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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幾乎要吐慘了,那顆人頭可怕的確可怕,更不能忍的是異常噁心,泡的皮肉都腫起來,泛了白色,吳糾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吐。

  齊侯陰沉的說:“先帶下去,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速很快過來,指揮人將審為的腦袋帶走,然後清理了旁邊的污漬,讓那兩個膳夫也去休息了。

  吳糾吐得十分難受,齊侯扶著他,兩個人往回走去。

  匽尚看著士兵處理人腦袋,很快也往回走去,走回了自己的房舍,他側頭往裡看了一眼,隨即快速關上門,壓低聲音冷聲說:“你怎麼來了?”

  原來房舍里竟然還有人,一個男人坐在席上,正在喝茶,正是那之前的楚國人。

  楚國人笑眯眯的說:“匽大夫的日子過得不錯啊,這麼好的茶,齊侯竟然都給你喝,經過這次事情,恐怕已經深得信任了罷?”

  匽尚皺著眉走過來,冷聲說:“審為的腦袋,是你做的罷?”

  那楚國人笑著說:“是又怎麼樣?”

  匽尚說:“為何如此做?你這樣做,會引起齊侯的戒心,知道麼?”

  楚國人笑著說:“匽大夫只是讓我殺人滅口,也沒告訴我怎麼殺,小人可不是匽大夫,如何知道怎麼做才合乎匽大夫的心意呢?是不是?”

  匽尚算是明白了,這楚國人怕是針對自己,果然就聽那楚國人笑著說:“匽大夫才華橫溢,自然有辦法讓齊國國君不懷疑你,是不是?”

  匽尚看了他一眼,說:“你知道為什麼楚王要重用我?反而將你當成一個傳話的卒子麼?”

  他的話一出,那楚國人立刻說:“你說什麼!?匽尚,你不過是一個鄭國的喪家之犬,憑什麼如此對我說話?”

  匽尚一笑,說:“憑你沒有腦子。”

  匽尚說完,冷聲說:“滾出去,這裡不需要你了。”

  那楚國人十分不屑,說:“好啊,那我就看著匽大夫如何博得齊國國君的信任了。”

  兩個人正在說話,就聽到“叩叩叩”的聲音,是敲門的聲音,隨即棠巫的聲音想起來,說:“匽先生,您在麼?”

  那楚國人也怕被人發現,立刻就從後面的窗戶跳了出去,匽尚連忙關門,將他踢在窗子上的腳印擦掉,這才說:“我在。”

  匽尚很快走過去開門,棠巫端著早膳,說:“大司徒感謝匽先生昨日相助,令小臣送早膳過來與匽先生,等匽先生用過早膳,君上和大司徒請匽先生過去,談一談修水渠的事情。”

  匽尚接過棠巫手中的早膳端著,說:“有勞了。”

  棠巫說:“是小臣的分內之事,那小臣先告退了。”

  匽尚見棠巫要走,突然說:“你的傷,好些了麼?”

  棠巫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紗布,說:“沒什麼事兒了,倒是匽先生,請好生將養身子。”

  匽尚又說:“有勞了。”

  棠巫沒再說什麼,很快低頭退了出去,匽尚站在門口,看著棠巫走遠,眼神有些深沉。

  當地的官員解決了,修水渠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匽尚因為這次的事情,又博得了齊侯和吳糾的進一步信任,看來想要斬糙除根的方法是不能用了,匽尚還需要表露自己的才華,才能讓齊侯和吳糾更加信任自己。

  匽尚的確是有才華,他的父親就是水力方面的專家,匽尚深得真傳,吃了早膳就去和齊侯吳糾談論水渠的事情,讓人拿來一張小羊皮,直接在上面開始寫寫畫畫,將整個小邑剖析了一遍,水渠該如何走,如何修,如何分叉,如何重建農田,如何灌溉得到好收成等等。

  吳糾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是聽得出來,匽尚果然是有才華的人,說的頭頭是道,沒有一點含糊。

  匽尚頓了頓,又說:“修建水渠固然是個好事兒,但是君上需要明白兩件事情。”

  齊侯說:“先生請講。”

  匽尚這個時候便說:“第一件事情,水渠乃是世世代代的功績,可能修建起初的一年兩年,甚至五年都沒有辦法得到想要的收效,也或許君上在位的時候,都沒有辦法將水渠的功效發揮到最大,這份功績可能不屬於君上,而是屬於你的兒子,或者是孫子。”

  齊侯明白這個事情,吳糾也明白這個事情,就拿後世最經典的鄭國渠來說,鄭國渠修建了整整十年,工程非常浩大,齊國現在也想要修水渠,不只是修這個邊邑的水渠,而是像匽尚說的,將整個水渠連城網,覆蓋整個齊國,讓糧食的產量大大增加,有糧食,土地肥沃,就有百姓會搬遷過來,人口多了,國力自然就強大了。

  想要修建成這種理想的模樣,可不是兩三年都能完成的事情。

  齊侯沉吟了一番,說:“第二件事情呢?”

  匽尚笑了笑,說:“很簡單,那便是錢。”

  匽尚頓了頓,又解釋說:“修水渠需要耗費很多錢財,還有人力和物力,且一旦動工,絕不肯半途而廢,因此錢財的補給是最關鍵的,君上若是真的想要修水渠,便要算算這錢財補給,到底能不能跟上來。”

  匽尚說的沒錯,錢也是關鍵,沒錢全都白頑,而匽尚的目的,其實也是疲憊齊國,消耗齊國的財力,消耗齊國的物力和人力,如此一來,齊國必須派軍兵去修水渠,一大批兵馬就會被占用,到時候楚國想要攻打鄭國,齊國就絕對沒有救援的機會了。

  匽尚知道以退為進的法子,因此並沒有各種宣傳修水渠的好處,只是將利弊陳述出來,弊端也不加掩飾。

  齊侯聽了又沉吟了一番,看著匽尚畫的地圖,又看了一眼吳糾,吳糾正低頭苦思。

  齊侯說:“二哥,你覺得呢?”

  吳糾想了想,說:“君上,糾覺得,君上若只把目光放在國內,那麼齊國已經是強國,無需修什麼水渠,但若君上把目光放的長遠,修水渠的事情,是勢在必行的,只是如何修才好的事情。”

  齊侯點了點頭,伸手敲了敲案子,說:“好,大興水渠的事情,還要回去和眾卿議一議,不過眼下邊邑的水渠,是肯定要修的,匽先生你準備一下,只要方案確定下來,隨時都能開工。”

  匽尚立刻拱手說:“是。”

  匽尚的規劃半天就出來了,而且非常詳細,他做事的速度是雷厲風行,齊侯和吳糾看過之後,很快就首肯了下來,小邑的水力很快就開始動工了。

  齊侯這一趟出來已經很久了,打算趕緊回臨淄城,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回去召開朝議,讓大家說一說水渠的問題。

  小邑的水渠很快動工,匽尚並不需要親自監工,也需和齊侯吳糾一起回臨淄城,他還要陳述修水渠的利弊問題。

  很快眾人就開始動身了,風風火火的趕回臨淄城去。

  齊侯回到臨淄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開朝議。

  眾臣聽說君上回宮了,而且還火急火燎的召開朝議,都趕緊往宮裡趕去,吳糾洗漱了一番,穿戴好大司徒的官袍。

  子清晏娥都好久沒見到吳糾了,一見到吳糾便看到他手上的傷口,雖然已經都癒合了,但是手心裡都是傷疤,傷疤還沒脫落掉,有的時候會很癢。

  晏娥看的眼圈都紅了,說:“公子,您怎麼受傷了呢,真叫人擔心,下次還是帶著婢子罷!”

  吳糾笑了笑,子清和棠巫給他整理著衣裳,晏娥給他整理著頭髮,說:“帶著你,你也沒什麼法子,也不是什麼劍客高手?”

  晏娥說:“婢子心細啊,絕對有用的,婢子不管,反正下次若是出門,婢子一定要跟著公子,不然婢子不能放心。”

  吳糾也是好久沒見到晏娥了,他當晏娥是妹妹,而且晏娥也是真心關心他,吳糾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上輩子吳糾就沒什么女人緣兒,畢竟他是個工作狂,而且不擅於這些交流,這輩子雖然女人緣兒很旺盛,不過都是公子糾留下來的爛桃花,好好兒的桃花夫人給虎子拐跑了,吳糾的女人緣兒依舊在走下坡路,好不容易有個可愛的晏娥在身邊,雖然吳糾是沒那方面心思的,但是當個妹妹也是好的。

  眾人幫吳糾整理好衣帽,晏娥說:“哎呀,這好端端的玉墜子就給撞碎了。”

  晏娥將案子上的小玉敦拿起來,說:“邊角兒都碎了,戴在身上恐怕會劃手,公子還是別戴了。”

  吳糾看了一眼那小玉敦,卻說:“不,還是給我戴上。”

  晏娥聽他這麼說了,自然有公子的道理,於是趕緊給公子佩戴上。

  吳糾伸手碰了碰那小玉敦,雖然已經磕碎了,沒有以前好看,但是這玉敦可是有重要意義的。

  很快吳糾就趕往路寢宮,準備朝議了,其他人也都紛紛趕來,大家看到了身為三公之首的大司徒吳糾,連忙拱手,笑著行禮。

  “大司徒,剛回來就朝議,真是辛苦了。”

  “大司徒隨君上考察民情,體會百姓疾苦,真是我等的楷模啊!”

  “是啊是啊,乃是我等楷模啊!”

  吳糾聽著旁人的恭維,只是假笑了兩下,這個時候召忽就進來了,召忽也是好久沒見到吳糾了,大步走進來,一眼便看到了吳糾,連忙大步衝過去,竟然給了吳糾一個“熊抱”。

  吳糾被召忽摟在懷裡,都有點傻眼了,緊跟著走進來的東郭牙趕緊拉了兩把召忽,召忽不理他,說:“公子你可算回來了,我聽說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吳糾笑著說:“沒什麼,都要好了。”

  說著伸手給召忽看,召忽一看,吳糾的掌心都是傷疤,好幾條錯綜在一起,當即心疼的不行,連忙吹了吹,說:“還疼麼?”

  吳糾被他逗笑了,說:“早不疼了,召師傅您這是哄娃娃呢麼?”

  他們正說話,東郭牙又去拉召忽,召忽還是不理,結果東郭牙就稍微用了點手勁兒,召忽憤憤然的說:“你掐我做什麼?”

  東郭牙只是抬了抬下巴,召忽抬頭一看,好傢夥,不知齊侯是什麼時候走出來的,怎麼沒有寺人通報,就蔫不出溜的走出來了……

  齊侯一走出來,就看到召忽抓著吳糾的手,對著吳糾的手心“曖昧”的吹來吹去,吹來吹去!

  齊侯一口氣就將酸醋幹了,陰測測的盯著召忽看。

  召忽險些被嚇著,連忙放開了吳糾的手,然後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低聲的說:“大牙你不厚道,怎麼不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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