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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聽說匽尚在修水缸,一個中大夫修水缸,這簡直像是六月天下雪一樣。

  吳糾皺眉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司空讓匽先生你來修水缸?還有這幾日,糾已經看到四五次匽先生在值班了,也是大司空的安排?”

  匽尚只是笑了笑,以退為進,不說大司空的壞話,只是說:“匽尚也是第一次入朝為官,可能不是很懂規矩,又愚鈍的緊,讓大司空有些不歡心了。”

  吳糾聽他說的很婉轉,但是八九不離十了,之前大司空就反對修水渠,如今這麼一想,匽尚進了司空部門,肯定受排擠了。

  吳糾說:“到底怎麼回事?”

  匽尚還是以退為進,不給大司空告狀,畢竟告狀這種事情,顯得十分刻薄,匽尚可是個聰明人,說:“也沒什麼,都是匽尚的分內之事,大司空說的極是,若是連水缸都修不好,又怎麼可能掌管水利建設呢?匽尚需得從基礎做起。”

  匽尚說著,還猛地咳嗽了好幾聲,一咳嗽臉色就漲紅開來,他身材高大,這幾日雙頰又有些凹陷下去,不知是不是累的,畢竟四五天都是匽尚值班,根本沒睡過一個好覺,而且還要做苦力的活計,自然消耗體力。

  棠巫在一邊看著,連忙說:“匽先生是不是感染了風寒,臉色不是很好。”

  吳糾被他這麼一說,也發現了,匽尚的臉色偏白,但是雙頰是紅色的,不知是不是在發燒。

  匽尚笑了笑,說:“沒什麼,可能是方才突然下雨,因此有些……”

  他說著話,突然話音就斷了,隨即是棠巫一聲驚呼,連忙衝過去扶住匽尚,匽尚竟然說著說著話,一下就暈倒了,猛地倒下去。

  棠巫過去扶住匽尚,但是匽尚身材高大,棠巫一下就被砸在地上,吳糾也嚇了一跳,趕忙和子清去扶人。

  子清扶著匽尚,將棠巫拽出來,說:“棠兒,你給公子遮著雨,我來。”

  子清好歹是習武之人,力氣也大,別看他清瘦清瘦的,但是其實力氣比吳糾和棠巫都大,他伸手扶起匽尚,只覺得匽尚體溫滾燙,絕對是在發熱,已經沒了意識,竟然昏死了過去。

  吳糾說:“走走,快把他抬到我那裡去。”

  三個人扶著昏迷的匽尚快速回去了。

  晏娥剛洗漱好,換了衣裳,就聽到“嘭!”一聲,跟踹門似的,趕緊出來看看,便看到方才出去的吳糾子清和棠巫回來了,模樣十分的狼狽,還拖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晏娥說:“這是怎麼了,公子?”

  吳糾說:“趕緊拿件乾淨衣裳來,再打盆熱水。”

  晏娥連忙說:“是,婢子這就去。”

  晏娥說著趕緊就跑出去,很快又回來了,因為他們這些人裡面,只有吳糾身材是“高大”的了,子清和棠巫都是少年人纖瘦的身材,所以晏娥只好把吳糾的乾淨衣裳拿了過來,幾個人合力先給昏迷的匽尚將濕衣服脫了,換上乾淨的,這才抬上榻去,讓他躺好。

  棠巫趕緊過來檢查搭脈,皺著眉好一會兒,吳糾催促說:“棠兒,匽先生怎麼樣?”

  棠巫這才說:“匽先生是積勞成疾,又淋了雨,所以才會突然昏倒的。”

  吳糾一聽,積勞成疾?之前還調養的不錯,就這上任幾天,竟然積勞成疾了?

  他們說話的當口,匽尚這才慢慢轉型,一醒來就開始咳嗽,看起來發燒很嚴重。

  棠巫連忙開藥,匽尚這個時候卻要起身去修補水缸,吳糾一聽,趕緊按住他,說:“匽先生,你說實話,這幾日你在司空都做了什麼?”

  匽尚鋪墊了那麼多,自然就等著吳糾問這個,不過沒有立刻回答,吳糾再三追問,匽尚才回答了。

  吳糾一聽,這大司空實在欺人太甚,竟然還管匽尚要孝敬,而且落下了狠話,說匽尚的水渠一條也別想修。

  吳糾當即冷笑了一聲,說:“匽先生你安心在我這裡休息,今兒就歇在這裡,其他的不用想,明日一早,糾陪匽先生去見君上。”

  匽尚一聽,露出為難的表情,說:“大司徒好意,匽尚心領了,但是匽尚剛剛上任,就向君上告狀,恐怕不好,也會招惹旁人口舌。”

  吳糾聽匽尚這麼說,頓時有些無奈,那大司空明明就是欺壓匽尚,匽尚還不讓齊侯知道,那要欺壓到什麼時候?

  匽尚不願跟齊侯說,其實也只是一種計謀罷了,免得讓齊侯覺得自己挑撥離間,做的太刻意。

  吳糾嘆氣說:“那匽先生今日就歇在糾這裡罷,匽先生在發熱,且馬上就要門禁了,恐怕是走不成了。”

  匽尚點了點頭,說:“麻煩大司徒了。”

  吳糾擺了擺手,讓子清去膳房弄些吃得來,今天看來也不能去做雞蛋羹了。

  子清出了房舍,很快就走了,過了一會兒,房門就被推開了,子清很快端著膳食就回來了,然而回來的可不只是子清一個人,竟然還有其他人……

  那自然是齊侯了!

  也不想想子清是誰的人,子清可是齊侯派過來的細作,一直安插在吳糾的身邊,雖然子清覺得,自己安插在公子身邊,以前的目的,和現在的目的好像有所不同,但是都要詳細以報。

  因此方才就趁著去膳房的空當,去了一趟小寢宮,把匽尚暈倒,並且留宿在吳糾房舍的事情告訴了齊侯。

  齊侯一聽匽尚昏倒了,似乎是因為大司空苛待匽尚,讓他沖當苦力,大雨天的修補水缸,起初是非常生氣的,十分震怒,一堂堂齊國中大夫,竟然去修水缸,這分明是打齊侯的臉。

  再一聽,因為匽尚發高燒,因此吳糾將他留在了自己的房舍里,齊侯這麼一聽,頓時方才的氣怒都給沖了,變成了焦急。

  匽尚可是個美男子啊,留在吳糾房舍里,而且吳糾分明是要給自己做雞蛋羹的,但是因為碰到了匽尚就給壓制了,不了了之了。

  齊侯心裡頓時那個醋啊,不放心匽尚留在吳糾那裡過夜,於是冒著雨就趕來了。

  匽尚發著高燒,他的確被大司空苛待了,匽尚一直沒有任何反抗,顯得很順從,其實就是為了演一出苦肉計,扳倒大司空。

  此時他因為高燒,而且好幾日未合眼,也沒吃什麼膳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齊侯一進門,果然看到了匽尚,匽尚正躺在吳糾的榻上昏睡,頓時齊侯更是醋了。

  吳糾見齊侯來了,驚訝不已,畢竟外面還下著雨,連忙走過去,果然看到齊侯的肩膀上都濕透了,全都是水珠。

  吳糾啪吵醒了匽尚,趕緊低聲說:“君上,你怎麼來了?外面還下著雨,君上的衣裳都濕了。”

  齊侯見吳糾這麼關心自己,當真高興,伸手摟住吳糾的腰,笑著說:“二哥房中有個俊美的男人,孤怎麼能放下心來?”

  吳糾一聽,頓時很無奈,說:“君上開頑笑了。”

  齊侯說:“二哥,孤可沒開玩笑,二哥你說,是匽先生俊美一些,還是孤俊美一些。”

  吳糾頓時一口血差點噴在齊侯臉上,這麼不要臉的問題竟然也能問得出來,吳糾趕緊推了推齊侯的胸口,想要脫離齊侯的桎梏。

  齊侯卻死死摟著他,說:“你若不說,孤可就這麼一直抱著你了,等匽先生醒了,正好知道二哥是孤的人。”

  吳糾當真是非常無奈,不過在他眼中,自然是齊侯俊美的,畢竟情人眼裡出西施,吳糾也是那個不能免俗的。

  當然了,齊侯也的確是長相沒話說的人,身材又高大,而且還有一身肌肉,看的吳糾羨慕不已。

  吳糾以前可是個直男,因此對男性長得好看不好看,其實沒多少注意力,就算匽尚是個美男子,在吳糾眼中也一樣,若是匽尚是個美女,吳糾倒還是會多看兩眼賞心悅目的,追著男人看,豈不是很奇怪麼?

  可吳糾不敢說出來,因為這話說出來太肉麻了,齊侯卻不放開他,說:“好二哥,你快誇誇孤,孤都吃味兒了。”

  吳糾聽齊侯又撒嬌,頓時頭皮都麻了,無奈的說:“君上,當心被匽先生看到了。”

  齊侯一臉坦蕩蕩的說:“看到便看到了,那不是最好?”

  吳糾對齊侯的死皮賴臉已經無奈了,雖然匽尚還沒醒過來了,不過旁邊子清晏娥和棠巫可都在呢,雖然三個人已經習慣了,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不是看天就是看地,但是吳糾敢肯定,這三個人一定在看熱鬧。

  吳糾只好硬著頭皮說:“君上乃一國之君,自然是君上俊美了。”

  齊侯說:“不行,二哥直夸孤就行了,別說這麼多。”

  吳糾真想撬開齊侯的腦殼看看裡面是不是稻糙!只好又說:“是……是君上俊美。”

  齊侯當即“呵呵”一笑,往前一欠身,吳糾猛地睜大了眼睛,隨即臉色咚的就紅了,連連後退,和齊侯拉開一定距離。

  齊侯一點兒也沒有不自然,還是坦蕩蕩的,聲音沙啞的說:“誰讓二哥說得這麼好聽,孤若是沒有反應才奇怪罷?”

  晏娥聽著一臉茫然沒聽懂,子清和棠巫則是一個看天一個看地,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吳糾臉色紅的都要黑了,齊侯竟然跟他耍流氓,而且還大庭廣眾的。

  匽尚很快就醒過來了,看到齊侯竟然在,趕緊下榻行禮,匽尚裝作一臉驚訝的表情,不過其實在他意料之中,畢竟匽尚是個聰明人,齊侯又不加掩飾,寵愛吳糾的事情,匽尚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吳糾知道了這事兒,齊侯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只不過匽尚沒想到,齊侯竟然來的這麼快,還是連夜冒著雨來的。

  齊侯說:“匽先生你的事情,方才二哥已經給孤說了,這件事情,孤會處理的。”

  匽尚連忙拱手說:“君上,萬萬不可,匽尚乃是鄭國人,不得齊國大夫信任,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若是此事由君上管理,當然甚好,但是恐怕惹人口舌,再者說,匽尚吃些苦頭也不值什麼。”

  齊侯聽他這麼說,冷笑了一聲,說:“什麼鄭國人,你匽尚既然已經入我齊國為官,便是我齊國人,若是這點用人的氣量也沒有,如何配做我齊國的大夫?”

  齊侯說著,就對子清說:“去,讓人傳話,令大司空現在就進宮來。”

  子清立刻點頭說:“是,君上。”

  子清很快就離開了,齊侯又詢問了一下匽尚的病情,匽尚總是咳嗽,而且還在發熱,棠巫說是因為之前挨餓受凍,因此底子變差了,幸虧匽尚的身體底子本身是極好的,還是可以調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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