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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她立刻走了過去,朝對方亮了亮腰牌,道:“小兄弟可認得我麼?”

  縱然不認得她的樣子,那腰牌上金燦燦的“御前侍衛長沈丘”這七個大字還是認得。小侍衛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忙道:“認得,認得!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心下暗想自己這剛應徵入伍沒幾天的小兵如何被御前侍衛長找上了,莫非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什麼權貴?還是……見我資質奇佳,要給我升官?

  結果沈秋垂眼打量著他的身形,忽然道:“把衣服脫了。”

  “啊?”小侍衛嚇得不輕,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

  沈秋收起思緒,見他一臉震驚,這才想起琢磨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話。好像……是有點歧義,於是她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將這身鎧甲脫下來。”

  這話比方才容易接受了不少,小侍衛雖心下疑惑,也只得隨她往角落裡去,乖乖卸了衣甲。

  沈秋拿在手裡看了看,隨即乾乾脆脆地穿了上去。略略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大體而言還比較合身,便轉頭對一旁的小侍衛道:“小兄弟這身鎧甲便且先借我用用,事後定當奉還。”頓了頓,又壓低聲音,故技重施地囑咐道,“此事關乎陛下密令……切勿對外人道。”

  小侍衛不明所以,卻也只能不住地點頭。遲疑之下正準備問什麼,不遠處卻忽然傳來陣陣喧譁聲。

  沈秋面色一凜,當即回頭望向聲音的來源。餘光瞥見這御花園中人人皆是各就各位,心知段雲亭同冀禪怕是已到了門外,她將頭盔往腦袋上一套,轉身便要走。

  小侍衛在後面喊道:“大人,那臣、臣現在該如何是好?”

  沈秋回身看了看他,遲疑道:“呃,你……暫且留在此處吧,事後我定將盔甲奉還。”說罷實在無心耽擱,已然幾步走遠。

  心下默默感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自己真是越來越“段雲亭”了……

  而小侍衛淚流滿面地立在原地,心中還糾結著,今天自己遇上的這茬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

  那小侍衛所立的位置在御花園的一角,頗不起眼,離主客的席坐又較遠,故而深得沈秋之意。她換了侍衛的鎧甲,在那裡規規矩矩地立定,沒過多久,便見段雲亭攜著冀禪的手,談笑風生地走了進來。

  沈秋嘴角抽搐地想,果真是自來熟的性子,連冀禪那麼冷硬的人都能倒貼上。然而目光落在冀禪那一身玄黑的身影上,冀封的樣子便連帶著浮現出來,一瞬間讓她的心情不由得又複雜了幾分。

  只是同冀禪不同,冀封生性不喜濃墨重彩,除卻朝服外,慣常的衣飾均是一身素淡,溫潤而又平易近人……屈指而算,自己離開西秦已有半載的光陰。卻不知時隔這麼久,冀封在西秦究竟如何?

  雖說自己潛伏在此主要是為了弄清冀禪的來意,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心中確是存了這麼一個念頭,想要藉此機會一探冀封近況。

  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略略消減幾分心頭的愧疚。

  正有些走神地想著,卻忽然感到一束目光投來。沈秋下意識抬眼望去,卻見段雲亭冀禪已然在主客席上坐下,三言兩語地談笑著,並無人望向她這裡。

  沈秋微微低了低頭,悄悄伸手將頭盔又下拉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V=

  4.30,修。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由於一路上寒暄得太多了,仿佛把該說的都已說了個乾淨,二人到了如此正式的場面,兩位正主在席間落座之後,竟是相顧無言地沉默了片刻。

  好在段雲亭絕不是個會冷場的,他頓了頓,率先舉起酒杯,客客氣氣地連敬冀禪三杯,以示禮數。當然,他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說話太多,實在口渴難耐了。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客套著順次感嘆了這杯中的美酒,盤中的珍饈,庭中的楓葉,隨後段雲亭拍拍手,身旁的宮人會意,當即示意早先準備好的舞女上場。

  伴隨著絲竹之聲的響起,舞女們魚貫而入,舞袖翩躚,在御花園滿園落楓的映襯之下,自然是美得不可方物。段雲亭似是無比陶醉地沉靜其中,一面打著拍子,一面還忍不住跟著調子哼唱起來。

  然而他身旁的冀禪卻仿佛對此事並無興趣,秀色可餐的舞女被視若無物,他的目光卻只是一直來回掃視著園中兩側。

  待到一曲終了的時候,他收回目光,轉頭看向段雲亭。

  段雲亭當即會意,示意歌舞停下,問道:“王爺可是有話要說?”

  冀禪淡淡地笑了笑,道:“實不相瞞,本王自幼習武,對這歌舞聲樂並不十分了解,便是看著,也如墜雲中。”

  “無妨,那撤了便是!”段雲亭慡快道,說罷一揚聲,當真讓那些舞女一併下去了。隨後他再度轉向冀禪道,“卻不知王爺可有何提議?”

  冀禪沉吟了片刻後,道:“陛下可通武藝?”

  沈秋聽聞此言,心想這可著實是戳中段雲亭的軟肋了。誰知一念未落,卻聽段雲亭大言不慚道:“好歹是一國之君,怎能不通武藝?”

  再看冀禪,仿佛是信以為真,雙目微微一亮道:“哦?不知可否有幸一睹陛下|身手?”

  沈秋心下隱約感覺到,冀禪此言是有意探段雲亭虛實,不禁微微皺了眉。不過……以個人經驗而言,想試段雲亭深淺,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果然段雲亭聞言哈哈一笑,“謙虛”道:“兵者兇器也,朕不動武……已有好多年了。”

  冀禪不甘心,繼續道:“本王在西秦時,便聽聞陛下設計擒拿叛賊段霆均一事,能僅憑一招便拿下那段霆均,陛下|身手不需多想也能知道。本王別無所好,唯習武而已,還請陛下讓本王一飽眼福吧!”這話中雖是真中有假,順帶拍馬,然而他本人神情嚴肅,語氣正經,聽著便仿佛極為誠懇。

  段雲亭暗暗想了一下,“僅憑一招便拿下那段霆均”這話說的雖然是事實,但……還真沒想到自己會被戴上如此高帽。故他微微一愣,隨即擺手笑道:“如此讚譽朕哪裡受得起啊?實不相瞞,朕對武藝是一竅不通,一竅不通的。”

  沈秋在一旁嘴角抽搐地想,明明說的是實話,聽起來卻仿佛是謙虛之辭,能扭轉乾坤到如此地步。這無論如何,也算得上是一種本事吧……

  而冀禪見他執意不願“再動刀兵”,只得作罷。然而頓了一頓,又提出讓西秦東齊各派幾名勇士,對陣幾回,一比身手。

  段雲亭見他這是和比武槓上了,便也不再推辭,一口應承下來。

  很快,席坐前面便騰出一塊空地來,空地中央用一段彩綢圍了一個大圈,按照慣例,被打出圈外著,為輸。

  冀禪站起身來,看著場子微微頷首,隨即對身後立著的隨從點頭一示意,那人沖他一拱手領命,便舉步走到空地上立定。

  段雲亭亦是回過身,朝自己周遭環視了一下,最後將目光落在趙挺成渝二人身上,心知沈秋不在,知根知底的便唯有這二人了。

  沖他們揚揚眉,段雲亭道:“你二人,誰上?”

  成渝性子急,自然搶著一抱拳道:“臣願前去!”

  “去吧。”段雲亭微微頷首,便見對方一陣風似的奔上場了。

  只可惜,半柱香之後,鎩羽而歸。

  段雲亭咳了咳,讓趙挺上去。然而沒過多久,亦是敗北。

  段雲亭雖失了些面子,倒也似全不在意的樣子,對著冀禪哈哈笑道:“西秦果真是高手如雲啊,朕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冀禪跟著客氣了幾句,雙方便各自撤回了人。

  趙挺滿頭大汗地段雲亭身邊站定,同成渝對視了一眼,挫敗地嘆了口氣,湊過去壓低了聲音道:“那人身手極為了得,這西秦二皇子此番……只怕是有備而來啊。”

  成渝同那人交手之後,對趙挺的話雖是深以為然,卻到底有些不甘。他輕輕“哼”了一聲,低聲回道:“那人的身手雖是,不過依我看,倘若對手是沈大人,只怕便占卜了幾分便宜了。”自打那次在街上被沈秋掀翻了之後,他對沈秋的崇拜之情便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然而他這話音剛落,卻聽一人道:“沈大人?莫非還有高人?”

  二人循聲一望,見說話的竟是冀禪,不由得俱是一驚,也不知二人悄聲的議論,究竟被聽去了多少。

  “既有高人,便還請陛下請出讓本王一開眼界吧。”然而冀禪只回頭瞟了他們一眼,口中的話卻是對著段雲亭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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