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鄂國國君嚇得魂兒都飛了,連忙大喊:“不不不,我沒想逃跑!沒想逃跑!”

  趙嘉才不理他求饒,心臟都要蹦出來了,快速的往牢房裡面沖,一衝進去,就聞到了大量的血腥味,地上全是受了重傷的楚國士兵。

  趙嘉一眼就看到酆舒倒在一個牢房的門口。

  那牢房應該是關押公子貂的牢房,牢門是打開的,酆舒倒在牢房的門口,官袍上全是血,脖頸上竟然劃了一個巨大的血口子,正汩汩的往外冒血,仿佛要決堤一樣,臉色蒼白,整個人毫無生氣。

  趙嘉腦袋仿佛被人敲了一記,快速衝過去,伸手捂住酆舒的傷口,能感覺到溫熱的血湧出來,沖濕了趙嘉的雙手。

  酆舒被他一動,竟然還活著,虛弱的睜了睜眼睛,似乎想要抬手,但是已經沒了力氣,動了一下,猛地陷入了昏迷。

  趙嘉連忙打開酆舒的手心,他即使昏迷,也攥的死緊,竟然是半張兵馬布防圖……

  吳糾和齊侯正在看演兵,就見有人起碼快速衝過來,那人衣裳凌亂,臉上身上都是血,竟然是趙嘉,趙嘉衝到跟前,來不及下馬,大喊著說:“王上!俘虜叛亂,左史受了重傷!”

  吳糾一聽,也沒有想到,立刻讓棠巫跟著趙嘉先回去,趙嘉把棠巫一把拉上馬,頓時帶著棠巫飛馳而去。

  吳糾趕緊命令演兵的隊伍收兵,去撲那些逃出行轅的俘虜。

  眾人一路沖回行轅,行轅裡面混亂的情況已經得到了扼制,再加上演兵的大部隊增援,立刻就遏制了俘虜的叛亂,那些俘虜重新被關押回了牢房中。

  吳糾快速走進營帳,就看到酆舒躺在榻上,臉色蒼白,毫無生氣,嘴唇發紫,黯淡無光,脖頸上有一條大大的血口子,整個人胸口幾乎不起伏,沒什麼呼吸。

  趙嘉站在一邊,咬著自己嘴皮,拳頭一張一合,似乎非常緊張著急的樣子。

  棠巫正在搶救酆舒,眾人也幫不上忙,趙嘉將酆舒攥著的半張小羊皮交給了吳糾,吳糾站看一看,上面全是血跡,竟然是半張濮人駐兵鄂國的兵馬布防圖。

  旁邊還有很多士兵也負傷了,正在被醫治,有一個士兵看到那兵馬布防圖,連忙說:“王上,左史大人懷裡應該還有另外半張,這是左史大人拼命搶回來的!”

  棠巫連忙在酆舒前襟一摸,果然有東西,掏出來一看,也是半張兵馬布防圖,趕忙交給吳糾。

  吳糾將兩個半張拼起來,果然是一份完整的,又看了看酆舒那慘白毫無生氣的臉色,沉聲說:“到底怎麼回事?!”

  那士兵連忙把整件事情告知吳糾。

  原來在吳糾和齊侯在外演兵的事情,公子貂便聽說了這件事情,兵馬在外演兵,軍營中一定是最空虛的時候,自然也最適合逃跑。

  公子貂竟然很聰明,而且陰險狡詐,他明白右司馬偃鳩這個時候不在,身為楚王的吳糾,還有齊侯,連帶著上大夫工正,都會在外面演兵。

  這樣一來,軍營中剩下的便是左史酆舒和將軍趙嘉,而趙嘉乃是臨時將軍,又是秦國質子,酆舒雖然是文官,但是深居左史高位,還是上大夫咸尹,這樣一來,按照官位來說,如有什麼動靜,一定會通知左使大人,而不是將軍趙嘉。

  酆舒不會武藝,公子貂叫他過來,其實是想要騙酆舒打開牢門,畢竟他身上都是鎖鏈,根本打不開牢門。

  公子貂用半張地圖為誘餌,知道這地圖對他們非常重要,只要能得到這張地圖,他們便能長驅直入的搶回鄂國,因此酆舒肯定會同意來見他。

  酆舒果然來了,不過帶了很多士兵,但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公子貂這個看起來只有巧言令色,以色侍君的人竟然武藝高超。

  酆舒讓人將門打開,正好中了公子貂的下懷,公子貂突然暴起,搶奪鑰匙,酆舒見中計了,就去搶他的地圖,公子貂奪了兵刃,一下將酆舒撂倒在地,酆舒根本不會武藝,被猛地割了咽喉。

  不過公子貂當時非常緊張,匆忙逃跑,根本沒注意那半張地圖不見了,公子貂為了製造混亂給自己爭取時間,就將牢房門的門打開了幾個,濮族俘虜暴亂,很快牢房陷入了一片混亂,緊跟著軍營也開始混亂。

  士兵當時就在場,不過受了傷,後來昏迷過去了,他將這件事情完整的說了一遍,吳糾立刻臉色難看的說:“豈有此理。”

  齊侯臉色也非常難看,他雖然上輩子就知道豎貂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沒想到豎貂還會武藝,豎貂這個人,一直裝柔弱,畢竟是間諜出身,後來自宮免死,進宮做了寺人。

  吳糾立刻說:“令人搜查,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公子貂的下落,把他給寡人抓回來!”

  “是!”

  外面的叛亂很快遏制住了,士兵損失雖然不算太大,但是看守牢房的士兵損失了一片,受傷的受傷,酆舒重傷在身,一直昏迷不醒。

  棠巫給他止住了血,敷上藥,說:“小臣已經盡力了,剩下要看左史大人的造化了。”

  他這麼一說,趙嘉也忘了禮數,頓時說:“這是什麼意思?”

  棠巫說:“左史大人的傷口太大,雖然止血,但是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非常虛弱,若有個風吹糙動,立刻就會斃命,這期間若是風寒發熱,或者傷口潰爛,都會輕易的要了左史大人的命。”

  他這麼一說,眾人都緊張起來,吳糾說:“寡人令人寺人和宮女來好生照顧左史。”

  吳糾這麼說,趙嘉突然說:“王上,嘉請求照顧左史。”

  吳糾看了一眼趙嘉,最後點了點頭,趙嘉連忙拱手說:“謝王上!”

  趙嘉留下來照顧酆舒,其他人先離開了營帳,畢竟人多也容易引發傷口感染,如今的酆舒根本受不得一點點病痛。

  吳糾和齊侯進了營帳,吳糾坐在席上,伸手揉了揉臉,似乎有些疲憊,齊侯走過來,摟住吳糾說:“二哥,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公子貂陰險狡詐,等咱們找到他,定然讓他知道什麼是好死。”

  吳糾看了一眼齊侯,沒說話,但是點了點頭,然後才慢慢的說:“寡人準備去看望一下傷員。”

  齊侯點頭說:“好,孤陪你一起去。”

  傷兵不少,吳糾和齊侯親自來探望,總算是安撫了叛亂引起的情緒。

  晚上的時候,吳糾和齊侯還去看了一眼酆舒,酆舒依舊那麼躺著,還沒有睜開眼睛,虛弱到了極點,趙嘉就在旁邊守著,眼睛都不眨一下。

  趙嘉一直守在旁邊,天色越來越黑,慢慢陷入深夜,趙嘉也沒有要睡覺的意思,就坐在一邊,握著酆舒的手,因為酆舒昏迷過去的時候還死死攥著兵馬布防圖,因此這個時候酆舒也是下意識攥緊趙嘉的手掌的。

  趙嘉感覺到酆舒的手掌冰涼徹骨,忍不住低下頭來使勁親了親,說:“你可不能有事兒,你若有事兒,誰來和我嗆聲。”

  趙嘉正說著,突聽“嗬……”的聲音,仿佛是喘粗氣,又仿佛實在笑,但是聲音沙啞的厲害,聽不出來到底再幹什麼。

  趙嘉卻一瞬間睜大了眼睛,猛地抬起頭來,就見酆舒的眼睛似睜似閉,好像用盡全力睜開眼睛,臉上皮笑容不笑的抽動了一下,沙啞著聲音說:“你……你喜歡挨罵……是不是有病……”

  趙嘉見酆舒醒了,頓時滿臉驚喜,竟然連酆舒調侃他的話都沒聽見似的,驚喜的說:“你醒了!?不要說話,你傷到了嗓子,我去叫棠巫過來!你等等!”

  趙嘉一臉瘋狂,趕緊站起來就往外沖,他的聲音很大,吳糾和齊侯剛要睡下,就聽到酆舒醒來的消息,立刻都跑出營帳去看。

  酆舒還十分虛弱,躺在榻上,臉色難看,但是的確已經醒了,動了動手指,似乎十分著急,想要示意什麼,不過酆舒的嗓子受傷,說話十分艱難。

  吳糾趕緊說:“不要著急,布防圖還在,寡人已經看到了。”

  酆舒這才鬆了口氣,這麼一鬆氣,似乎感覺很疲憊,又沉沉的睡過去,趙嘉嚇了一跳,還以為迴光返照,棠巫趕緊檢查,說:“沒事,睡著了,左史大人現在還虛弱,還是要仔細調養,千萬不能有頭疼腦熱的狀況。”

  趙嘉趕緊點頭,說:“好,嘉記下了。”

  眾人忙叨了大半夜,都怕打擾酆舒休息,這才各自回去了,吳糾和齊侯後半夜才睡下,天亮之後,齊侯突然聽到身邊有聲音,立刻機警的就醒了,說:“二哥?去哪裡?”

  原來吳糾竟然已經醒了,正下榻穿衣裳,說:“時辰還早,你再歇息一陣,我去膳房熬個湯,酆舒醒來了,身體太弱,寡人準備給他弄個補身子的湯水喝。”

  齊侯一聽,吃醋都酸醒了,二哥一大早起身,都不懶床了,竟然是為了給酆舒熬湯,一提到吃,齊侯吃醋都翻倍。

  不過看在酆舒是個病患的份兒上,齊侯也就不與病患爭寵了。

  齊侯這麼想著,連忙也起身,說:“二哥,孤跟你一起去。”

  吳糾說:“你跟我去幹什麼?你有又會熬湯。”

  齊侯笑眯眯的說:“孤會吃啊,給二哥嘗嘗湯的滋味兒好不好。”

  吳糾無奈的說:“你除了吃還會什麼?”

  齊侯應答自如的說:“還會吃二哥。”

  吳糾木著臉說:“也是吃。”

  齊侯一臉誠懇的說:“二哥這麼說,好像還真是。”

  吳糾和齊侯到了膳房,吳糾準備做點補血又營養的,給酆舒補補身子,在膳房中搜羅了一下食材,不過他們這是行軍打仗,根本沒有太多新鮮食材。

  吳糾這個時候目光就在齊侯身上打了個轉兒,笑眯眯的說:“你去給寡人弄只鴿子來。”

  “鴿子?”

  吳糾點頭說:“清燉辱鴿湯,補氣血,還清淡,病患喝了最好。”

  齊侯一聽,頓時腦補了之前吳糾做的辱鴿,那叫一個好吃,不由得口舌生津,頓時討價還價說:“孤去給二哥打鴿子,二哥等會兒給孤烤一隻鴿子吃。”

  吳糾聽齊侯還坐地開價了,只好說:“只要你能獵到鴿子,你獵多少,我就給你做多少!”

  吳糾誇下海口,齊侯立刻美顛顛就走了。

  吳糾等齊侯出去之後,把食材清理了一下,準備做飯,正好有個豬肝,還有一些紅棗,吳糾打算做個小煎豬肝,再做個糯米紅棗,等一會兒鴿子來了,把湯燉上。

  吳糾將豬肝處理了一下,處理掉上面的腥氣味兒,然後醃製起來,讓豬肝進味兒。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