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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一臉乖巧又懂事的樣子,卻十分沉默,抱著宋公不撒手。

  宋公連忙說:“子魚,給齊公問禮。”

  子魚連忙抱著小拳頭,說:“子魚拜見齊公。”

  他說的像模像樣,聲音洪亮,又舉一反三的見過了吳糾和展雄。

  展雄瞪著宋公,眼睛裡險些噴出火來。

  因為子魚突然出現,所以宋公便算是“得救”了,沒有再被展雄灌酒。

  他連喝了三大杯,已然有些暈了,便讓戴叔皮來和齊公周旋,自己找了個藉口,趕緊走出宴廳,準備去旁邊的殿裡喝碗醒酒湯頂頂再說。

  宋公帶著幾個寺人和宮女走出大殿,只是走了幾步,很快便被人攔住了,抬頭一看,竟然是展雄!

  不知展雄什麼時候出了宴廳,他一身黑甲,面目可以說是冷硬,陰森著一張猶如鍋底的黑臉,冷冷的盯著宋公。

  御說沒來由的冒冷汗,後背發麻,咳嗽了一下嗓子,裝作鎮定的說:“展將軍,有什麼事兒麼?”

  展雄冷笑了一聲,說:“是啊,的確有事兒要和宋公說說。”

  御說頭皮發麻,又因為喝醉了酒,不知自己的表情是不是顯得很害怕,別看他平日裡斡旋權利的樣子,其實宋公心裡是怕死了展雄,尤其是今天這個日子,他要大婚了,要和衛國聯姻,而且賓客滿座,都是各國有頭有臉的使臣,若是今天展雄給自己好看,宋公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世人。

  宋公幹笑說:“請問展將軍有何見教,御說洗耳恭聽。”

  展雄又是冷冷一笑,說:“見教的確有,但是展雄只想和宋公一個人詳說,請宋公先把寺人和宮女遣開。”

  宋公心跳的飛快,緊張的要死,縮在袖子裡的手來回的攥拳,手心裡冰涼冰涼的,心想著若是把人遣開,展雄指不定會發瘋,若是展雄瘋起來,自己怎麼辦?

  宋公說:“不知展將軍要說什麼,直說便是了,或者回頭再說,御說覺得有些不適,恐怕是酒醉,不然……”

  他說著,展雄便冷笑著斷了他的話,說:“宋公想讓展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說?展雄說得出口,宋公願意聽麼?”

  宋公聽說展雄在威脅自己,雖然遣散宮人很危險,但是不遣散宮人,宋公怕展雄說出一些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自己就一敗塗地了。

  御說只好硬著頭皮說:“都先下去罷,孤有話與展將軍單獨談談。”

  很快寺人和宮女就走光了,宮人剛剛走開,展雄便突然發難,一步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御說的手腕,御說嚇了一跳,想要後退,但是他的動作怎麼有展雄快。

  御說退了一步,手在腰上一摸,剛要拔出佩劍,“啪!”的一聲已然被展雄一掌打在佩劍上,佩劍一下又合入劍鞘之中。

  御說被展雄狠狠攥著手腕,酒醒了一大半,低聲說:“展雄,你做什麼!”

  展雄狠狠瞪著宋公御說,冷笑一聲,說:“我做什麼?我問你做什麼才對!你竟然連兒子都有了?”

  宋公眼神晃了一下,說:“孤有兒子,關展將軍什麼事兒,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麼?”

  展雄冷冷一笑,說:“你有兒子,兒子還這麼大了,那當時見到我的時候,為什麼還要自薦枕席?”

  宋公聽他說“自薦枕席”,氣的滿面通紅,牙齒發出“得得得”的相擊之聲,低啞著聲音說:“你說我要怎樣,御說當時身無分文,還有什麼能夠請展將軍幫忙的?!說到底,還不是展將軍好色成性。”

  展雄氣的說:“我好色成性?”

  宋公冷笑說:“難道不是麼?展將軍若不好色成性,怎麼會答應御說?”

  展雄氣的直喘粗氣,但是竟然沒有反駁宋公的話,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宋公見氣氛僵持,連忙低聲放軟了聲音說:“展將軍,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可以麼?這裡……這裡……”

  宋公和展雄就在宴廳沒多遠的地方,這裡還能聽見宴廳中推杯把盞的聲音,雖然寺人宮女給遣走了,但是還有來來回回加菜加酒的宮人,讓宋公覺得很羞恥。

  展雄看了一眼周圍,收緊了拽住宋公的手,將他一拽,猛地往前帶走,御說便踉蹌的隨著展雄往前走,“嘭!”一聲,兩個人隨便進了一間偏殿,展雄一抖手將御說扔進去,然後自己掩上門。

  御說被他甩進來,撞在旁邊的牆上,後背生疼,“嘶”了一聲,雖然御說也習武,但是根本無法和展雄的武藝相比,更別說現在喝醉了。

  御說剛站好,展雄便大跨步走過來,一身黑甲粼粼生光,看起來十分威嚴。

  御說嚇得往旁邊挪了幾步,放軟聲音說:“展雄,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求求你,你放過我,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都可以,之前是我錯,我給你賠禮,你也體諒我一下,我……我是國君,若是讓人知道曾……曾委身與你,還要你的軍隊幫我打進宋國,旁人要怎麼看我……”

  展雄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說:“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看我不起。”

  御說一愣,展雄幽幽的說:“若你看得起我,為什麼會是‘委身’,我幫你打進宋國,做了國君,你卻覺得我是你宋公的恥辱,從頭到尾你都看我不起,我明白。”

  御說更是一愣,喃喃的說:“沒有……我沒有……”

  不過御說這種小貓一樣的聲音,似乎連自己也說服不了,宋公和齊侯都提出了相同的條件收歸盜跖,但是最後展雄被齊國收歸,而不是宋國,不只是因為宋公反悔恩將仇報,而是因為御說從骨子裡看不起展雄,而齊侯則是敬仰展雄。

  展雄突然說:“好啊。”

  御說不知他在想什麼,就聽展雄幽幽一笑,說:“好啊,我可以放過你,不再找你的麻煩,也從此不再找宋國的麻煩,咱們便是陌路人,一拍兩散!”

  御說聽他這麼說,沒來由心裡一陣抽擰,呼吸都僵住了,說:“那……那真的多謝展將軍。”

  展雄笑了笑,說:“別急。”

  他說著往前走了幾步,挨近御說,御說嚇得連連後退,但是後背已然是牆壁,沒辦法再後退。

  御說緊緊靠著牆壁,抬起眼睛看著逼近的展雄。

  展雄眯起眼睛,聲音平板說:“我有一個條件……只要宋公滿足了我這個條件,我展雄說到做到,而且絕對不會像宋公那樣食言而肥。”

  他這麼一說,御說心裡更是“梆梆”的猛跳,一直在撲騰著,不確定的說:“展將軍……請講。”

  展雄冷冷的說:“我要宋公,在迎娶你宋國夫人的當天晚上,不去找你的夫人,而是與我圓房。”

  御說一聽,頓時氣得臉色漲紅,咬牙切齒的說:“展雄,你別欺人太甚了,你……你就這麼想羞辱我麼!”

  展雄笑著說:“是啊,真被你說對了,看來你挺了解我的,怎麼?這種事情,你不是做過無數次麼,每次都將我孝敬的服服帖帖,怎麼這回不行了?”

  御說氣的胸口起伏,抑制著怒氣說:“你非要如此麼?之前是我錯了,我給你賠禮,若是……像你說的,那我從今往後怎麼抬得起頭來,怎麼向衛國交代!”

  展雄說:“那就不要向衛國交代了,這婚不要結了。”

  御說一愣,突然低下頭來說:“這不是必然的麼,兩國結姻,這樣才能長治久安,我好不容易換來這樣的機會,怎麼可能你一句話就不結了?”

  展雄聽著他的話,也要被氣死了,“乓!!!”的一拳打在御說耳邊的牆上,旁邊的一個青銅擺件都給震下來了,一下滾在地上,發出“哐當!!!”的巨響,嚇得御說緊緊閉起眼睛,還以為要被展雄揍了。

  不過展雄並沒動他,只是憤怒的砸了一下旁邊的牆,隨即冷冷的說:“好啊,那展雄就跟宋公賭一賭,看看你這個婚禮,結不結的成!”

  御說嚇得不輕,直到展獲憤怒的轉身大踏步走出偏殿,甩上房門發出“嘭!!!”一聲巨響,御說才回過神來,雙手攥拳,猛地踹了一腳旁邊倒在地上的青銅擺件,氣的眼珠子都發紅了,嗓子裡發出低吼的聲音,粗喘了半天氣,這才慢慢緩和下來,收斂了自己的脾氣,也不需要醒酒湯了,趕緊出了門,匆匆往宴廳走,畢竟今日他是主角,宴席還沒有結束。

  吳糾和齊侯正在喝酒,就見到展雄大步從外面走進來,那面容實在太嚇人了,一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樣子,臉黑的仿佛是鍋底,凶神惡煞的走過來,“嘭”一下坐在席上。

  吳糾詫異的看著他,說:“四弟,你這是……?”

  展雄氣的深呼吸幾口,說:“沒事,勞煩二哥擔心了,只是遇到了一條瘋狗,不小心被咬了幾口,心中不甘罷了。”

  吳糾聽他這麼說,想必展雄口中的那條瘋狗,也只能是宋公御說了,看起來兩個人不歡而散,而且展雄被氣的不輕。

  展雄坐下來,連灌了三大杯酒,熱酒下肚,就把吳糾當成了心靈垃圾桶,喃喃的說:“二哥你說,他到底怎麼想的?我怎麼這般倒霉,竟然遇到了這樣的瘋狗,明明是他先來招惹我的,我長這麼大,這這輩子,從沒受過這樣的氣,他說用我便用我,不用就要殺我,還對我趕盡殺絕,你知道麼……若不是那日他圍剿我的時候,沒有什麼人受傷,也沒有兄弟折在這事兒上,不然我!我真的會弄死他!”

  吳糾聽著展雄個變成了話癆,巴拉巴拉巴一直說,有些無奈,幸好他的聲音不太大,便出聲安慰說:“四弟,別想這些了,你這喝酒要醉的。”

  展雄幽幽嘆了口氣,就見旁邊的齊侯湊了過來,低聲說:“四弟可是中意那宋公?”

  吳糾一聽,眼皮子狂跳,齊侯這是什麼話,也太直白了?

  展雄一聽,有些迷茫,頂著一雙醉眼,說:“什麼?中意?不……弟弟也不知道,總之是生氣,看到他有兒子更生氣了,可能因為弟弟被利用了,想要報復回去。”

  齊侯幽幽一笑,說:“老四你果然是中意宋公的。”

  展雄有些懵,皺著一雙劍眉看向齊侯,說:“中意?我麼?我不清楚……”

  齊侯笑眯眯的說:“既然四弟中意宋公,那自然不能這麼輕易就放棄,雖然你與宋公同為男子,但是三哥還是站在你這邊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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