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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麼一說,眾人立刻全都迎合,如今天氣越來越涼,已經到了冬狩的時期,楚國好武,也十分流行狩獵這種事情,還可以宣揚國威。

  吳糾笑眯眯的說:“好,那便如司敗所說,狩獵的事情,就由莫敖來負責。”

  斗祁連忙說:“是,我王。”

  吳糾召開廷議,很快就討論了結果,楚國決定展開大型狩獵演兵,讓濮人看看楚國的威信。

  吳糾從路寢宮回了小寢宮,齊侯是不能參加廷議的,畢竟齊侯如今還不是楚國的“男主”,於是在吳糾朝議的時候,齊侯就呆在小寢宮,正在吃零食。

  最近吳糾做了許多的零食,例如用糯米做了年糕,吳糾做了好多好多的年糕,無論是切片炸著吃,還是做菜燉湯等等,反正年糕怎麼吃都吃不厭,花樣兒還特別多,因此就做了很多。

  吳糾還做了腐竹,其實和豆皮差不多,只不過給晾乾了,便於保存,吃的時候用水泡一泡,讓腐竹發起來,腐竹這東西,營養高而且好吃,甜口咸口都適宜,什麼糖水腐竹,或者紅燒肉燉腐竹,也是百搭。

  吳糾做了年糕和腐竹保存在膳房中,齊侯沒事兒的時候找小零食,就相中了年糕和腐竹。

  吳糾一進小寢宮,就聽到“咔吧咔吧!”的聲音,仔細一看,就看到齊侯左手抱著一陀年糕,總之比他的臉還要大陀,另外一手攥著一根風乾的腐竹,是那種硬邦邦能扎死人,絕對沒用水泡過的腐竹。

  齊侯正左一口,右一口的吃著,左邊咬一口年糕,黏糊糊的,右邊咬一口腐竹,脆生生的,吃的還挺開心。

  吳糾眼皮頓時狂跳,趕緊衝過去,將他手中的年糕和腐竹都搶下來。

  雖然年糕和腐竹都是熟的,理論上說可以直接入口的,但是齊侯吃著白年糕,就沒泡過水的腐竹,吳糾感覺整人都不好了。

  齊侯見吳糾搶自己的吃的,於是可憐巴巴的說:“二哥,你這兩個小食,怎麼沒什麼滋味兒呢,若是咸點就好了,是不是放鹽放少了?”

  吳糾眼皮更是狂跳,說:“這不是小食,是食材,還沒放鹽呢。”

  齊侯一聽,恍然大悟的說:“怪不得,那孤的口味是準確的,孤就說有些淡了麼。”

  吳糾頓時覺得頭都疼了,因為齊侯完全不會抓重點,重點明明應該是年糕和腐竹是食材,不能就這麼吃,而齊侯的重點莫名其妙就成了鹹淡問題!

  吳糾翻著白眼,讓子清趕緊把剩下的年糕和腐竹拿走。

  齊侯可能吃了不少了,年糕就是粘牙而已,吳糾真怕他那麼吃腐竹,把牙給崩掉了,或者把胃給吃穿孔了。

  吳糾十分無奈,怕他坨心,連忙說:“出去走走。”

  齊侯還想吃處理過的年糕和腐竹呢,說:“二哥,該吃午膳了,吃了再走罷。”

  吳糾立刻瞪眼說:“現在走。”

  齊侯連忙站起來,說:“好好好。”

  他說著,一面站起來一面笑著說:“二哥越來越有威嚴了。”

  吳糾心想,是你越來越像小公舉了!當年還以為齊侯是個又陰霾又剛愎自用的霸主,吳糾感覺自己的腦袋可能曾經被驢踢過,才會這麼想……

  兩個人從小寢宮中出來,齊侯的確吃多了年糕,坨心,而且胃裡的腐竹不好消化,齊侯吃東西還喜歡大口吃,囫圇吞棗,因此此時胃裡有點扎扎的難受。

  吳糾帶著他在花園中走圈兒,突然想到了盧揚窗,不知盧揚窗醫治那些馬匹怎麼樣了,便帶著齊侯往宮中的馬廄而去。

  他們走到一半,就看到了盧揚窗,看起來盧揚窗已經醫治完馬匹回來了,他出了很多汗,正快速往前走,結果這個時候,就有幾個人圍了上來。

  吳糾和齊侯在遠處一看,那幾個人應該是宗族子弟,換句話說也就是貴族子弟,因為這個年代很多官職都是世襲制的,因此很多宗族子弟很小的時候就會進出王宮,被當成接班人培養。

  這些宗族子弟笑著圍過來,將盧揚窗給堵住了,一堆人哈哈大笑著說:“看看,看看這是誰來了?!這不是王上眼前的大紅人麼?!”

  “是啊,連少師都教導他讀書!”

  “嘿,你們可不知道,人家盧揚窗,那是盧子之後,咱們按理來說,該叫一句盧公子呢!”

  “哈哈哈還公子,我呸,盧國都被咱們楚國給滅了,他一個亡國之後,還配叫公子呢?”

  盧揚窗見他們圍過來取笑自己,皺了皺眉,隨即低下頭,想要繞道離開。

  盧揚窗不惹事兒,結果那些人就湊過來,攔住盧揚窗的路,大笑說:“你看他,長得跟娘們兒似的!”

  “分明就是個娘們兒,你們說,他爹不是長得挺高大的麼?這娘們兒不會不是盧家的種罷!?”

  “你說什麼!?”

  盧揚窗突然就發怒了,抬起頭來,怒瞪著那些人,那幾個宗族子弟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不過發現盧揚窗身材並不高大,而且有幾分纖細,他們這麼多人都在,不可能打不過盧揚窗,立刻大笑起來,繼續囂張。

  “我們在說,說不定你爹不待見你,因為你是個野種啊!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說不定是野種!”

  “偷情生的罷,怪不得殘廢呢!我跟你們說,我可從沒見過這種眼疾殘廢,一定是天譴!嘖嘖嘖,天譴!”

  那些人越說越難聽,齊侯剛吃了年糕和腐竹,坨心的坨心,扎心的扎心,胃裡不舒服,脾氣也不好,於是低頭撿了兩顆石頭,跟拳頭那麼大,吳糾直流冷汗,說:“換小點兒,這能打死人。”

  齊侯只好把那兩個石頭扔了,然後撿了兩個指甲那麼大的小石子兒,“嗖嗖!”兩聲扔出去。

  別看齊侯只是甩出兩個小石子兒,不過因為齊侯武藝高超,很會找位置,而且手勁兒非常大,那兩個小石子扔出去,直接打在一個宗族子弟的膝彎上,那子弟頓時“啊——”的大喊一聲,直接倒在地上,他伸手一抓,隨即抓住了前面那人的衣裳,就聽到“嘭——”一聲,前面那人也倒了。

  另外一顆石子打中了一個人的大腦門兒,那人向後仰去,隨手一抓,也抓住了旁邊人的衣裳,瞬間“嘶啦——”一聲,愣是給直接抓裂了,露出裡面的褻衣來。

  齊侯一看,躲在暗處自己偷笑起來,吳糾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四個宗族子弟瞬間狼狽不堪,但是周圍就盧揚窗一個人,因此他們不知是齊侯搗鬼,還以為是盧揚窗使詐,立刻大喝著說:“好你個死娘們兒!偷情的死野種!老子們今天就教訓教訓你!”

  那四個人被激怒了,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衝過去就要揍人,吳糾嚇了一跳,連忙要出去解圍,不過就在這個時刻,齊侯突然一把抓住了吳糾,攔住了他的腳步,沒讓他出去。

  這一遲疑,那四個人已經哇哇大叫這撲上去,仿佛潑婦打架一樣,而盧揚窗抿著嘴,皺著眉,“唰——”一聲一攬自己衣擺,快速向側面閃開兩步,那四個人竟然連盧揚窗的衣擺都沒有碰到。

  吳糾吃驚的睜大眼睛,低聲說:“這盧揚窗……”

  齊侯點了點頭,說:“孤都沒看出來,這小子真人不露相啊,竟然是個高手。”

  盧揚窗快速向後一閃,那四個人立刻又追上來,盧揚窗猛地探出手去,一瞬間就聽到“嘭!”一聲,盧揚窗的食指點在一個子弟的肩膀上,那子弟竟然直接向後倒去,一下重重摔在了地上,旁邊的幾個人頓時嚇怕了,連忙告饒。

  盧揚窗說:“方才誰說我是野種?”

  那四個人嚇傻了,連忙搖手,互相指證,說:“他!他!是他!!就是他!”

  盧揚窗“哼”了一聲,說:“快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仗勢欺人。”

  “是是是!”

  那四個人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就走了。

  吳糾和齊侯仿佛看了大戲一般,都驚訝的不行,原來別看盧揚窗文文弱弱的,身材也不高大,還有些纖細,其實武藝超群,關鍵他還是小小年紀。

  盧揚窗趕走了那四個宗族子弟,立刻朝著吳糾和齊侯的方向走過來,沒想到他已經發現了吳糾和齊侯,走過來之後先是作禮說:“揚窗拜見我王,拜見齊公。”

  隨即又對齊侯說:“謝齊公出手相救。”

  齊侯笑了笑,說:“你這身功夫不錯,是跟你父親學的?”

  他這麼一說,就看到盧揚窗的表情瞬間暗淡了下來,吳糾頓時斜了一眼齊侯,哪壺不開提哪壺,盧戢黎那一年不見兒子一面的樣子,怎麼可能教兒子功夫?

  不過盧揚窗是個樂觀派,立刻又恢復了,笑著拱手說:“不瞞王上和齊公,其實是揚窗自己隨便學的,還有一些,是自己瞎掰的。”

  吳糾和齊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盧揚窗,竟然還是個武學奇才,沒人指點他,他竟然學得這麼好?

  吳糾笑著說:“看來寡人差點誤人子弟,從今天開始,寡人請師傅來,除了教你讀書之外,再教你習武,你可願意?”

  盧揚窗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說:“願意願意!揚窗願意!”

  其實盧揚窗習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從小被人欺負,被人欺負多了,也就開始自保了,另外就是,盧揚窗出自將門,他父親乃是盧子戢黎,又是楚國的大將軍,戰功了得,旁人都十分敬仰,俗話說得好,虎父無犬子,因此盧揚窗不想給父親丟臉,就一直刻苦習武。

  不過盧揚窗習了一身功夫,才發現他就算刻苦習武,父親也不會回家來,更沒有機會給父親展示自己的武藝。

  盧揚窗想到這裡,突然又有些遲疑,說:“只是……只是揚窗乃是個殘廢,王上不覺得是白用功麼?”

  吳糾一聽,笑了笑,說:“揚窗,你覺得鬻拳將軍如何?”

  盧揚窗立刻說:“鬻拳將軍乃是大英雄,揚窗敬仰的緊!”

  吳糾說:“鬻拳將軍本不是殘疾,因為兵諫毫不留情的自殘,那麼寡人問你,是兵諫之前,健全的鬻拳將軍更讓人敬仰,還是冒死兵諫,雙腿殘疾的鬻拳將軍更令人敬仰?”

  盧揚窗立刻說:“自然是冒死兵諫的鬻拳將軍更令人敬仰!”

  自然是這樣,兵諫促使了鬻拳的殘廢,然而在兵諫之前,鬻拳將軍只是個將軍,戰功再大,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裡,也很少能留下自己的姓名,然而兵諫之後的鬻拳將軍,他不只是一個將軍了,還是一個敢諫的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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