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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戢黎眉頭微蹙,冷冷的盯住西戎將領手中的佩劍,突然抬起手來,一把抓住那佩劍,旁邊的西戎士兵立刻戒備的看著他。

  盧戢黎接過佩劍,“唰!”的一聲甩了一下劍尖,劍尖低垂,一下指在盧揚窗眼前。

  盧揚窗渾身是血的癱在地上,盯著盧戢黎的劍尖,雙眼有些失神,通紅的眼珠子突然淌下眼淚,順著眼角一股股的滑下來,那眼神幾近於絕望,口中沙啞的輕聲說:“爹……”

  日頭完全隱藏了起來,夜色越來越深重,很快進入了後半夜,阜山下楚國的軍營突然一陣騷動,隨即是楚軍的大喊聲。

  “報——王上!!不好了,叛賊盧戢黎帶著西戎人,殺過來了!”

  第153章 無顏再見

  盧戢黎的劍尖直指癱在地上的盧揚窗, 盧戢黎的臉上青筋直蹦, 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 緊緊咬著後槽牙,那種表情恨不得將盧揚窗扒皮抽筋,一股憤恨撲面而來。

  盧揚窗被那種眼神盯著, 突然覺得十分絕望, 說不出的絕望, 有一種不敢再看下去的感覺, 不由慢慢閉上了眼睛,他的眼睛一閉上, 眼角夾著的淚水“唰——”的一下流了下來, 沖開臉上的血污, 流進鬢髮之中。

  盧戢黎在西戎人的起鬨聲中,緊了緊手中佩劍, 突聽一聲低喝,隨即是“哆!!!”一聲, 盧戢黎手中的長劍脫手而出,一下刺了下去。

  “嗬——”

  盧揚窗疼的抽了一口氣,那佩劍一下刺了過來, 不過並沒有刺在盧揚窗的咽喉上, 而是刺在了旁邊的地上,刮著盧揚窗的脖頸,一股血跡順著他的脖頸留下來,又給盧揚窗添了一道傷疤。

  帳中的西戎士兵一看, 頓時全都吼叫起來,說:“他是細作!是細作!殺了他!他不忍心下手!是細作!”

  一瞬間,就聽到“嗤——”的聲音,旁邊的士兵,還有西戎的將領們全都從席位上站了起來,拔出佩劍來。

  盧戢黎卻穩穩噹噹的站在原地,說:“並非是戢黎不想殺他。”

  “他在狡辯!”

  “荊人果然狡詐多端!”

  “殺了他!殺了他!砍他的腦袋!”

  盧戢黎卻很坦然的將目光迎向那西戎的將領,說:“戢黎只是想到,這個野種乃是楚國的小王子,如此一來,我們就算吞沒楚國,也需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他便是理由。”

  他這麼說著,旁邊的西戎士兵仍然在不斷的嘶喊著。

  “他騙人!!”

  “將軍!殺了他!他絕對是細作!”

  “殺了他!殺了他!吃他的肉!”

  西戎將領的目光卻動了動,盧戢黎繼續說:“有了這個野種,我們從阜山一路殺進郢都,扶持野種做楚國的新王,也可以安定楚國的百姓,拿下楚國事半功倍,將軍,戢黎句句屬實,請將軍明察。”

  西戎將領似乎有些動搖,但是還差那麼一點點,狐疑的看著盧戢黎,並沒有立刻說話。

  盧戢黎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哈哈一笑,轉過頭來,稍微垂著目光,看著癱在地上的盧揚窗,口中露出陰霾的笑聲,說:“況且……這小野種和他那蕩婦娘生的一模一樣,我幫武王老賊白白養了十六年的兒子,吃十六年的虧,難道在把他殺死之前,不該討回點本錢麼?”

  他這麼一說,旁邊的西戎士兵終於不喊打喊殺了,立刻全都哈哈大笑起來,瞬間四周一片鬨笑,全是起鬨的聲音。

  “他渾身都是血,你也能下的去嘴!?”

  “哈哈哈,其實這小子長得還可以,不過現在已經看不出模樣了!”

  “沒想到他還好這一口?!”

  西戎將領聽到,盧揚窗這麼說,終於算是放下了警戒心,說:“如果你真的可以幫我抓住楚王,這小子便賜給你頑耍。”

  盧戢黎一聽,立刻拱手說:“將軍,事不宜遲,恐怕遲則有變,楚人肯定會立刻更換紮營地點,請將軍給戢黎一些兵馬,讓戢黎引路,殺到楚國營前,俘虜他們的楚王!楚國的金銀財寶,還有美人美酒,就都是我們的了!”

  “好好好!說得好!”

  眾人又是鬨笑起來,那西戎將領眯眼說:“好……本將軍就給你一些兵馬,由你帶領,直取楚國大營,你若抓住了楚王,我軍營中的職位,除了我的位置,任你挑選,這小野種,我們也雙手獻上,給你享用……不過。”

  西戎將領一笑,說:“不過,我醜話說在最前頭,你若是沒有抓住楚王,或者這一切都是騙局,那麼我就將這小野種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的切下來,泡了酒給你喝!”

  盧戢黎根本沒看盧揚窗,只是淡淡的說:“將軍準備給我多少人馬。”

  西戎將領笑著說:“五十人。”

  盧戢黎一聽,有些皺眉,旁邊的士兵一聽,就知道將軍並不是真的信任盧戢黎,就算楚軍已經敗出阜山,然而楚軍來的時候兩萬大軍,就算損兵折將,如今的軍隊數量也不可小覷。

  雖說偷襲不能用太多的人,但是五十個人,這也太少了點……

  盧戢黎聽著,先是皺眉,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拱手說:“戢黎遵命!”

  西戎將領揮了揮手,副將很快帶著他走出去,準備去點齊五十人馬,殺下山去。

  盧戢黎跟著副手去點兵,五十兵馬,而且不是最精良的西戎軍隊,只是備用的軍隊,都是一些年紀大的西戎人,要麼就乾脆是其他國家的戰俘,被迫在這裡被奴役的。

  盧戢黎正在點兵,就聽到了吵鬧的聲音,只見有幾個士兵押送著盧揚窗從營帳中走了出來,別看盧揚窗受了傷,氣息奄奄的,但是十分不聽話,被那些士兵大聲責罵著,動不動就直接抽在臉上。

  盧揚窗疼的呲牙咧嘴,呼吸急促,他似乎看到了點兵的盧戢黎,眼神一時有些失神,那些士兵看到盧揚窗悲哀的眼神,哈哈大笑著說:“你們看啊,這小野種的眼神好可憐啊!”

  “哈哈我見猶憐!”

  “能不可憐嘛,他爹想睡他啊!哈哈哈!”

  “怪只怪這小野種投錯了胎!下輩子投個好胎罷!”

  盧揚窗的眼神很悲痛,整個人仿佛被抽乾了力氣,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西戎士兵都哈哈大笑,放鬆警惕的時候,盧揚窗突然暴起,他的雙手被捆了起來,根本分不開,猛地抬起手來,“嘭!!!”一聲將旁邊的西戎士兵砸倒在地。

  那士兵“啊——”大喊了一聲,一下倒在地上竟然暈過去了,旁邊的西戎士兵嚇了一跳,都沒想到這小野種還有力氣打人。

  盧揚窗砸倒一個士兵之後,猛地一躍,“嘭——”一聲,又是雙腿一蹬,躍起來踹在一個西戎士兵胸口,那士兵被猛地踹翻出去,還砸到了衝過來幫忙的士兵,“啊!啊!”的大喊聲,押送盧揚窗的士兵竟然全都被撂倒在地上。

  “俘虜逃跑了!”

  “抓住他!”

  “野種要逃跑了!快攔住他!!”

  盧揚窗撂倒身邊的士兵,快速沖前狂奔,有士兵騎馬衝過來,手上執著鋒利的長劍,兜頭砍下來,盧揚窗猛地一矮身,降低下盤,“蹭——”一聲,直接貼著地皮就劃了過去,猛地踹了一腳馬腿,那馬匹竟然直接被踹倒,上面的士兵被瞬間甩了下來。

  盧揚窗雙手被捆著,使勁拽了拽,但是根本沒拽不開,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瘋狂的往前沖,想要衝出營帳。

  旁邊衝過來的士兵很多,但是盧揚窗似乎殺紅了眼睛,根本不在乎這些。

  在西戎士兵不斷增援的大喊聲中,就聽到“嘭!!”的一聲,盧戢黎突然從斜地里衝出來,一拳打在盧揚窗的腹部上。

  盧揚窗根本沒有注意他,“嗬——”一聲低吼,疼得他急促的喘著粗氣,身體猛地一滑就要倒在地上,盧戢黎一把抓住他,冷笑了一聲,說:“你逃不出去。”

  盧揚窗疼得不行,頭上全是冷汗,血蹭了盧戢黎一身,旁邊的士兵立刻衝過來,將盧揚窗重新五花大綁,“砰砰”的又踹了他好幾腳。

  盧揚窗被那些士兵拖著,地上蔓延的都是血跡,想要掙扎,可是已經沒有力氣,定定的看著盧戢黎,嘴唇顫動著,但是說不出話來。

  盧戢黎卻沒有看他,說:“出發。”

  隨即一招手,就翻身上馬,帶著西戎士兵衝出了行轅。

  天色已經過了後半夜,吳糾在營帳中並沒有休息,而是看著阜山的地圖,齊侯也坐在一邊,說:“二哥,你身子不好,先休息罷。”

  吳糾搖了搖頭,說:“不用,若寡人猜的沒錯,今天晚上,西戎人一定會來偷襲營地。”

  他剛說到這裡,就聽到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是“報——!!”的大喊聲,士兵急匆匆的衝進來,大喊著:“報!!王上!!不好了,叛賊盧戢黎帶著西戎人,殺過來了!”

  士兵的聲音很大,營地里的將領們也沒有休息,聽到這個聲音,紛紛從自己的營帳中跑出來,來到吳糾的營帳,也不管什麼禮數了,全都進來。

  “王上!怎麼辦!?”

  “盧戢黎真的叛軍了!”

  “還帶著西戎人殺來了!王上請速速撤離罷!遲則有變啊!”

  吳糾卻出奇的鎮定,抬起手來,他黑色的袖袍一展,將領們七嘴八舌的聲音突然就停止了,全都看著吳糾。

  吳糾只是輕笑了一聲,說:“各位將軍不必擔心,傳寡人命令,不要正面迎敵,把能丟的,無關緊要的東西全都丟下,裝作倉皇的模樣撤離。”

  將領們一副狐疑,不明所以的說:“王上,這是……?”

  吳糾說:“按寡人說的去做,這一次,咱們要做敗軍。”

  雖然將領們不知吳糾的意思,不過吳糾的眼神十分堅定,不容旁人質疑,將領們莫名覺得非常可靠,立刻拱手說:“是!”

  很快將領們大不走出營帳,紛紛去吩咐。

  “殺——!!”

  “俘虜楚賊!!”

  “殺啊!”

  很快西戎人的聲音就來了,五十兵馬,快速從黑暗中沖了出來,盧戢黎一馬當先,直撲而來。

  此時楚國的將領們已經騎在馬上,看到來人,立刻招手大喊說:“西戎人來偷襲了!快走!撤退!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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