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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侯思考了一會兒,說:“這個問題,眾卿也都想一想,不著急給孤方案,都回去想想,但是所有人都要擬定方案,改日交上來給孤批閱。”

  眾人連忙拱手應和,齊侯這才說:“行了,今兒商議的事情也夠多了,大家都散了罷。”

  齊侯終於散朝了,眾人都連忙鬆了一口氣,管夷吾被冊封為上大夫大司農,匽尚被冊封為中大夫司空,很快詔令便頒下來了,匽尚立刻供職,就要去大司空那裡報導。

  因為匽尚今日才進齊宮,還什麼都不了解,也不知道路該怎麼走,出了路寢宮之後有些轉向,不知往哪裡走。

  吳糾和召忽、東郭牙一邊聊天一邊往外走,很快就看到了匽尚,便笑著上去打招呼,說:“匽先生。”

  召忽大咧咧的說:“公子,這便是您的救命恩人?”

  吳糾點了點頭,說:“是啊,在河口的時候,多虧匽先生捨命相救,否則糾也不在人世了。”

  匽尚拱手說:“大司徒嚴重了,匽尚只是做了舉手之勞,若是換作旁人,也會相救的。”

  因為匽尚救了吳糾的事情,召忽對匽尚的第一感覺非常好,笑著說:“方才在朝上看不清楚,匽先生不只是有才華,而且人也長得俊美……哎呦!”

  召忽一說完,頓時痛呼了一聲,回頭一看,說:“大牙,你踹我做什麼?”

  東郭牙在他背後站著,仿佛背後靈一樣,只是淡淡的說:“沒什麼,方才沒看到中大夫站在這裡,真是對不住。”

  東郭牙道歉真是一點兒誠意也沒有,態度還很冷淡,召忽就不幹了,說:“你分明故意的。”

  吳糾見兩個人又“打情罵俏”,頓時有些無奈,就讓那兩個人去打情罵俏好了,引著匽尚說:“匽先生是否要去政事堂報導?糾正好同路,一起走罷?”

  匽尚拱手說:“大司徒,請。”

  兩個人很快往政事堂走過去,因為匽尚是被齊侯和吳糾帶回來的,吳糾還親自引著匽尚去政事堂,因此一路上都被觀摩著,大家都揣摩著這個匽尚是不是吳糾帶回來的親信,因此才和吳糾走的那麼近?

  兩個人到了政事堂,因為吳糾還要主導輿論的問題,很快便進了司徒部門,匽尚則是自己往司空部門走進去。

  他一走進去,裡面已經坐滿了人,根本沒有自己的席位,匽尚只好站在正中。

  大司空公孫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看看,咱們中大夫來了。”

  匽尚拱手說:“匽尚拜見大司空,拜見各位前輩。”

  大司空公孫說:“哦?還知道我們是前輩,剛才匽尚大夫不是很能個兒麼?”

  匽尚沒有回答,大司空公孫又說:“算了,既然你已經是司空的人,那就該奉公守法,好好盡忠,這一地步,你是知道的罷?”

  大司空公孫突然伸出手來,拍了拍桌案,又朝匽尚掂量了兩下,這動作很明顯了,就是想要匽尚孝敬他。

  大司空公孫好財那是出了名的,幸虧他是個司空,而不是司農,不然早就把國庫給搜刮乾淨了。

  司空部門裡有很多陳年假帳,每年撥下來的款項,三分之一都進了大司空的口袋,也是因為齊侯不喜歡興土木,不喜歡建宮殿,否則大司空更是富得流油。

  每個進入司空部門的人,都孝敬過大司空公孫,若是有剛正不阿的,剛開始不孝敬,絕對會被整治的很慘,最後也全都孝敬了。

  眾人一看,頓時全都明白了,匽尚也是個有閱歷的人,怎麼能不明白?

  但是匽尚卻裝作沒看懂,說:“大司空,不知匽尚都負什麼事情?”

  大司空公孫一聽,頓時臉色就變了,看起來匽尚想要裝傻充愣,便冷冷一笑,說:“什麼項目?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吳糾回了政事堂,趕緊處理一下輿論的問題,大家給了幾個方案,一方面是在民間傳播輿論,還有一方面就是在學堂里傳播,教導那些上學的年輕貴族,目前眾人就想到這麼兩條,其他的還在商議。

  這兩條實施起來也需要具體的方法,因此吳糾這幾天實在繁忙,等忙下來一個段落之後,吳糾的手也好了一些,傷疤基本都要脫落乾淨了。

  棠巫給吳糾解開包紮,上了藥,已經不需要再包紮上,說:“大司徒的手已經差不多好了,每日堅持塗藥膏,傷疤淡了就好了。”

  吳糾點了點頭,說:“有勞了。”

  棠巫趕緊搖頭,吳糾看著自己的手,突然想起來,自己答應給齊侯做六個雞蛋的蛋羹來著,但是因為手掌受傷的緣故,因此一直沒有做,齊侯也是心疼吳糾,讓他手好了以後再做。

  天色已經晚了,吳糾本已經回到房舍,準備吃了晚膳休息,不過突然想起了蛋羹,覺得趁著現在清閒,正好去給齊侯做一個,免得齊侯再饞出個好歹來?

  吳糾吩咐子清和棠巫跟著自己出門,不過還沒出門呢,就見晏娥從外面跑進來,頭髮都濕了,手中端著個小茶壺,也被澆濕了。

  子清詫異的說:“外面下雨了?”

  晏娥說:“可不是麼?公子,您要出門嗎?外面的雨下的可大了。”

  吳糾走到窗邊,推開窗子看了看,一場秋雨一場寒,伴隨著濕氣,一股寒氣也涌了進來,外面下著雨,雖然雨勢並不是很大,雨滴很細小,但是密密麻麻的。

  晏娥說:“公子要是出門,再加一件衣裳罷,外面冷的緊。”

  吳糾讓晏娥快去換衣裳,以免著涼了,自己又加了一件衣裳,這才帶著子清和棠巫出門去了。

  子清和棠巫給吳糾遮著雨,三個人很快往前走去,昏黃十分,下著密集的雨,空氣倒是顯得格外清新,夾雜著冷颼颼的涼氣。

  三個人往膳房走去,這個時候卿大夫們已經“下班”了,吳糾住在宮裡頭,其他人早就走了,因此宮裡頭也開始沉靜下來,沒有那麼多人。

  吳糾走了幾步,就聽到“叮噹叮噹”的聲音,抬頭一看,遠處的大雨中,有一個人正蹲在一個大水缸旁邊,不知道在做什麼,那人穿著一身官袍,沒有任何遮雨的雨具,這雨水雖然不是很磅礴,但是非常密集,那人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雨水順著臉頰流下來,頭髮都濕透了。

  吳糾走近一看,還是熟人,竟然是匽尚!

  匽尚蹲在一個水缸旁邊,不知道在做什麼,那水缸是宮中放著,以防失火時候用的,因此裡面總是注滿了水,不過這個水缸似乎是破的,側面破了一個大口子,只剩下一點點水在裡面,剩下的全都漏乾淨了。

  吳糾奇怪的走過去,說:“匽先生?”

  匽尚抬起頭來,看到是吳糾還有些詫異,拱手說:“大司徒。”

  吳糾說:“匽先生,您這是做什麼呢?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府去?一會兒就要門禁了。”

  匽尚笑了笑,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吳糾不知是不是錯覺,明明匽尚進宮的時候還丰神俊朗的,怎麼這會兒沒幾天,臉頰又凹陷下去了?

  匽尚說:“今日是匽尚值班,因此不出宮去了。”

  吳糾好生奇怪,這兩天他碰到匽尚,匽尚值班有個四五次了,吳糾在司徒和司農部門都工作過,的確有人需要留下來值班,但是一個部門的人那麼多,怎麼可能連續值班這麼多天?

  吳糾皺了皺眉,說:“匽先生,您這是做什麼呢?”

  匽尚又笑了笑,說:“不瞞大司徒,匽尚這是在修水缸。”

  吳糾一聽,頓時更驚訝了,說:“修水缸!?”

  匽尚可是中大夫,相當於三品的大官兒,竟然在修水缸,而且還冒著大雨,一臉疲憊?

  原來匽尚自從那日報導之後,大司空就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因著匽尚不孝敬大司空,大司空就找他的邪茬子。

  剛開始是讓匽尚做粗活,不給他分配司空的活計,不讓他畫水利圖,而是讓匽尚擦桌子倒水,整理文書。

  匽尚手腳很麻利,畢竟當年受過很多苦,這些粗活不在話下,很快就整理好了文書,而且還分文歸類。

  匽尚是過目不忘的奇才,他在整理文書的時候,看到了幾卷簡牘,竟然是司空的帳冊,匆匆一覽就知道,這大司空乃是貪贓枉法之人,而且貪得無厭,上面的帳目全都是漏洞,而且貪得不小。

  大司空不知匽尚過目不忘,也不知他看到了,見匽尚收拾好了文書,便一腳踹開,“嘩啦!!!”一聲就撒了滿地,有的竹簡都紛飛開來。

  大司空和一幫子官員卻哈哈大笑,說:“你不是能個兒麼?繼續收拾啊!今天不收拾完了別走!”

  匽尚沒有理他麼,就低下頭來繼續收拾,可能是因為匽尚太逆來順受了,大司空根本沒有嘲笑的快感,就陰測測的放下了狠話。

  大司空一把揪住匽尚的脖領子,不過匽尚不只是長相俊美,而且身材也十分高大,大司空拽的有些吃力,狠呆呆的說:“你不過是一個鄭國的賤民,我今兒還告訴你,別以為你得到了國君的寵信就怎麼樣了,我是齊國的大司空,若是我不讓你修水渠,你這水渠,就一條也別想動工!”

  匽尚沒有說話,只是眯了眯眼睛,被大司空給甩在一邊,大司空和那些官員很快就離開了,準備回府去了,臨走的時候還要人把宮裡裝水的水缸給敲漏了,讓匽尚去填補,美名其曰是讓匽尚做做司空的基礎工作。

  匽尚的目的是疲憊齊國,自然要修水渠,他費了這麼大功夫才得到了齊侯的信任,而這個大司空竟然從中作梗,還放下了狠話,不讓匽尚修一條水渠,這樣一來,匽尚如何能疲憊齊國?

  匽尚覺得,若想要修水渠,這個大司空絕對是不能留著,必須扳倒才行。

  匽尚眯了眯眼,看著那些司空的人勾肩搭背,大笑著就走了,嘴裡還說著:“大司空真是厲害,就要給這些人顏色看看,”

  匽尚心中冷笑了一聲,想要扳倒一個大司空,這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麼?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

  匽尚很快就走出門,準備去修水缸了,不過匽尚很聰明,修水缸也不能白修,白白被大司空折辱。

  他專門挑了一個離膳房比較近的水缸,匽尚知道吳糾喜歡理膳,這幾日手上的傷口又好轉了一些,因此說不定就會從這邊經過。

  匽尚專門等在這裡,果然吳糾今日便來了,而且天公作美,還下起了大雨,簡直是給匽尚增添了一張背景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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