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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葉少卿詫異道,“我不會啊,老陶說隨便嘗試可能適得其反。”

  夜錚一聲輕哂,道:“現在有我教你,不用擔心,何況,你方才不是已經體驗過精神力滲入的感覺了?不過以他目前的狀態,身體自發防禦,你要小心。”

  葉少卿想了想,略有為難地道:“那,我莫非還得親他?”

  “……”夜錚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想多了,用手指按在他眉心處即可。”

  葉少卿挑眉:“那你剛才……”

  “完全放棄本能的排斥,才能用那種親密的方式,很危險,效果也是最好的。”白狐不咸不淡地解釋一句,吩咐道,“好了,照做。”

  夜錚說來隨意,卻總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令人不知不覺便會跟著它的節奏走。

  葉少卿沒有多想,全神貫注將精神力集中於指尖,按照夜錚所言,小心翼翼地往溫青澤體內滲入。主動侵入和被動承受的感覺完全不同,也許是溫青澤身體防禦機制激發戒備的緣故,這次全然沒有同夜錚那樣的水辱交融、一體同心的感覺,反而像最初醫治繩蘿那樣,緊張激烈如同一場戰爭。

  溫青澤在睡夢中有些不安穩,被夜錚強橫的聖光清理過後的意識海一片狼藉,尚在緩慢自我修復之中,葉少卿所要做的就是滋養他乾涸的意識海,借外力加快修復的過程。

  這個過程緩慢而艱難,不容許一點錯漏,好在有夜錚從旁協助、指導和牽引,適得其反的事並沒有發生。

  不知過了多久,葉少卿緩慢地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整個人像一條脫水的魚,趴在一邊大口喘氣。

  “現在應該徹底沒事了吧?”

  夜錚微一頷首,眼神暗淡,看上去亦是累極:“記住,任何人問起,不要提起我。”

  葉少卿抱起它,道:“我帶你回去休息。”

  夜錚趴在他懷中不動,半合著眼,淡聲道:“你還能走得動嗎?”

  “我能有什麼——”葉少卿正莫名,突然感覺眼前一花,站不穩差點栽下去,他皺著眉按了按太陽穴,“怎麼回事?我頭好暈……”

  夜錚被他緊緊抱著,卻也不知是習慣了還是沒有更多力氣掙脫,緩緩地道:“被我吸收了那麼多聖光,又為這小子耗費了大量精神力,你還有力氣說話已經是奇蹟了。”

  “!!”葉少卿還有點懵,他下意識想回自己的臥房,可是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根本挪不動,思維運轉得越來越慢,近乎停滯,最後再也維持不了站立的姿勢,一個倒栽蔥便倒在了地毯上。

  可憐夜錚被他結結實實地壓在身下,成了狐皮墊,跑都沒處跑,只能眯著眼,牙齒一挫:“這小混蛋……”

  第16章 闖蕩

  夜裡的烏雲在第二天清晨亮起第一縷陽光的時候,便已徐徐散開。

  葉少卿是在溫青澤的床上醒來的,夜錚依然被他抱在懷裡,喜歡抱著毛絨抱枕睡覺的習慣,哪怕昏迷中也沒有改變。

  被懷中毛茸茸的尾巴撓的痒痒,他稍稍鬆開手,夜錚便立刻爬起來,爪子踩在他胸口,低頭湊近他的臉,四目相對,半晌,竟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頰。

  “……”葉少卿驚得下一子清醒過來,剛一起身,小狐狸便像個滾地葫蘆似的咕嚕咕嚕滑下去,他眼疾手快一把撈住。

  “你——你怎麼又變小了?”葉少卿虛眼盯著手掌上小小一團的雙尾狐崽,不由一陣無語。

  可惜他的疑問並沒有得到解答,小狐狸只是眨著眼睛無辜地瞅著他,發出一聲弱弱的叫喚。

  葉少卿扶額,看來之前剛遇見這傢伙的時候,它不是故意賣萌裝可憐騙人——而是真的退化到幼齒的狀態了。

  “不是已經吸收了聖光嗎?”葉少卿將小傢伙翻來覆去看了個遍,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尾巴都多長了一條,怎麼還會退化?難道還不夠?”

  葉少卿想了想,湊上去輕輕碰了碰狐嘴。

  “奇怪了,昨天不是親一親就好些了?”

  他又接連嘗試了幾種辦法,但夜錚好像把自己的意識封閉了似的,全無反應。

  一聲門響,溫青澤端著早餐走進來,見他起身,驚喜道:“你醒了?”

  “嗯。他隨手拍了拍竄到他腦門上的小狐狸,上下打量溫青澤,“你感覺怎麼樣?”

  “從來沒有這麼好過。”溫青澤斂容,露出鄭重的神情,“我在昏迷的時候,好像感覺到你一直在我身邊,是你救了我,還治好了我的痼疾?”

  “額……”葉少卿舉目瞥了眼腦袋上鬧玩的小狐狸,猶豫道,“我只是幫了點小忙。”

  溫青澤輕聲道:“哪裡是小忙?我醒來的時候,意識海前所未有的輕鬆寧靜,好像放下了多年以來一直困擾我的包袱,以前哪怕我去教殿找祭司幫我緩解,也沒有這樣好的感覺。你看——”

  他張開手掌,一個湛藍的光團漸漸凝聚於掌心,漂浮而起,頂端慢慢拉伸,最終顯現出一滴水珠的模樣,溫青澤凝視著這滴水珠,淡藍的光暈映在他臉上,照出發自內心的微笑和容光煥發。

  “這是神術?”葉少卿眼前一亮,好歹這些日子以來瘋狂啃書,惡補不少神術異獸相關的知識和常識,這滴水珠是由精純的精神力凝聚而成,精神力實體化並且不依賴任何媒介而離體,乃是高等神術的標誌。

  “你是祭司?”

  溫青澤卻微微搖頭,望向水滴的目光流露出一絲追憶和蕭索:“跟老陶一樣,我以前也是個術師,會一些神術。我的父母都是教廷的聖職者,父親是紅衣祭司,母親是一名普通的祭司,我還有兩個弟弟,但是父母在精神力這方面的遺澤,只有我繼承了,他們從小就培養我這這方面的天賦,希望我將來跟他們一樣成為聖職者,可惜,我還沒有進入教廷,他們已經死在那場災難之中。我受傷以後,精神力也開始逐年衰退,後來更是連普通的神術也無法使用,否則,我又怎麼會寄人籬下,甚至被李構那等惡犬所欺?”

  葉少卿端起粥來吹了吹,舀一勺餵進嘴裡,含糊地道:“原來你以前也是術師,難怪跟老陶熟識,那你也會治癒術嗎?”

  “不,治癒術是聖神術的基礎,一旦習得,就不能轉而去學習暗神術了。當年為了抵擋獸cháo,我放棄聖神術,選擇了主修攻擊的暗神術。”

  “暗神術?”葉少卿一愣,他記得溫青澤曾經提到過聖神術,暗神術又是什麼?

  他跑到書櫃前一本本翻閱一陣,才找到一本介紹暗神術的硬皮書,字典般的厚度,還沒來得及閱讀。

  “聖神術,主修治癒、祝福、淨化,以及烙印,暗神術則主修破壞、攻擊和詛咒。”葉少卿饒有興致地翻看兩者的介紹,心中一樂,感覺有點像前世網遊里的治療和輸出……

  “那教廷的聖職者都修習的是聖神術?”他記得教廷還有龐大的護教騎士軍團,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有趣的職業。

  “大部分是,但是裁決庭的人都是暗術師。”溫青澤看著突然莫名興奮的葉少卿,奇怪地道:“你好像對暗神術很有興趣?”

  葉少卿微微一笑,道:“確實很有意思。對了,除了祭司、騎士、術師,還有什麼別的職業嗎?比如法師、盜賊之類?”

  溫青澤一愣:“法師是什麼?盜賊……你是指小偷和強盜嗎?”

  看來是沒有了,可惜。葉少卿略微失望地搖搖頭。

  “聖神術上提到的烙印,是什麼意思?”

  溫青澤耐心地解釋道:“因為聖術師可以用精神力和異獸溝通,通過烙印,馴養成自己的靈獸,利用它們的特殊能力,輔助自身,被烙印的異獸會隨著主人的力量進化。”

  “還可以這樣?”

  居然還能兼職馴獸師,葉少卿一想到自己被一群毛茸茸的小可愛包圍的場景,就幸福地兩眼放光,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就去捉幾隻回來馴養。

  不過他的興奮勁很快就被溫青澤臨頭澆了一盆冷水。

  “不過,對異種進行精神力烙印是很苛刻且危險的事,除非精神力高度契合,否則十次也難成功一次,而且失敗很可能會直接導致它們死亡,越是罕見的異種失敗率越高,而且一個人可以駕馭的靈獸數量,也受到意識海容量及強度的限制,一個普通的聖術師能擁有一、兩隻就不錯了。”

  “原來如此。”葉少卿雖然有些遺憾,興趣卻依然不減,又問,“暗神術不可以?”

  溫青澤淡笑著搖搖頭:“暗神術本就是攻擊的手段,攻擊即對立,與烙印所需的精神力融合衝突,況且那些異種天生有靈性,怎麼會甘願被敵人深入意識海烙下印記?”

  交談間隙,小狐狸跳到桌邊嗅嗅碗碟,一雙狐眼瞪得圓溜溜,在它的灼灼注目下,葉少卿將一整碗小米粥和一盤炸春卷吃了個一乾二淨,半點沒給它留。

  “你是不是想烙印這個小傢伙?”溫青澤托腮偏頭看著小狐狸,鬆散束起的黑髮柔順地垂落肩頭,幾縷髮絲自鬢角滑落,自溫柔中顯出一絲不羈來。

  “啊?”葉少卿哭笑不得地從狐嘴裡搶下盤子,道,“它?饒了我吧,我可沒這‘福氣’。”

  溫青澤輕輕一笑,鼻樑上的眼鏡柔柔泛光,其實他心中還有疑問沒有問出口,自己的痼疾別說紅衣祭司,便是主教那等級別的人物也未必能一晚就根治,最多只能梳理緩解,那麼葉少卿又是如何做到的?

  他身上或許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過,既然他不開口,自己也就不必去窺探,畢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何必刨根究底。

  得知溫青澤康復,老陶既是欣慰,又是驚愕,可惜葉少卿礙於白狐的囑託說得語焉不詳,老陶也理不清個所以然來。

  白狐還是老樣子,尚未恢復神智,約莫是喜歡葉少卿身上聖光的味道,整日裡粘在他身上,雖說方便葉少卿占占便宜摸摸慡,但他心裡始終不能安心,不能跟夜錚說話也不能鬥嘴的日子,竟然有點不習慣。

  在老陶的店裡,無論是看書,跟著老陶幹活,亦或者逗弄那些有趣的小傢伙,葉少卿總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仿佛滿腹心事,悶悶不樂。

  午後的日光自雲間投下,淡淡的金光披在屋檐下的鳥籠上,那隻彩禽舒適地伸展羽毛,一臉愜意地享受著老陶的餵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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