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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叫了兩聲,偃鳩卻沒有睜開眼睛,竟然醉的這般厲害,旁邊的工正屈重趕緊推了推偃鳩,恐怕偃鳩大不敬,只是偃鳩仍然在睡,還打上了呼嚕。

  吳糾笑了笑,說:“右司馬一路勞累,的確是該先歇息,攻打濮族人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家今日凱旋都累了,宴席就散了罷,各自回營帳休息。”

  眾人立刻起身告辭,紛紛離開營帳,鄂國國君帶著公子貂也走了。

  帳子裡的人都要退乾淨了,屈重眼看偃鳩還在睡覺,就準備扶他起來,扶著偃鳩出營帳,不過沒想到他的手剛搭在偃鳩身上,就被偃鳩一把握住了。

  屈重只見偃鳩的眼睛“唰”一下就睜開了,眼睛裡全是清明,沒有半分醉酒之意,突然抬起頭來。

  屈重嚇了一跳,趕緊鬆開手,兩個人的觸碰讓他心跳加速,感覺十分怪異。

  吳糾和齊侯還沒走,吳糾笑眯眯的看著突然酒醒的偃鳩,說:“右司馬號稱千杯不倒,今日醉的倒是挺快。”

  偃鳩笑了一聲,拱手說:“我王明鑑,偃鳩有話想要與我王私下說。”

  屈重一聽,便轉身離開了。

  吳糾和齊侯坐在子上,吳糾笑著說:“不知右司馬想說什麼?”

  偃鳩此時坐過來,伸手點了點方才那張小羊皮,說:“王上,濮族人不可能在這片水域安營紮寨,就算是偃鳩以前的隊伍,也不敢在這片水域活動,據說這片水域中有大量的鱷魚。”

  “鱷魚?”

  吳糾有些吃驚,偃鳩倒是點了點頭,說:“的確是鱷魚,船隻靠近這片水域都會被鱷魚襲擊,這座山乃是孤島,濮族的人怎麼可能淌水過河,在這座被鱷魚圍繞的山上紮營呢?”

  吳糾聽到鱷魚,頓時就想到了鄂國,鄂國就如同名字一樣,早年是以鱷魚為圖騰的,鄂國像羅國一樣,羅國是可以訓鳥,大型的雕都可以馴服,而鄂國則是馴養鱷魚。

  吳糾這麼一想,突然腦子裡一閃,覺得有些蹊蹺。

  偃鳩又說:“就算濮族人用什麼手段,避開了這些鱷魚,在山上紮營,我軍也不可能興師動眾的過去襲擊,若是過去襲擊,很可能會被鱷魚襲擊,又會被山上的士兵衝擊,再加上四面都是水,退路也將被切斷,到時候就是瓮中捉鱉的事態,因此偃鳩請我王三思,這一仗,絕不可打,偃鳩以為……這是圈套。”

  齊侯聽了,眯了眯眼睛,就在這個時候,趙嘉的聲音在帳外響起,似乎是在求見。

  吳糾朗聲說:“趙將軍請進。”

  趙嘉趕緊從外面進來,一看就看到了在帳中的右司馬偃鳩,恭候說:“嘉拜見我王、齊公,見過右司馬。”

  偃鳩對趙嘉也抱了一下拳,當作回禮,吳糾說:“趙將軍可有什麼要事兒?”

  趙嘉點了點頭,說:“嘉的確有一要事,想要稟報我王。”

  吳糾說:“請講罷。”

  趙嘉說:“方才在宴席之上,嘉因為醉酒,出營帳透透氣,不過很快鄂國國君就跟了上來。”

  趙嘉說著,頓了頓,吳糾笑眯眯的說:“哦?鄂國國君與趙將軍說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趙嘉點頭說:“的確,鄂國國君說嘉乃是未打磨的璞玉,但是可惜沒遇到明主,雖然跟隨我王,但是我王不會讓嘉發光。”

  他這麼一說,吳糾忍不住臉色陰沉下來,這不是擺明了麼,鄂國國君竟然挖他牆角,吳糾怎麼能高興的起來。

  趙嘉繼續說:“鄂國國君請趙嘉考慮,是否要去鄂國做大司馬。”

  他這麼一說,吳糾笑了笑,說:“那……趙將軍的意思呢?”

  趙嘉淡淡的說:“嘉謝了鄂國國君的美意,說要考慮兩日,於是便來這裡,稟報我王了。”

  吳糾聽到這裡,忍不住大笑了一聲,說:“看來趙將軍,很能看清實務。”

  趙嘉說:“謝我王誇讚。”

  大家都沒想到鄂國國君竟然來挖牆腳,而且還挑撥離間,這麼看起來,鄂國國君自然就更可疑了。

  他們正說話,酆舒突然在外求見,酆舒一走進來,頓時看到了趙嘉,臉色一變。

  吳糾說:“咸尹可有什麼事?”

  酆舒頓時有些吞吞吐吐,趙嘉則是笑了一聲,說:“咸尹大人,可能是來告密的。”

  酆舒被趙嘉言中了,他就是來告密的,酆舒怕趙嘉真的因為不得重用,就倒戈了鄂國,又覺得鄂國國君的做法十分可疑,因此特意來提醒吳糾。

  哪知道他一進來,就看到了趙嘉,趙嘉根本不給他告密的機會,自己反而告了鄂國國君,酆舒哪知道趙嘉如此陰險,他擺明是陰了鄂國國君,而鄂國國君還不自知。

  酆舒實在沒面子,想告密還被當事人給發現了,這叫一個尷尬,又看到趙嘉用別有深意的目光看著自己,酆舒感覺自己可能要慘,於是趕緊拱手告退了。

  酆舒走出去,匆匆要往營帳走,結果就被人攔住了去路,哪知道趙嘉來的這麼快,把他堵在帳子外面,笑著說:“咸尹大人,別來無恙啊?為何走的這麼匆忙,是怕嘉懷恨在心,報復您麼?”

  酆舒臉上一僵,立刻說:“怎麼……怎麼會?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趙嘉跟著他準備進營帳,笑著說:“嘉還有話與咸尹大人說。”

  酆舒連忙攔住他,不讓他進自己的營帳,說:“有什麼話,不如在這裡說罷。”

  趙嘉挑了挑眉,說:“在這裡?嘉怕咸尹大人面子掛不住。”

  趙嘉一臉威脅的樣子,酆舒氣的怒喝說:“趙嘉!你別欺人太甚了!”

  趙嘉哈哈一笑,說:“咸尹大人是想讓嘉溫柔點?”

  酆舒臉上一紅,氣的瞪眼睛,趙嘉一攤手,說:“咸尹大人,請罷,咱們進帳說話。”

  酆舒沒辦法,簡直進退兩難,最後還是礙於面子,走進了營帳。

  偃鳩說,濮族人駐軍的地方可能是個陷阱,而趙嘉則來告密,說鄂國國君挖牆腳,這樣一來,吳糾覺得,這個鄂國國君可能有鬼。

  吳糾和齊侯兩個人回了營帳,吳糾本來想要研究一下應對之法的,不過齊侯沒吃飽,還記得吳糾說要給自己做好吃的。

  時間尚早,宴席散的比較早,吳糾就進了膳房,做了些比較簡單的端了過來,是一碗酸辣粉。

  自然這個年代沒有辣椒,吳糾用越椒代替,反正齊侯受傷“未愈”,也不適合吃太辣的。

  齊侯一看那樣子,還以為是吳糾之前做的螺螄粉,不過一嘗,感覺不是,酸辣粉又酸又重口,那味道特別霸道,也十分開胃,比螺螄粉的那種臭臭的奇香容易接受,更廣泛一些。

  米粉又彈又滑,十分順口,湯頭微辣偏酸,有一種過癮的感覺,齊侯恨不得抱著大碗,一邊喝湯一邊吃米粉,大秋天吃了一個滿頭汗。

  吳糾見他吃的高興,自己就坐在一邊看地圖,齊侯抱著酸辣粉的大碗,坐在吳糾身邊,禿嚕著米粉,給吳糾加背景音。

  吳糾簡直不勝其煩,無奈的看了一眼齊侯,齊侯咬著米粉,含糊的說:“二鍋,你在心煩什麼?”

  吳糾見齊侯還賣上萌了,點了點小羊皮,說:“寡人在想,這真是一個陷阱麼?”

  齊侯說:“沒準兒,鄂國國君第一次帶著咱們,抓了那麼多俘虜,繳獲了那麼多兵器,很有可能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罷了,為的就是迷惑咱們。”

  吳糾覺得,極有這個可能,讓他們吃一點點甜頭,然後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吳糾摸著下巴,看著地圖,說:“若是這樣,寡人該當如何將計就計呢?”

  他說著,陷入了沉思,然而沉思總是被打斷,齊侯在旁邊吃米粉,“呼嚕呼嚕……突突突”的,一邊喝湯,一邊禿嚕米粉,吳糾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就看到齊侯抱著大海碗,正在喝湯,將最後一口湯也喝了乾淨,然後將大海碗“嘭”一聲放在案子上,隨即舒慡的嘆了口氣,然後掏出手帕,仔細優雅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又擦了擦手,將手帕放在一邊,隨即切換自如的換上一臉正經嚴肅的面容,修長有力的食指點了點地圖的高山,說:“我們可以火攻。”

  吳糾聽齊侯這麼說,也覺得同意,凡是有山的地方,就適合火攻,畢竟山上有樹木,容易著火,不過問題就在於四面八方都是水,若是圈套,那些人定然有所準備,會打水救火。

  吳糾摸著下巴想了想,齊侯也不著急,坐在一邊,突然眼睛一亮,吳糾還以為他想到了什麼好法子,原來是齊侯發現大海碗裡剩下了一瓣兒小豆子,貼在碗壁上,剛才沒看見,這時候就重新拿起筷箸,將那小豆子準確無誤的夾起來,又送進了嘴裡。

  吳糾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感覺齊侯就差吃完了之後舔舔碗了……

  吳糾與齊侯合計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通知鄂國國君,準備發兵偷襲濮人,就跟他們第一次一樣,由偃鳩帶隊,只不過這次吳糾也會去。

  鄂國國君一聽,大喜過望,連忙說:“我王英明!我王英明!這樣一來,濮人就能看到我楚國的厲害了!”

  他說著,隨即露出一臉猶豫的表情,說:“這……只是有一點,老夫這年紀大了,昨夜喝多了酒,有些感染風寒,咳咳咳咳……可能……咳咳,無法隨大軍出發,老夫雖然想要盡力,只是也不想拖累行軍的速度,因此……”

  鄂國國君這麼說,還假裝咳嗽的很嚴重,旁邊的公子貂趕緊扶著鄂國國君說:“君父咳嗽的越發嚴重了。”

  吳糾一見鄂國國君這個反應,更確定了這是一個圈套,不然為何鄂國國君第一次沖在前頭,第二次竟然縮在後頭,故意託病不隨軍出發?

  吳糾笑了笑,沒有拆穿他,笑著說:“王叔感染了風寒,叫醫官看過了麼?王叔既然抱恙在身,寡人怎麼好讓王叔隨軍了?快快去歇息,將養好身子才是正經!”

  鄂國國君連忙說:“謝我王體諒!”

  吳糾說:“既然這樣,那寡人帶兵不日出發,就有勞鄂國國君與公子,在這裡鎮守行轅了,就等著寡人凱旋班師罷!”

  鄂國國君連忙拜首說:“是!”

  吳糾安撫了鄂國國君,找來了眾位將領,吩咐準備糧糙輜重,不日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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