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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一聽,紛紛說:“這有什麼辦法?誰讓楚國的天下都是咱們斗氏打下來的?咱們斗氏勢力大,那是應該的,放眼望去整個楚國,還有誰比咱們忠心?比咱們有能力?楚國的令尹和司馬,不是有能力的人居之,難道讓那些奶娃娃來做麼?”

  他這麼一說,好幾個斗氏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斗祁聽他們說的太過火,雖然他們說的都是斗祁的心中話,但是唯恐有人聽到了嚼舌頭根子,剛想要制止他們,結果就聽到一個聲音插進來。

  “斗大夫此言差矣。”

  眾人一回頭,好傢夥,原來是那痴人,方才他們一邊走一邊說,這話被彭仲慡聽到了。

  彭仲慡走過來,拱手說:“斗大夫如此說話,便是對王上的不敬,再者說了,楚國的天下,也不完全是斗氏的功勞,放眼望去,我楚國……”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些斗家人不愛聽了,伸手推了彭仲慡一把,彭仲慡不會武藝,是個書呆子,被他一推,往後退了幾步,沒有防備,險些摔著。

  “嘭!”一聲,沒想到後面竟然有人,一把攔住摔倒的彭仲慡,眾人一看,原來是潘崇來了。

  潘崇皺著眉,他原本是宮中黑甲武士的小隊長,因此武藝不差,雖然身材並不高大,有些瘦削,但是扶住身材高大的彭仲慡完全不在話下。

  潘崇皺眉說:“各位卿大夫,如今大敵當前,各位卿大夫卻在這裡對自己人動粗,這事兒若是傳出去,斗家臉面也不好看罷?”

  斗家的人看到潘崇就不順眼,畢竟他們覺得潘崇以前是彭家的人,起碼是為彭家效力的人,而潘崇做了細作,就是踩著葆申上位,因此斗家的人看不起潘崇的陰險狠辣。

  有人指著潘崇的鼻子說:“你算什麼東西?還敢跟我們斗家說自己人?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以為王上寵信你,你便得意了麼?說不定王上寵信你,是看上了你的屁股……”

  那些人說話十分難聽,斗祁都皺了皺眉,沉聲說:“住嘴!這般沒規矩,是我斗家的作風麼?”

  斗祁突然出聲,斗家的人一聽,頓時就蔫兒了,許多人其實是仗著斗伯比和斗祁的勢力仗勢欺人,然而斗祁作為名士,還是要自己的臉面和風骨的,自然不能容忍旁人這麼破壞斗家的名聲。

  斗祁臉色不好看,說罷了就甩袖子走人了。

  彭仲慡本想和他們理論一番,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潘崇見斗家的人走了,冷笑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轉身也要走。

  彭仲慡連忙攔住他,說:“潘大夫,等一等,謝謝潘大夫方才出手相助。”

  潘崇回頭看了一眼彭仲慡,彭仲慡分明是個書呆子,身材卻異常高大,長相也英俊,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潘崇挑眉說:“沒想到你也會說謝?”

  彭仲慡有些不好意思,說:“潘大夫為仲慡解圍,仲慡也不是不識好歹,自然要謝過潘大夫。”

  潘崇說:“你這呆子,也不知道王上看中了你哪裡,若是你在這般沒頭沒腦,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日被斗家的人擰掉了腦袋都說不定。”

  彭仲慡似乎覺得不妥,說:“潘大人此言不對,斗家的人雖然實力大,但是斗伯比與斗祁都是朝中元老,定然不會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的。”

  潘崇一聽,哈哈大笑起來,說:“你這麼說斗家的好,斗家也不會愛見你這張爛嘴的,再者說了,你也看到了,斗伯比和斗祁是名士,可斗家的人那麼多,並不都是名士,你還是自己小心罷。”

  潘崇說完要走,彭仲慡趕忙跨前一步,仍然攔著潘崇,似乎有話要說,支支吾吾的,有些奇怪。

  潘崇皺眉說:“要說便說,不說就請彭大人讓路,我要去政事堂了。”

  彭仲慡這才說:“方才斗家的話,仲慡少許有些在意……仲慡想請教潘大夫,潘大夫與王上,真的……真的是那種關係麼?”

  潘崇愣了一下,隨即才明白彭仲慡的話,原來是方才斗家人說的那些葷話。

  潘崇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一腳踢開彭仲慡,說:“彭大夫有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去忙忙正事兒。”

  彭仲慡被他踢了一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袍子,上面還掛著一個腳印兒,有點懵,就看潘崇已經走遠了。

  吳糾在小寢宮歇著,過了一會兒,潘崇便來覲見了,吳糾讓他進來,潘崇將方才遇到斗家人欺負彭仲慡的事情說了一遍。

  吳糾聽了只是眯了眯眼睛,潘崇說:“王上,巴國與庸國的事情,到底如何是好?您說斗祁是個什麼意見?方才在朝上,斗祁根本沒有出聲兒。”

  吳糾笑了笑,說:“還能是個什麼意見?此次斗祁置身事外,完全不知聲兒,不就是想給寡人一個下馬威麼?”

  他說著慢慢從榻上坐起來,來到席間,展了展黑色的袖袍坐下,端起茶杯來輕輕呷了一口,眯眼笑著說:“斗祁覺得寡人是辱臭未乾的奶娃娃,巴國和庸國此番來勢洶洶,斗祁想要寡人知道,沒有他斗家,寡人的天下根本不是楚國。”

  潘崇沒說話,吳糾又說:“斗祁想要用這次的事情,給寡人一個教訓,等到寡人真的求他了,他斗家才會出手。”

  潘崇皺眉說:“這……如何是好?”

  吳糾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潘崇,說:“潘崇,你是帶兵的,雖然是宮中的人,寡人若是賜你司馬,你敢不敢做。”

  潘崇一時間差點被喜悅沖昏了頭,司馬?

  司馬可是楚國的第二要職,而且是掌管兵權的第一要職,要知道不只是在楚國,哪國的司馬都是最重要的職位,潘崇如今是大諫之官,雖然是上卿大夫,但是根本沒有實權在手,這職位是最惹人厭的,因為大諫之官就是要覲見,誰有問題就彈劾誰,而且還沒實權,是不是惹人討厭?誰都想要踩他。

  潘崇一聽,險些驚喜過頭,隨即連忙跪倒在地上,說:“潘崇謝王上提拔大恩!”

  吳糾笑了笑,說:“別忙謝恩,寡人先要知道,你敢不敢做這個司馬,如今斗家虎視眈眈,你不會不知道罷?彭仲慡只是頂了幾句嘴,而你卻要違背斗家的意思,坐在司馬的寶座上,斗家的人,可不會放過你的。”

  潘崇一聽,立刻磕頭說:“潘崇只知為王上分憂、盡忠,不知斗家權貴,若是能為王上分憂,潘崇願肝腦塗地!”

  吳糾聽著就笑了,說:“好,司馬請起罷。”

  潘崇被吳糾這樣一叫,更是覺得喜悅衝上頭腦,一下有些暈乎乎的,要知道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小隊長,因為站對了隊伍,一下變成了大諫之官,已經是官居一品的上大夫,如今又高升成為掌管楚國兵權的司馬,潘崇如何能不高興,這可謂是平步青雲。

  吳糾笑著說:“潘崇,你記住,只要有寡人一天,你自然權貴一天,你的忠心耿耿,能換來你的錦衣玉食,名利雙收,寡人不管你目的何在,只要你忠於寡人,那便足夠了,你是聰明人,寡人知道你聽得懂。”

  潘崇一聽,喜悅的同時,突然感覺後背發寒,有一股冷意席捲上來,潘崇連忙說:“是,崇一定忠心耿耿,為我王效忠!”

  吳糾點了點頭,說:“一會兒寡人便昭告天下,令你做我楚國的司馬,如今是臨危受命,潘崇,巴國與庸國一戰,勢在必行,便看你這個司馬,怎麼給寡人狠狠的打了。”

  潘崇點點連頭,拱手說:“是,潘崇定不辱命!”

  吳糾揮了揮手,就讓潘崇離開了,很快召命就來到了政事堂,寺人在眾人面前宣讀召命,楚王立潘崇為司馬。

  大家一聽,頓時譁然一片,尤其是斗家的人,大家都知道潘崇如今得寵,卻不知如此得寵,竟然越過了斗家的人,直接立為司馬。

  斗祁是莫敖,位居司馬之下,楚國本沒有令尹和司馬,莫敖就是最高的官位了,如今突然立了司馬,斗祁被人壓了一頭,斗家紛紛喧譁著,自然不服潘崇。

  潘崇也才二十多一些,在他們眼中是個奶娃娃,這麼年輕的人,不說在官場混跡了,突然一下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司馬,手握天下兵權,誰能服氣?

  斗家的人不服氣,暗自找到了斗祁,斗祁心中也不舒服,卻因為斗家世代忠心,不能和吳糾對著幹,因此只是笑了笑,說:“我斗氏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新王初出茅廬,什麼也不懂,就讓他自己去琢磨,到時候巴國和庸國真的打來了,那奶娃娃也該知道厲害,就會向咱們服軟了。”

  斗祁都這麼說了,大家也只好紛紛應和著,殊不知其實吳糾已經摸清楚斗祁的脾氣了,吳糾早知道斗祁要給他下馬威,這一次自然要較勁兒到底,看看到底是誰輸誰贏了。

  巴國和庸國在天子的授意下,下了戰書,吳糾卻不在意,還立了潘崇為司馬,讓他調配天下兵權,為了什麼?自然是因為他有底牌。

  第一張底牌是黑火藥,齊侯送來的黑火藥,雖然不是太多,但是足夠打一次仗的,只要他們能一擊即中,給巴國和庸國顏色看看,便能震懾兩國,讓他們知難而退。

  第二張底牌就更是簡單粗暴,那便是齊國了,在接到巴國和庸國戰書之後沒多久,齊國就派來了使臣,告訴吳糾,齊侯已經知曉巴國和庸國的意思,是天子胡齊的授意,齊侯擔心吳糾剛剛登基,楚國之內政權錯綜,不好處置,因此已經發兵援助,此時兵馬正在往楚國趕來。

  吳糾對此本不太贊成的,畢竟發兵一次,勞師動眾,而且這是楚國的事情,齊國要花錢破費,但是攔不住齊侯,齊侯已經讓曹劌在路上了。

  因著這兩張底牌,吳糾根本不害怕巴國和庸國,而且還能趁著這個機會,將威信樹立起來。

  巴國和庸國發兵在即,潘崇新官上任,動作非常凌厲,完全沒讓吳糾失望,手段雷厲風行,很快整頓了楚國兵馬,因著潘崇以前有一些領兵的經驗,雖然並不是上陣殺敵,而是保護王宮,不過也十分有用。

  潘崇開始調兵遣將,一切準備的差不多,將西南西北的兩邊兵馬加強,派兵增援,已經擺開陣勢。

  這日吳糾照常來路寢宮上早朝,潘崇在朝上報告了一下最近的準備工作,巴國和庸國雖然下了戰書,但是其實還沒有準備好,只是先嚇一嚇楚國,因此還沒有正式發兵,而潘崇已經完全拿出了對策。

  在朝上井井有條的將幾點羅列出來,說的頭頭是道兒。

  眾人都有些驚訝,沒想到潘崇竟然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之前吳糾寵信潘崇,大家還覺得奇怪,畢竟潘崇這個人,要顏色沒顏色,也就是會說兩句好聽的話,不知新王為何寵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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