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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封定了定神,轉頭同他對視片刻,頷首道:“追。”

  *****

  沈秋帶著人馬,全速驅馳了一段,才漸漸放緩速度。不消片刻,探聽消息的小校自後軍趕來奏報,說西秦遣了一名小將前來追擊。

  沈秋道:“可知那小將何人?”

  小校回道:“小的探的匆忙,一時不知那小將的名諱,只看見那帥旗上寫著一個‘楚’字。”

  沈秋聞言一怔,不想來追擊的竟是自己父親的門生,可謂是同自己從小交情匪淺的楚豐。

  如此也好,一個熟識的小將,到底比尋常的兵士教人放心幾分。

  她很快定了定神,揚聲道:“傳令下去,全軍加快行軍速度!”頓了頓,又對那小校道,“你速速吩咐下去,將那箱子裡的東西分給諸人,及至埋伏之地,得我號令,所有人便將東西盡數扔了。有膽敢私藏者,一律按欺君之罪論處!”

  那小校一怔,道:“大人,那東西可是陛下……”

  沈秋打斷道:“陛下將這東西給我,便正是此意,你速速去辦便是。”

  小校眼見這御前侍衛長上了戰場便跟換了個人似的,也不敢多言,只得領命告退,匆匆將事情交代辦妥。

  眼看著追兵將至,沈秋也不敢耽擱,當即率軍以落荒而逃之勢一路奔走。只是西秦鐵騎到底非同尋常,半個時辰後,便聽聞身後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再一炷香的時間後,那迎風獵獵招展的“楚”字帥旗,便已然足以舉目而望。

  沈秋眼看設伏之地已近在眼前,一面揚聲命令眾人加快“潰逃”速度,一面暗中吩咐眾人開始拋灑懷中物件。

  段雲亭給的這把火已經點燃,餘下的,便要看它能燒得多旺盛了。

  作者有話要說:秋妹子威武的時候到了!┗(`O′)┛

  預告一下,接下來有一小段甜的,再然後有段小虐怡情,再然後……你們懂的。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西秦人馬雖奉了冀封的意思追擊而來,但對東齊這番來去匆匆的襲營到底是存了幾分戒備之心。小將楚豐眼見著敵方人馬已近在視線之中,雖是丟盔棄甲,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但他並未冒然命令全軍衝殺上去,而是暗暗加強了警惕。

  然而正此時,只聽前軍一人驚呼道:“有寶貝!”

  這一聲響起,當即如投石落水般,在原本氣氛凜然肅穆的軍中掀起一陣震盪。楚豐一提馬韁,循聲望去,但見前軍左側大部人馬不知何時竟停了下來,似是在圍觀著什麼。

  他當即打馬過去,厲聲喝道:“怎麼回事?”

  眾人見勢這才散開了幾分,其中一人將一物奉於他面前,道:“楚將軍,這是一尊金佛啊!貨真價實的!”

  話音剛落,不遠處呼聲又起:“看!這裡有好多玉佩!”

  有人不知何時已然衝到了隊伍的前方,喜道:“這邊,這邊……滿地的珠寶啊!”

  “這畫一看就價值不菲啊,少說也值幾十兩銀子吧!”

  “看我發現什麼了?一錠金子啊!”

  “我看這個玉扳指才叫價值連|城吧!”

  “喂喂喂,這個鐲子分明是我先看到的!”

  “誰先拿到就是誰的,誰教你自己動作太慢!哈,那邊還有!”

  ……

  “全軍聽令,快把東西放下!違令者一律按軍法處置,格殺勿論!”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開始彎腰哄搶地上的寶物,楚豐意識到事情不對,立即打馬奔上去,揚聲呼喝。

  然而此時此刻情勢已然早不為他所控,眾人只顧著低頭哄鬧著搶東西,哪裡聽得到他這聲音微小的命令?

  楚丰情急之下,一咬牙,隨手拎起一個正把一條珍珠鏈子往懷裡塞的小兵,一劍刺進了他的胸口,高聲喝道:“誰不聽令,便有如此人!”

  一劍刺入,熱血飛濺。如此一番殺雞儆猴,才算得上是控制住了幾分局勢。眾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他的眼中隱隱有了幾分懼色。

  楚豐將人甩到一邊,肅然喝道:“速速拿起武器,整肅隊形!”

  然而話音剛落,便遠遠聽到一個聲音笑道:“太遲了,楚將軍!”那聲音不知來自何人,卻仿佛開啟了一道閘門,方一落下,勢如千軍萬馬的呼喝之聲,便自四面八方響起。

  楚豐舉頭四顧,但見周遭三面高地上,四支輕騎兵有如泄洪一般地衝殺下來。頃刻間,蹄音雷動,喊殺震天。

  再抬眼望向前方,方才自己追擊的一群人馬,卻已然在不遠處站定。鎮定自若,勢在必得,又哪裡有分毫狼狽潰逃的樣子?

  而便在此時,那主將模樣的人揚起手中馬鞭,一聲令下,他身後勢如虎狼的齊軍便亦是沖了過來。

  四面夾擊。

  “快!迎敵!”心知此番是結結實實地中了計,楚豐高舉佩劍,揚聲命令全軍迎敵。

  而那些士兵經過方才的小小騷亂,有的連武器都不知扔在哪裡了,又何談列陣迎敵?只可惜戰事不等人,便只在這瞬息之間,齊軍人馬已至近前,人數上本已占優,再加上面前的乃是這麼一個陣腳不穩對手,顯然是綽綽有餘了。

  沈秋打馬立在不遠處,帶著身邊幾個護衛靜靜地看著戰局。正此時,成渝身後跟著少許人馬,從一側徐徐走了過來,對她笑道:“看來此番若無陛下傾囊相助,事情恐怕也不能如此順利。”

  沈秋有些訝異地看了看他,道:“成將軍如何也沒有親自出戰?”

  成渝抬眼看了看遠方,笑道:“秦軍既已中計,便已是瓮中之鱉,不足為慮,只需遣一名小將前去便可。”

  沈秋聞言頷首,實則她心底明白,以成渝這爭搶好勝的性子,又怎會放過親自殺敵的這等良機?多半是奉了段雲亭的意思,須得留心著自己的動向吧。

  雖不知段雲亭是如何對他作吩咐的,但以之前他對自己的幾番主張並未忤逆,便足見自己還是擁有了足夠寬限的自由。

  如此,便已然足夠了。沈秋心中可謂澄澈如鏡,故而面上便只做並不知覺。

  抬眼看著那戰局已近乎一邊倒,她忽然扭頭對成渝道:“成將軍可否替我辦件事?”

  成渝道:“何事?”

  沈秋重新望向戰場,握著馬鞭遠遠一指,道:“擒了那楚豐。”

  “哦?”成渝揚眉。

  沈秋收回目光,看著他懇切道:“人道是擒賊先擒王,西秦此時已是一盤散沙,那楚豐一旦落馬,余者便唯有束手就擒而已,如此豈非省去不少功夫?”頓了頓,“只是……我著實不便出手,只能勞煩成將軍了。”

  成渝心下只以為以她的立場,到底還是對同西秦刀兵相向一事心存愧疚,故而不願親自殺敵。故而沉吟片刻,他一拱手道:“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一揚馬鞭,便帶著身後幾人箭簇一般地沖了出去。

  眼看這他那迫不及待的樣子,沈秋不由得挑起嘴角,心想讓他跟自己一道在這裡站著,著實是憋死他了吧。

  成渝果真不負所托,氣勢如虹地殺入混戰的兩軍中,揚起手中的長劍便直指那楚豐。而楚豐到底是沈威門下所出,亦非等閒之輩,極快地橫劍招架。二人你來我往,纏鬥不休,卻也一時分不出上下。

  沈秋遠遠地繼續觀望,眼見著秦軍一批一批地落馬,唯有那楚豐一人屹立不倒,拼死頑抗。她握住腰間劍柄的手慢慢地用力,片刻之後忽然鬆開,對左右道:“走!”

  身後的護衛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卻見她一揚馬鞭,已經沖了過去,便只得匆匆跟上。

  而戰場上,成渝和楚豐已然大戰了百餘回合,卻仍是不分伯仲。此時暮色已沉,殘陽一抹金燦燦的,卻是少見的耀眼。

  “若不是中了你等這見不得人的jian計,本將也不至於如此!”避開對方氣勢洶洶的一擊,楚豐打馬退後幾步,掃了一眼周遭的殘兵敗將,不甘道,“今日我縱是死在此處,心中也不會服氣!”

  “楚將軍果真為人坦蕩,本將佩服,”成渝卻是笑得胸有成竹,“只是兵法有雲‘兵不厭詐’,楚將軍自己束軍不嚴,軍中上下見了錢財便忘了軍紀,又怎能怪得了旁人?楚將軍若識大體,便放下手中的劍,隨本將回去。陛下開明大義,愛惜人才,興許會給將軍一條生路!”

  “休想!”楚豐怒從心起,此番竟是主動拍馬而上,攻了過來。

  激將之法見效,成渝自然是樂見其成地迎了上去。二人正纏鬥不止之際,楚豐忽覺身後有些不對勁,未及細想,身子已經本能地一側,避讓開來。與此同時,一枚羽箭飛也似地貼著側耳而過,夾帶著呼呼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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