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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詭諸經過這一個月的調養,臉上竟然還青一塊紫一塊,眼睛有點腫,臉上的傷竟然還沒有大好,不過身上的臭味兒總算是沒有了。

  曲沃公帶著公子詭諸走過來,曲沃公換上一臉親和,還是長輩模樣,笑著拱手說:“齊公,數年不見,齊公竟然長得這般英偉不凡了?稱當年見到齊公的時候,齊公還在做公子,才那般大小。”

  曲沃公是姬姓,名字叫稱。

  齊侯只是淡淡一笑,知道曲沃公在自己面前裝作長輩,不過他那個年紀,的確足夠做自己爺爺了,只是拱手說:“曲沃公,果然許久未見啊,曲沃公還是老當益壯。”

  曲沃公臉上一僵,他最怕旁人說他老,齊侯這麼直接的說出來,雖然的確說的是褒義,但是曲沃公還是不怎麼高興,連忙岔開話題,引薦自己的兒子,說:“齊公,這是稱的大兒子,名叫詭諸。”

  公子詭諸的名字是有來由的,因為當年曲沃公俘虜了戎狄的首領詭諸,因此作為榮耀,給自己的兒子起名字叫詭諸,春秋時代的人都有這個喜好,其實吳糾剛開始不太理解,後來想一想也理解了,讓仇人跪下來叫爸爸,這酸慡感其實挺爆表的。

  公子詭諸“彬彬有禮”的走過來,剛要拜見齊公,突然看到了齊侯身後的吳糾,猛地就是一愣。

  因為第一次打臉公子詭諸的時候,吳糾扮演的是路人甲,只是扶了一把要摔倒的詭諸,然後詭諸就被套了麻袋,因此詭諸不確定吳糾就是那個暗算自己的首領。

  第二次打臉詭諸的時候,詭諸因為躲在飼料池中,又被馬咬了屁股,因此當時疼的沒注意齊國大司農長什麼樣子。

  第三次打臉詭諸的時候,吳糾根本沒有拋頭露面,因此詭諸還不認識吳糾呢,如今一見吳糾,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連行禮都忘了。

  曲沃公覺得丟臉,連忙喝道:“做什麼無禮?!”

  公子詭諸怕極了老子,連忙給齊侯行禮,齊侯引薦身邊的吳糾,說:“這是我齊國的大司農,也是這次齊國的特使。”

  公子詭諸一見吳糾,竟然是大司農,似乎隱隱約約覺得不太對勁,吳糾則是笑眯眯的拱手說:“外臣糾見過曲沃公,曲沃公子。”

  公子詭諸臉色都變了,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很快的,就更不對勁了,因為吳糾笑眯眯的轉身,引薦了展獲和臧辰二人,笑著說:“曲沃公,曲沃公子,這兩位乃是我齊國的大司理臧大夫,還有司農展大夫,曲沃公子可有印象?”

  公子詭諸看到了展獲,頓時就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天被自己調戲的那個長相好看的男人麼?公子詭諸再笨也明白了,自己可能是中套了,被打成了豬頭,還扔在泔水桶里,完完全全是被吳糾給戲弄了。

  可是公子詭諸又是啞巴吃黃連,根本沒辦法說出來,這一嘴的牙打碎了還要往肚子吞,險些噎死了。

  齊侯知道其中的端倪,便笑眯眯的說:“怎麼?曲沃公子認識我國的臧大夫和展大夫?”

  曲沃公子連連擺手,說:“不不不,不曾認識,可能是大司農認錯人了,認錯人了……詭諸長的是……是大眾臉,可能認錯了。”

  吳糾看著公子詭諸的大眾臉,險些笑出來,便拱手說:“那可能真是糾認錯人了。”

  公子詭諸連連稱是,齊侯笑著說:“曲沃公,請,公子請,兩位一路勞頓,今日先入營休息。”

  兩個人都朝齊侯拱手,然後準備進入行轅,吳糾發現,曲沃公和公子詭諸身後跟著兩個人,走在第一位的是士大夫士蒍,而走在後面一些的,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男子,那男子身材高挑,分明是個男人,但走起路來搖曳生風,扭來扭去的,不止如此,臉上好像還塗了脂粉,畫了嘴唇和眉毛,帶著靦腆的笑容,險些嚇著了吳糾。

  曲沃公和公子詭諸往裡走,那男人就跟在後面,走到裡面的時候,還跑到了一頭白髮的曲沃公旁邊,和曲沃公撒嬌,吳糾終於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撒嬌了,可不像齊侯那種撒嬌,真的甩著手臂,一臉嬌羞的說:“君上,五兒今晚上可以與君上一個營帳麼?”

  那曲沃公聽了哈哈一笑,說:“自然可以了。”

  吳糾一聽就明白了,原來是曲沃公的男寵,不過這男寵也真有些級別的,開盟會還能跟著,而且還和曲沃公一個營帳。

  吳糾聽他自稱五兒,似乎隱約知道了這個嬌羞的男人的身份了,之前他們也遇到過一個“五”,在歷史上晉國有兩個五,一個是梁五,因為梁五是少衛姬派來的jian細,早些已經被齊侯給解決了。

  另外一個就是東關五,這兩個人按照歷史的軌跡,應該是晉獻公,也就是公子詭諸的男寵。

  眼前這個嬌羞的男人,應該就是另外一個五,東關五了。

  那東關五拉著曲沃公獻媚,側頭便看到了齊侯,眼睛瞟了兩下,臉頰上竟然又染上了嬌羞的笑容,一面笑一面偷偷打量,眼神十分曖昧,不一小心還和齊侯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吳糾在一邊默默看著,心想著齊侯竟然還是個香餑餑,那“冬瓜五”一臉愛慕之情,簡直要“溢”出來了!

  眾人迎接了曲沃公,如今也就剩下一個鄭國沒有來了。

  大約下午的時候,中午都用了膳,鄭伯才姍姍來遲,按理來說,這會盟的四個國家裡,齊國是侯爵封國,曲沃公不久之前殺了晉侯,如今雖然還沒有正式打進首都翼城,但是晉國他最大,曲沃公便是晉侯,所以也算是侯爵,而宋公最大,宋公是公爵,那鄭伯,乃是一個伯爵,位列爵位中的第三種,按理來說他應該來的最早最恭敬的,但是鄭伯偏偏是最晚一個到的。

  下午的時候,鄭伯這才來了,跟隨鄭伯子儀來的並不是第一國相的祭仲,祭仲雖然權利滔天,在管夷吾還沒成為千古名相之前,祭仲乃是第一權臣,但是如今祭仲年事已高,力不從心,已經重病在家,根本禁不起奔波勞累,之前有傅瑕和他爭權斗勢,現在傅瑕雖然因為刺殺宋公的罪名已經被斬首,但是又蹦出一個高渠彌跟他爭寵。

  祭仲不能來,來的自然是高渠彌,上次在宋國,高渠彌一劍斬下傅瑕的項上人頭,他的地位便一竄,成為了鄭國的第一權臣。

  這次鄭伯出席會議,也帶的是高渠彌。

  鄭伯子儀是個沒什麼本事,也沒有氣量的人,沒本事還想要撈便宜,和傅瑕商議刺殺宋公的事情失敗自後,鄭伯一推四五六,這次被迫來開會,其實是有些害怕的。

  鄭伯在入大門之前,就下了軺車,恭恭敬敬的走過來,首先向齊侯問禮,笑著說:“齊公,許久不見,子儀有禮了。”

  齊侯卻冷冷一笑,說:“鄭公,不敢當。”

  鄭伯聽他一開口味道就不對,臉上實在掛不住,因為上次傅瑕的人刺殺宋公,不只是傷了宋公,還傷了吳糾,因此齊侯非常記仇,再加上鄭姬毒害公子昭,還有毒打公子無虧的事情,齊侯現在是恨透了鄭國,自然對他不冷不淡。

  高渠彌趕緊打圓場,笑著說:“高渠彌拜見齊公,上次逆賊傅瑕的事情,波及了齊國大司農,真是對不住,寡君聽說了這事兒,也是勃然大怒,此次寡君前來,便是想要給齊公和大司農一個交代,等會盟之上,一定會讓齊公和大司農滿意的。”

  齊侯冷笑說:“哦?是麼,不知道鄭公有什麼樣的交代,能讓孤滿意的?”

  鄭伯聽他的口氣還是這麼冷冷淡淡,臉上實在掛不住,但是又看到行轅兩側,布滿了鏗鏘有力的軍兵,彰顯著齊國的國威與實力,他又不敢撩臉子給齊侯看,因此只能忍耐下來。

  齊侯讓人直接領著鄭伯往裡去,都沒有親自送一步,抬手說:“鄭公休息,孤就不送了。”

  鄭伯一而再再而三的沒面子,趕緊就走了,進了營帳休息。

  四個國家的國君全都到齊了,第一天並沒有會盟的儀式,不過在晚上,齊國會盡地主之誼,舉辦一個隆重的宴席,給各個國家接風,而且在這個宴席上,大家還要推舉出會盟的首腦,也就是盟主,第二天這才好由盟主主持大典。

  因此雖然是個宴席,但其實也算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畢竟這次來的人,誰都想當盟主。

  齊侯想當盟主,不用說了,因為他想稱霸諸國,而且還想狠狠的削一把鄭國,當了盟主說話有分量,自然能質問鄭國。

  曲沃公想當盟主,因為曲沃公一直沒有正經的地位,他的地位不被周天子承認,如果他能在這次盟會上當盟主,那麼他就能得到其他諸侯國的認可,也算是前進的第一步,如今的其曲沃公,有武力有權利,就是沒有認可,這一次會盟對他十分重要。

  宋公想要做盟主,這很明顯,因為宋公是這裡唯一的一個公爵,而不是侯爵和伯爵,雖然這裡他最年輕,但是地位其實是最高的,宋公做盟主,這是名正言順,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過宋公繼位時間最短,很難服眾。

  至於鄭伯麼,鄭伯想要當盟主,是因為他面對著齊侯和宋公的指責,傅瑕行刺,其實是鄭伯的主意,現在傅瑕死了,鄭伯一推四五六,但是齊侯和宋公都心知肚明,心裡都想怒懟他,鄭伯若是當了盟主,也好心裡放鬆一些,但是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機會。

  四個國家的國君如今都是各懷心思,很快天色便黑了下來,宴席也準備好了,四個國家的國君全都是一襲黑衣,大家坐在一起,齊侯因為是地主國,便笑著舉杯,說:“今日我四國應天子之命,會盟於此,小白敬各位國君。”

  吳糾又聽到齊侯叫自己的名字,曲沃公叫稱,宋公叫御說,鄭伯叫子儀,就只有齊侯的名字最喜感。

  齊侯已經舉杯,在做的國君和士大夫們連忙也起身舉杯,紛紛應和著。

  齊侯一展袖袍,飲下一杯酒,然後將酒杯“哆!”一聲放在桌案上,笑眯眯的說:“諸位國君奉天子之命,前來會盟,各位也知道,這歷來會盟都要推選一個盟主,明日便是會盟大典,雖今日是接風宴,該當不談正事兒,但也請各位國君說說看,該當推舉誰作為盟主最為妥當,明日還請這位盟主,帶領我四國行會盟大禮。”

  齊侯一說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國君看國君,大夫看大夫,明明大家眼中都閃爍著想做盟主的光芒,但是都故作矜持,畢竟第一個說話的不討好。

  齊侯笑著說:“無妨,今日乃是酒宴,暢所欲言。”

  他這麼一說,鄭伯已經迫不及待的第一個拱手說:“曲沃公乃是上輩,君父在世的時候就經常提起曲沃公的種種偉績,子儀仰慕曲沃公已久,當推舉曲沃公為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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