邊紮營,這樣一來,水的南岸是楚國軍隊,北岸是義渠軍隊,兩軍遙遙對壘。

  趙嘉急的不行,快速進入幕府,拱手說:“王上,義渠人陰險狡詐,明顯就是要與咱們拖時日,這時日不能再拖下去了,請允許嘉帶一隊兵馬,殺他義渠一個片甲不留!”

  他這麼說,酆舒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說:“趙將軍,此時不是魯莽的時刻,義渠人早有準備,他們只需要弓箭和火把,已經占盡了地勢優勢,我楚軍前仆後繼,只能給他們送人頭,送戰功,剩下的還有什麼?”

  趙嘉聽到酆舒的話,不是沒道理,但是他心中著急,再加上他們的軍隊受傷的人不少,連吳刀也受了傷,傷了琵琶骨,這些日子右手都會無力,握不了刀,趙嘉已經狂躁不安起來,其實是他畏懼了。

  吳糾臉色倒是淡定,只是轉頭問了問棠巫,吳刀和屈重的傷勢如何,屈重嗆了些水,身子不好,感染了風寒,吳刀傷勢不輕,但是不會落下殘疾。

  吳糾聽罷了,這才點了點頭,伸手敲了敲桌案,那聲音很清脆發,發出“噠噠”兩聲,雖然不大,但是異常的清晰,十分有震懾里。

  吵鬧的眾人立刻停歇了下來,全都看向吳糾。

  吳糾眯著眼睛說:“臨危不懼,才是我楚國男兒的作風,各位,如今我們並非無路可走,為何自己嚇唬自己?”

  他這麼一說,雖然還沒有說出真正的辦法,但是眾人莫名就已經心安起來,似乎完全相信吳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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